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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学以致用,会吗?”
能说不会吗?
小财迷你害惨我了!
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格外长,直到天边都隐隐发白了,他才慢慢地松开她。
阮眠这次是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十一点多,她揉揉眉心,然后用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走进浴室洗漱。
学期已经接近尾声,专业课大部分都结束了,复习在哪里都可以进行,所以也不用急着回学校。
她洗漱好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信把钱程关进小黑屋。
至少得关一个星期。
下楼时保姆已经把饭准备好了,正要去书房喊齐俨和小孩,阮眠拦住了她,”我去吧。”
刚上二楼,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从里面传出来,她脚步停了停,钢琴是前天才送过来的,屋子空间有限,只好暂时安置在书房。
那个男人总是在各方面都设想周到。
她慢慢走进去,意外地发现弹琴的人竟然是齐俨,忍不住偷笑,原来也有他不擅长的事。
站在钢琴旁边的小孩发现她走进来,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跑过去,先是抱了抱她,又往后退了两三步,严肃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直到确认她真的没有什么异样,笑容才重新回到了脸上。
他很早就醒了,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找姐姐,可是姐夫说她还在睡觉,他只好站在门外等。
没想到的是,没一会儿,姐夫就换了一身衣服出来,问他想不想去试试新钢琴。
说实话他真的很心动,于是就跟着去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姐夫忽然牵了他的手,动作是那么的自然。
这几天,那些变成“小石头”后的记忆一点点地慢慢回笼,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但他更多记得的是,他们像一家三口般相处的温暖画面。
第149章()
其实他此时心里有些害羞,心也砰砰跳着,因为只有爸爸才会这样牵他的手,想到爸爸,再想到妈妈,一颗心就重重地往下跌,脑子也像放了一串鞭炮般轰隆乱响
不过,姐夫的手好大好暖,钢琴也好好玩,他按一下就有非常美妙的声音发出来,于是就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
钢琴声停了下来。
阮眠说,“齐先生,吃饭了。”
坐在一团阳光里的男人回过头,她有那么一刻的恍惚,跨过时光的波澜,她似乎看到了两年前的中秋节,他也是这样坐着,手里盛开着一盏银色的莲花灯
齐俨走过来,摸了摸她头发,轻笑一声,“想什么这么入神。”
她呆呆地答:“你啊。”
他难得怔了一下,“你啊。”
明明一样的内容,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
空气里都盈满了甜蜜的味道。
小孩看看姐姐,再看看姐夫,弯着小嘴巴偷偷笑起来。
吃过午饭,齐俨进书房处理公事,阮眠就和小孩一起到露台去了,她躺在贵妃椅上翻画册,小孩挺直腰板在写字。
翻到一半,她不经意瞥了一眼,整个人猛地坐起来。
“这是什么?”
小孩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慢慢把本子移到她前面。
满满一页的“阮明辉”。
阮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声音又问一遍,“这是什么?”
一颗眼泪“啪嗒”掉到纸上,迅速晕开一朵带着褶皱的花,小孩用手背抹掉眼泪,翻过新的一页,继续写下三个字——阮明辉。
然后再抬头看她,模样似有说不出的委屈,又带着那么一丝执拗。
我不想跟那个丢弃我的人姓了,我想拥有和姐姐一样的姓氏。
阮眠的心被他看得又软又酸,张手把他抱住,动作是那样的轻,像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以后,就由姐姐来照顾你。”
天高云淡,风温柔地吹动窗台上的一排绿植,一切都美得刚刚好。
元宵节后,天气忽然变得反常起来,今天还23,后天就降到了0以下,而a市这座海滨城市竟也破天荒地下起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雪来。
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而且电视上专家也说,这并不能称作真正意义上的“雪”,可那又何妨?
这是阮眠平生第一次看见雪。
她和小孩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四处捡雪,勉强堆了个丑丑的小雪人,还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收获点赞无数。
下雪这天,也是齐俨回来的日子,他被邀请去香港参加某个私人古董拍卖会,原定行程三天,可他在拍卖会结束后就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刚进门,两姐弟就冲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拥着他,拉着他去小阳台。
他低头一看,原来之前养在水池里的乌龟已经被冻进了冰里,就像被封锁住的标本一样。
“它们会不会死啊?”阮眠愁眉苦脸地说。
这两只龟仔还是去年他们去乡下写生时在路上捡回来的,她和小孩一人分了一只,还各自取了名字,没想到一夜醒来它们就变成这样了。
“没事的。”
齐俨一边安慰她,一边伸手去把冰块拿出来放在太阳底下。
就这样,两只乌龟晒着太阳,小孩眼巴巴地在一边守着。
他把小姑娘拉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拿了两张专辑给她。
阮眠惊喜道,“如果想念有声音!怎么得来的?”
而且还是签名版,不对,是特签。
她的指尖轻抚着上面的字,一张写着“to齐太太”,另一张是“to软绵绵”。
其实这两张专辑得来也有一番因缘。
前段时间s市首富梅鸿远的女儿找上他,说想把专辑的钱都捐给他名下的rm基金会,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mr”,这次在香港又刚好碰上,便讨了个顺水人情。
rm基金会的成立也有一番由来。
两年前他在伦敦时就开始准备,直到回国才正式提上议程——最初的源头是她那句话:“她说,好好活下去。”
从那时起,他仿佛就得到了某种宽恕,可以从容地走完剩下的路。
其实,更准确地来说,一切都是因为她,所以才有了后来的rm基金会。
阳台上,那两团冰慢慢地开始融化。
齐俨收回视线,“那首歌的钢琴独奏出自mr丈夫ansel之手,既然辉辉对钢琴感兴趣,我打算把他送过去跟着学习一下,你觉得如何?”
