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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蠕动着一条粗黑的长线,密密麻麻的,正往凉亭的高处移动。要下雨了,蚂蚁正忙着搬家呢。
这时,弘明用手里的树枝在地面上拨了拨,把队伍拦腰截断,可是不一会儿,四散的蚂蚁又聚拢成一队,排成一条直线,继续向前爬行。弘明又顽皮地拨了一下,蚂蚁的队伍散开,但下一刻又马上恢复队形,奋力向高处爬去。
二宝惊奇地看着地上不屈不挠向前爬的蚂蚁,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哥哥,兄弟俩相视一笑。
“弘明、弘暟。”我出声叫他们兄弟俩,蚂蚁搬家搬得辛苦,他们俩就别捣乱了。
“额娘——”
“呃囔——”
小兄弟俩看见我,立刻站了起来,兴奋地扑进我怀里,一左一右抱住我的腿。
我抽出丝绢擦了擦两兄弟额头上的汗,微笑着说道:“额娘做了好吃的莲子糕和豌豆黄,弘明和弘暟想不想吃?”二宝周岁的时候,皇帝赐名弘暟。
“要!”软嫩的童音异口同声。
“那好。”我一手抱起弘暟,另一只手牵住弘明的小手。“走,跟额娘回房。”
我和弘明、弘暟母子三人沿着荷塘往寝院走,一路上,弘明兴高采烈地讲着刚才看蚂蚁们搬家的有趣情形,走着走着,就在快要走出花园的时候,一边的树丛里突然传来细碎的呜咽声。
我觉得奇怪,于是带着弘明和弘暟循着压抑的呜咽声走去,绕过树丛,眼前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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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侧室(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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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女孩浑身是血,蹲在地上,伤心地抹着眼泪,她紧紧地抱着怀里一动不动的兔子,而兔子原本雪白的皮毛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血淋淋的。
我心头揪紧,赶快又走近了一些,在看清了那个小女孩的容貌时,不由更加吃惊。那是……如嫣。
“姐姐在哭……”弘明拉了拉我的袖子,仰起头,不解地望着我。而倚在我胸前的弘暟揉了揉眼睛,小脸一皱,做出伤心哭泣的模样。
那一刹那,我感到非常欣慰,血浓于水,这小兄弟俩很关心他们的小姐姐呢。
“拉好弟弟。”我放下弘暟,嘱咐弘明牵好弟弟的手,然后迈步走了过去。
“如嫣。”我弯下身,轻声叫唤。“怎么了?”
小女孩抬起头,看到我,霎时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恐的表情。“福、福晋……”
我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抱她站起来,仔细查看。“怎么这么多血?受伤了吗?”她手上、脸上,衣服上沾满了猩红的血液,看得我心惊胆战。
“不、不是我。”她低下头,看着怀里已经断了气的白兔,泪珠滑落脸颊,哽咽道:“是小白,小白死掉了……”
受伤的不是如嫣,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眼见兔子的死状惨烈,颈脖处还在往外汩汩地冒着血,我蹙起了眉头。“告诉福晋,小白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柔声问。一只娇弱的小白兔,又是格格的宠物,怎么会这么个死法?
如嫣望着我,不说话,一双秀气大眼睛哭得通红,却还是不断地掉着眼泪,可见她的小白死了,她有多难过。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先跟福晋回房,把衣裳换了,然后咱们再一起把小白安葬了,好不好?”
