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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应。
原随云微微抬高音量,问道:“丁枫,你说颜医曾醒来两次,分别是何时何日。”
隔着一层门,丁枫的声音自外屋传来,道:“路上第九日,颜医曾醒过一次,昨日午时三刻,颜医曾醒过第二次。”
原随云沉思片刻,道:“丁枫,你现在便派人告诉父亲,道颜医书信与我,请我伸以援手,我匆忙之下暂且离庄,会保持书信联系,无需担忧你叫人拿上来些冷饭冷菜,便先送信去吧。”
随叫随到的丁枫告辞离去,拿菜而归,再次关门,去了。
原随云缓步走到房中东南角,那里有一个巨大的书柜,他伸手摸上凹凸不平的刻字,拿出一本,便坐回桌旁,静静等待徐哲清醒,他摸了徐哲的脉,脉搏虽不及往日有力,却是平稳至极,如今不过体虚昏睡,至多数个时辰,便定然会醒上一次。
房中光晕黯淡,无声无息,唯有徐哲浅浅的呼吸声,以及原随云时不时的翻页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原随云双耳微动。
他静静侧头,又听了片刻,便放下书,走至徐哲身前。
他轻轻唤了声:“阿哲?”
床上之人眉目紧拧,口中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
原随云仔细听去,才勉强从那含糊不清的腔调中,听清楚徐哲究竟在说什么。
“呜可恶你呜”
原随云坐到床边,伸手扫去徐哲额前随发,微微抬高音量,道:“阿哲?可是做噩梦了?阿哲醒醒,阿哲?”
徐哲的呼吸声急促起来,口中不断低语道:“离开离师父远点滚滚开滚开”
原随云摸上了徐哲的眼角,徐哲的睫毛长而纤细,此刻附着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徐哲的声音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急,身侧双拳攥紧,连身体也紧紧绷成一条线,道:“杀了我该死的你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你呜”
原随云缓缓俯身,双手压在徐哲两侧,唇畔压在徐哲耳边,蛊惑道:“哲儿,告诉哥哥哲儿与哥哥说说话”
徐哲的整个人,似乎绷到了一个极限,他不断的喃喃低语,额角渗出冷汗,呼吸越来越急,面色愈发痛苦。
原随云知道,徐哲快要醒了。
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吼过后,徐哲猛然睁开双眼,感到身上重量,不过是手腕一转,便将身上之人狠狠压在身下。
徐哲双目赤红,似是毫无理智,整张脸狰狞恐怖,骑在原随云的胸膛上,双手紧紧掐住原随云的脖颈。
原随云干咳两声,掐住徐哲的手腕,却发现徐哲的力道竟是出奇的大。
徐哲渐渐收紧掌心,手背青筋毕露,眼中毫无焦距,徒有气力越来越大。
原随云心道不妙,他已使上了八分力气,但徐哲的双手却仍然稳如泰山,根本动不了分毫。
这人的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甚至比他更高!徐哲之前竟然一直在隐瞒功力!
徐哲狠狠掐住原随云脖颈,失神片刻后,猛然失态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我便要十倍、百倍、千倍的报复回来!”
说罢,不及原随云多做反应,徐哲手腕一拧,便断了原随云的双臂,卸了原随云的下巴。
原随云:“”
原随云懵了。
见身下之人呼吸一促,徐哲冷笑道:“我的好哥哥,你想死?”
徐哲俯身,冷冷一笑,手中力道一加,其声飘渺虚幻,仿佛来自九天云外,其中却是字字带恨,声声泣血,比最最可怕的厉鬼还要可怖三分。
他的一字一言,带着种难以形容的憎恶戾气,慢斯条理的、缓缓说道:“――我告诉你,在我允许之前,你连流下一滴血,都绝没有那么容易。”
…
第89章 楚留郁金香18()
原随云的的脖颈越来越痛,短短数刻,便感到呼吸变得艰难起来。'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网'
他低估了徐哲,哪怕共处五年,哪怕早已认知到,他日常所见的徐哲,并非是真正的徐哲,原随云还是低估了他。
原随云只不过是失了先机,慢了最初的那一步,这时便完全身处在了被动的局面。
下巴被卸,双臂被折,原随云双腿一绷,欲要将徐哲踹翻在地,却不料徐哲的动作比他更快,又是咔嚓两声,便干脆利索的卸了他的双腿。
原随云:“”
原随云有些心凉,双目渐不能视时,他不曾怕过;被楚留香揭穿真实身份时,他不曾怕过,而如今――
面对一个理智全无的疯子,面对一个比他武功更高的疯子,这无疑比面对大名鼎鼎的香帅,还要令人神经绷紧。
徐哲骑在原随云的身上,大笑,狂笑,冷笑,捏住原随云脖颈的双手时紧时松,却一直把握着一个度,露不出一丝破绽,让原随云得以逃脱。
徐哲笑道:“我的好兄长,你可曾想过,你也有今日?”
