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康眯眸,定睛看了片刻,方是认出,这人是他的暗卫之一,现下不过是做汉人打扮,稍易容貌罢了。
杨康这才脑中一震,恍若梦醒,又抬颚定睛,观眼前城门。
这
他这是走了多久,竟是走到西湖来了。
杨康又低下头,看向自己半举起的手手上有着暗红血色,他的脑中隐约闪过了什么是了,姐姐走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他一路浑浑沌沌,昏头昏脑,还碰上了不少打劫的山匪,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伤了他们,还是干脆的把人杀了。
“你。”杨康哑声道。
做下仆打扮的人忙道:“少爷你说!”
杨康的唇动了一下,闭上眸,倦然道:“帮我去找家酒楼,要上些清淡养胃的,还有一间上房,烧好热水,我要更衣洗漱。”
暗卫不解道:“少爷,我们不是在西湖买了”
杨康忽而睁眸,低吼一声:“闭嘴!”
暗卫一震,忙弓腰道罪,他看出自家小王爷震怒不已,身边又不见那青衫女子莫非,是和婉儿师父闹矛盾了?
杨康狠咬嘴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杨康不说话,那暗卫便不敢起身,安静的像个哑巴,静静的在前方引路。
两人走在去酒楼的路上。
忽而,那暗卫又听到一声。
“西湖那宅子,卖了吧。”
这声平淡无波,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若是往常,暗卫定是会追问一句,加以确认——盖因他晓得,小王爷究竟为了那栋宅子挑了多久,而那宅中装潢,又是仔细认真的选了多久。
但现下,他自是收紧嘴巴,闷声不吭,点头应是,绝不多吐一字。
留守西湖,化作平民打扮的暗卫不止他一个,当杨康吩咐落地的刹那,就另有两拨人,一拨去酒楼要房点菜,另一拨则是动作迅速的,去处理这被小王爷霍然厌恶的宅邸去了。
然而,还未等暗卫引着杨康,走到西湖城中最好的酒楼,就听沉默一路的小王爷,忽然又道。
“那宅邸,好好留着,哪怕没人住,也长期找人看着。”
暗卫心中一跳,却仍是不敢多问缘由,点头应是。
身后,杨康话音落地的刹那,便又是几个在路边挑选玩意的“汉人”,在交谈中远远离去了。
引路的暗卫心想,怕是小王爷真的和婉儿师傅闹出不快了,这栋小王爷专门为婉儿师傅抛金买下的宅邸?唉,哪怕小王爷日后又说要卖了、拆了、乃至烧了,他们这些做暗卫的,也不能动作迅速的去执行命令才是。
到了酒楼门前,杨康的容貌本是不差,但现下蓬头垢面,衣装破烂,酒楼小二见状不愿其进门,还险些闹出事端。
暗卫自知杨康在婉儿师傅面前甚为乖觉,现下徐哲不在,他们又打从心底的有点瞧不上汉人,当下就想对那酒楼小二发作一番,却不料竟被杨康一手拦住。
杨康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那暗卫一眼,然后向暗卫要了几串铜钱,扔到了店小二的手上。
暗卫跟随杨康多年,见自家小王爷眼底厌烦,便立马知趣道:“我家少爷糟了匪盗,刚才不是有人来订了一桌清淡饭菜,还要了一家上房,给钱让你们即刻去买一全新木桶,把热水烧好?——那桶那水,可是好了?”
店小二震惊瞠目,眼珠子转了又转,能屈能伸,立马笑容可掬的,先是扇了自己两巴掌,唾弃骂了自己两句,又迎着杨康二人进了酒楼。
见杨康终是进了上房洗漱,木门砰然扣起,暗卫才是悄悄抹汗一把,心中松气。
唉,小王爷和那美若天仙的婉儿师傅吵架了,他们这些跟随小王爷的,这些日子,哪怕小王爷的脾性再是古怪,也多多担当一些吧。
谁知,小王爷的脾气古怪,不是“这些日子”,而是而是
这些跟随杨康——完颜康已久的暗卫,渐渐觉得,他们的小王爷,似乎有点变了?
往日,小王爷在婉儿师傅面前是一副做派,在王爷与王妃面前是一副做派,而在这三人之外时,又是另一幅做派。
他们这些当暗卫的,自然是早已习惯,但现在?
