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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子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茫茫黑夜,觉得自身仿佛处于泥潭当中,百般无奈。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凌敏君。
“找机会把这个给了青鹰吧,这样他能少受些罪。替我传句话吧,就说我拓跋渝亏欠他,来生再做好兄弟。”
“好,放心吧,七王子,这是一个通行令牌,你还是尽快离开京城回我滇国吧。”凌敏君接过药瓶揣好。
“也罢,你好生照顾自己,有朝一日,我若成王,便迎娶你为王后。”拓跋渝信誓旦旦地说。
“敏君不要做王后,只要你顺遂平安就好。”凌敏君含情脉脉地望着七王子说,说完蒙好纱巾转身离开了。
第八章 无辜受冤()
凌敏君从客栈回到将军府后,彻夜未眠,一直都在思索着如何见到青鹰,把这瓶药给他,让他免受游街示众和斩刑之苦。
而此刻,林曼正在她的房内听乔儿说已经约好了次日陈半仙儿会来府中。林曼虽然内心坚定笃信自己是无神论者,但出于好奇,她还是想看看这个陈半仙儿到底有什么道行,能否算出自己有什么和他人不同之处。
而列旭川在书房听萧良佐汇报刺杀滇国使臣的嫌犯的最新进展,让青儿回禀上官玉茹今晚就在书房歇息了,不再去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早膳过后,乔儿过来说,“少奶奶,陈半仙儿到了。”
“请他进来。”
只见一个身着瓦青色道士服,留着八字须的六十岁左右地算卦人走了进来,步子不紧不慢,铿锵有力。陈半仙儿低头给将军夫人请安,林曼示意他就坐。
待陈半仙儿抬起头时,不大的眼睛中矍铄的目光变得有些疑惑,语速缓慢地问:“不知将军夫人找老夫前来,有何贵干?”
“陈老先生,我听闻你精通八卦命理,很是敬仰,特请你来此为我算上一卦,可好?”林曼说。
陈半仙儿不语,点了头,盯着林曼的面部左看右看,然后,闭上眼睛掐指算着
良久,陈半仙儿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老夫平生阅人无数,但夫人的卦象算起来实属不易,老夫才疏学浅,还请夫人见谅。”
站在一旁的乔儿忍不住插话到:“陈半仙儿,你算卦的本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我家夫人面前可不能掉链子啊。”
“乔儿,不许无礼。”林曼训斥着乔儿,转头又跟陈半仙儿说,“陈老先生,我的卦象有何特殊之处,不妨直说。”
“恕老夫直言,夫人的卦象实属难得,非吉则凶。”陈半仙儿不忍说出口。
“具体可说来听听。”林曼饶有兴趣。
“老夫在半年前路过贵府,看出在一年之内贵府将会遇到一次变数,如今列老将军无疾而终,这正是变数的起始。因老夫年轻时受过列老将军的恩惠,不舍老将军便来此处远远地瞻仰吊唁。而又有幸蒙夫人召见,才有机会一吐为快。”
“什么变数?”林曼迫不及待地问。
“具体变数老夫无法卜算,小至家破,大至国亡。”陈半仙儿边说着边摇着头。
“陈半仙儿,你可别胡说啊,竟敢诅咒我们将军府,小心我们将军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枉我听信他人的话把你举荐给我家夫人”乔儿正说着,被林曼一个责怪的眼神制止住了。
“可有破解之法?”林曼问。
“暂无破解之法,但如今我又一睹夫人尊荣,不在卦理当中,或大吉或大凶,老夫实在卜算不出。或夫人可解。”陈半仙儿不明确地回答着。
“陈老先生,我信你法力,还请先生指点一二。”林曼眼神真诚,充满期待。
“在顺境时,遇杀则救,在逆境时,遇强则狠。或可一用。”说罢,陈半仙儿起身道别,“还请夫人多多珍重。”
林曼目送着陈半仙儿远去,不停地回味着他留下的话。
“少奶奶,这陈半仙儿不见不知道,见了才知道是个故弄玄虚的人,别听他的,咱们将军府好着呢,你也是大富大贵之人。”乔儿不忿地说着。
“我起先对这个陈半仙儿也就是半信半疑,现在倒是真相信他还是能看点什么的。”林曼自言自语道。
“少奶奶,信他的还了得,遇杀则救,难道将军要杀人,你都救了?真要这样的话,咱们还真得遭殃。”乔儿漫不经心地说。