原随云欲要说话。
徐哲玉指一掐。
原随云:“咳――”
徐哲自顾自道:“哥哥,我不想变成你这样的人,因此我遵从师父的教诲,哪怕你自幼骗我、瞒我,伤我身体、杀了父亲、杀了母亲我也懦弱的不妒、不怨、不恨、无憎、无恶,修得一身本事,不害人,不伤人,唯救人,多行善”
徐哲缓缓趴倒在原随云的身上,头深深埋入原随云的脖颈。
他似是愤怒至极,一张脸都被憎恶扭曲,为了不让自己一时失控,便将兄长一手掐死,徐哲幽幽的吸气一口,突然张嘴,咬住了原随云的侧颈。
他咬的极狠,用力极大,只是一口,便咬下了一块肉。
原随云痛的倒吸一口凉气,闷哼一声。
徐哲舔了舔嘴角的血,像是极为沉醉一般,将那肉,慢死条例的尽数咀嚼,缓缓的咽了下去。
他舔了舔原随云的脖颈,舌头深入那血肉模糊的地方,叹道:“哥哥,我都决定一辈子逃着你了,你为何还是不放过我呢罢了,既然你如今落到我的手里,你不仁,便也不要怪我怪哲儿不义了。”
这个疯子!
头一次的,原随云起了欲要失态怒骂的情绪。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丁枫被他打发回了无争山庄,其他下人距离此屋甚远唯有自救!
四肢下颚疼痛不已,行动无疑极为不便,原随云少有的感到了几丝无力,若压在他身上的这个人,是个说得通道理的常人还好,但此刻的徐哲,无疑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谁料,正在原随云思索之际,他突然感到脸上一凉。
原随云:
徐哲哭了?
他这个被断了四肢、卸了下巴、掐着脖子的人还没哭,你这个施暴的罪魁祸首哭什么!
徐哲松开了掐住原随云脖子的手,双目怔怔,注视着身下之人。
突然,徐哲玉指一动,咔嚓一声,便又将原随云被卸了的下巴,给他按了回去。
原随云:
徐哲的眸中逐渐变得空茫起来,突然,他的整个人似是没了骨头,身体一软,便把原随云压在了身下。(
原随云一时不敢乱动,因为徐哲的手虽然松开了他的脖子,却恰好紧紧按在他的心脏上方。
徐哲收紧双臂,圈住原随云的脖颈,整个人柔软无力的浅浅啜泣起来。
徐哲蹭了蹭原随云的脸,啜泣道:“哥哥”
原随云:
这是回到了一年前的高烧之夜的那个人设哦?
徐哲道:“哥哥,今日爹爹又骂我了”
原随云试探着说:“哲儿不哭,爹爹为何又骂你了?”
