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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厕偶尔久一点没人会发觉的。”巧月嘴角含笑,那笑竟带着些狡黠的味道。
哟,不错,有进步嘛!这巧月丫头越来越懂我的心思了。
“唉”我故作无奈地长叹一声。“其实啊”我斜睨了巧月了一眼,咧嘴而笑。“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巧月听我这么一说,笑吟吟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那小姐慢慢走,奴婢先去准备。”
望着巧月疾步远去的背影,我不由地笑了。是个好现象呢,我和巧月之间的默契指数与日俱增,有个熟悉完颜家的人照应着,将来我在完颜家应该能过得容易些。
等我不紧不慢地踱到花园,巧月已经将一切张罗妥当,树下的石凳子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一旁搬来的矮桌上备好了各样的吃食,热茶点心,水果话梅,还有瓜子炒货,任君选择。
巧月见到我,立刻走了过来,手肘上还挂着一件披风,北京城已然快要入冬,显然,这披风是为我准备的。
多贴心的丫头,怎么不叫人打心眼儿里喜欢?
“小姐看看还要什么?奴婢再去打点。”巧月将披风围在我肩上,秀气的小脸任劳任怨,不见一点厌烦怨怼,仿佛她的小姐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巧月,你对我真好。”我心头一热,说了一句颇为傻气的话。
巧月怔了怔,羞涩地笑了。“小姐是奴婢的主子,用心服侍好小姐是奴婢的本分。”
本分好久没听到这两个字了,做人奴才的就要守好自己的本分,那是以前红霜姑姑日日耳提面命的教诲啊。可是,若不是生活所逼或是皇命难违,谁会愿意做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手,打掉了牙齿还要死命往肚子里吞的奴才?奴才服侍主子,主子指使奴才,在这个时代或许就像是月落日升般天经地义,我却没有办法把它视为理所当然。
我解下披风,反手披在巧月身上,不意外见到她吃惊地瞠大了眸子,我抢在她之前开口道:“今天风和日暖,我想一个人在这儿晒晒太阳,你呢”
“小姐,这样不行的”巧月犹如受了惊吓的兔子,拼命摇头。
“行不行我说了算。”我按下巧月惶恐推拒的手,粗糙而冰凉的触感让我在心里叹气又心疼。
当奴才的苦,我尝过,那滋味刻骨难忘。
执意为她系好披风的绳带,我又说道:“你跟着我也忙活了大半天,你主子我放你几个时辰的假,看戏听曲,睡觉打盹,在阿玛的寿筵开席前,你爱干什么干什么,谁都管不着。”纵使六岁起就卖身为婢,比起同龄的姑娘要成熟稳重许多,但十多岁的小姑娘有几个是不喜欢热闹的?方才在经过戏台,巧月往台上匆匆一瞥时眼眸里不觉露出的眷恋不舍是骗不了人的。
“小姐奴婢奴婢”巧月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好了,今天阿玛过寿,让人瞧见多不好,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我笑着轻拍了拍巧月的脸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抽出腰间的帕子,把食盘里的点心零嘴每一样都包了一些,塞进巧月手里。“这个拿着,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浪费了可惜,就当帮主子我解决难处。”
“小——”
“再说我可就不高兴了。”我脸色一沉,刻意板起脸。巧月大致要说什么我能猜到,但此刻我不接受她的拒绝。
巧月的嘴唇嚅动了两下,终是把后面话都咽了回去,她将点心和零嘴捏在手心里,屈膝朝我一福,退了下去。
巧月走后,我把软垫子移到地上,背靠树干直接盘腿坐下。
今天天气晴和,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我顺手从水果盘里拿来一只梨,张口咬下,用力咀嚼,甜蜜的汁液瞬间溢满口腔,滑过喉头,沁人心肺。
这样舒心悠闲的日子放在以前在洗衣房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完颜家供给我的好吃好穿,完颜夫人的偏宠,巧月的忠心,甚至完颜琇的排挤,皆是源于同一个原因——我是完颜珣玉,完颜家的三小姐。
完颜家的三小姐啊,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冒牌货?
