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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云的两只手,上下包住了徐哲的右手,徐哲便手腕一转,以左手又覆上原随云的手背。
明知原随云是看不到他的,徐哲却轻眨双眼,眸中徒有一片敬佩坚定之意,无一丝怜悯同情。
他拍拍原随云稚嫩的小手,道:“原少主若是觉得徐神医不够亲近,直接叫我徐哲或者阿哲都好以及”
徐哲欲言又止。
原随云适时的“恩”了一声。
徐哲满面羞愧,道:“今日原少主带领徐哲与庄主一起共食晚饭之时,问徐哲,我是不是怕你,那时我的所作所为实在多有失礼。”
原随云领着徐哲,坐至一侧凭栏,摇头道:“无妨,只是自从双眼不能视物起,我便对他人的情绪极其敏感”他的面色有些黯然,回忆道,“赞誉之言多不胜数,其后却皆跟着一句:可惜他看不到了,可惜那是个瞎子,可惜无争山庄多半要陨落不起,可惜我见多了人们的怜悯、同情、可惜,倒是这惧怕之意――”
银光之下,无光双眸更显黝黑,那漆黑眼眸定定锁住徐哲的双眼,原随云轻轻笑道:“――这惧怕之意,我还是头次感到,不觉心生好奇,说来也是随云的动作太过随意,倒是要对徐神医――徐哲你道歉才是。”
说罢,又继而笑道:“徐哲你直接唤我少主或是随云皆好,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为何怕我?”
徐哲迟疑了好久,才摇头道:“少主,我并非怕你,而是敬你。”
原随云微一挑眉:“哦?”
徐哲认真道:“我只是觉得,你真的非常的了不起若不是我早知你双目失明,肯定料不到你是个瞎子,就是觉得你未免太厉害了,又如此年幼,不禁思及师父告知我的多智近妖,才对你略感敬畏。”徐哲笑颜微展,重复道,“是敬畏,不是畏惧,你说你对他人的情绪敏感,这敏感倒是真的,但这情绪究竟为何,你可就说不准了!”
原随云心下一颤,又一沉。
是敬畏,而不是畏惧
原随云起身,道:“徐哲,天色已晚,我先行送你回房,医治一事不急于一时,我双眼模糊已有六年,失明已有三年,哪怕欲要重见光明,也不急于这一时一刻。今晚还请好做休息,明日清晨早起,精神饱满,再去读先医所载,不是更有成效?”
徐哲微微一笑,不语。
原随云领着徐哲回屋,请辞。
徐哲叫住原随云,道:“少主。”
原随云转身,其面容精致俊秀,嘴角笑意清浅,若说这人将来是个蝙蝠恶魔,又有谁能相信?
徐哲真挚道:“徐哲不打诳语,不敢保证定能医好少主眼疾,但无论徐哲能做多少,今后又有多少大夫能做多少――”
“原少主,哪怕你一辈子不见光明,你也已经比世间的太多人都来的出色惊艳。”
原随云愕然。
稍后,他面上的柔意渐变,终化为一抹淡淡笑意。
他轻笑:“阿哲,好梦。”
说罢,转身离去。
徐哲注视着原随云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彻底看不到了,才进屋闭门。
他并未睡,而是点开烛灯,又坐在桌侧。
接着下午时的进度,他继续看起了之前的大夫的医治记录。
徐哲叫了一下系统:系统,你出来,友情赞助一下,小时候的随云巨巨就是这个性子?
