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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寿:许你一世朝夕-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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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周柏帆一边啜泣,一边轻声说着,无限愧疚,“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塔瓦古丽垂下双眼,有些哑然失笑,竟然有人因为这种事说对不起,她拍拍周柏帆的背说:“能不能先侧个身?”

    周柏帆听话地侧了个身,全身弓着,微微颤抖,塔瓦古丽想伸手去触碰他,想安慰安慰他,可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他哭泣的原因是什么,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时间过了很久,啜泣声消失了,周柏帆的肩膀也不再颤抖了,只是塔瓦古丽也彻底地睡不着了。

    次日,他们整理东西回上海,两个人谁都不提昨晚的事,周柏帆的表现好似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那个深夜里哭泣的人不是他一般。

    很多年后,塔瓦古丽才明白,那句对不起,根本不是对她所说。

    十一回校,黎祯交了同系的男朋友,塔瓦很是意外,只是胆小如她,不去过问,再说,也无权过问。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几个学年。

    冬天,南方下了一场厚厚的雪,在周柏帆的强烈要求下,塔瓦古丽留在了江南,她很期待,江南的冬天该是如何的撩人心弦。

    那是塔瓦古丽第一次见到周柏帆的父母,典型的严父慈母,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塔瓦古丽曾幻想跟周柏帆的一生,该是如何地其乐融融。

    然而,好景不长,大四那年,在塔瓦古丽忙着毕业时,她见到了左诗岩,也许,也是那次之后,她跟周柏帆走到了尽头。

    多年以后,塔瓦古丽在母校碰到了黎祯,她早已嫁做人妻,身怀六甲,塔瓦笑道:“怀着孕还来母校,够拼的。”

    “必须得来,100年校庆,很是难得。”黎祯抚摩着肚子,塔瓦古丽笑得灿烂,看着热闹非凡的校园,感慨万千。

    “周柏帆来了吗?”黎祯问。

    塔瓦古丽指了指不远处依旧谈笑风生,锐气不减的年轻人,说:“这么爱凑热闹的人,怎么会不来。”

    “周柏帆是个好人,你当年怎么不好好抓住机会?”黎祯为塔瓦感到惋惜,塔瓦古丽苦笑着说:“他是个好人,却不是我的良人。”

    黎祯摇摇头,笑塔瓦古丽矫情,说:“虽然当年他提出了分手,你也可以继续努力,我不相信深情又美丽的你会打动不了这块石头。”

    塔瓦古丽挽住黎祯的手,她俩已然不再是当年模样,为爱而争,黎祯见塔瓦古丽要走,问:“不过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塔瓦古丽望着黎祯满是疑惑的双眼,扬起了如花般笑容:“其实我曾经努力过,只是后来我发现,她是一个连我自己见了一次都想再见一次的人,很遗憾,周柏帆没带她来。”

    塔瓦古丽惋惜地看着人群聚集地,她记得那天午后的阳光柔和,她说自己稳赢时候的心甘情愿和与世无争,那抹笑,像是开在寒雪冰封中的雪莲,纯粹自然。

第127章 番外之花环1() 
要有多不幸,才会在最美的年华里孤寡一人。这是27岁的梁蕴宜写在上的最后一句说说,之后,再也没有登录过。

    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命运捉弄了我们而已。这是梁蕴宜写在微信上的第一条状态,尽显忧伤。

    婴儿呱呱坠地,梁蕴宜躺在产房狭窄的病床上,松了一口气,一想到月子一出就可以带着女儿去看望牢狱的丈夫,便欣喜若狂,郭云云拎着煲汤走进产房,心疼地看着病床上的梁蕴宜,愧疚万分:“蕴宜,我们连家亏欠了你。”

    “妈,别这么说,反正三年时间不久,看,现在不也过了差不多一年了嘛。”梁蕴宜看着两鬓花白的郭云云,以前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什么也不肯吃亏,吵架非得吵个输赢,现在,经常一个人坐在一旁看连承诺的照片,沉默不语,完全变了一个人。

    郭云云把汤盛在碗里,搁在桌子上说:“等稍微凉一些再喝。”

    “好。”梁蕴宜点点头,喊住欲起身的郭云云,“妈,我们应该乐观一点,谁都不忍心承诺出来看到我们一个个过得悲催至极自责的样子。”