小王爷好似一夜之间忽而长大——长大二字并不准确,应是说,好似变得为人沉稳了?
往日会在意的事,现下却懒得计较。
往日学习刻苦,现下却随意得很,但这番随意又不似懒惰,而是一股说不出的说不出的暗卫们挠头抓耳,无奈学的少,实在找不出个合适的形容。
明知不该在私下讨论主子,但小王爷的这番变化可是太大了!而且不是变了一日、一月,而是好像真的转了性子!
暗卫们。
“小王爷这是受刺激了?”
“婉儿师傅是不是许久没来了?”
“这才两个月份吧,婉儿师傅一季不来的时候,又不是没有。”
“闭上你们的嘴!谁允许你们在私下议论小王爷了?有空闲说这些,不如早早的把小王爷给的任务做了。”
另一位同做汉人打扮的暗卫叹了一口,想着小王爷刚刚交代他们的新任务。
这两个多月来,小王爷只是住了几天的酒楼,之后,便在这西湖暂时的定了居,但这居所,却也不是那栋重金费力的宅邸,而是又重新买了一座,与那座宅邸相距甚远。
小王爷每日闭门不出,但是早间练功、一日三餐却极有规律,他们见小王爷不似要糟蹋自己身体的模样,便也只能静静的看着,不敢妄问什么。
直到几个时辰前,时隔两月,小王爷终是再一次的唤了他们,下了两道命令。
“一拨人去往江湖以及大漠,打探一个名为‘徐哲’的人。”小王爷面色平淡,唇色泛白,他静了片刻,又道,“打探途中,大概会多番听到一个名为‘徐哲风’的人,那人号称血衣童子,二十年前,将整个江湖搅的天翻地覆,但是与‘徐哲’没什么关系,你们不要分了心力。”
有谁人知道,“徐哲风”其实是“婉儿”的胞弟?
唯有三人。
——洪七公,黄药师,以及“欧阳晚”。
欧阳锋与欧阳克?此二人不过知晓,当年欧阳晚坠崖华山,生死不明,之后,是这一名为“婉儿”的女子救了他,并且与这白驼山庄的大少爷互通心意,定下终生。
而杨康
婉儿姐姐从一避世不出的家族出来,婉儿姐姐有一个胞弟,名为徐哲,这个徐哲同样是为了报恩而辞离家族,这个徐哲收了一个弟子,这个弟子名为郭靖,是个汉人,却与母亲一同在大漠长大——这就是杨康所知道的。
而徐哲风?
杨康知道,与血衣童子徐哲风颇有纠缠的金衣剑客叶枫晚,就是那被婉儿姐姐所喜的欧阳大少叶枫晚。
但是徐哲风与徐哲?
杨康心下怀疑,这两人实为一人,但在他教导郭靖兵法时,以好奇之名,向郭靖多番打听,知那徐哲年龄甚小,不过二十上下,与姐姐一般,而那血衣童子又是二十多年前的人,实在不可能是同一人。
是以,这怀疑便暂且被杨康压在心底,但他仍是派人打探“徐哲”的消息,只是想,借由“徐哲”,婉儿姐姐的胞弟,多少再得到一些关于姐姐的消息。
而第二条命令——
“这个多半不难。”下命令前,杨康先是这般轻喃了一声,再是道,“一拨人去往西域,在白驼山下,经商流动处打听消息,那白驼山庄的大少,欧阳晚,是否还在庄中。”
杨康本以为,该是第二条消息的答复更快。
却不料,竟是第一条关于“徐哲”的消息来得更早。
也是杨康圈地为牢,在大漠时,他与江南七怪接触不多,也有些不屑接触,不过是那般功夫的人,就在江湖上有着一个听似响当当的“七怪”名号,明明他的姐姐,要比这些凡夫俗子厉害多了。
是以,打探消息时,杨康只针对于郭靖一人,而郭靖自小在大漠闭门不出,又没接触过什么江湖事情,所言所答,自然也只能局限在——
“徐哲师傅?是是长的很好看的一个人啊多、多好看啊?比不得婉儿师傅好看,徐哲师傅是男子,虽然好看,但更为英气?”
