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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嫣凝这样说,福康安舒展了眉头,理了理她墨黑般的秀发,微微笑道:“等会见了额娘不必惊慌,一切有我在!”
嫣凝点点头,靠在福康安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福康安抱着怀中的嫣凝,神情复杂的难以琢磨。
富察老夫人一身枣红绣孔雀织锦旗袍,头饰的配饰虽然不同于往日,可是头上依旧是那簪牡丹步摇在随着她的一颦一笑摇曳。双耳上的羊脂玉环坠,凝滑通透。她正襟危坐在厅堂的主位之上,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嫣凝跪在厅堂中央,看着富察老夫人,暗叹自己虽然有着令人羡慕的倾国倾城之貌,可是在气势上远不及她。
富察老夫人双手抚摸着手中的碧玉如意手柄,并不让嫣凝起身。福康安坐在一旁,虽然心疼嫣凝,但是也不忍驳了自己额娘的面子。
“这次的寿诞,额娘不想过于奢华,只我们亲近的人,一块热闹热闹便罢了。”老夫人微微转头看着福康安说道。
“儿子知道额娘的心思,早已安排了夕盈,这次寿诞只请与富察府来往过密的亲友!”福康安看着跪在地上的嫣凝回答道。
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心疼嫣凝,不想儿子心中不快,便对身旁的李嬷嬷说道:“去把夫人扶起来,这几日留在府中,你好好教教她富察家的规矩!”
第45章 学礼()
李嬷嬷把嫣凝扶起来,便重新立在老夫人的旁边。老夫人也不开口让嫣凝坐下,她只得垂首立在原地,继续聆听老夫人的教诲。
“都读过哪些书?女四书可曾熟读?”富察老夫人声音不急不缓的问道。
十几年的教育,嫣凝读的书也不少,可是却没有一本可以用来回答老夫人的话。女四书她也只知道书名,并未读过。嫣凝的头垂得更低了,“回老夫人,嫣凝读书杂乱,所读之书也并未细读,女四书未曾读过。”
富察老夫人似乎早就料到嫣凝会如此回答,听完也不生气,对李嬷嬷说道:“李嬷嬷,把西厢房收拾一下给夫人住。至于富察府的礼仪规矩,你跟我最久了,就由你来教!”虽然这话是讲给嫣凝听的,但老夫人却看向了福康安,“我这个做婆婆的,还是可以做这个主的。”
福康安坐在紫檀木椅上,把玩着手中御赐的画珐琅青玉鼻烟壶。壶颈饰以倒垂蕉叶纹,配镀金雕龙盖及牙匙。釉色细腻,人物描绘清秀,神态逼真,点晕层次分明。果然是宫廷制出来的玩意儿!
嫣凝侧眼偷偷望着福康安,见他只顾赏玩自己手中的鼻烟壶,并不为自己说话,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觉想起了孔雀东南飞中的焦仲卿,古人最讲忠孝,即使福康安再爱自己,怕是也不会逆了他额娘的意思,都说婆媳关系不好处,如今自己的婆婆还是古代满族叶赫那拉氏!想想这些,嫣凝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发软。
嫣凝与富察老夫人皆在等着福康安的回答,厅堂之中,静若无人,嫣凝连自己身上冷汗滴下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福康安看仔细手中的鼻烟壶后,把它收到镶麒麟边的衣襟中,看了一眼嫣凝,开口回答道:“一切听额娘的吩咐!”说完,他的眼光如阳春三月般,和煦的对上嫣凝微怒亦参杂着不解的眼神。
牡丹堂的西厢房之内,嫣凝看着桌上古体字的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心里更加怨福康安了。
“夫人,请您换一下鞋!”李嬷嬷端着一双黛青缎花盆底鞋,立在嫣凝身旁,眼睛盯着嫣凝脚上挂着流苏的花盆底鞋。嫣凝略微尴尬的笑道,“劳嬷嬷费心了!”便任由身旁的小奴婢替自己换下鞋子。
“请夫人,尽快记牢女四书,咱们好快些学规矩礼仪!”嫣凝望着李嬷嬷挺直的身板与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便想起了阴狠毒辣的容嬷嬷,不觉又出了一身冷汗。“可是嬷嬷,我有些字不太认得。”嫣凝翻着这些线装的古体书,为难的说道。