如嫣抽噎着点点头,我牵起她的手,弘明牵着弘暟,四个人回到寝院。
巧月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她见到我领着染了一身血的如嫣回来,也是吃了一惊。
“主子,这是……”
“到格格的房里,取件换洗的衣服过来。”我带着三个孩子进屋,说道。
“是。”巧月满腹疑惑,却也没有再多问,疾步走出院子。
第350章 侧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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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巧月取了衣服回房,瑞珠也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我把如嫣带到屏风后面,拧了热毛巾擦掉凝结在她脸上的斑斑血痕,替她洗净同样脏污的双手,然后换上巧月拿来的干净衣裳。
我平时与如嫣见面的机会不多,她大概是怕生,我帮她洗脸换衣的时候,她始终一言不发,灵秀的大眼睛胆怯地看着我,显然是有些怕我。
想当初我嫁给十四的时候,如嫣尚在襁褓之中,如今一眨眼,已经是一个小美人胚子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秀挺的鼻子,粉润的嘴唇,白皙细腻的皮肤,再长些年,肯定能迷倒一大批贵族子弟。
如嫣一身桃红的衫袄,正好衬托出了这个年纪的活泼靓丽,只是本该鲜嫩的桃红因为反复洗涤的关系而褪色发白,而袖口和衣摆的绣边更是一根根抽了丝。
我看了很心疼,同时又觉得很愤怒。如嫣是十四的长女,是皇子府的大格格,她为什么会穿得这样寒酸褴褛?我看平日里弘春的穿衣打扮可体面讲究了,同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如嫣同弘春一比起来就成了地上泥和天上的云?舒舒觉罗氏这个娘是怎么当的!
“福、福晋。”如嫣讷讷地开口。“您……您在生如嫣的气吗?”
“没有。”发现自己显露于外的怒气吓到了小女孩,我赶紧摇摇头,对她露出微笑。“如嫣是个好孩子,不关如嫣的事。”
拉起小女孩的手,我走出屏风,在床边坐下,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弘明见状,也牵着弘暟爬上床,坐到我身旁。
“姐姐不哭。”弘明童稚的软嗓认真地说道。
“不咕——”弘暟口齿不清,也学哥哥的样,安慰姐姐。
如嫣咧开嘴,看着两个可爱的弟弟,羞怯地笑了。
孩子们年纪虽小,却手足相亲,一点也不见隔阂,我心里有着满满的感动,只是……
“如嫣。”我低下头,柔声问我怀里的小女孩。“能告诉我小白的事情吗?”皇子府的格格抱着鲜血淋漓的兔子在花园里哭,这绝对不寻常。
如嫣的脸色倏地黯沉下来,变得刷白。
第351章 侧室(6)()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如嫣还只是个孩子,她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为什么又非要去刨根问底呢?“倘若如嫣不想说也没关系,福晋……”
“是月月。”
如嫣的声音很轻很轻,纤弱的身子因为恐惧而轻颤起来。
月月,那是伊尔根觉罗氏房里养的那只宠物狮子狗的名字。
“我在园子里陪小白玩,月月突然跑出来,咬住小白的脖子,一直咬,小白逃不掉,流了好多血。我想救它,可是侧福晋的丫鬟拉着我,不让我救,侧福晋一直在笑,笑得好开心。”如嫣泪眼朦胧,手指不觉揪紧了我的衣服。“我不知道侧福晋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小白的血流得不停,慢慢地不动了,我只能在旁边看,不能救她,福晋,您说,小白会不会很恨我,恨我不救它?”
这女人真变态!我在心里骂道。
狮子狗天性温顺,可伊尔根觉罗氏养的这只可不同一般,我在府里看见过几次,那狗见人就吠,凶悍得很,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如嫣不要这样想,如嫣已经尽力了,小白不会怪如嫣的。”我心疼地抱住小女孩,柔声安慰着。伊尔根觉罗氏那个变态女人真该下地狱!
“小白不在了,没有人会跟我玩,听我说话了……”
如嫣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弘明和弘暟见姐姐那么难过,哭得那么伤心,也跟着“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我的老天,这小哥俩,还嫌不够乱的吗?
听闻内室骤然传出的哭声,巧月和瑞珠急忙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三个孩子哭成一团的情景。
我示意巧月和瑞珠把弘明和弘暟抱出去哄着,自己在房里安抚如嫣。
如嫣是十四唯一的女儿,照道理应该是父母宠爱,奉若明珠,穿金戴银地养在深闺里,可是看现下的状况,如嫣恐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这个时代的人认为生了女儿是赔钱货,在我眼里女儿可是镶金又裹银的宝贝。我生了两个儿子,还巴不得有个女儿跟我作伴。
我轻拍如嫣的背,柔声说道:“就算没有小白,如嫣也不会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如嫣要是想找人玩,可以找弘明和弘暟,他们可喜欢如嫣姐姐了。如果如嫣心里有什么话想说,也可以过来跟福晋说,福晋会帮如嫣保密的。”
“可、可是……”如嫣抽咽了一下,从我怀里抬头。“阿玛……阿玛他不许咱们随便打扰福晋……”
我笑着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说道:“不要管阿玛怎么说,福晋说可以就是可以。”
“那、那我以后什么时候都能来福晋这儿跟弟弟们玩吗?”