林曼突然想起,明天那个滇国贼人就要被斩了,这时突然又有陈半仙儿留下的话,难道救下这个人真有什么用,或许日后这个人能给将军府或自己带来什么帮助。
但林曼转念一想,不可莽撞,且不说现代女人参与男人事业的有多少,但在古代这种事情万万不可做,落得个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将死无葬身之地。
“乔儿,告诉膳房准备些可口的饭菜,一会儿萧良佐来了让他带给明天就要上路的罪人,也算咱们尽善了。”林曼吩咐着。
乔儿来到膳房,嘱咐好了正要出去,碰见了凌敏君,乔儿匆匆行完礼便离开了。
而凌敏君也正想着如何将药带给青鹰,一早她看到萧良佐去了将军的书房,便想到让萧良佐带饭菜给犯人。没想到到了膳房,一问下人,上官玉茹也有给犯人送饭的意思,便心生欢喜。
凌敏君偷偷把药撒进了饭菜中,并把一个写着“好好上路,来生再做好兄弟”的字体塞进了一个扁豆里
第二天一早,列旭川和林曼还在睡梦中,青儿闯进来跪在地上,“不好了,将军。”
列旭川和林曼惊醒过来,列旭川坐起来,愤怒地说:“一点儿礼数都不懂,什么事值得你大喊大叫的!”
青儿说:“萧副将传来快讯说,刺杀滇国使臣的嫌犯昨晚突然昏死过去。”
“什么!昏死过去?什么原因查出来了吗?”
“仵作正在验尸,萧副将说待查明原因就来。”
“你下去吧。”列旭川不悦地喝退青儿。
“看来事情果真没有那么简单。是谁给投毒了吗?”列旭川自言自语道。说着便起身。
林曼半坐在卧榻上,半百思索,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列旭川走了出去,林曼喊来乔儿。
“乔儿,昨天是你把食盒亲自递给萧副将的吗?”
“是的,少奶奶。嫌犯的死会跟咱们昨天的饭菜有关吗?”乔儿紧张得手直搓着衣角。
“我也只是怕有人趁机做手脚。没事最好了。”林曼说着,还是忍不住地往昨天的饭菜上面想。
“还有谁知道咱们给嫌犯送饭菜?”林曼问着。
“只有萧良佐和青儿。”乔儿回答。
“但愿不是饭菜出了问题。”林曼自我安慰着。
过了没多久,萧良佐出现在列将军的书房中。
“恕属下无能,嫌犯已死,仵作验尸后发现是服用毒药鹤顶红所致。”萧良佐请罪。
林曼得知萧良佐在书房和列将军议事,心知嫌犯死因已查明,坐立不安,冥冥之中感觉此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虽然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但自己已然已经后悔给死囚送饭菜了。
林曼正在堂下心急如焚地踱来踱去,这时青儿过来传话,请列夫人去书房,列将军有话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这件事我是推脱不掉了。”林曼边想着边往书房走。到了书房,只见列旭川脸色凝重地坐在堂下,萧良佐站在一边给她行了个简单的礼。
还没等林曼开口,列旭川就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给刺杀滇国使臣的嫌犯的饭菜里投毒?”
“我没有投毒,我只是让膳房准备了一份可口的饭菜。”林曼听到这意料之中的问题申辩着。
“没有投毒?仵作从昨晚的饭菜和嫌犯尸体中发现了鹤顶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第九章 翻脸无情()
“鹤顶红?又是鹤顶红!这个上官玉茹是对鹤顶红造了什么孽了,这么害她?”林曼气呼呼地想着。
列旭川挥了一下手,萧良佐退了出去。
“怎么?怎么不说话了?”说着,列旭川走到上官玉茹跟前,用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眼神中露出比以往更冷峻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上官玉茹,“说!为什么投毒?”
林曼的下巴被列旭川的手捏得生冷,用力挣脱开,“我没有投毒,只是让膳房准备了饭菜,再说,我也没有投毒的理由。”
“没有理由?哼!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说着列旭川把手中的一个药瓶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放,“那从你的房前榕树下发现的这个装鹤顶红的药瓶又作何解释?”