系统装死。
徐哲又叫了几声。
系统继续装死。
徐哲不叫了。
来到无争山庄第一日,记录重点有二。
第一:九岁的随云巨巨,似乎并不是纯黑色的。
第二:原随云的眼睛
徐哲放下书卷,疲劳眨眨双眼,心中微沉。
――原随云的眼睛,并非重病所致,极有可能是长期下毒所致。
“唉”
徐哲重重一叹。
对原随云这种人,我们万万仓促不得,只能慢慢细水长流。
原随云屋内。
原随云双眸闭起,手中把玩一袖珍瓷杯,面上无一丝表情,平淡冷漠。
良久,他唤道:“丁枫。”
一个黑影自墙角闪出,他的脸上并未戴黑布以做遮掩,不过少年形体,玉质金相,看那样貌,不过比原随云稍长几岁,却尚且不及徐哲年长。
原随云淡淡道:“丁枫,去查一下这位徐神医,将有关他的事迹全部整合给我。”
丁枫道:“是,公子。”说罢,便又隐去了踪迹。
丁枫走后,原随云又静坐了片刻。
突然,他在唇边呢喃了一声。
“徐哲”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瓷杯碎了,但原随云的手心却仍旧白皙滑嫩,无一丝伤痕血迹。
他双眸无光,黑不见底,原随云拍拍手中残留粉末,渣烬自手心飘落。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原随云弯弯唇角,轻笑无声,心想――
自坠海再醒之后,便又回到他六岁之时。
这时,他的双眼已经彻底看不到了。
三年以来,一切如常,与记忆中的种种丝毫不差,直到今日――
我只是觉得你非常了不起而已。
“徐神医”原随云轻声重复一遍,想,无论这人是谁,有何目的,为何会多出这个变数,这个前世从未听闻的大夫,是否当真能治好他这双瞎了一辈子的眼睛――
徐神医,我们来日方长。
…
第82章 楚留郁金香11(()
徐哲自然不知道随云巨巨是重生的,他目前还在考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九岁的原随云比较合适,他先前脑洞过各式各样的九岁巨巨,这般温文尔雅微笑待人的人设,也不是没想过,但并非是他想的最多的那一种。(
驴人者先驴己,驴人者先入情,若自己没点真才实学,若自己不付出丝毫真心,你扯个什么淡,驴个什么人,分分钟反被揭穿反被驴好吗!
别听着驴人好玩,看着爽快,驴人耗费的不仅仅是时间与精力,最费的是心力,最累的是心。
天下最悲哀之事,不过是驴人者反被驴,反被自己驴。
话说回来,明明随云巨巨不过是个年仅九岁、尚未黑透的童颜巨矮,徐哲的心中,就是莫名的有点忐忑不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徐哲下意识的轻轻摩擦起书卷边角,心想,除去童颜巨矮的随云巨巨表现的过于“正常”,到底是有哪里不正常呢,而且这与常人无异的公子表现,也可以说是随云巨巨少年老成、心理年龄略着急啊
徐哲想了半天,脑中却始终像是隔了层似是而非的薄纱,死活想不出个究竟,徒有心中残着一股难言的不安,迟迟萦绕不去。
这种莫名的不安感,还是头一次。
然而,为连头绪都分毫没有的事情苦恼不已,这实在是有点蠢,随机应变这个成语,并不是无故诞生的。
徐哲将心中的不安暂且抛到一边,深深反思片刻,下了一个决定。
――不管随云巨巨此刻是黑、是白、还是半黑半白,他都要用对待正常病人的态度来对待随云巨巨!这便非常足够了!
颜医的设定是什么?
善良热情!热爱生命!乐于助人!刚从大山里头出来的小年轻!爱病人如爱亲子!
洁白无瑕的真?白莲花一朵,以及,很重要的一点,他不能人道。
在脑中将计划简单顺了一遍,徐哲又恢复了医者本色。
徐哲换了几盏烛灯,端坐在木桌前,翻了一本又一本的记载书卷,几乎熬了一整个通宵,寅时将过时,才疲惫的和衣而睡。
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清晨,原随云来敲门。
他敲了几声,里面都没回应。
原随云不由微微叹息,又抬高声音,道了一声“失礼”,继而刻意放轻步伐,推门而入。
室内,无声无息。
原随云走至书桌前,尚且短小的五指在书桌上一摸。
他摸了一桌子的书。
原随云又试探一扫,扫到那烛灯,他伸手摸了下,只剩下短短一截,几乎全部都要烧尽了。
昨晚,这个人果然还是没睡。
原随云缓步朝床铺走去,对他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黑色的,他脑中的世界皆为黑白一线,他全部的世界皆由声音与点线组成,随着他与床铺的距离越近,他便能听到愈发清晰的呼吸声,这呼吸清浅而规律,就如徐哲其人。
江湖传闻,颜医不仅性情温顺可亲,长相更是堪比天仙下凡,俗话说,相由心生,享有这般美誉的一个人,也不知到底是生了一副怎样的样貌。
而就在他与床铺只有三尺之时,那呼吸声突然断了。
徐哲霍然睁眸,翻身而起,拿起床头玉箫,眼底冷光频现。
但待他看清来者,顿时浑身又软的没了骨头。
徐哲有气无力的半坐回床,打着哈欠道:“少主啊”
原随云歉意一笑,放轻声音,道:“抱歉,吵到你了。'网mht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徐哲揉眼摇头,道:“还好这是要用早饭了吗?”
