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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站在楼梯口多夜不归家的北灿,北予荟出奇地没有生气,只是挑挑画好的细眉,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要搬家了。你肯定可以考上什么大学的吧,到时候我会照常给你付学费和生活费的。”两句没有什么逻辑的话组合在一起,却生出了些意思。
北灿不会听不懂,这是叫他以后别回去了,而且他也不知道北予荟的新家地址。
“不用了,我会打工的,我已经成年了。”北灿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趾高气扬的母亲。本来他也没有入学的机会,北予荟也肯定要借此组成一个她心怡的新家庭,巴不得快点将他踢开,能给他支付学费和生活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随你。”北予荟没有什么意外,就算她对北灿不好,但始终是他的生母,和他一起生活那么久,多多少少对他了解一些,嘴硬和逞强是他对待她的第一策略。
“我的东西呢?”“扔了。”北予荟回答得很快:“你除了那些书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的了,我已经给你订好了一家酒店,把你的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都搬过去了。”
这么想想,北灿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他和这个世界连结点不多,只要随便轻轻一抹就可以消除他存在世上的意义。
“这个是这里的钥匙。”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叮当作响,他走上台阶递给她,后者从提着的小坤包里拿出一张卡包,用涂满晶亮指甲油的手递给他,但北灿只是看了看,没有接,她才有些不耐烦地解释:“这里有这个暑假给你的生活费,和你的身份证。”
这时刚好有名工人经过门边,北予荟恰好叫住他:“师傅,停一下,可以麻烦你把他送到我之前说的那家酒店里吗?”
“行啊。”朴实的老师傅冲北予荟笑笑,将手上的灰尘往身上抹了抹,忙不迭地跑到北灿身边,但这个小年轻却没有想走的意思。
“不用了。”他将卡包拿来,只抽走了身份证,将卡包放回北予荟的手里:“我以后就不用您操心了。”北灿微笑着,在北予荟看来却是皮笑肉不笑,特别是那双古怪的黑眸,此刻阳光明媚,却一点也照不进去。
被叫来的工人也一脸无措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这母子俩在演些什么戏码。
说完,北灿无视了面面相觑尴尬异常的两人,将身份证拿在手里走下楼梯。他本来可以什么都不要,一身轻地离开那里,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将它拿了回来。
将手伸进了校服口袋里,里面还有一些他留存下来的零钱,接下来,他只要做一件事就好了。
将脖颈上的戒指一把扯下,握进手里,北灿毫不犹豫地朝家附近最近的花店里走去。
…
再次睁开双眼,眼前完全是陌生的风景,林立的高楼和川流的车辆,这里比他们原来的市区繁华太多。
黑白紫三人出现在十字路口的街道旁,现在是下午时间,阳光刺眼地普照大地,一股被炙烤的焦味从地面蒸腾而上,一大长串的车辆或停或走,留下呛鼻的尾气,可这一切他们三人都感受不到,甚至连被阳光照耀的感觉是怎样的他们也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有什么计划吗?”阿紫问。其他两人都手拿利器,就他一个人两手空空,而且也身上还是罩着紫色斗篷,不像黑白一身轻便。
但他们两人也习以为常,阿黑不急着回答,只是环顾四周,发现在树荫底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宽大t恤的人,抬步朝他走去:“先听一听前线是怎么说的。”
直到走近,阿紫才发现这个看似正常的人,被光线照射时身躯若有若无,像是个半透明人。他从未见过,一定要说的,之前那个叫北灿的灵体也有些浑浊,可眼前这个人更胜一筹,他听说过有半灵体的事例,只是觉得它离自己很远,却不曾想过有一天会亲眼见到不害怕光线可以在人世自由活动的灵体。
“你们刚到吗?”身着休闲的男人上前一步,将脸从阴影中露出来,皮肤煞人的白,和浓密的黑发正成对比,而且就算身为男性留着长发,放在他的脸上似乎也没有任何违和感。
“嗯。”阿黑笑笑,用大拇指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阿紫:“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阿紫。”