“老奴不是教书的先生,不负责教夫人读书识字。老奴只管教礼仪规矩,夫人先看着,老奴告退了!”说完,李嬷嬷微微一福身,看也不看嫣凝一眼,就退了下去。
嫣凝看着李嬷嬷挺直的身板,消失在厢房门口,心知她是老夫人的陪嫁奴婢,又是老嬷嬷,地位自然比府里的其他下人高出许多。所以,见她对自己如此无礼,嫣凝也没有放在心上。凭着从自己父亲那里学来的一些古字,嫣凝依稀也能读懂文章的大概意思,暗自庆幸,自己是穿越到了清朝,这个离自己生活的年代最近的封建朝代。
“女处闺门,少令出户。唤来便来,唤去便去。稍有不从,当加叱怒。”看到这里,嫣凝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不满,念出了口。“宋若莘、宋若昭两姐妹也是女子,为什么会作此女论语来约束自己呢?”嫣凝百思不得其解,便想要起身,去院中散散心,更想要去找福康安,怪罪他怎么可以把自己扔给老夫人,一走了之。
“我们不用去里面伺候夫人吗?”刚刚给嫣凝换鞋子的那个小奴婢悄悄的问自己身旁年长些的奴婢。
年长的奴婢不屑的说道:“有什么可伺候的,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夫人罢了!靠那张脸狐媚将军,才坐上了夫人的位子。咱们可是老夫人院中的奴婢,比其他院里的奴婢金贵多了!再说了,老夫人也不过是哄着将军如意,才让我们喊她一声夫人;又没有行成亲礼,这家里掌权的不还是盈姨娘。她只是福宅的夫人,不是我们富察府的夫人,该不着我们伺候她!”额上的柳叶眉,随着她急促的话语愈加细长尖锐。
嫣凝立在门口,无力的苦笑着,都说官场上,多的是察言观色之人。原来这深深府院中,更不缺这些趋炎附势之人。“咳咳”嫣凝假意咳嗽了几声,两人便立即打住了谈话,为嫣凝打开了门。
“你们叫什么名字?”嫣凝跨出门槛,问说话的两个奴婢。“奴婢荷花、海棠见过夫人!”年长的奴婢福着身子,看着嫣凝,脸上无丝毫谦卑之意。先前的小奴婢恭恭敬敬的垂首行礼道。嫣凝看着荷花的眼睛说道:“荷花是花中的隐逸者!”
荷花盯着嫣凝,不解的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李嬷嬷从正房中出来,喊住了院中的嫣凝,“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此时,日暮西垂,金色的余辉在嫣凝精致的五官上灵越浮动。嫣凝露出一个清甜的微笑,“嬷嬷好生清闲,不如陪我去看看将军吧!”她知道,如果不劝动李嬷嬷陪同自己,怕是自己也出不了牡丹堂。
“咱们女人是要待在内院等自己的夫君回来,侍奉于他,怎可去打扰他们做大事!”李嬷嬷严肃的说道,脸上深深的沟壑,告诉嫣凝,自己在这个府院中度过的年年日日,不是她可以比及的。
嫣凝微微一笑,看着李嬷嬷恭谨的说道:“可是这女论语上所教导的事夫,却不像嬷嬷所说。书上说,对于自己的夫君,这家常茶饭,要供待殷勤。莫教饥渴,莫要让自己的夫君瘦瘠苦辛。如今,我待在这内院之中,又如何得知,将军身在前院的吃穿冷热?”
李嬷嬷怔住了,她没有想到柔弱、不谙世事的嫣凝会作此回答,一时间无以应对。
“好灵巧的一张嘴!”富察老夫人的声音从正房中传出来,立在门旁的奴婢连忙掀起了褐色云罗缎幕帘。看到老夫人出来,李嬷嬷连忙驱散扶着老夫人的奴婢,亲自扶着老夫人走到嫣凝跟前。
“嫣凝见过老夫人!”嫣凝福身,垂首说道。
第46章 明意()
李嬷嬷扶着老夫人坐在下人拿上来的紫檀木圆椅上,她所穿的枣红绣孔雀蜀锦旗袍,与身下的蝴蝶绣面镶牡丹花边的壮锦坐垫相映衬,愈发华贵明丽。嫣凝看呆了,就这样立在老夫人的跟前。
老夫人微微瞋目,对李嬷嬷说道:“既然夫人已经对于这书上的道理如此通达,那你便教她规矩吧!如今连行礼都不会,这传出去了,我富察府颜面何存?”她的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是却充满了对嫣凝的不满。
嫣凝闻言,便知道老夫人怪自己失礼了,于是退了一步,双手轻轻搭于左胯处,右脚后支,屈膝行礼道:“老夫人好!”
老夫人看到嫣凝行礼,脸色并未缓和,看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会意,走到嫣凝的身旁,先直立了一下腰身,而后左腿向前跨出一步,右腿弯曲膝盖着地,大声说道:“老夫人万福!”说完,低首,不再言语。老夫人开口轻轻说道:“起来吧!”
