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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看着初晨,没有注意到安澜瞪大的眼睛。
“发生这样的事情,易初晨和易家军上下都很难过,也很愧疚。易初晨律下不严,治兵无方导致此次祸事,初晨理当向受害者与列位百姓请罪!”
易初晨说的很诚恳。浮躁的人群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请罪有什么用,你别说这些虚的,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是啊,别只说好听的。”
百姓中又是一阵喧哗。
“易家军军纪有定,强取豪夺者,从死。沈小山为一己之私,强取药店药材,理当从死。沈小山与受害者斗殴,是引起其疾病的诱因,间接致死受害者,理当从死。”初晨道:“易家军重金抚恤受害者家属,也赔偿药店的损失。”
易初晨声音掷地有声。
“这样还是清官啊”
“看来说易家军军纪严明不是假的”
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
“不要,不要杀死我儿子”
沈大娘嘶声力竭的喊着。
将士看到是沈大娘呼唤自己的儿子,便不做阻拦,有着她进来。
沈大娘扑倒在初晨的脚下:
“易将军,求求你,放过小山你也听到了,小山他没有杀人,没有杀人,怎么能定死罪呢?小山是个好孩子啊是他爹病重,他没有钱了,他没有办法,才想去赊欠的就是赊欠,我们没有不还啊求求您啊”
沈大娘连连叩头。
“沈大娘”
初晨俯身,将沈大娘扶起:“沈大娘,小山他触犯了军纪,军纪不能饶恕他。您说的,我能理解,可是,我不能那么做请您起来,请您起来”
第226章()
“不,要是杀人偿命,我替他死好不好啊他要是死了,他那个病鬼爹也得你啊。我也得死你让我替他死吧”
沈大娘抓着初晨的手,道。
“沈大娘,这是军纪。您先起来”初晨道,想扶起沈大娘。可是,她只是跪在地上,抱着初晨的腿,又连连的叩头。
初晨无方,只好单膝跪在地上,俯身跟沈大娘说话:
“大娘您说的我知道。沈小山触犯军法,我不能饶恕他。不过,您家里的困难,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只要有易初晨在,定然是能保证你们暗度晚年。”
初晨道。
“没有了儿子,我不活了,不活了儿子”
沈大娘听着初晨的决绝,奔着沈小山爬了过去,抱着沈小山大哭。
“小山,我可怜的孩子小山”
“易将军!”
安澜再按捺不住,朗声道:“易将军,草民有话要说!”
易初晨站起身来,看到安澜,也不由得一震。再旁边,他看到了目光深沉温润的初阳,正关切的看着他。
初晨定了定神:“放她过来”
安澜两步站在初晨的近前:
“易将军,杀人者死,此律自古皆然。沈小山在某种程度上,诱发了死者的死亡,可是死者的病确实死亡的主要原因。再说,沈小山看到死者死去后,并没有逃逸,而是主动向您请罪。有自首的情节,当考虑从轻处置。三者,沈小山只是因为家庭贫困,无力支付药费,才去药店,想赊欠药物的,也不是巧取豪夺。这样样都有从轻出发的理由,您为何不考虑呢?”安澜对着圈外的人一抱拳:“各位,大家都有落难之时,难免一时做错事。这一连串的意外,导致被害者思维。可是,沈小山无论从法律还是情理,都有可怜悯可同情的地方啊”
安澜说的恳切。
人群中也一阵骚动。
有的人说沈小山可怜,可以不杀,也有人认为,军纪论处,他就是该死。
安澜环顾着议论纷纷的人群,又望向初晨。
没有了山谷之中的放纵肆意谈笑风生,他冷漠而沉静。
“易将军,请您体恤下情,从宽处置啊。”
众人都看着易初晨,现在,他是整个事件的最终的决定着。
安澜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他,希望他能够多些宽容,放过沈小山一命。安澜的心中,这样的案子,放在现代,是一定不会处以极刑的,甚至,都未必是死缓。
可是,初晨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摇了摇头。
“军法严明,令行禁止。今日沈小山做了这样的错事,军法不容,自当依律处死。不然,以后军法失去威严,士卒肆意的强抢民物,那么,受到伤害的只是无辜的百姓,是今日,为他所表示怜悯与同情的大家。沈小山是我的部下。他家境的贫苦与艰难,我今日才知道,我也很同情惋惜。但是,我不能因此就饶恕他,为今后之恶开先河。我失于体察部下,是我之责,沈小山的家属,易初晨自当照顾,但是,沈小山该论处极刑,不容改变。”
初晨朗声说道。
初晨这一番话,说的很是真诚恳切,众人被初晨感染,都赞扬声纷纷。
安澜环顾着周围,似乎是很难凭借民意去说服初晨,她望向初晨,缓步走向他。