男人笑意更深,他只用一只眼睛看着他,另一只眼睛似乎是有意地被他藏进刘海里,他伸出那只白皙却看起来有力的手臂,笑得和善:“你好,我是柳夏。之前谢谢你救了北灿。”
阿紫也回握过去,一股强劲的阴寒从那只骨骼分明的手传到他的手心,让他心里一阵发毛,再看那只眼睛,黢黑无光,像是断崖旁的深渊。
“不用谢,我只是之后才赶到而已。”阿紫不夸大功劳也不自贬,从容不迫地回复他。
“情况怎么样?”客套得差不多了,阿黑问道。
柳夏也收起笑意,表情严肃:“情况比想象的更糟,目之所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透不过气。”
闻言,阿黑拧起了剑眉:“怎么可能,那在那里的学生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柳夏叹口气:“生活在那里的教师和学生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受到在那里的灵体感召而被吸引过去的。而且那里有个‘眼’。”
阿黑头疼地晃晃脑袋,扶着太阳穴,现在的年代,哪里都不安定,看起来光彩,暗下不知道藏着多少可怕的事物。
“我还有些私事,会在这里留几天,你们如果有事再叫我。”
“嗯,辛苦你了。”阿黑挤出一丝笑容,话音刚落,柳夏就消失在原地。
“他是半灵体吗?”阿紫甩了甩刚才握过的手,但那种被蛇缠绕的黏腻感还是消失不掉。
“很稀奇吧?”阿黑无可厚非地笑着,抬头看了眼悬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我们现在过去看看吧,那里的灵体还没有那么强势。”虽然是这样说,但他们离那所中学离得不远,从刚到这里时就可以嗅到浓烈的气味。
“好。”不知道是刚才被突然恫吓了还是因为远处的阴气,阿紫的心脏久违地让他感觉紧张。
…
没有瞬移的能力又没有实体,北灿只能偷偷摸摸地挤在生人附近,挑了辆开往邻市的人少的巴士,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到目的地,车门再次打开放行乘客时,天际早已染上了霞光,醉人的红霞漫及西方,映得地面上都一片暖光。
北灿从来没有出过他们的市区,就算是邻市也一无所知,但即使如此,他也能很明确地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同类气息从某个方向强势地散发出来,仿佛在对周围的灵体说快过来吧。
还得花点时间找到去那所中学的路。
这么想着,北灿走向汽车站前的公交车站点,刚好一辆公交车靠站,从里面涌出来一群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别在衣服上的校徽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北灿看了眼擦身而过的一名学生,校徽上的中学名称刚好是他要找的学校。
心里一阵轻快,看了眼公交车的路数,正准备去对面的站点搭乘返程车时,突然,他似乎和某个从车上走下来的学生对上了视线。
只是一瞬间,那个男生马上移开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可以看得到身为灵体的他?
第七十章 视灵之眼()
此时的北灿正端坐在别人家的床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某个一直故意无视他的中学生。
从在巴士站的那心虚的一眼,北灿就可以认定那个人有着可以看见他的能力,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一直故意无视他,他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是会若有若无地将视线朝北灿飘过去,看见他一直在凝视着自己,那名形容稚嫩的中学生浑身一紧,又故作无事发生地拉拉书包肩带,埋头朝前走去。
就这样,在铺满金光的小道上,北灿一直跟随着他回到家里,那名学生也没有任何防备这个素昧平生的灵体会一直尾随他到家,还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坐在他的床上,看他写作业,就算卧室里的灯开得再亮,也无法驱散他背后的阴寒,他也没办法顶着这样阴森的视线自然地将作业做下去。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北灿突然打破沉寂:“你们现在还要上学啊。”
“嗯。”沉浸题海渐渐忘却北灿的男生接了一句,突然发现不对劲,他头皮发麻,惊恐地往后一看,撞上北灿眯笑的双眸:“你果然看得见我吧?”