垂下头,烦躁地拨了下耳边的头发,一双黑色的皂靴蓦地出现在视线里。
我抬起头,举手抵在额间挡住迎面照射来的耀眼阳光,看清了来人的面貌,那一刻,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并没有站起身,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与一身贵气逼人的男人默默相视,而后欣然微笑:
“十四爷好,请十四爷安。”
第37章 完颜(8)()
十四阿哥站在我身前,一动不动的,也不作声,脸上的表情波澜不兴,叫人猜不出他眼下的心情如何。
“十四爷怎么没在前头听曲儿?”我仰着头问道。绣四小姐倾情演出,而且人家大美人弹琴的时候可没少给他十四阿哥暗送秋波呀。
“叽叽歪歪的,没兴趣。”男人轻哼一声,终于有了动作,撩起袍摆在我身边同样席地而坐。
十四阿哥独到精辟的评价让我顿时哑然,旋即又感到无奈而好笑。
呵,我认识的十四阿哥呀,总是神采飞扬,那么地不可一世。
“那十四爷对什么有兴趣?”不喜欢叽叽歪歪,难道喜欢打打杀杀?我嘴里嚼着梨,发挥过于丰富的想象力,胡乱猜测。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十四阿哥侧过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意有所指。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明白了。他的眼前只有我,那么他的意思是
“哦——”我拖长了话音,十分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十四爷对我手上的梨感兴趣啊,唉,不过好可惜,我都咬了大半个了。”惟恐怕他不信,我举起已经被我咬得体无完肤的梨子抱歉地朝他晃了晃,仿佛就连梨子都在为他惋惜:晚来了一步,真的好可惜。
十四阿哥脸色一滞,视线落在我手里的梨上,神情呆愣。我不敢与他对视,低下头,努力憋笑。
开个小玩笑,应该无伤大雅吧。
“好啊,耍我!”
慢半拍的男人总算反应过来,我赶忙从地上弹起,逃命要紧。
“啊——”怎料才跨出一步,手腕就让人拽住,用力往后一扯,我眼前瞬间天地翻转,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我还来不及叫痛,十四阿哥就顺势欺压过来,把我牢牢困在身下。“胆子不小,学会耍我了?”
“兵不厌诈嘛。”我笑嘻嘻,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触动了什么,十四阿哥专注地凝视着我,黑曜石般粲然的眼睛眸色由淡转浓。
“珣玉”他温厚的指腹移上我的唇,在上头轻轻摩挲勾画着。“珣玉”
炽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脸颊,撩起醺浓的燥热。
噢不要用这种暧昧诱人的嗓音叫我,我会抵挡不了勾引的。
十四阿哥缓缓俯下身子,那双浓黑的眼眸离我越来越近,我很清楚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但我无法继续思考,全身僵硬得不能动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奇快。
四唇相贴,我闭上眼。
湿湿的,热热的,他的吻又绵又密。
不知过了多久,十四阿哥放开我,气息微喘。
他看着我,面色薄红。突然,他咧开嘴笑道:“这梨不错,够甜。”说罢,他状似回味般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脑海中的混沌霎时清散——我意识到十四阿哥对我做了什么。
“你你你”我瞪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不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亲我,而且、而且在占了我便宜之后心里惦记着的居然还是那个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凉快的破梨!“我、我、我可是良家妇女!”士可杀,不可辱,怎能让人随意轻薄?
我包含怒气的指控换来的却是两人间突兀的静寂。
“哈哈——”倏地,一声爆笑平地而起。
“珣玉,你真有逗人发笑的本事。”十四阿哥翻过身子退到一边,仰天狂笑。
困窘的热度爬上双颊,炙烤着脸皮,我想我的脸已经红得发紫了。“别笑了!”我被他笑得恼羞成怒。“再笑我就要生气了!”
笑得前俯后仰的男人对我的警告根本置若罔闻,甚至夸张到用手指去揩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我彻底被他的无视激怒了!
第38章 完颜(9)()
“不要笑了!”我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对着十四阿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可恶!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又不是说相声的!
