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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听闻,圣行者到此,是要取回佛牒吗?”见佛剑身上邪兵卫已深入佛体,磋峨佛子大致清楚佛剑分说前来的目的,乃是取回佛牒,以便在入魔时可用佛牒将自身与邪兵卫一同消灭,至于和佛剑前来的这名身着深紫儒衣的人,令人意外带有熟悉的感觉。
“佛牒尚有责任未了,望佛子见谅。”虽不曾与磋峨佛子见过,但佛剑与鎏法天宫的缘法早在末世劫难之时便已结下,两人对于彼此修行和救世护世之心,皆十分清楚。
“哼,法藏论道之时,若非佛牒被盗,明明是伽蓝佛子取胜,该归鎏法天宫所有,佛剑分说你有何颜面取回佛牒?”完全已经失去千罗壁长老风范,断章取义扭曲事实的腾虚,贪嗔之毒甚重,让旁观的禅月亦不由微微皱眉。
“腾虚此言差矣,当日法藏论道,胜负未分。佛牒会在鎏法天宫,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当日素还真为解决双佛并现之事,将已被北辰皇朝没收佛牒设法取回,后来双佛并现一事解决,佛牒也因此留在天宫。三位长老明明知道来历,却为了占有佛牒,隐瞒事实,看来已经入魔太深,他亦无法挽留他们了。
“佛子难道想将佛牒交给佛剑分说?”不再是恭敬语气,反而多了几分不以为然的非循长老,竟是颇为不忿。
“正是。现在佛牒到了为护生而用的时刻。”无论是为了解决日后的邪兵卫,或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佛牒由佛剑保管更为适合。虽是天降圣器,亦是中西双方佛界共有至宝,但宝物该合时而用。磋峨佛子并无鎏法天宫便必须保有至宝的心意。
“佛牒是我等与莫松罕冒死取回,既然佛子并不珍惜,那我等留在此处亦无意义。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往北辰皇朝建一番事业,接下来你就自求多福了!”连最基本的礼仪也荡然无存,早就已经存了去意的三人,竟对佛子直呼你,让禅月双眸微眯,这三人留不得了。
“尔等去意已决,各有各的缘法,吾也不挽留,三位请自便。”三名长老入魔太深,贪嗔痴三毒并发,已经无法可挽回。
“三名长老为何性情大变?”见三人毫不恋栈离去,偌大鎏法天宫竟只剩下佛子一人,令人徒生几分萧然,佛剑徐步上前,对三名长老如此变化颇感意外。
“唉,是修炼涅盘净体如意法所致。这位是”自刚刚佛子便对眼前这名文雅贵公子颇为在意,似有故人气息。
“哈,是吾失礼了。”褪去伪装,银眉银发,额间似火炎莲印现,却是仙子之姿的玉不染,朝佛子躬身行礼,“圣莲峰玉不染,见过磋峨佛子。”
“原来是圣莲峰主,幸会。峰主因何致容颜有变?”虽与传闻中拥有一束黑若夜光耀石长发的圣莲峰主略有不同,但气息却是不会骗人,眼前此人便是圣莲峰主,只是峰主为何会有意改变气息,作男人装扮?
“哈,此事说来话长。吾与佛剑,乃是为邪兵卫与双佛并现之事前来,佛子,可否一谈?”白玉扇一挥,再度恢复禅月外貌的他,虽知佛子疑惑,却不欲细说,反而直道来意。双佛并现的结果,便是必须杀死其中一名佛子。当日初诞不久仍是稚子的圣昙岚赫,成了有心人阴谋下的牺牲品。竟然将主意打到鎏法天宫身上,哼!那便要有面对极端手段的觉悟。
“恩,请两位入内一谈,磋峨会详细说明。”知道圣莲峰主有意帮鎏法天宫彻查此事,磋峨佛子感念圣莲峰之情谊,却是带两人入内,将当日发生之事,一一告知。
“也就是说,当日圣踪抢走了圣昙岚赫佛子和佛牒之后,便将他带到这里,根据兰若经上所提方法,由两位佛子同时注视佛牒,使其中一名佛子得证大道,解决双佛并现。而涅盘净体如意法,便是收藏在佛牒之内,在双佛同时注视的情况下方能显现。但兰若经早在百年前,在护送途中便传闻被邪影所夺,护送僧众人员更是惨遭毒手。此前兰若经不曾外传,圣踪又是从何得知此事?”当日得知如意法的,只有佛子、三名长老和圣踪,三名长老修炼此法,定力不足已经入魔,佛子绝无可能做出此事,那么唯一剩下的便是圣踪此人。
“他只提及曾有幸自朋友手中看过,具体情况不愿细说。圣行者,涅盘净体如意法乃佛门至高心法,为免失传,磋峨抄有一份,请圣行者代为保存。”没有半分藏私念头,磋峨佛子取出早已备好的如意法心法,交由佛剑分说,或许他能用得着。“圣行者体内邪兵卫力量,可有办法去除?”