    郭云云仍旧起了身,看了梁蕴宜一眼,点点头:“诶。”她走到一边看着刚出世的小婴儿,她的孙女,眉眼像极了连承诺,她看着看着,忍不住流出泪眼,梁蕴宜注意到郭云云抽搐的肩膀,她不去拆穿,不去安慰,一年来,郭云云极少流泪,更多时间是发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哭出来,发泄心中难过。

    梁蕴宜转头看着窗外冒出新芽的树,心中五味陈杂,临盆之前,她去过一趟监狱,连承诺主动跟自己说,她去过监狱探望,只是连承诺并没有见她。有时候,梁蕴宜自问,自己是否恨过她?时间久了,才发现,自己根本恨不了,毕竟她,也是想救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就算没有她,连承诺也逃不过这次牢狱之灾。

    此时,婴儿床里传来一阵啼哭,梁蕴宜转过头,只见郭云云将女婴抱起,来到床边说:“可能孩子饿了,给。”

    梁蕴宜接过孩子,痴痴地看着吃奶的女儿,像看见了他一般。

    月子一出,梁蕴宜抱着孩子来探视,隔着厚厚的隔音玻璃,连承诺拿着话筒,听着婴儿呢喃声,不知不觉笑出了声,梁蕴宜把话筒从孩子的嘴边移到自己的耳边说:“争取早点出来,我们等着你。”说完,梁蕴宜忍住颤抖的声音,却从眼眶跑了出来,连承诺自责地看着梁蕴宜,不知道说些什么。

    “蕴宜,我尽量表现好一些,争取早点回到你们母女身边。”连承诺坚定的眼睛看着孩子,梁蕴宜捂住嘴巴,将话筒放下,点了点头,连承诺也将话筒放下,做了个快回去的姿势。

    “孩子的名字等你回来再取。”梁蕴宜对着隔音玻璃说道,可惜连承诺只是笑,没有听到,就被狱警带走了。

    梁蕴宜以为两年时间很短,让自己忙于工作是让时间快些走的最佳方式。可是,她没有预料到,有时候,老天爷所做的决定总是跟你的期望背道而驰。

    梁蕴宜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炎热的傍晚,自己下了班回到家,公婆早已哭得跟个泪人儿一般,郭云云看着梁蕴宜:“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此时,梁蕴宜才发现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她问:“出什么事了?”

    郭云云捂着胸口,女儿在摇篮里哭得稀里哗啦也没人管,梁蕴宜过去抱起孩子哄着问:“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承诺他”连父同样哽咽着,梁蕴宜见状,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她将孩子重新放回摇篮里,追问着。

    郭云云一把鼻涕一把泪,泣不成声:“承诺,在牢里走了。”

    就算过了很多年,梁蕴宜都还能感觉到,那个傍晚,急诊的救护车红灯闪烁的声音。见到连承诺的尸体时,梁蕴宜满脸呆然,她曾想过他们相逢的很多种方式,却独独没想过这一种。看着冰棺里的他,满脸苍白,却像无憾一般躺着,梁蕴宜趴在冰棺上问:“为了救别人,不顾自己的性命,我只想问你,你救的时候想过我和女儿吗?”

    可是冰棺里的人没有回答,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答。连承诺的葬礼办完不久,连父因为心脏病突发与世长辞了。郭云云忧伤过度也病倒了,梁蕴宜从医院回到家,一片死气沉沉,只有孩子的啼哭声还算真实,提醒着自己不能倒下。

    连承欢,是这个孩子的名字,梁蕴宜望着刚学会走路的女儿,欣慰地笑了,梁母心疼无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转过身偷偷抹眼泪。梁蕴宜起身,接过母亲做得饭菜说:“妈,我送去医院吧。”

    梁母抹干眼泪,低着头不敢看梁蕴宜,怕勾起她的伤心事,说:“我去吧,顺便劝劝你婆婆。”梁蕴宜点点头,说:“也好,人死不能复生,毕竟还有承欢。”梁蕴宜转头看着独自一个人玩游戏的女儿,能够使她坚强的,也只有女儿了。

    29岁的梁蕴宜得到一个调去上海工作的机会,她对北京这个城市,有爱有恨,她跟郭云云说了自己想去上海的想法,本以为郭云云会极力反对,出乎她的意料,郭云云答应得很爽快,只是问了句:“能不能带我走?”

