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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几个金币,高兴得不得了,便继续,没想到”
“*屏蔽的关键字*,你竟然*屏蔽的关键字*!”
想象中的安慰没有出现,一个大耳光“啪”的甩到沙瑞亚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脑中嗡嗡作响。
他惶恐的睁眼,安洁莉娜气的浑身都在抖,未等沙瑞亚开口说话,又一个耳光甩上去,把沙瑞亚细小的身板打的跌落地上。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猛的一摔仿佛骨头散了架,眼冒金星,脑中一片空白。
“我让你赌,我让你赌!你是被猪油糊了脑子?每个*屏蔽的关键字*的人都以为自己能赢钱,到头来家破人亡的十成十!”
重击不住落在沙瑞亚腹部,背部,还有他狼狈护住的头上,像暴风雨般永无止境。他好像在一艘巨浪肆虐中被玩弄的小船,顺着怒涛由上而下,颠簸起伏。
他试图起身,但很快又被巨浪拍死在船上。海涛的巨力撞击的他浑身作痛,潮腥的水汽从口中、鼻中不留情面的灌入,夺去他呼吸的能力。
水,好多水
他绝望的在激流中翻滚,一些奇异的念头从脑海中涌过,又很快离去。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不然该是哪样呢?
单方面的暴力,终于停止了。
在外永远强势精明的贵妇人蹲下身,泣不成声:“沙瑞亚,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淅淅沥沥的哭声,好似轻盈的细雨打在窗檐上,把沙瑞亚从无尽绝望的幻境中惊醒。那些痛苦呛进口中、鼻中的腥味海水一瞬褪去,沙瑞亚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没关系死之前能见你最后一面,也算没了遗憾。”
他轻轻阖上疲倦无比的眼皮,想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第60章 gwk wn(四)()
奇异的鸟鸣划破混沌的意识,突兀又无比理所应当的轻轻敲击在沙瑞亚的心上。格格党小说
不似翠鸟清脆婉转;也非麻雀叽喳刺耳;而是沉重的、嘶哑的、好似恶鬼深渊震荡出的吼叫——
“哈,哈”
沙瑞亚猛地坐直身子;抹了一头冷汗。
随即他呲牙,浑身没有一处不酸痛。最难受的是肿胀的眼皮;他忙冲到镜子前看;不敢置信的望向镜子里那个“猪头”。
他引以为傲的容颜如今青一块紫一块,眼眶夸张的起了个大包;眼皮因为哭泣肿成两个核桃。嘴角破了,紫红一片,右脸青了,轻轻一碰疼的要命。
但最让他恐惧的;是客厅隐约传来的早饭馨香。
以及女人的对话声。
如果单他姐姐一人;沙瑞亚还能天花乱坠骗过去;但加上安洁莉娜他打个寒战。一想起昨日安洁莉娜噩梦般的狂怒,他便浑身都在隐约作痛。
事情完全超脱了他的想象。
在他过往印象中,安洁莉娜仅是个淫v荡的老女人;面对他时从来不带脑子;千依百顺。可昨日她的如此过激的反应,分明之前假象只是逗他玩。
沙瑞亚根本不敢迈出卧室。
可怕什么来什么;屋门被敲响了。特丽丝放柔声音:“沙利;该起了!”
他假装刚被叫醒;含糊不清得应一声;把来人打发走,脑中试图寻找对策。
可屋外另一位女人并不想给他找借口的机会。
屋门“噔”的一声被踢开,夹杂着特丽丝愤怒的“你干什么”,安洁莉娜嘲讽高傲的声线响起:“瞧瞧,和他的废物姐姐一个模样,多大年纪了起床还得让别人叫?”
壮硕的特丽丝立刻把挑衅贵妇撞开,一向看不顺眼的两人互相对骂起来。
可沙瑞亚倏然间,瞥见了安洁莉娜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后悔、担忧,甚至歉意。
那边儿,安洁莉娜还在连讽带嘲:“这种断不了奶的玩意儿,要不是我昨晚半夜捡到他,估计早被狗吃了”
特丽丝嘴笨,骂不过她,把人连揉带砸推出门外,“咣”一声锁上门。
她随即转身,担忧的问道:“沙利,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看看你的小脸儿哦”
沙瑞亚信口扯了几个慌,把一切责任推到“不明人士”恶毒的暴行中,将特丽丝心疼的眼角带泪。她不住摸着弟弟白皙娇嫩、突兀擦伤几个口子的小手:“我可怜的弟弟,到底是谁下得去手!让姐姐找见揍不死他!”