“心守一念,目前尚有办法抑制,若一朝入魔,便是佛剑因果成熟之日。”毫不迟疑的回答,不曾迷惘过的答案,却是掷地有声。
“哈,汝别太冲动,吾可不想再断发为汝重造躯体。佛剑,拿出逆天的气势,好好对付邪兵卫之力吧。”心知磋峨佛子因鎏法天宫变故,经典失落太多,对邪兵卫之事并不清楚,禅月也不点明,心里却是有所盘算。
“吾明白。”接过心法,取得佛牒的佛剑分说,既已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便起身准备告辞。
“吾尚有事要与佛子相谈,佛剑汝先行一步吧。汝体内邪兵卫之力,既然有人觊觎,自己小心。”
“圣行者保重。”
“恩,佛子保重。”
“佛子,虽然失礼,但请恕玉不染冒昧,询问当日佛子被掳之事,不知是否还有印象?对竞技场了解又有多少?”
“悉昙无量。当日之事,磋峨已无印象。竞技场虽为富山高控制,但隐约感觉其幕后另有操纵之人。其他吾并不清楚。”
“佛子感觉圣踪此人如何?”知道那段回忆对佛子而言太过沉重,禅月亦不深究,直问正题。
“悉昙无量,事情未定,磋峨不作猜测。但此事牵涉甚广,峰主需留心。”知道双佛并现一事既是有心人策划,圣莲峰不可能坐视不理,感动之余,磋峨亦不希望玉不染涉入太深,招惹危险。
“恩,双佛并现之事,吾会调查。佛子,此地灵气细微,并不适合鎏法天宫定址。在逢邪之子劫难之前,伽蓝佛子曾让鎏法天宫部分僧众离开,玉不染不才,请佛子同意由吾协助佛子重建鎏法天宫,寻回流离在外僧众。至于原鎏法天宫所藏佛法经典,待此事完毕,时机合适,再为寻回。”原鎏法天宫所在,亦是北辰皇朝龙脉所在,当初北辰皇朝愿意划地给鎏法天宫建立西佛国,便是希望由鎏法天宫佛法加持保护龙脉。但邪兵卫现世后,北辰皇朝唯恐邪兵卫伤及龙脉,危及自身,便将西佛国属地收回,驱散原西佛国僧众,原来鎏法天宫亦被接收,且派了高手镇守龙脉。也就是龙宿,才有本事像逛后花园般从内中取得双佛并现的记载经典。
“悉昙无量,磋峨代鎏法天宫流离在外的僧众,感谢峰主。”佛子朝眼前之人深施一礼,却非为自身,而是流离颠簸在外的僧人。而且,天下任何人的援助,都需考量,唯独对于圣莲峰主,是鎏法天宫绝对可以信任与依靠的存在,同样,鎏法天宫亦随时是圣莲峰的后盾。
“佛子不需客气,圣莲峰与鎏法天宫世代交好,不久前亦合力处理邪兵卫之事,同受天谴,以救苍生。吾虽不才,无伽蓝佛子之能,但俗世一些事务,尚有处理能力。吾会让门人协助佛子重选鎏法天宫地址,具体有何需要,佛子尽可告知,不需与吾等客气。”
“如此,有劳峰主与圣莲峰众门人了。”
“佛子,吾一直对于原鎏法天宫龙气与邪兵卫并存之事有所疑惑,龙气与邪兵卫之间,是相互克制或是彼此助益?请问佛子,若有人持有佛剑分说体内邪兵卫之力,能自如使用,会如何?”若佛剑体内邪兵卫之力需去除,若佛剑无法用本身佛气消纳,便只剩下被吸出一途。但邪兵卫被吸出,意味着无论此人能否掌握,都将成为非常棘手的人物,届时只怕处理难度,不亚于邪之子。
“悉昙无量,万物相生相克,以达均衡。龙气与邪兵卫,受鎏法天宫数百年佛法影响,彼此互为牵制以达平衡。若真有人持有邪兵卫之力,虽不足四分之一,但若本身根基足够,不受控制,只怕难寻与之匹敌之人。”
“若合中原众力如何?”佛剑现时佛体受创,既然有心人想取得邪兵卫,就不可能给他用佛气消除邪兵卫的机会,自己需稍微评估一下风险,才做打算。
“悉昙无量。”虽未给答案,但佛子的态度,却让禅月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既然邪兵卫之事已有定稿,而且双佛并现之事,多半与此事有关联,接下来佛剑就交由剑子操心,自己专注北辰皇朝那边即可。