嫣凝看到李嬷嬷所行的礼,心里想着并不难,便按着她的照做了一次,声音甜甜的说道:“老夫人万福!”说完,刚准备起身,李嬷嬷便按着嫣凝的肩膀,声音冰冷的说道:“老夫人没有让夫人起身,夫人便不能起来!”嫣凝看了老夫人的脸色一眼,便垂下头,等着老夫人开口。
老夫人浅浅抿着玉碗中的参茶,赏观着玉碗中的粉红与大红牡丹花瓣,心里想着,无论粉红如何雅丽脱俗,终究不及大红的富贵高雅,表情却从容淡然。李嬷嬷立在旁边,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自豪与得意。嫣凝半跪在老夫人的跟前,身体如春风中的弱柳,微微浮动,不时的引起李嬷嬷的冷哼。牡丹堂的下人,虽然忙着手中的活计,却仍然冷眼旁观着院中发生的一切,心里嘲笑着新夫人终究只是名誉上的摆设,中看不中用。
从日暮西垂到夕阳隐去,天色变得昏暗冰冷。嫣凝身上樱桃红绣百合旗袍,早已被汗水浸染,右腿已经酸痛麻木到无知觉。心绪也由刚开始的慌乱埋怨,变为一张透明无物的白纸
在昏暗的天色下,老夫人手中玉碗所漂的牡丹花瓣也褪去了颜色。她看着垂首跪了几个时辰的嫣凝,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忍。她微动了一下直挺的脊背,把玉碗递给身旁的奴婢,抬起了手,李嬷嬷立即双手扶上去。
“好了,这礼行了这么久,想必你往后不会再错了!起来吧!”老夫人居高临下的对嫣凝说道。
“嫣凝谢过老夫人!”嫣凝的唇瓣,因为忍受不了腿上的酸痛,咬的出了血,此刻一开口,便是满嘴的血腥味。她双手抬着毫无知觉的右腿,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来,膝盖却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海棠看到嫣凝摔地,想要上前去扶,被荷花一把拉住,双目微瞪,急切的说道:“你想讨打吗?没看到老夫人并未示意吗?”
老夫人见状,扶着李嬷嬷的手,转身对荷花与海棠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夫人扶起来!”
荷花与海棠得了老夫人的命令,连忙跑去扶着嫣凝起身,嫣凝起身后,对着老夫人往正房走的背影,福身行礼。
海棠帮嫣凝卷起裤腿,用热帕子轻轻敷着她红肿的膝盖,嫣凝的眼泪噙在眸子中打转。荷花拿了跌打药膏过来,海棠便起身把热水端了下去。荷花轻一下,重一下的帮嫣凝擦拭着药膏,嫣凝吃痛的喊出了声,继而语气柔弱的说道:“荷花,我自己来吧!”
荷花微微蹙眉,“夫人暂且忍着痛,这药膏须抹匀了,才见效的快。否则,将军怪罪下来,奴婢们可吃罪不起。”说完,手中的力度不觉加重了。
嫣凝知道如若不是李嬷嬷示意,荷花也不敢这般对自己,即使不忌讳自己,她也惧怕福康安。李嬷嬷的示意,便是老夫人的示下。想到福康安已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嫣凝觉得自己受这点痛与委屈也不算什么,毕竟老夫人是长辈。
一切弄好以后,海棠服侍着嫣凝躺下,放下了床幔,便退了下去。嫣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她知道,福宅的娴静生活,不会再有了。而自己这个夫人之位,只是不想得到像香儿那般的结局,从未想过要与夕盈夺权。所以当福康安许诺自己后,她便未犹豫的答应了嫁于他。虽然福康安一再护着自己,只怕在这富察府上上下下的眼中,自己早已变成了,用美色狐媚福康安的狐狸精。嫣凝暗暗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嫁于福康安,那自己必不能全靠他的庇护在这富察府生存,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靠自己来走了。
次日,天未全亮,海棠便把嫣凝喊醒了。嫣凝坐起来,头脑混乱的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海棠看着完全不知情的嫣凝说道:“夫人要早起去侍奉老夫人晨起的呀!盈姨娘以前不管是生病还是雨雪,都会早早的侯在正房门外等着侍奉老夫人起床!”
嫣凝不等海棠把话说完,便自己匆匆的把衣服穿好,慌慌张张的洗漱一下,就准备出厢房的门。刚出厢房门,她想起老夫人最注重仪态,便重新折回来,在脸上略施脂粉,简简单单的挽了一个小两把的发髻。嫣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素净大方,可又怕老夫人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