沙瑞亚脑子里,满是其他事儿,胡乱应付了姐姐,又撒娇把今天送奶差事推了,一个人锁上屋门准备静静。
荷官只给他三天期限。三天内拿不出新农场地契,他就要被抓回去,一辈子当男爵的奴隶了。
想到那些吃不饱穿不暖动辄被打骂没有人权的奴隶,沙瑞亚打个寒战。
等等男爵的奴隶?
安洁莉娜不就是男爵亲妹妹么!沙瑞亚灵机一动,然而又沮丧下去——男爵和家人不和,这是镇上人全心知肚明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把妹妹强行嫁给大字不识一个的乡村暴发户了——妹妹结婚对象无权无势,完全断绝了和他抢家产的可能。
如何忽悠安洁莉娜把地契偷出来?
甜言蜜语行不通,装可怜也不管用,还挨了顿打,一想到这,沙瑞亚脸又火辣辣的疼起来:真看不出这女人是个母老虎!
他“聪明之至”的小脑袋瓜在清醒时刻,还是很管用的,坏水一转,想出个馊主意。
——不把她当情人看,当合作伙伴看如何?
安洁莉娜厌恶克劳德;迪克森之至,若能脱离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恶心婚姻,她估计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沙瑞亚从中能起什么作用呢?
他烦躁极了,想出去吃喝玩乐,散心,可一想到自己美貌如今这副尊容,又迈步出门去。索性在家睡了一天,等晚上姐姐来送饭。
变故突生。
约莫四点的档儿,就听女人痛哭流涕声嘈杂传来,把睡得不熟的沙瑞亚惊醒。他骂着娘不怀好气开门,果然是他姐姐。没等他抱怨,就听特丽丝撕心裂肺的哭:“我的孩子——没了——”
这可把沙瑞亚吓坏了。他连忙看四周没人,一把把上气不接下气的特丽丝拉进门,急忙问:“怎么了?怎么回事,昨儿还不好好的?”
“你可要给你姐姐做主啊!”特丽丝如苹果般的眼睛充满愤怒,“安洁莉娜那个贱人,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安洁莉娜?”沙瑞亚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脑子转不过来,“她为什么要推你?”
“一定是她嫉妒我,四个老婆里就我怀了孕,”特丽丝咬牙切齿,“我要撕了这毒妇的脸,让镇上大家看清她恶毒的面孔,做不了人!”
安洁莉娜干得出来吗?沙瑞亚疑惑感浓重,安洁莉娜厌恶迪克森家族,恨不得迪克森一家绝后,怎么会嫉妒特丽丝怀孕?
但他压下这狐疑,因为他机灵的小脑袋瓜想出一个妙极了的注意。
太妙了。
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强忍住欣喜,摆出悲痛愤恨的脸色,对上姐姐啜满泪水的眼,一字一句地说:“不能就这么算了。姐姐,我有一妙计,让她再也跳不起来。”
“你和安洁莉娜要封口费,5000金币,一分都不能少。然后对外散播,是克劳德家暴你流的产!”
他抑制住特丽丝诧异的疑问,继续说:“安洁莉娜嫁出了男爵家,根本没这么多钱,她只能问克劳德要钱。而克劳德这人,极好打肿脸充胖子,一定会给。而你怀孕的事外界都知道,克劳德这么大年纪前三个老婆谁都没怀,就你怀了,别人会窃窃私语你偷情。全镇都知道克劳德好家暴,一气之下把你打流产也说得过去。”
“可,我并没有偷情,克劳德在我怀孕后也没打过我啊”
“真相如何别人怎么知道?人这种生物,向来自大高傲,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贴合他们想象的事儿,”沙瑞亚露出一记冷笑,“而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想,克劳德自己清楚不是他家暴让你流产,那会是谁让你流的产?也就一个毒妇安洁莉娜。克劳德虽不好和男爵妹妹计较,但他那么好面子,又这么期待这个孩子,心里这个巨刺,肯定扎下了。”
他闪动着异样色彩的蓝眸闪烁着诡黠的光,这让特丽丝陌生极了。
特丽丝惴惴不安的开口:“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安洁莉娜对我下的手,我报复报复她就行了再说,克劳德最近对我可好了”
“最近对你好?”沙瑞亚嗤笑出声,“他之前怎么家暴你你忘了吗?你一星期半夜要来找我哭诉多少次你忘了吗?你就甘心不报复?”