林曼走过去拿起了那个药瓶看了看,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叫青儿喊来了乔儿。
“乔儿,这个药瓶是怎么回事?”林曼一问,乔儿哭着跪倒在地上,“将军,少奶奶,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吩咐膳房准备了饭菜,饭菜做好之后就拿给了萧副将,其他真的一概不知。”
“你们主仆推得倒是干净。枉我平时待你们不薄,你们竟如此不知收敛,竟敢干涉我的事情。”列旭川气急败坏,“来人,把他们带到陋室,没我的命令不得走出半步。”
“列旭川,我们是冤枉的,你别浑啊。”林曼大喊着,被两个随从请了出去。
列旭川一气之下把桌子掀翻了。
林曼和乔儿被关在了一间破烂不堪的房间,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墙上众多的蜘蛛网被从门缝吹进来的寒风刮得七零八落。
乔儿哭哭啼啼地一边用袖子擦一把漆都掉没了的木椅,一边说着:“少奶奶,怎么好好的一顿饭就查出鹤顶红了呢?肯定是有人要陷害咱们。”说着扶着林曼坐过去。
“说什么都没用了,得找出幕后真凶才行。这列旭川真不是东西,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咱们关到了这里。”林曼真想破口大骂。
“咱们都被关到这儿了,还怎么查呀?就念叨着列将军能发发善心放咱们出去吧。”乔儿无奈地说着。
“找个地方坐下吧,还不知道被关多少时候呢。”林曼对走来走去的乔儿说。
就这样,主仆二人在小茅屋里暂时安静下来。
而此时,凌敏君得知上官玉茹因涉嫌投毒而被关在了小茅屋,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虽然心生欢喜,但是想到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青鹰死了,还是非常伤感。
列旭川正在因为嫌犯死而痛失一个抓住背后指使的大好机会而悲愤,想到竟然是自己的正室夫人投毒就更加痛心疾首。想到自己当初被父母催婚,不得不在几个大臣之女选定一个时,他选中了上官玉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知书达礼,三纲五常,懂礼数对他来说最重要了。没想到上官玉茹太令列旭川失望了,竟然犯了最基本的不干涉夫君的日常事务。列旭川越想越气,如果不看在她是上官大人的爱女,他恨不得把她休了。
“将军,午膳时间到了,夫人那边怎么安排膳食呀?”青儿问。
“她做了这等事,还想吃饭?饿着她,不给饭,这两天都不许送饭过去。”列旭川还在气头上。
青儿答应着退了出去,但还是让膳房的人给夫人送去了热水。
午膳时,林曼还在委屈着,即便没有饭菜也没有心情要,乔儿倒是忿忿地嘟囔了几句。
到了晚上,小茅屋里连个煤油灯都没有,黑漆漆的,寒风从门窗缝隙里吹进来,让人不住地打着寒战。乔儿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上官玉茹披上,不停地搓着手。
“乔儿,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我还行。”林曼说着便要把外衣脱下来,乔儿赶紧摁住,说,“少奶奶,还是你穿着吧,乔儿从小受过冷挨过饿,这些都不算什么的。你身体金贵,可不能冻着了。”
林曼一下觉得鼻子直泛酸,想想古代的仆人真是淳朴善良,明明是受着不公平的待遇,还竟然觉得理所当然受这些苦。
“他们真得不给送饭过来了吗?”林曼问着。
“嗯,膳房的人都说了,将军发话了,说是两天都没有饭吃。将军的话向来都是说一不二。”乔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少奶奶,你要是饿了,就喝口水吧。”
“算了,咱们还是睡觉吧。”乔儿扶着林曼摸着地坐下来,躺在了一摊稻草上,不脱衣服都觉得扎人。
突然,林曼觉得脸边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还有点暖和,以为是乔儿的头发,林曼用手一摸,只听“吱”的一声,“老鼠!”林曼吓得腾空而起,感觉魂儿都要飞走了。
乔儿倒是不怕老鼠,但被上官玉茹一喊倒吓坏了。林曼紧紧地抱着乔儿,感觉都要哭了。
“列旭川,你个王八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穿越过来给你当媳妇儿!”说着,林曼越发觉得心中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