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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家又将目光慢慢移向师烟烟,“大小姐——”
意思是询问她要不要也先回避下,毕竟——
“掀开就是,不就是个死人没穿衣服吗!”
全身上下长得什么样,不想看,昨晚也都看遍了!
张管家有些踟蹰,直到师夜白给他递了个眼神,照做就是!
他此时已当师烟烟是半个儿子,自然也不以如今闺阁女子的规矩,来要求她。
君飞羽什么话都没说,手指轻触扶柄,眼看白布就要掀开,一扯旁边师烟烟的衣袖,趁她微微弯腰之际,手指轻点她腰间,师烟烟身体一软,倒在他怀里。
君飞羽顺势将她搂在怀中,以胸膛隔绝了她全部的视线,还以袖袍挡住她的脸,当真是缝隙不露。
师烟烟动又动不了,正想出声,袖中伸来一根晶莹如玉的手指,点在她的唇瓣,阻绝了她的话。
“将军只管验吧,我会照看烟烟的!”
还在末尾加了句,“她就是调皮!”
语气中满是宠溺,隔着袖子,屈指轻轻一弹师烟烟的额头。
这可把师夜白瞧得一愣一愣的,但对方是皇子,当面拆穿他点穴,也是有些不好!
这验尸,本就有些忌讳,烟儿不看也罢。
遂,转过身去!
感觉到怀中人的不耐烦,君飞羽低头凑在她耳边道:“别急,你想知道什么,我看了都告诉你!”
他自然知道她对这桩案子有兴趣,又怎么会妨碍她呢?
不过就是不想让她看见男人赤身罢了!
即便,已经是死人,那也不行!
仵作紧张地在验,师夜白亦向昨日执勤的侍卫问话,“是谁发现他的?”
有人上前一步,“回将军,是我!”
“在哪发现的?什么时候?”师夜白一边问话,一边也在不断瞧着地上的尸首,并没发现什么显著伤口,仵作似乎也在寻找。
那名侍卫小心谨慎地答道:“属下在浅兰苑中丫鬟秋玲的床上发现他的,今日卯时,属下正好巡视到浅兰苑附近,听见有人大叫了一声,属下循着声音赶去,就看见石松躺在秋玲的床上,已经断了气,秋玲也是吓得当即昏了过去。”
第71章 胭脂梦()
师夜白环顾了一圈院内的人,“那丫鬟呢?”
张管家立即派人去将那丫鬟找来。
原来,是那秋玲已经被吓得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怕她在院内乱发疯,才着人看着她在院外候着。
一抬到院里,她就一直不停念叨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分明是吓得失心疯了!
问了她几个问题,她也只会重复这几句,根本问不出答案。
只得先看仵作有没有查出什么。
死去的石松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君飞羽将他所能看到的,全都告诉了怀里的师烟烟。
“下身略微肿胀,呈紫色,死前应是过度充血,不排除和女人几番云雨。眼睛瞪得很大,表情惊讶却不惊恐,推测应是熟悉之人下手的可能性大。身上无任何伤口,不是普通凶器所为。突然暴毙,死时身无寸缕,又下身充血,这人有八成是死在女人床上,还可能是被下毒了!”
他将仵作要说的话,先给一一道了。
后又给那仵作指明下一步,“查查口腔内齿缝间,是否有残余毒液!”
仵作依言行事。
一探食道,却毫无毒药残留,不禁疑惑。
又看向镇定的七皇子,期望他给指点下一步。
君飞羽也有些不解,指尖不自觉地轻轻不停点着师烟烟的唇畔,似乎将她的唇,当做了那轮椅扶手。
想到什么,指尖骤然一停——
“看看脖颈处,是否有微小的红点!没有毒液残留,必然是小的暗器所为。”
旁边婷兰一听这话,身子轻轻一颤。
好在,大家都在看尸,没谁关注她。
谁知,这七皇子,偏偏就将目光轻轻扫向她。
婷兰想不通,这七皇子为什么偏偏要赶在今天来将军府?
又偏偏要来验尸?
看也就罢了,还要插手!
如今,还这么看着她,他知道什么?
不可能!她行事隐蔽,他怎么会知道?