第227章()
“你真的不可以饶恕他吗?他真的是非死不可?你知道,他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他是因为孝顺,因为父亲的病,才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他没有杀人的意图的。”
沈大娘与沈小山抱头痛哭。哭声撕心裂肺一般。
古代人论虚岁,十八岁的小山,其实不过是个未成年人,不过是一念之差,再如何都不至于处以极刑的。安澜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因之而死。
可是,初晨却面无表情。
他摇了摇头:
“军法如山,不可能因人废法。这个世上,很多人都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去铤而走险,去任意妄为。既然做了,就该承担责任的。军法如此,他只能就刑。”
安澜望着眼前的人,仿佛是不认识一般。
这个人不是那个和她在山谷中谈笑风生,随意幽默,善意宽和的人,他冷酷无情,心硬如铁。
安澜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走进他,压低声音说道:
“你道军法如山,我这里可是有你给的出关文书呢,听说令尊大人军纪严明,他若知道,你觉得会如何?”
利用别人的善良去要挟他,这样的小人行径,也是安澜所不齿的。可是为了一条年轻的生命,她不得不为之。
然而,初晨只是眼波微动,仍旧是神色如常,甚至是,连一丝愤怒与不满都没有。
“初晨自小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既然那么做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初晨的都承受得起。”
“你,食古不化。”安澜道。
似乎是听出来,沈小山必然会被处死,沈大娘更是哀号着:
“可怜的孩子啊你打小就老实,怎么会这样个死法啊?没有你,我和你爹该怎么活啊?孩子我的小山啊”
沈大娘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最后,声音都含糊了。
安澜心中不忍,扭过头去,眼角看到初阳,安澜急着抓住初阳的手:
“你去拜托他,帮帮小山。”
初阳点点头,走到初晨的面前:
“初晨”
“大哥”初晨并没有一丝错愕,只是低声唤道。
“大哥,对不起,不要让我为难。”
一句话,初阳了然。
他知道父亲的威严,易家军军令如山。
初阳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眼前的二弟沉着冷静,正气凛然,一派少年将军的作风。这是他曾经的梦想,却最终再无可能的实现。易家有这样的人,父亲身边有他,应该是一幸事吧。
“大少爷”凌傲向初阳拱手,又转向初晨:“统制,我们该回去向将军复命了。不要耽搁太久”
初阳点点头。
“走”
听到初阳的吩咐,沈小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娘亲,儿子不孝,对不起您。请您一定保重。”
小山手被捆绑在身后,行动不便,可是他仍旧挣扎着,给母亲连连叩头。继而,膝行到了初晨的近前:
“小山犯罪,自当伏法,毫无怨言。只是,统制,请您照顾我的家人。”
初晨俯身帮小山解开了手上的绳索,重重点头:
“你放心好了,我必然会照顾你父母终老。你去给你的母亲道别,我们该走了”
初晨的声音有些酸涩。他说完话,微微扬了扬头,遏制住眼中的泪水。
小山与母亲哭做一团。
第228章()
士卒们一拥而上,强行把沈大娘与小山分开。信完与安澜去扶起已经意识模糊声嘶力竭的沈大娘,心中也都是凄然。
看着士卒把小山带出去,信完背起沈大娘,示意安澜,带她回家。
“大哥,我先走一步。”初晨道。
分别了六年,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相逢。有很多话并不方便说起,是以只有这样含糊其辞了。
初阳点点头。
街上,恰逢一个卖麻糖的路过,吆喝着。
车里的初雪听到卖麻糖的声音,不由得眼睛一亮:
“大哥哥,我要吃麻糖猛,吃麻糖”
初雪一边说着就要下车。
忆情一把拉住初雪,唯恐她走失了,他先行一步,跃下了车,然后抱住了初雪,把她抱下车。
也恰好在这一刻,何亮经过。看到忆情与初雪,不由得愕然。
忆情随着初雪,就往买麻糖的小贩那里走去。
此刻,初阳与初晨一同出来。
何亮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一时间目瞪口呆。
“何叔”初阳看到何亮有些惊讶,旋即微微点头行礼。
“你们在一起?”