见特丽丝还仁慈犹豫着,沙瑞亚话锋一转,加上最后一计狠针:“你如今流了产,没了这孩子,克劳德还会对你继续和颜悦色?我的傻姐姐,你可清醒点吧!”
想起那些恐惧挨打,说什么都是错的噩梦般的日子,特丽丝壮硕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这一瞬间,朴实的村姑单纯空洞,一生为人操纵的脑子想了很多——丈夫、弟弟、家庭,甚至还未出生就咽气的孩子,她的眼神逐渐冰冷起来。
“好,我听你的。弟弟。”
沙瑞亚又叮嘱姐姐,流产的事先别说出去,等安洁莉娜封口费到了,再散播流言。
次日,修养了一天,沙瑞亚脸上伤好了不少,用创可贴盖了边角,继续送牛奶。即使巨额债务在身,沙瑞亚一点不慌乱,他成竹在胸,静等大鱼上钩。
果然,在后院码得整整齐齐的牛奶瓶旁,他看到了预计目标。
安洁莉娜面色很不好。她的神情复杂极了,说不出是爱意、抑或憎恨,她定定看了面无表情的沙瑞亚很久,突然鼻子一酸:“为什么要这样?”
沙瑞亚一怔,一肚子计算好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为什么要这样?
但他随即甩去这一瞬怔愣,换上一副温柔面容:“安洁,我是在帮你。你不是厌恶恶心的迪克森一家很久了吗?”
清澈的少年音有些沙哑,似乎前几天哭破了嗓子。他面上青紫未完全散去,可神情仍是安洁莉娜逃避一切时,救赎般的那张温暖阳光的笑容。
见安洁莉娜没说什么,默默跟在他身后进了客厅,沙瑞亚便知道,计划成功一半了。
他给神色冷淡的贵妇倒杯水,诚恳开口:“安洁,无论你信不信,你的事,我一向最放在心上。你曾经说过一句话,兴许你早忘了,但我一直记得清楚。你说,你痛恨贵族的身份,痛恨吝啬自私的哥哥,痛恨包办婚姻的粗野乡巴佬丈夫。现在正是你解脱的时候了。”
安洁莉娜疲倦的双眼一瞬闪过精光,又很快消失。
她勉强扯扯嘴角:“得了,沙利。我昨夜一夜没睡,想了个透彻。你一向嘴甜,最会讨人欢心,想必在你眼里,我只是个人傻钱多的蠢女人而已你不必再花言巧语了,我是不会再给你一分钱的。”
她话说的极狠,一副不必再交流的模样,但她那双紧紧盯着他的、充满无法言喻情绪的眸子出卖了她。
沙瑞亚压抑下心中狂笑,柔声说:“我做了错事,我知道在你心中形象大打折扣。但我已经想了万全之策,帮你摆脱克劳德。”
他在女人出声前迅速说道:“你把克劳德新买农场的地契偷来,帮我还债。明面上,再同他要5000金币,给我姐姐当封口费。”
“你疯啦!”语毕,安洁莉娜目瞪口呆,“你在说什么疯话?沙瑞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沙瑞亚自信一笑,继续说道:“克劳德一向爱面子,最怕被他人看不起,尤其是高高在上的作为男爵妹妹的妻子,因此,你要这么一大笔数额,他就算打肿脸充胖子,也会咬牙拿出来。——你仔细想想,若克劳德没了新农场,再没了钱,脱去暴发户皮囊的他,还配得上男爵妹妹?”
他紧紧盯着安洁莉娜明显动摇的眸子,乘胜追击:“男爵再吝啬,好歹和你是一家人,打断腿连着筋的关系,地契给了他不算亏!再者,男爵吃到了甜头,还能坚持反对你离婚?”
不知是沙瑞亚诚恳美艳的容颜、还是心中那根磨了十几年的老刺作梗,安洁莉娜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
这或许,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这便是后话了。
正如沙瑞亚所料,一切进行得都那么顺利完美。
安洁莉娜先是要来5000金币,并不把这些钱放心上的她一股脑给了特丽丝,闪花了特丽丝的眼。随后,她趁克劳德熟睡,把他随手乱放的地契半夜偷出,给了沙瑞亚。
沙瑞亚赶在三日的最终期限,再次踏入赌场大门。
醉汉们吆喝声仍此起彼伏,好似这个地方永远都是这般一样。只是这次,他再没了心中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