徐哲答非所问,自言自语,道:“哥哥,哲儿已经很努力了,可为何爹爹总是不满意”
原随云放轻了声音,道:“哲儿已经很优秀了,在哥哥的眼中,哲儿从来都是最优秀的”
的确,无论容貌、学识、医术、武艺、心性、计谋徐哲此人,当真是给了原随云一个让他无法微笑出来的惊喜。
徐哲沉默片刻,双臂又收紧了些,缓缓道:“哥哥,你是如何做到,事事都做的如此完美的呢为何哲儿无论怎么努力,也始终及不上哥哥呢哥哥,哲儿不嫉妒哥哥,哲儿只是想赶上哥哥,变得和哥哥一样优秀,甚至比哥哥还要优秀,这样,将来哥哥继承家业的时候,哲儿也好帮得上哥哥的忙,而不是被哥哥宠着、养着,像个废物一样,只能拖哥哥的后腿哥哥,哲儿想要帮你哲儿好喜欢哥哥”
徐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皆诉说着对兄长难以描述的眷恋与信任。
徐哲看似平静下来了。
原随云忍痛,默不作声的动了动折了的右臂,缓缓搂住徐哲的背,如安抚受了惊的婴儿,轻轻拍打起来。
徐哲道:“哥哥,你最近都不来陪哲儿了”
原随云的手,似是不经意的,渐渐向上游走。
徐哲道:“哥哥,爹爹打的你痛不痛,哥哥你是做错了什么,爹爹为什么那么生气”
原随云按了下徐哲的背脊。
徐哲道:“哥哥,哲儿的身体当真没有问题吗书中明明说了,到哲儿这个年纪,便也该”
原随云道:“好哲儿,你的身体自然是健健康康的。”
突然,徐哲话题一转,又道:“哥哥,我真的不想再吃药了”
原随云的内力缓缓汇聚于掌,缓声道:“听话,哲儿,不吃药,病便更不会好了”
闻言,徐哲的身体霍然颤抖起来,哭腔更甚,道:“哥哥,你要做什么好痛为什么哥哥要将我的我不要切掉,哥哥不要剪掉好不好,书中说了,那是只有宫中太监才会做的事情啊哲儿好痛哥哥不要这么对哲儿,哲儿做错了什么吗,哥哥”
信息量略大。
原随云的动作一顿。
下一刻,徐哲歇斯底里的哭诉声突然消失。
原随云心中一惊,但未及他多有动作,便只感脖颈一痛,大脑一沉,瞬间便不省人事。
徐哲的手,放在原随云的脖颈处,不动声色又静了一会。
他的表情,仍旧维持着那副惊恐至极的模样,眼中带泪,嘴角带血,但是他的眼中,却无一丝慌乱,徒有一片沉静至极的荒芜。
良久,见原随云确实昏了过去,徐哲才从原随云的身上下来。
放眼望去,其室昏暗无光,唯有一颗夜明珠放在床头,光晕幽兰微弱。
徐哲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身上已经结疤的伤口。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真他妈疼。
但这凉气一吸,脸上五官一皱,这疼,便牵扯到了脸上那狰狞的伤口,瞬间如被盐水浸泡一般,痛感加倍火辣。
方才神经紧绷,还不觉得什么,这会放松了下来,顿时疼的徐哲冷气直抽,不敢动弹。
徐哲咳了两声,胸腔闷的厉害。
徐哲心道:系统,在不在。
系统没回应。
徐哲又叫了几声,系统始终不作声。
系统已经消失五年了,但在射雕之时,系统也不是没有长期装过死,徐哲并不在意。
但这次,徐哲本以为,依照系统那番爱颜如命的性子,这回他狠心将脸毁了,系统必定会出来吱几声,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系统仍然没有一点动静。
不对劲。
然而此时无讯可寻。
胸前剑伤由左胸贯穿至小腹,徐哲一手拿起床头的夜明珠,另一手痛苦的捂住胸口,一步一晃的,缓步走至木桌之前。
徐哲眯着眼,拿夜明珠晃了一番,模模糊糊的看到,桌上有一碗米糊,以及一些清口蔬菜。
徐哲的双眼中,光芒更暗了。
徐哲想,他如今,只需要等,等着原随云醒来。
徐哲扶住桌檐,踉跄一坐,立马牙关一咬,浑身疼的几欲散架。
他隐忍的静了片刻,才抖着手拿起碗筷,一点点的吃喝起来。
徐哲每吃一口,便牵动全身肌肉,疼上几下。
这伤受的狠,当初在射雕被全天下人追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狼狈。
自己捅自己几刀这种事,徐哲心性谨慎,当然做不出来,毕竟自己捅自己的伤口,与他人捅自己的伤口,若是当真有人及时细心一查,这两者还略有不同。
这段时间里,徐哲草草刻了一个石雕,石雕中刻出一个恰好与剑柄相吻合的缺口,徐哲将剑与那缺口镶嵌成一体,如同另一个人,手中拿了一柄剑,之后,便是主动上去找死的一系列自残行动了。
徐哲修医数年,真正绞尽脑汁、耗尽心血的,除去替原随云医治双眼,便是在这“失踪”的一个月中,替自己多添新伤的同时,却又保证自己绝对不死了。
唉
徐哲摸了摸自己狰狞起伏的脸,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