    此时此刻,梁蕴宜才知道,在郭云云的内心,早就想离开这座让她悲伤难过的城市,换一个居住地,也许可以更加容易走出悲伤。

    决定一做,梁蕴宜举家来到上海,定居了下来,北京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连承诺和他爸爸的墓地。

    初到上海,梁蕴宜的工作很快得到上司的赏识,干了一年左右,韩黎看着梁蕴宜说:“听说你回家还得带孩子?”

    “是的,孩子还小,明年大概就可以上幼儿园了。”梁蕴宜笑笑说,韩黎听后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做我的助理还是很辛苦的,最近正好有个岗位空出来,你要不要试试?”

    梁蕴宜吃惊地看着韩黎,韩黎笑笑说:“我听雨眉说,你们是大学同学?”

    “是的。”梁蕴宜低下头,她们经常拌嘴,彼此都知道,都是为对方好,梁蕴宜回神,“不过,我能忙得过来。”韩黎笑了说:“我可没给你开后门,只是想给你升职,北京分公司那边也对你大力赞赏,说明你有这份能力。”

    梁蕴宜谦虚道:“公司过奖了。”韩黎的决定无疑解决了梁蕴宜的一个大问题,朝九晚五工作虽好,自由性却不高,总不能在关键时候陪女儿度过每一个属于她的重要阶段。

第128章 番外之花环2() 
梁蕴宜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总裁办公室,恰好碰到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沈雨眉,她下意识地不去做过多地交谈,毕竟这里是公司。

    相比梁蕴宜的拘谨,沈雨眉显得大方多了,她喊住梁蕴宜:“虽然我曾经逼你打掉孩子,你也不用躲我一辈子吧。”梁蕴宜轻微皱了皱眉头,她收回脚步,转过身,沉默不语,沈雨眉轻咳两声来缓解尴尬,走到她前面问:“欢欢怎么样?”

    “挺好的。”梁蕴宜回答,沈雨眉放心地笑了笑,那件事自己一直愧疚在心,特别是每一次见到孩子时。沈雨眉拨弄了下黏在脸颊上的头发,说:“那就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先走了。”

    梁蕴宜看着沈雨眉逐渐远去的背影,提高声调说:“有空去看看欢欢吧,她最近一直在念叨着你呢。”沈雨眉的背一挺,嘴角上扬说:“好。”有多久,她们没有好好聚过了,大概是他死了,她拉着她进医院的时候吧。

    韩黎助理一位一空就空了半年,沈雨眉揽着梁蕴宜的肩膀抱怨:“你说我都给他招了多少个帅哥美女了,竟然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的法眼,我算是没辙了,蕴宜,你是怎么在他的折磨下活了这么久。”

    梁蕴宜笑着望了沈雨眉一眼说:“韩总可没折磨我,他要求苛刻,恰好我工作认真而已。”沈雨眉白了梁蕴宜一眼说:“你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此话一出换来梁蕴宜久久沉默,沈雨眉是不是斜眼打量着梁蕴宜,刚想开口,梁蕴宜看着沈雨眉问:“我向韩总请了假,下周去趟北京,看看他。”

    沈雨眉当然知道梁蕴宜的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眼睛眨巴两下,似笑非笑问:“这件事好像没必要跟我报备吧,毕竟他是你的丈夫。”

    “你说的没错,可是我以为你会想去。”

    “我并不想去。”沈雨眉转过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梁蕴宜看着沈雨眉匆匆离去的背影,她叹了口气,今日下午,一个同事问沈雨眉年过三十,为什么还不找个人嫁了?招来沈雨眉一顿冷嘲热讽,反而沈雨眉气呼呼地离去,梁蕴宜看了甚是难过,别人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复一年,她依然孤身一人。

    沈雨眉回到家,将高跟鞋踢到一边,将整个人埋进沙发里,一阵痛哭,一个人的大房子里,怕的应该是回荡的哭声。

    沈雨眉祖籍上海,从小在北京长大,见到他,很意外,自己拎着大包小包,见到两手空空的他,像是见到了救星,气喘吁吁地拉住他的手说:“学长,我是大一新生,我东西实在太多了,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男同学被抓得一愣一愣地,但在见到沈雨眉携带的行李时,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你是把所有家当都带来了吗?”

    “所有家当?”沈雨眉觉得好笑,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但是她眨巴着眼睛:“我家住很远,可能一年才回去一次,所以把一年四季的鞋服都带来了。”

    “你家这么远?”男孩拎起东西问,“哪里的?”

    沈雨眉眼睛转动了一下,回答:“云南。”

    “那是挺远的,怎么想到来这么远地地方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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