男生近乎绝望地倒吸一口冷气,甚至在日光灯下北灿可以看见他眼底突然浮现出奇怪的莹光,怕不是被他吓哭了。
不对啊,按照他这样的人,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天天都可以看见各种各样的灵体,不至于被他这样一捉弄就心态崩溃。
“你跟到我家,想要干嘛?”男生蜷缩在书桌前,宛如一只幼兽瑟瑟发抖,声音还没开始变声,惹得北灿都忍俊不禁勾起唇角。
男生长相一团稚气,身材瘦小,说是初中生也没人觉得奇怪,头发还难得地符合校规校纪,一眼看过去就是班里默默无闻的乖孩子定位。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北灿无可奈何地歪歪头:“我叫北灿,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也许是北灿表达出了善意,男生也不那么抗拒他,低着头拿灵动的双眼觑他:“我是庄珪。”
这个人既单纯又软弱,不用北灿多使手段,这让他松口气,他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你是三中的吗?”
顺着北灿的手指,他看了看自己的校徽,点点头。
“你从小就可以看得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不是,”他懊恼地低下头,“突然有一天,就可以看见自己教室里的鬼了。”
“你们学校像我这样的东西是不是特别多啊?”北灿戏谑地指了指自己。
“嗯。”他郁闷地撇撇嘴。
“那你为什么不转学?”说实在话,换个别的人天天看见这些鬼怪都要精神失常,他居然还可以待那么久。
“我也想啊,”才几句话,他就对北灿敞开了心扉,靠在转椅椅背上,“可是我们教室,有个家伙说,如果我敢转学他就杀了我。”
这么凶残?
北灿的心“嘭”地一跳,不知道该说那里的灵体太猖獗还是他们市下界的治安太好。
那就难怪他看见北灿时那么慌张无措,看来以前没有少被灵体欺负。
“那他怎么不像我一样,跟你到家,随时监视你?”从一见到这个庄珪时,他就感受不到任何其他同类的气息,难道是那个威胁他的灵体隐匿了行踪?
“我是第一次看见可以在外面游荡的鬼。”他沉寂下去的眸光亮了起来,看着北灿:“他们都只能在学校里活动,没办法出去。”
应该是像蓝夫人那样被诅咒只能停留在咒文生效的区域范围内。
北灿托着下颚思索,这样一来出了什么事他还能逃出那里。不过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倒不是那间学校。
“不瞒你说,我是隔壁市的,来这里想找一个人,你有见过一个半透明的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吗?”不管在下界还是这种可以看见他们的人的眼里,柳夏的体质和外观都是很有辨识度的,只要看到一眼无论如何都应该会有点印象。
庄珪抿抿刚才吓得失色的嘴唇,双眼望天思考着,半晌,他失落地摇摇头。
看起来他好像还没去那里?
“你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可以把我一起带过去吗?”
“可以是可以,”庄珪停顿了一下,“不过你晒太阳没问题吗?”
北灿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那时候天都还没亮。”
说的也是。
庄珪疲惫地叹口气,突然想起闲聊了那么久自己的作业只写了一点,赶忙转回身去奋笔疾书,被冷落的北灿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报,静静地坐在床沿。
他这次来邻市,除了自己没有人知晓,甚至连柳夏也没办法定位他的位置。虽然他说将自己的信任都交给柳夏,但想起柳夏之前的态度,北灿的一颗心还是悬着,无法释怀。
按北灿的计算,他到邻市、找到目的地、获取资料、再回来最多只需要两天的时间,但柳夏和他说要更多的日子,那这些剩余的时间,他在这里会要做什么呢?
虽然时过境迁,但北灿还记得那名护士长说过的话,以及蓝老头子的离奇死亡,还有蓝家的书信和柳夏用作传达暗语的书籍,他信任他,但在信任的同时还想更加了解他从而得知真相,怀揣着这样矛盾的心情,他只能悄悄地接近柳夏。
…
“哥——有你的快递!”
在田家,自从田时恢复健康又高考完后,都是喜气洋洋,之前田时出事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