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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美人道:“如此甚好!”
柳美人亦道:“这是好事啊,徐才人提出此议最合适不过,若是我时,只怕大家笑我高攀了。”
徐才人正容道:“若是大家都无异议,便满饮杯中酒,从此姐妹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周敏和冷香雪对此都是无可无不可,若要推脱必定十分麻烦,也便起身饮了一杯。徐才人这才绽放出一个绚烂至极的笑容来。当晚众人直饮至一更方散。
第64章 苑南苑北()
周敏喝得有七八分醉意,回到房内胡乱洗漱过,上床躺下,一夜无梦。直睡到次日辰时方醒来,顾不得头疼,就要起来去大殿里学礼。
黄桃道:“我已向李女官告了假了。”
这李女官现掌管着这延福宫,先头被淑妃杖责的女官仍在床上养伤。周敏放下心来,她往日表现极好,这李女官看觑得她亦好。周敏倒不怕死,只怕连累了黄桃白梨受罚。
正梳洗间,忽见一个宫娥慌慌张张跑来说道:“请周才人快上殿去,淑妃娘娘来了!”
周敏吃了一惊,也顾不得上妆,急切间穿了衣服就往殿中跑去。刚跑到殿门口,就见淑妃已大剌剌坐在殿首交椅上。面色森寒的俯视着殿中紧张站立着的众人。
周敏情知大事不妙,淑妃来此绝无好事,定是来找茬儿的,可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挨进殿去,恭敬朝淑妃行了一礼。
淑妃冷笑道:“你有何话说!”
周敏心知不论说什么,都是无用,今日免不了一场责罚,当下只道:“请娘娘饶恕则个!”
淑妃道:“你倒乖觉,若啰噪时我定打你三十大板,现只打十大板便了。左右,给我拖下去!”
周敏暗叫倒霉,忽见冷香雪越出众人,似要为她求情,便赶紧大叫道:“谢娘娘慈悲!妾周氏愿领责。”
黄桃见状不妙,周敏若真被打了,必留下伤痕,心急之下顾不得自身安危,抢上前去跪倒在地,求告道:“淑妃娘娘开恩!原是奴婢睡过头,忘叫才人起来,娘娘若要罚时,只罚奴婢便好!”
周敏大惊,她是才人,淑妃最多打她几板,要不了命,可黄桃要是惹怒了淑妃,只怕性命难保。当下跪在殿中,正要开口,却听淑妃道:“难得你倒是个忠心的,我就网开一面,免了你家才人杖责。只是迟来之罪不可不罚,便去殿外石阶上跪着吧。”
原来淑妃本是宫娥出身,见黄桃长得伶俐,又颇英勇,心下有几分欢喜,周敏也不是她的主要目标,便轻轻放过了。淑妃竟如此好说话,众人都觉不可思议。
周敏呆了片刻,跪拜称谢不已,起身去到殿外,在石阶上跪了下去。好在此时日光不甚猛烈,除了膝盖被青石板硌的有些疼外,也不如何难受。
淑妃对李女官道:“你们只管忙你们的。”
说罢自吃茶,着两个宫娥捶腿,一面专盯着徐才人,只要寻个破绽罚一罚她。众人皆知淑妃心意,不敢大意,认真跟着负责教授礼仪的女官一样一样学起来。端的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没一会儿,都出了一头的汗。
一个内侍进来禀报道:“启禀娘娘,皇上去景福宫寻您不着,正往这边赶来。”
淑妃道:“你去回复皇上,我在后苑荷花池的水榭上等候。快去!”