他不知道,又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看她?
君飞羽缓缓凑近师烟烟的耳朵,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烟烟,你的二姨娘似乎很紧张,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烟烟刚张嘴,想要他快点解穴!
谁知,他又将食指按下,似乎是逗弄她,“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急,我会让她现出原形的!”
“真的有个小红点,七皇子,你猜的太准了!”仵作兴奋地给在场的人,指出那个红点!
就在石松脖子靠近锁骨的位置,的确有那么一个红点。
仵作取了根长针插进红点中,停了会儿,再拔出来。
发现的时间尚早,这细小的伤口中还有残留毒素。
不敢用手去摸那毒,仵作凑在鼻尖闻了闻,“将军,这毒,恐怕是胭脂梦。”
师夜白眉头一皱,没听过这名号,“什么毒?”
仵作也知道,这毒,可能大多数都不知道,遂急忙解释道:“是能让男人雄风大振,一直保持精力充沛,直到,精气用尽,暴毙而亡的一种毒!”
在场的男人,几乎都身下一紧,这种毒,对男人可谓恶毒之极。
风流一夜,然后死在床上,女人是舒服到了,可那男人,到后面恐怕只剩痛苦,看他那处的肿胀就知道了!
不禁有些同情石松,也不知碰上了什么恶毒女人,竟然在那种时候,给他下毒。
“这毒,怕是不好买吗?”君飞羽突然插上一句。
仵作立即点头,“七皇子说得对,这毒造价不低,一般人是买不起的,而且,这毒一般只流传于一些男倌馆,用来调教那些不听话或年老色衰的小倌的!”
言下之意,秋玲只是个丫鬟,根本买不起这药。
而且买药的人,恐怕是从男倌馆弄到手的。
师烟烟脸被君飞羽蒙住,脑中却不停运转,有些叹息。
看来婷兰还去逛过男倌馆啊,真是过得挺逍遥的!
“本殿下再问一句,那丫鬟的房间,离二姨娘的屋子隔了多远?”
众人一愣,那发现石松的侍卫上前一步,稳健答道,“回七皇子,秋玲就住在浅兰苑主屋的偏房,离得不远。”
君飞羽问:“中间还有哪几个丫鬟的房间?”
侍卫应道:“中间只隔了秋葵的房间。”
君飞羽轻轻一笑,“哦?她人呢?”
师夜白吩咐侍卫:“传秋葵!”
不一会儿,秋葵被带到院内。
侍卫提着她的手一松开,她直接跪倒在地上,连连呼喊:“奴婢不知,请将军明察!”
师夜白脸色一肃,“还没问你呢,你就说不知道!”
跪在地上的秋葵,身子一抖。
君飞羽慢悠悠地出声:“本殿下问你,你敢不从实招来,就是欺辱皇室,等同欺君,可是要被砍头的!”
秋葵吓得面如恶鬼,只听七皇子的魔音袭来,“你可听好了!”
她连忙应道:“是,是,是!”
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偷空悄悄看了一眼婷兰。
婷兰偏过头,没有看她。
君飞羽像是闲聊般问道:“昨夜你做了什么?”
秋葵不明所以,还是壮着胆把之前想好的说辞讲了出来,“奴婢亥时,亥时之前就睡了——”
“哦?亥时?主子没睡,你做丫鬟的,倒先睡了?”君飞羽抓住了空子,没打算放过她。
秋葵连忙解释:“是,是主子让我回去的!”
刚说完,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秋葵低着头瑟瑟发抖。
君飞羽像是玩弄一只兔子般,不停地刺激她,“哦?让你先回去?她自己一个人,要做什么?”
秋葵使劲摇头,“奴婢不知——”
他诱哄般的问道:“你果真睡着了吗?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没,没听见!”
君飞羽面露疑惑,“那可奇怪了!你的房间,离秋玲的房间那么近,她房内发生那么大的事,你竟什么都没听见?”
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莫非,石松根本不是在秋玲房内死的,而是在别处就已经死了,后来转移到秋玲房里的?你说呢?”
秋葵大惊失色,“奴婢不知,奴婢睡着了!睡着了!”