这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比昨日听到的稚嫩了三分,又添了几分疲惫与慵懒。
这人多半是熬了一宿。
原随云无奈道:“你果然是不听话。”
徐哲茫然的眨眨眼。
原随云叹气道:“我昨日分明叫你早睡,你这是看书看到了几时?”
自觉心虚,徐哲干笑两声。
原随云道:“你若饿了,我让下人端一碗粥,你喝了便继续睡吧。”
原随云的态度太过自然,徐哲不禁面上微红,羞赧侧头,不由低声道:“你明明比我小的”
原随云“恩”了一声,三声。
徐哲抵赖了,在床上滚了两圈,被褥盖住头,含糊不清道:“劳烦少主了,午时我再起来吧,现在实在是倦的不行,失礼继续睡了”
原随云:他这只是客气一下,这人当真是非常之自觉哦?
随云巨巨叫你起床,你也敢赖床。
但人都趴上床睡了,他还能把人硬拽起来不成?
于是原随云无可奈何道:“我会叫下人路过你房间时,勿要大声喧哗的。”
徐哲懒洋洋的“唔”了一声,又道了一声“多谢”。
原随云来到徐哲房中不过片刻,便又踏步离开了。
推门时,原随云漫不经心道:“不知徐哲的武功数路师从何处?美梦当中倒也警觉的厉害。”那股杀意尽管只有短短一瞬,也绝非常人可以拥有。
重生一世,历经世间种种,原随云自然晓得,唯有手上沾血的人,才能拥有这般凌冽冰冷的杀气。
徐哲又在床上滚了一圈,朦胧迷糊道:“都是师父教的一些功夫,自保足矣”
又是一觉梦醒,室外烈日当头,徐哲拍拍双颊,眼也不疼了,头也不晕了,只觉神清气爽,精神十足。
他方才起床稍稍整理一番,发出不过是些悉数声响,便有侍女在门外道:“徐神医,你起了的话,便稍稍洗漱一番吧,少主早都叫我们在这儿候着,就等着你起来啦。”
徐哲赶忙开门,果见三位侍女分别提着水桶、手拿木盆、捧起洁净手帕,在门外候着。
竟然叫女子等了这么久!
徐哲顿感罪孽深重。
徐哲急忙一手提起水桶,一手拿起木盆,自己搬到房内,看向三名女子,无措道:“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生性懒惰,睡得太久你们你们无需如此!我习惯一个人弄这些东西了,你们不如将盆桶留下,告诉我在哪里方可打水洗衣,全部我自己来就好了”
“――无争山庄养着这些人,也不是叫她们什么事都不用做的。”
由声及人,瞧见那转角处的人影,三位侍女急忙躬身道:“少主。”
徐哲无需躬身,只是为难苦笑道:“你让女子伺候于我,可真是折煞了我了!哪能让女孩子家的做这些不行不行,我实在不习惯,你让她们去做别的,这些我自己来就好!”
原随云目标明确,走至徐哲面前,微微仰头道:“可是睡醒了?”
艾玛,仰望着他的巨矮巨巨xd,心里倍得意!
徐哲干咳一声,道:“自然是醒了这是什么时候了?你与原庄主吃过了吗?”
原随云却答非所问,道:“你若不喜女子伺候,我可替你换上几名壮丁男子,你虽比我虚长几岁,但仅凭昨晚一夜,我便深感你不懂得照顾自己,既然来了我无争山庄,你”
原随云忽然听到侍女讶异的惊呼声。
原随云收声,疑道:“徐哲?”
侍女低声在原随云耳边道:“少主,徐神医流泪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