她不愿将皇上引来延福宫,当即起身带着一堆侍从去了。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黄桃和白梨将周敏扶了起来。
“你往后切不可再鲁莽行事!”周敏厉声对黄桃道。
“我知道啦!”黄桃瘪了瘪嘴。
徐才人从里面款款走了出来,对周敏道:“周才人见谅,适才我”
周敏笑了笑打断她道:“徐才人毋需解释,你若真为我求情,不仅无用,反正中淑妃下怀,她必定将你一并罚了。”
徐才人叹道:“妹妹理解就好,哎,只怕往后她还会再来。”
周敏道:“姐姐尤其要谨慎些。”
徐才人点了点头。
淑妃第二次来已是十日过后。岂知她前脚刚进殿中,德妃后脚就跟了进来。周敏便知徐才人的靠山正是德妃。自那以后淑妃不再来延福宫。一月之期将满时,皇后终于来了一趟。
那日正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时值盛夏,暑气难挡。皇后趁着清晨凉爽,一早来到延福宫。随她而来的还有数位妃子。周敏第一次见这位大华国母,免不得偷偷多瞧了几眼。
皇后不过双十年华,容貌清丽,气度雍容,一颦一笑间如细雨润物无声,叫人生不起抗拒之心。只是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位皇后也不是好相与的。
皇后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稍坐了坐便起驾回宫去了。皇后来此的目的主要是相人,为后日分配众人的住处做准备。周敏倒希望自己住得偏一点,图个清静。
大华皇宫经累世拓建,如今已颇具规模。从南门宣德门进来,便是每年正月初一举行大朝会的大庆殿,大庆殿之西是日常朝会的文德殿。两殿左右是大华宰执大臣办公的场所。两殿北面是一条东西大街,西侧西华门,东侧东华门。
街北正中是正朔时皇帝接受群臣朝贺的紫宸殿,紫宸殿西侧是皇帝处理政务接见重臣的垂拱殿。垂拱殿之后是皇帝起居的福宁宫,往北的中轴线上分别是皇后的坤宁宫和太后的宝慈宫。宝慈宫之北便是内苑。这三座宫殿东西两侧的宫殿群便是群妃居所。
延福宫位于东面宫殿靠近内苑的地方。内苑北边原是大内北宫墙,后来赵璞大兴土木,拆了宫墙,在内苑北面又建了无数宫殿,供妃嫔居住。从此宫里众人习惯将妃嫔居住的宫殿称作苑南、苑北。没有妃嫔愿意去苑北群宫,只因离皇帝的福宁宫太过遥远。
周敏却如愿住进了苑北的清宁宫。清宁宫主殿里住着一位不受宠的吴婕妤。清宁宫之北已靠近北宫墙,十分偏僻,人烟罕至。冷香雪恰也分在清宁宫,与周敏住在后殿里。两人都爱此处清静。
七人中,亦只徐才人分在了苑南东面德妃的泰福宫里。周敏知道她们这新晋位的六人还没开始,便从后宫争宠中出局了。不过这未尝不是好事。可除了她与冷香雪,其余四人都心有不平,奈何初来乍到,又无靠山,无法可施。
这时她们唯一的指望便是徐才人得宠后,能遵守结义时的誓言,提携一二。
这日晚间,周、冷两人相约去拜会吴婕妤。吴婕妤年不过二十,也曾有过一阵恩宠,却没有诞下子女,如今看上去一脸古井无波的无奈和麻木,但待两人还算不错。
第65章 再会段郎()
“你们新进宫就分到我这个冷窟窿里来,也是难为你们了。”吴婕妤道。
“不呢,我和冷姐姐都爱此处清幽。”周敏道。
吴婕妤看了两人一眼,点点头道:“你们能如此想最好不过,只怕深宫寂寞,你们耐不住。”
冷香雪道:“我俩原没安着入宫的心,只是阴差阳错被选上了。纵有那心,也没那资质。”
吴婕妤笑道:“这话明白,与其削尖了脑袋去挤那龙床,不如安心过日子。如今皇后主理后宫,待大家着实不错。你们今后有事尽可找我,我虽是个不得宠的,在宫中数年,也还有些人面。”
周敏欣然应道:“多谢婕妤照拂。”
自此周敏只在清宁宫中安心度日,她的品级虽不高,俸禄却十分丰厚,一应所用物事皆有定例,无人克扣,日子过得平淡舒心。
一晃三个月过去,她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也无人来寻她们的麻烦。其余几人似乎也认命了,就连最有机会的徐才人也没被宠幸。后宫里依然是淑妃独占皇宠。
这徐才人常到苑北来走动,周敏见她神态安闲,并无失落怨怼之意,深感佩服。可终究不如其余六人相互走动得频繁,关系紧密。闲来无事,六女常在一处做耍,倒也自在。周敏带进宫来的那副白玉麻将,成了众人的最爱。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着,周敏心里一直牵挂着段云睿,只是困于深宫,对段云睿近来的情况一无所知。
转眼已是八月天气,秋高气爽,早晚风凉。这一日周敏与冷香雪在窗下弈棋。窗外秋阳灿烂,院中两株桂树枝头缀满了细小金黄的花粒,浓郁的花香飘满了整座清宁宫。
忽听黄桃在院中叫道:“啊,好怪异风筝!”
