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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任谁就能坐上龙椅吗?权谋和胆量不能缺一样,否则,即便坐在龙椅上,也是岌岌可危。”温皇后说着。
德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里噙着泪水。
第二日,德宣坐在去往早朝的步辇上,有些心神不宁。
小桂子跟在一旁,看出了德宣有心事,便劝解道,“太子殿下,您是监国太子,站在朝堂上的都是您的臣民。”
德宣点了点头。
早朝上,依旧是各位大臣陈述奏本,接下来是将奏本一一呈上来。
奏本除了各地灾情赈灾之事,便是日常政务汇报。
平日时,奏本都呈上来后,太子德宣就会看一眼身旁的太监小桂子,之后便是小桂子的一声“退朝”。
今日却不同,德宣没有看向身旁的太监小桂子,而是眼睑低垂,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是在发呆。
“太子殿下,臣等昨日提出的探视皇上的请求不知是否已有答复?”大理寺卿阎铮合站出来问道。
德宣抬起头,说道,“父皇大病初愈,龙体欠安,昨日又一次表明暂时不临政。”
德宣说完,两只手在案下揉搓着。
朝堂上众臣小声地在下面议论纷纷,有的甚至还摇起了头。
温柏新给工部侍郎阮江递了个眼神,阮江回了他一个暗暗的浅笑。
“太子殿下,臣有一本要奏。”阮江说道。
“爱卿请讲。”德宣说了一句。
“近日岷江一带水灾泛滥,死伤过百,堤坝再建刻不容缓,而通晓水利堤坝的官吏都已派到了离江一带,臣在部署安排前去岷江的官吏时发现人手已不够,便招募通晓水利堤坝的民间人士,现已招募到位。”阮江说着。
大臣们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听阮江说完后,都不屑地低语着刚才关于探视皇上的事情。
“阮卿,你上奏这些是在邀功领赏吗?”太子德宣一字一句地问着。
大臣们都止住了说话声,因为这还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从太子的口中听到新鲜的话。原以为德宣太子除了那几句例行的话外,就不会说别的话了。
阮江作出异常谦卑的样子,说,“微臣不敢,只是有一事,微臣不得不奏明殿下。”
“阮卿请讲。”德宣说起话的样子像是在背诗词一般。
“在招募时,有一人虽已换了穿衣风格,易了发饰容貌,但微臣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他便是两年前本已处以死刑的工部都吏魏长生。”阮江说道。
顿时朝堂之上,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大家低声议论的不再是探视皇上,而是大家都记忆深刻的两年前的堤坝偷工减料致使洪水泛滥的事件。
“翁卿,本宫在两年前还不曾涉及政事,魏长生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翁卿为本宫解惑。”德宣不重样的话语越来越多。
一直在朝堂之上不发一言的翁相不得不将两年前的案子讲给了太子德宣。
原来,在两年前当时先皇,也就是太子德宣的祖父还在世,那年江淮一带发生了洪涝灾害,伤亡人数上千余人,那场洪涝等级算不上多高,却伤亡甚重,原因便是当时工部都吏在修筑堤坝时偷工减料。先皇派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前去调查,发现了问题的真相,并禀明给了先皇。先皇当即下令将魏长生处斩。
“既然魏长生已被处死,怎么会又出现呢?”温锦麟问道,“该不会阮大人看错了吧?”