“好好好,不笑了,我不笑了。”十四阿哥环起手臂将我按在胸前紧紧抱住,单腿一抬,轻易压制住我胡乱踢蹬的双脚,言语带笑:“别踢了,真的不笑了。”
不笑?少哄我了!
可无奈双手双脚都被他制住,破口大骂又不是我的风格,我只有在他怀里大口喘气生闷气的份。
汹涌的怒潮逐渐平息,回想刚才踢打的举动,我也被自己凶悍粗暴的一面给吓到了。这十四阿哥果然有激发人无限潜力的能耐呐,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竟有当泼妇的潜质!
“你你欺负我!”明知大势已去,我仍固执地不放弃为自己鸣冤呐喊的机会。
“我哪儿欺负你了?我可是连一口梨肉都没尝到啊。”男人嬉皮笑脸,回答得好无辜。
过分啊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过分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珣玉。”十四阿哥收起嬉笑,在我耳畔缓缓说道,“我喜欢你这样,方才见你规规矩矩朝我行礼,那拘谨疏远的模样,我都快认不得你了,还是这样的好”
嗬,我难得装一次大家闺秀还被他数落!我忿忿地使劲朝他的颈窝吹了一口气,以示我强烈的不满。
“傻珣玉”十四阿哥低低一笑,将我揽得更紧。
珣玉好怀念的称呼,有多久没有人叫我珣玉了?珣儿、三妹、珣姐姐、小姐,每个人嘴里叫的人都是我,又都不是我。
侍郎罗察的女儿,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心里虚得慌
“珣玉?”
“啊?”我应声抬头,发现十四阿哥正看着我。
“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他问。
想什么?我在想
“十四爷,您说我真是完颜家那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这句话从我进完颜家那天起我就想问了,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这个年代没办法做dna亲子鉴定,而滴血认亲那一套理论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讲又是不科学的,那么,唯一能证明我身体里流着完颜家血液的证据就是挂在我脖子上的那块玉佩了,可是仅仅凭一块玉佩就验明正身,认定我的身份,未免太轻率了些吧?
“你怀疑他们认错人了?”十四阿哥扶我同坐起身,眉头蹙了起来。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默然地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想抚平他眉心的皱褶。
我熟识的十四阿哥是气概昂扬的皇族子弟,眉宇间永远都洋溢着奕奕神采,虽然偶尔傲慢得让人生气,但我就是喜欢他得意风发的模样,蹙额锁眉不适合他
“珣玉。”十四阿哥拉下我的手,握在掌心。“我真弄不懂你,换了旁人若是知晓自个儿是出身官家的小姐,满心欢喜都来不及了,为什么我在你眼里却找不到一点快乐?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你还想回洗衣房么?”
第39章 完颜(10)()
望着十四阿哥担忧的眼神,我淡淡地笑了。我不得不说,与十四阿哥相处了这些日子,从某种程度而言,他是了解我的。
我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洗衣宫女和千金小姐比较起来,我当然明白做一个衣食无虞、穿金戴银的千金小姐要比一个洗衣房的下等宫女好上千倍万倍,然而,现状摆在眼前,我不过是提出合理的疑问罢了。
我不是在害怕会失去既得的富贵生活,我只是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什么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一场误会,我尚能接受,再回去当洗衣宫女的话还不至于太痛苦。
“完颜家从我身上的玉佩就断定我是十多年前走失的三小姐,可说不定这玉佩是我路上捡的呢?”我提出一个可能性。凭一块玉佩来认亲,怎么想都觉得不牢靠。
“你是说你的这块玉佩是你捡来的?”十四阿哥反问。
“我哪儿知道”我醒来的时候,玉佩就是戴在我脖子上的,至于以前的珣玉是如何得到这块玉佩的,我又怎么可能会清楚?
“你自己的事自己不知道?”十四阿哥探究的目光射了过来。
啊,糟糕,说错话了。“呃我的意思是说,或许是别的什么人捡了,然后给我戴上的。”我立即改口。
“那你到大街上捡一个让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