周敏道:“敢是有人在后苑里放风筝做耍,只可惜我们连个风筝都没有。”
两人住了棋,走到院中抬头望时,深蓝的天幕下,飞着两只极高的风筝,一青一白拖着长长的尾巴,似是两条蛇的模样。看方位却不在后苑那头,反在宫外。
周敏一见之下,顿时呆了,只顾仰着头看,眼里不期然泛起泪光。那定是段云睿放飞的风筝,算算日子,他的腿伤也该痊愈了。
自这一日始,除下大雨,天上总飞着这两只风筝。周敏每日都在院中呆呆的看。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要见一面难如登天,只有这无言的风筝默默传递着情意。段云睿终究没有忘了她。
如此持续了一个多月,忽然有一天,周敏去院中看时,蓝蓝的天空中没有了风筝的影子,又等了个把时辰,依然不见踪影。周敏慌了,扯住白梨道:“白梨,你瞧见风筝了吗?莫不是我眼花,没瞧见?”
白梨叹气道:“或许是段二郎今日有事,脱不开身。”
周敏喃喃道:“也许是吧。”
这一天里周敏寝食难安,不时去到院中张望,总是失望回房。岂知接连几个晴天里,都不见风筝高飞,周敏更是慌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无可奈何。
冷香雪早知情由,劝道:“你急什么?”
周敏道:“我怕段郎出了意外?”
冷香雪道:“他那般大一个人,好端端的能出什么意外?我看啊,只是你心里不甘,余情难了。”
周敏颓然不语。每日里仍是习惯性去院中抬头张望,蓝天之下虚虚荡荡,再无风筝踪影。心里失落难禁,终日神色不振。
有一日周敏忽然想起皇帝召见段云睿时,曾从后苑临华门外的南北街上出过宫。便带着黄桃和白梨去到后苑,寻路来到临华门前,想要碰碰运气,却见大门紧闭。原来这门寻常并不开放,只供后苑作的宫人运送花木奇石出入。
周敏来了数次,都没见着门开。想要下定决心不再来,可总想着下一次说不定门就开了,说不定刚好段云睿就从门前过呢?如此下不定决心。好在她左右无事,正好出来逛逛,也是散心的意思。
后苑里一年四季都有赏不完的花,在这日渐寒冷的天气里,那鲜艳怒放的花丛,总让人感觉世界不那么灰暗凄凉。
如往常一样,周敏又来到临华门前,门仍无情的紧闭着。周敏无力的扑在门上,控制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正哭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忽听到墙外街上传来马蹄奔驰声,忙止住哭声细听。
蹄声倏止,一个清朗的男声道:“且在此下马歇息片刻。”
另一个男声恭敬的说道:“是,皇上。”
周敏几乎控制不住要惊叫,这第二个说话的正是她梦寐难求的段云睿!
“你的腿伤无碍了吗?”皇上道。
“已无大碍,多亏皇上赐予的珍贵药材!”段云睿道。
“那就好,我们这便去蹴鞠场上较量一回,你若是撑不住,千万不要勉强!”
“臣理会得。”
周敏心里有一疯狂的念头正在突破她的理智,她像是魇住了一般,此刻只想见段云睿一面。若错过了,只怕再无此机会了。
“呜呜呜呜”
周敏幽怨的哭了起来,虽是作假,却是真心酸。这哭声越过高墙,清清楚楚的传到段云睿耳中。他几乎怀疑是自己思念周敏过甚,出现了幻听。
“谁人在里面哭泣?”皇帝高声问道。
“怕是哪个宫娥受了气,躲在那里自哭。”一个内侍答道。
周敏继续哭着。挥手让黄桃和白梨去远处藏着。她到底怕出意外连累了她俩。
“这宫娥哭得如此伤心,莫不是要自寻短见!”段云睿道。
“既如此,苏德礼且把门打开。”皇帝道。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只见花阴下立着一个窈窕女子,拿着手帕正在拭泪。
“你是何人?圣上在此,还不拜见!”苏德礼喝道。
周敏这才转过身来,望皇上行了大礼,眼神掠过段云睿时,心里又喜又痛,红着眼道:“惊扰圣驾,望皇上恕罪。”
皇帝道:“瞧你装束,该是宫妃,因何独自在此哭泣?”
周敏哀声道:“启禀皇上,臣妾是清宁宫中周氏才人,因养的狸猫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