皇城虽然自己也留了一些眼线,终究只是潜伏收集消息,像竞技场这种涉及皇族内部秘辛与有心人组织的,要深入估计有难度,也容易打草惊蛇。恩,禅月双眸微阖,却是想到了某个应该可以给她不错的建议和情报的老朋友。
哈,就是不知,人家还肯不肯像上次一样华丽无双地招待她了。
第40章 雨夜宫灯()
豁然之境
“剑子先生。”身着黑色红纹布衣,黑色及腰长发仅用红色绸缎系起,身背用铁链封锁黑色长剑,面容冷俊的少年,朝玉立茶亭旁似有所思的剑子仙迹躬身行礼。
“是逝剑,汝家主人有事吗?”虽只在圣莲峰上见过这名顾守揽月台结界入口的少年,沉默寡言,与默言歆颇为相似,但却又略微不同。这名少年,更似他背后封锁之剑,所敛杀气与个性,一旦出鞘,必定是夺命寒芒。让曾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浮光潜入,由逝剑行走,是为了保护身份,亦是禅月认为,接下来之事,比当初对付邪之子与西蒙,更为棘手么。
“主人要在下将这封信交与剑子先生。此外,主人现居月栖秋池,此乃路观图,主人欢迎剑子先生随时来访。”将信与路观图交与剑子仙迹,逝剑躬身行礼。
“哈,能被汝家主人看中,想必又是一处令人向往的宝地,待吾手头事情处理完毕,自会前往拜访。逝剑,转告汝家主人,信中所言吾已知晓,吾会处理。但北辰皇朝正处内乱最盛之时,让她自己留心。”将路观图收好,随手将信化去的剑子,虽对玉不染带来的消息与处理佛剑邪兵卫方案颇感意外。不过,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备案。一向不愿过多涉入江湖的玉不染,竟然愿意亲手处理双佛并现阴谋,看来磋峨佛子的遭遇,与圣昙岚赫佛子的无辜坐化,使她动了真怒。至于善于借力的她,会找何人帮忙,自己倒也不难猜出。
“多谢剑子先生关心,逝剑会代为转达。剑子先生,请。”信已传到,对于剑子真心关怀,逝剑亦代主人收下,朝眼前此人深施一礼,便告退了。
“圣踪在解决双佛并现之时,便知如意法。恩,看来有必要找圣踪好友喝茶了,哈哈哈。”心念一动,白色身影却是化流光而去。
宫灯帏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吹雨,醉卧逍遥来。”儒音轻扬,修长十指抚动琴弦,乐声清逸悠然,檀香轻绕,细雨伴雅亭,却是十里宫灯风流逸,绿肥红瘦润人心。
沙!一把竹青伞出现在宫灯帏入口,一袭流霞暖色纱衣飘然身影,徐徐沿着十里风雅宫灯朝内庭而来,却是颇为大方随意,半分气息都不曾掩盖。
在来人踏入宫灯帏大门一刻,便已知晓的疏楼龙宿,修长而迷人的长睫毛轻扇,淡金双眸闪过兴味,唇线微弧,酒窝深浅,似笑非笑儒雅俊逸的面容,却是难得浮现几分醉人笑意,等着某位上次见势不对便不辞而别,还顺手带走他没来得及处理的‘鸡肋’的损友。
“有此琴声作陪,宫灯帏更添三分风雅。看来吾来得正是时候,好友,不邀吾入内么。”手持竹伞,玉立亭外,一身银白儒衣,外着流霞暖色纱衣,俊逸文雅翩翩佳公子,一脸无辜望向亭中专心抚琴对他视而不见的龙宿。
“哎呀,吾记得吾只与名为玉不染的人曾是好友,至于叫禅月圣心的,龙宿不知是何方神圣,亦不知该以何礼招待?”停下抚琴,手持紫龙扇的龙宿,一脸无辜样望向亭外的禅月圣心,表示装无辜扮懵懂的小伎俩对于他而言一点难度都没有。
“哎哎哎,这个‘曾’字实在太伤吾心了。龙宿好友,不就是吾在离开之时,忘了用御神笛洗中午留下的碗筷,有必要这样计较么?”乖乖恢复原来容貌,抱着竹伞捂心口一脸受打击样的玉不染,伤心望向似笑非笑看着她演戏的龙宿,“还有,吾不是随手帮你带走了重度污染源,若非吾,汝宫灯帏还能如此风雅华丽么。”
“汝还敢说,趁吾不在带走佛剑,还留了这样的损友,不交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