何亮指着忆情与初雪的背影,道。
初阳点点头:“是。”
初晨看了一眼初雪的放心,只是看到了背影。虽然记挂着小妹,但是,想着有初阳照顾,他并未多心。此刻,父亲那里还要复命,何亮前来,必然是有事情吩咐他。
“何叔,有事儿吗?”
“啊将军召集升帐,公开审理此事。”何亮道,一边说着,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看初晨、忆情。
“我知道了。”初晨的目光不由得黯淡。这样的声势,不仅是处死沈小山以儆效尤,自己这个统制,恐怕也是难逃一劫了。身上的伤本来就没有愈合,此刻,更是隐隐的痛。
“我们快点走吧,若是将军等急了,恐怕就更不好了。”
初晨道。
“哦好”何亮看了看初阳:“我,我回头找你啊”
何亮此刻最记挂的是忆情,他知道易峰急切的想知道忆情的消息。可是,此刻他也不好在这里耽搁,只好匆匆的吩咐给初阳。
他并未料到,初阳现在并不愿意与易家的人见面,更没有料到,初晨并不知道忆情的存在。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不过是一次擦肩而过,却将未来的麻烦无限的放大,种种后果,他们甚至都无力承受。
“统制,你看”
急匆匆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凌傲紧张兮兮的看着初晨,问道。
“别说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能做到的就是这样何况,本来我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初晨轻声叹了一口气,打量着凌傲:“所以说,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点,不要惹事儿我现在,是真的自身难保。”
说完,初晨竟然泛起一丝惨笑。
“统制,你还有心情说笑。”
初晨轻蔑一笑,却未理会。
“你能找到大少爷吗?”
何亮问道。
初晨只道何亮追随父亲多年,出于对易家的关心。他点点头:
“应该没问题的”
“嗯”何亮并未再问。
及至回到军营,初晨不由得紧张,吸气,整理戎装。
“末将拜见将军。”初晨单膝落地,行礼。
沉寂。
寒风凛冽的校场,站着易家军数万的将士们。观礼台上,易辉身影倾长,目光清寒。
第229章()
跪在地上的是他十七岁的儿子,在别家少年都是喝酒寻欢的时候,他已经投笔从戎,在军中历练了。如今,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已经老成干练了。
“你跟众位将士汇报一下情况吧。”
易辉淡淡的说。这样的年纪,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风波,易辉已经是那种,能够将几乎所有的心绪都化为平静,经历各种磨难都会淡然处之的人了。
“是。”初晨道,站起了身,下意识的挺直脊梁。他环顾着身后的人,朗声发言。
再没有面对着这么多人,回顾自己的过失更为难堪的了。可是,初晨却不得不为之。粮草饷银之不足,他身为后军统制,监管粮草事宜,是他的失职。所辖将士犯罪,他作为统制,是他的失察。
高台之上,一直静静的听着是他的父亲。这一次,又让父亲失望了吧。
初晨暗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