其他的大臣也有此疑惑,纷纷点点头应和着。
“微臣刚开始也有此疑惑,便没有声张,生怕打草惊蛇,派了家丁偷偷跟踪他,发现他进了京城中的一处宅子,里面的人竟是魏长生的妻儿,那孩童唤他为爹,那妇人直呼他的名字。”阮江说道。
这时,朝堂上的人都惊住了。
“当时是谁在监斩?这桩案子归谁所管?”德宣问道。
这时,大理寺卿阎铮合“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殿下,是微臣。微臣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杀一儆百()
早朝之上,阎铮合跪在殿上,周围鸦雀无声。
阮江是皇上的妃嫔阮芳仪的父亲,也是温皇后父亲温柏廷的下属,当年受温柏廷的提拔才做到了工部侍郎。
当时,温柏廷在职时,他整日亲近于他,攀附于他,在满朝之上无人不知,但他与温柏新和温锦麟的交往在他人看来并不多。随着温柏廷不在任上时日已久,倒让众臣们逐渐忘却了温府和阮江的联系。
阮江向太子殿下进言道,“微臣已命人将魏长生监视起来,随时可以查验是否是魏长生本人。”
“太子殿下,为公正起见,臣建议派人去查验。”
“臣复议。”
“臣也复议。”
“”
一时间,殿堂之上,众臣纷纷要查验是否是魏长生本人。
“本宫准了,”太子德宣说道,“翁卿,查验的大臣由你安排吧。”
翁相迟疑了一下,应了下来,并当即委派刑部尚书、京兆尹和吏部尚书一同前去查验。
众臣在朝堂上静静地站着,等候查验结果的到来。谁都不像往日里太子德宣早朝时,议论纷纷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三位大臣风尘仆仆赶回来,各个神态凝重。
“太子殿下,经查验,确实是两年前本该问斩的工部都吏魏长生,他本人刚开始矢口否认,但把他的妻儿都带到他面前时,他不得不承认了。”吏部尚书禀报说。
德宣太子听完后,看了一眼舅舅温锦麟,鼓足勇气问道,“阎铮合,你当时是怎么监斩的?”
阎铮合慌了神,跪在地上猛磕着头,大喊道,“微臣不敢,此案另有隐情。求太子殿下容微臣说。”
“刚才你不是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竟敢欺瞒本宫。”德宣说道,“无论隐情如何,是先皇命你监斩的,你没有依命行事,便是死罪。”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是微臣奉了先皇的密诏,要留他性命,用其他的死刑犯代替了他”阎铮合一时心急将实情和盘托出。
“什么?竟敢对先皇大不敬,先皇一向赏罚分明,怎会明暗不一。”德宣说着,朝案上看了一眼,案上有一张小小的字条,他看着字条念道,“阎铮合徇私枉法,忤逆先皇,罪大恶极,撤免官职,押赴天牢,即日午时三刻问斩,其家人亲族一律流放北疆苦寒之地。退朝!”
不等阎铮合苦苦求饶,德宣太子便站起身,朝高台下走去,小桂子紧跟在身后。
大臣睁目结舌,还不等反应过来,两个侍卫已将跪在地上的阎铮合拖拽出去。
温锦麟和温柏新相对一笑,朝着阮江微微点了点头。
昨日和阎合铮一起进言请求面见皇上的大臣们,都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德宣坐在去往芙华宫的步辇上,手指不自然地抖动着,神情有些紧张。
“桂公公,你说父皇知道我杀了他的重臣会不会降罪于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更害怕母后。”德宣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
小桂子本来还对突然雷厉风行的太子殿下有些吃惊,听德宣这么一问,他便知道这一切原来都不是他自己早朝时临时决定的。
小桂子上前一步,凑近说,“殿下是监国太子,如今凡事都是殿下定夺。若真是您定夺好的,奴才想若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您的。”
他表面在安慰太子德宣,实则劝导他要自己拿主意,只是他不知道德宣能够体悟到几分。
芙华宫中,温皇后坐在正殿上,翘首期盼,她在为德宣捏着一把冷汗。若是今日能借助此次事件立威,他日后的早朝会顺利一些,否则将更是棘手。
德宣到了芙华宫门,要求停下步辇,自己走了进去。
温皇后看到德宣垂头丧气地进来,心里一紧,勉强压制住怒气,看样子并不像计划得那般顺利。
德宣刚进殿门还没来及得请安,便被温皇后强拉过去,摇晃着他的胳膊,问,“怎么样?不顺利,对不对?”
德宣摇摇头,“都很顺利,母后。”
温皇后怔住了,眼神上下打量着,最后,脸上浮起一抹笑容,说,“你是说你已经宣布处斩了阎合铮?”