“对,如嫣想来就来。”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伸出右手小指。“咱们打钩钩,就这么说定了。”
如嫣看了看我,仍有些胆怯,我不催她,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终于,她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慢慢伸出小指,勾住我的,破涕为笑。
这孩子呀,真是叫人心怜。
第352章 侧室(7)()
带着三个孩子在花园的角落做了一个小小的土冢,把小白安葬好。刚回到屋子里,天边骤然响起一阵惊雷,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个孩子围坐在桌边,快乐地吃着我做的点心。如嫣很会照顾弟弟,弘暟糊了一嘴的豌豆黄,她拿着手帕细心地替他擦干净,颇有小姐姐的架势。
点心吃得差不多了,外面的大雨也逐渐收势,这时,门外仆人通报,十四回来了。
“阿玛——”三道稚嫩的嗓音同时响起,却是两种不同的反应。
一见十四进门,弘明和弘暟立即跳下椅子跑到门口,而如嫣只是站在原地,怯怯地看着两个弟弟开心地扑进十四怀里,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十四大步走进屋子,笑着揉揉两兄弟的发,两只手一手抱起一个。他视线一转,发现屋子里有一个小女孩在,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怔。
“这是……如嫣?”十四的目光转向我,眸子里浮现起不确定的迷茫。
我不由叹气,瞧这十四,父亲做得多失败,连自己女儿都不认得了。
我拉起如嫣的手,将她带到十四面前。“如嫣,阿玛回来了。”
如嫣咬了咬唇,轻轻地喊出两个字。“阿玛。”
十四一笑,放下弘明和弘暟,一把抱起如嫣。小女孩似乎没有想到阿玛会像抱弟弟们那样抱起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女大十八变,我家如嫣越来越漂亮了,以后长成一个大美人,阿玛可要头疼了。”
小女孩听到阿玛赞美,双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露出羞涩的笑容,双手搂住阿玛的脖子,埋进阿玛怀里。
我与十四相视而笑,这为父的责任不仅仅只是对儿子而言的。
望着如嫣发自内心的笑靥,恍惚间,我想起伊尔根觉罗氏的蛮横跋扈,无法无天,想起舒舒觉罗氏对女儿的疏忽,心中五味杂陈。
我是十四的嫡妻,孩子们的嫡母,十四有为父的责任,我也有嫡母责任。作为嫡母,我要保护的不单是自己的孩子。
这个家,该有人管管了。
第353章 侧室(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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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唤管家取来府里近一年来的收支账册,翻阅了几本,我不由暗自吃惊。
比起舒舒觉罗氏那儿的勤俭节约,几乎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伊尔根觉罗氏那一房账面上的支出简直是花钱如流水了。
“菊夫人那儿每月的例银我记得以前不是这个数,什么时候改的?”舒舒觉罗氏带着两个孩子,三口人一个月的花销才给二百两,这明显是不合理的。
“去年田庄和果园都遭了旱灾,收成不好,侧福晋吩咐府里的银子要省着点儿用,所以……”
我嘴角轻勾,笑得嘲讽。既然是削减日常支出,那么要减大家一起减才叫公平,伊尔根觉罗氏把舒舒觉罗氏那一房的月银减到不能再减,她自己怎么一个子儿都没少花?
“为什么侧福晋那儿做了一次衣服就用了五百二十两?而且不到一个月就又做了一次?”我点了账册上的几个数字,又问道,“还有,你看,七月初三有一笔三百两例银外的支出是记在侧福晋的名下,名目写的是妆粉银子,同样的,七月十八和七月三十又有两笔三百两,请教管家,侧福晋到底用的是什么妆粉?”贵不说,还要一个月买三次的?
“这……”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神闪躲。
我轻轻一笑,将账册翻过一页。“我的问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