“徐哲师傅很爱笑,人特别好,对我特别耐心,就跟杨兄弟你一样,都不嫌弃我。”
“徐哲师傅很细心也很热心啊,有几次娘亲神色不对,我都没察觉出来,徐哲师傅问了几嘴,把了把脉,就省去娘亲再遭一桩病痛。”
“还有,每当过节生日,徐哲师傅就算不在大漠,也都会早早的寄来东西,娘亲一直告诉我,就算我爹当初救了徐哲师傅的命,徐哲师傅也是我们家的贵人,我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孝顺徐哲师傅。”
郭靖摸摸头发,又对杨康道:“婉儿师傅给人的感觉好冷好严肃的明明是胞姐胞弟,性子却如此不同,你没见过徐哲师傅,他们两人的相貌,的确能像个七、八分,当他们站在一起,一个冷着脸,一个笑的那么好看唉,徐哲师傅怎么还不来啊,我真想看看婉儿师傅和徐哲师傅站在一起啊。”
——杨康将他的目光全都放在了郭靖的身上,却忽略了江南七怪。
是以,杨康不知道,若他去问江南七怪,他们一定会答——
徐哲?虽然末字没有风,但那个毛头小子可是桃花岛门下的弟子。
先不说初次来时,那两个跟着他,唤他小师弟,且末字带风的人。
就算那两个名为“冯默风”与“武眠风”的人,是故意用了桃花岛的化名,但是武功总也是做不得假吧?
那小子可是初来就想一挑七,那一手武艺门道,不是桃花岛,不师承东邪黄药师,还能是谁?
自与姐姐一别,过了三月,这季节,便也从万物复苏的春光正好,变成了烈日炎炎的酷暑炎夏。
海风徐徐,拂面清凉。
杨康孤身一人,让尽数暗卫皆留在了码头,不得跟随,站在了驶向桃花岛的小舟上。
数个时辰前,他到了码头,背手观海,嗅腥风阵阵,静待暗卫归之。
不料,派出去的几个暗卫,皆苦着脸色回来了。
“少爷,没人愿去桃花岛啊”
“少爷,船家都说那地儿他们不敢去,去不得。”
“少爷,船家还说,当年不少武林人士去桃花岛找麻烦,全都是有去无回,劝我们不要一堆人过去找死。”
“少爷,他们说,桃花岛有专人哑仆定期出岛采购,若我们真想去,还不如等那哑仆来,不过”
“——不过?”杨康蹙眉。
暗卫苦笑道:“说来不巧,那哑仆两日前刚刚来过,下次来,少说七日,多则二十日,大家谁也都说不好。”
七日都心下不愿,更别说二十日了。
若是过去,杨康说不定就自己掷金买了船,逼着人,带着暗卫,直接奔去那桃花岛了。
东邪的名号他不是不知,黄药师的厉害他也不是不知,但心中的某个角落就是觉得,没事,他断然不会真的出事,他可是完颜王府的小王爷,自小就受尽宠爱,心想事成,哪里有失败的时候?哪怕目的当真不成,也可全身而退,更何况,他说不定就成了呢?
——这样的心思,已经酿成了苦果。
姐姐已经走了,说不定还在心中厌恶着他。
杨康闭眼半响,心下抽痛。
然后他又一次的吩咐道:“去找愿意出海的船家。”
暗卫还没再说,若是有人肯去,他们就不会这般苦着脸色了。
杨康就继续道:“对船家说,价钱随便他们开,无需驶船至桃花岛前,但凡能看见岛屿轮廓,定下方位,我可轻功踏海,上岛过洋,至于你们——”杨康扫了一圈他带来的暗卫,“都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少爷!”暗卫自然不肯,东邪黄药师的名号他们可是知道的,若是小王爷出了意外,他们的脑袋都落地了也赔不起啊!
暗卫不听,杨康却没有发怒。
他只是忽而讥笑,神色倨傲,又成了那个肆意妄为的小王爷:“哦?你们不听?”他打量着面色焦急的暗卫们,手中铁扇一指,抬向碧波大海,“——不听话的人,留着何用,你们是想在这儿等我,还是即刻下海,从这里跳下去,再也不浮上来呢?”
众暗卫咋舌无言,与杨康对视良久,终是屈服退下。
哪怕把条件提的极为优渥,也是费了足足半个多时辰,才找到了一个愿意出海的船家。
海上,见杨康气质不凡,锦衣玉贵,船家还想再劝劝这个少年公子哥。
船家苦口婆心:“小公子,你当真要去啊?”
若是过去,杨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