德宣点点头。
“那你为何不开心?”温皇后责问道。
德宣紧咬着嘴唇,鼓足勇气问道,“母后,阎合铮在朝堂上供人说,是祖父给他下了密诏要用其他的死刑犯代替魏长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皇后听到后,并没有任何表情,站起身来,回到坐榻上,端起一杯茶来缓缓地吹着。
德宣默不作声,站在原地等着温皇后的解释。昨日,他只听母后说,阎合铮曾经违背圣命放了本该处斩的死囚。
“不错,恐怕没人会信他受到了先皇的密诏。”温皇后喝了一口茶后,说道。
“那母后信吗?”
“信与不信又如何呢?那个魏长生是你的祖父那两年最宠幸的一个宫女的兄长,你的祖父给不了那个婢女任何名分,当然,会在其他的方面满足她。”温皇后说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夹杂着嘲讽。
德宣皱着眉头,像是没有听懂一般,“祖父不会宠幸宫女的,若是宠幸,定会晋升她为妃嫔。”
温皇后冷笑一声,“你瞧,连你都不相信你的祖父这样吧?这就是你的祖父高明之处,表面是个英明贤德的一国之君,实则呢?呵呵”
“儿臣不信!祖父不会为了一个宫女便置那上千因洪涝而死去的灾民于不顾!”德宣想到祖父慈眉善目,勤政爱民的样子,根本不相信母后的话。
温皇后脸上的冷笑渐渐消失,用冷峻的眼睛瞪着德宣。
“你不信又能如何?也罢,既然你也不信先皇会为了他,下密诏给阎合铮,那正好斩了对你祖父不利的人。”温皇后冷冷地说。
德宣不知说什么是好,只顾摇着头,嘴角向下撇着,一副委屈的样子。
“够了!你是太子!以后便是一国之君!生在帝王之家,若是依旧这样不懂得杀伐决断,善用权谋,那日后连平民百姓的儿子都不如。”温皇后说着,不再看德宣,“退下吧。回去好好想想母后的话!”
德宣强忍住泪水,没有说话,向着母后行了跪拜礼,便出去了。
太监阿超从外面回来时,正好遇到流着泪出殿门的德宣。
“娘娘。”阿超走进殿门,向温皇后行礼。
温皇后看见阿超进来,长出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奴才买通了凤祥宫的守卫,打探到皇长子昨日确实和一个小太监一起出了宫。”阿超说着,本来就小的眼睛,微微眯着。
温皇后听后,本来被德宣弄得糟糕的心情,变得更闹心了。
阿超看出了温皇后的心思,献言道,“娘娘,皇长子如今还在禁足期,他便不顾皇上的禁令,擅自出宫,竟然还跑到这里来胡闹。若是在他出了凤祥宫后,被教训,恐怕他连讨说法的胆量也没有。”
这确实说出了温皇后的心声,但想到皇长子文武双全,性格刚毅,再想想自己的儿子那边提不起来,她就觉得只是教训教训他还远远不够。
“你是说只是让他有口难开?”温皇后说着,用手装作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上的头饰。
温皇后表面越是淡定,心里便越是翻江倒海,正在运筹着有挑战性的事情。这点,阿超也早就知道。
阿超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一下,说道,“但请娘娘吩咐。”
芙华宫中,主仆二人小声地说着。
而被禁足在凤祥宫中的皇长子根本没有意识危险就慢慢来临。
“阿玉,你从外面去,没有听到今日早朝的事吗?”皇长子瑾珣一边摆弄着一个木剑,一边问着。
阿玉放下手中的一个坛子,小步跑到瑾珣身边,点点头,“果真如他们计划得那般。”
瑾珣双手握剑朝园中的一棵木棉砍去,“都是恶人!都是恶人!”
“对啊,奴才听着那个叫阎什么的就是恶人,他竟然用其他的死囚换了什么长生的命。真是罪大恶极。”阿玉应和着说。
瑾珣停下挥舞着木剑的胳膊,转身看着阿玉说,“本王是说,他们都是恶人!”
“他们是谁?”阿玉问道。
“父皇的嫔妃。”瑾珣说道。
阿玉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即又放下手,小声说,“爷,这样的话千万别说了,小心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爷的母后也是皇上的嫔妃。”
阿玉说完,就觉得自己说多了,看到瑾珣默不作声,神情过于沉重,阿玉赶忙跪下来。
“爷,奴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