君飞羽冷笑一声,“你作为二姨娘的贴身侍女十几年,守夜这事儿,应该不陌生吧?夜里竟然睡得这么熟?还是说,你昨夜有什么原因不得不熟睡?装作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第72章 她不是我妹妹!()
秋葵已是打死认定她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不知,奴婢没有,奴婢真的睡着了!”
君飞羽自然有对付她的办法,状似无意地说道:“哦,是吗?那真可惜!昨夜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满月,月色正美,你却看不到。”
秋葵想了想,根本就没这回事儿,“七殿下,昨日是新月,怎么会是满月呢!您恐怕记错了!”
“是吗?”君飞羽勾唇一笑,“你睡着了,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身体突然坐直,一本正经道:“还敢说自己早就睡了!昨日子时之后,月色才渐渐显现,你分明一直到子时都未睡,却敢欺骗本殿下,说你亥时就睡着了!”
秋葵跪趴在地上,不敢再看君飞羽,深知自己被套了话。
其实她打个幌,说自己正好起夜,这事儿也就过了,可是她偏偏心里有鬼。
秋葵身体颤抖得厉害,突然,身体前倾,就要撞向不远处的石墩。
君飞羽轮椅扶柄中的雪域冰蚕丝突地射出,闪电般地圈住她腰间,将她迅速拉回。
“为什么想死?是怕招出你的主子吗?”将她拉回来之后,君飞羽就收回了暗器。
秋葵一下跌在地上,有些失魂落魄,却还是为婷兰说话,“不关二姨娘的事,不关她的事!”
“这么个强壮的男人,你俩恐怕搬不远,只好抬到那倒霉丫鬟的屋里,我说的没错吧?不知,昨夜激情过后,二姨娘又是否记得更换了床单?”君飞羽将目光转向婷兰。
还待再说什么,他身体一僵。
因为,袖袍掩盖之下,师烟烟张嘴咬住了他的那根手指。
身体一阵酥麻,君飞羽面罩之下的脸,氤氲起了片片红晕。
不禁低下头,贴紧怀里的人,慢慢从她口中移出了自己的手指。
一圈红彤彤的牙印,小巧的可爱,君飞羽心中一片柔软,轻声问道:“烟烟,怎么了?”
只听她哼了一声,“快解开我的穴道!”
大有“不照做,你就惨了”的意思!
君飞羽只得遵命,手掌一拂她纤腰。
师烟烟得了自由,翻身而起,两步跃至婷兰身前,“你也不用狡辩了,昨夜子时,我正在浅兰苑,就在你的门外。”
婷兰身子一晃,“你胡说!”
师烟烟冷声一笑,“你怎么知道我胡说?你屋外横梁上,还有我留下的痕迹,大可前去看看。”顿时,婷兰面如死灰。
师烟烟没想到,昨日她让石松“阳痿”了一下,婷兰竟然饥渴到给他用了胭脂梦!
“我根本就不关心你和哪个侍卫偷情,又杀了谁!我只问你,一个多月前,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这话她不是为自己问的,算是给前身最后的交代。
婷兰望着她不可置信,刚想说话辩解,师烟烟已经打断,“不用否认,我昨夜已经确认过,当时打晕我的正是石松,他左手腕上还有一道伤疤,我昏迷前曾见过,长约两寸。”
仵作一查,立即道:“正是,师小姐说的没错。”
师烟烟离她更近一步,“你是恨我?还是恨我爹?或者,你恨我娘?”
婷兰眼见事情败露,辩无可辩,突然大笑,状似疯狂,“我当然恨你!”
“不仅恨你,也恨你!”她猛地指向师夜白,“更恨死去的她!”
她笑得有些苍凉,“她人都死了,却还要霸占你的心!”
她踉跄着,步子有些不稳,指着师夜白愤恨道:“婉婉生前,你只宠她,我也就认了,但你为何在她死后,也未曾踏足过我的房门一步!府中也无任何姨娘通房,你是为她守身吗?哈哈,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我?我都有了玥儿,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说着说着,她不禁语气哽咽,“每到她的忌日,你就会喝上一通闷酒,醉死过去。你以为,你躲在你们两个筑起的楼里,我就不知道?我在院外陪你啊!你可看得见我?我做错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过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