“好啊。”
反正他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
不过。
“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她有点好奇。
他搂住她的腰,凑到她耳边,“嗯,不是说小别胜新婚?”
阮眠红着脸锤了他胸口一下。
齐俨低笑,正要凑过来说什么,突然间面色微变。
“怎么了?!”
“没事,”他用手指抵着眉心,“只是头有点疼。”
“可能这两天太累了,我帮你揉揉。”
温软的指腹轻轻按上太阳穴,齐俨慢慢闭眼,遮住眼底的那一抹复杂。
阳光下,小孩激动得又蹦又跳。
阮眠看过去,两只龟仔正扒拉着短短的四肢,笨头笨脑的,她笑了笑,“它们真的活过来了。”
齐俨看不到她的笑容,眼前铺天盖地都是漆黑一片,他摸到她的手,用了些许力气握住,“不疼了。”
揉了那么久,担心累着她。
阮眠重新窝回他怀里坐好。
齐俨又重新看见了那张清丽的小脸,仿佛刚刚视线只是被她的影子遮住了一般,他的指尖微微发白,许久才“嗯”了一声。
他在回应她之前的话。
第150章()
明明十一、十二月还暖如春日,似乎所有的寒冷都憋着一股劲儿在二月释放了出来,甚至某天夜里还下起了冰雨,公寓没有装地暖,屋里屋外一个温度,小孩白天裹得像颗小粽子,在客厅蹦来蹦去,夜里还加盖了两层棉被。
两只小乌龟也被搬进来,钻进沙里冬眠去了。
阮眠每天晚上睡觉搂着旁边的男人,就像抱着一个火炉一样,因而漫漫寒夜也不觉得难捱。
齐俨去年就开始计划要搬到另一间更大的房子去,托高远在a市选了一栋地段环境都极佳的别墅,里里外外都是他亲自一手设计的,目前还在装修阶段,想给小姑娘一个惊喜,所以压到现在都还没提。
“等天气不那么冷的时候,我们带着辉辉到乡下去写生吧,”阮眠把玩着他胸前的第二颗衬衫扣子,语气充满了向往,“还可以踏青,野餐,草是浅绿色的,山坡上开满了姹紫嫣红的野花,这里一团,那里一簇”
“好。”
“齐先生,”她忽然叫他。
“嗯?”
温软清香的气息拂过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声音带着羞赧,压得很低,“很爱很爱你。”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跟他说这些,就是想让他知道,因为她爱他,因为想着会一直一直地和他走下去,所以对未来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幸福。
齐俨的唇轻轻贴上她耳畔,落下怜惜一吻,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温柔无边无垠,他微勾唇角,正要说什么,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陈教授”三个字。
阮眠从他怀里坐起来,接通电话,“小舅。”
除夕那天,她邀请陈若明过来家里吃了一顿团圆饭,当晚气氛有说不出的和乐温馨,似乎从那以后,“小舅”两个字就叫得更自然顺口了。
“有什么事吗?”
“阮眠,恭喜。”那端传来的声音带着笑意。
从向来严厉的陈教授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几乎是不可思议的,阮眠生生愣了三秒,又听到他说,“你的作品获得了油画年展金奖。”
云淡风轻的语气叙述着沉甸甸的荣誉。
阮眠的心立刻跳得快了几分。
陈若明所说的作品,便是上次她在r市写生时的那幅海上日出之背影,这幅画她倾注了无数心血,更难以言说的是,它对她、对陈若明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油画年展金奖。
这份荣誉对二十岁的她来说太重了,她甚至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像飘在云中,恍恍惚惚。
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把她重新抱回真实人间,他抽过她手里紧握着的手机,“陈教授。”
“对,她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好的,颁奖会那天我会准时带她过去”
齐俨把手机放好,低下头来看她,好笑地点点她额头,“笑得好傻。”
阮眠回过神,反应过来他在笑什么,微窘,下一秒露出大大的笑容,“齐先生,你刚刚听到了吗?陈教授说我得了金奖。”她捏捏自己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其实这个结果齐俨并不意外,他的小姑娘在绘画上极有天赋,又那么的努力,这一天的到来是迟早的事。
“我好开心。”
“哎,你做什么?”她红着脸按住他的手。
齐俨笑,“我摸摸这里有没有长出一条摇来摇去的小尾巴。”
“有吗?”她也附和着问。
“没有,可能长在前面了?”他继续求证。
哎哎哎——
接下来又是一番新的不可描述了。
颁奖会当天,齐俨亲自把阮眠送到现场,他在底下找了个位置,在如雷的掌声里看着他的小姑娘在台中央闪闪发光,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平和,暗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宠溺。
这么重要的时刻,小孩自然不会缺席,他已经跟着傅时谨学了一个月的钢琴,每天风雨不改地去他家里上课,这次特地跟他请了假过来。
“再次恭喜我们的金奖获得者阮眠。”
虽然他现在还没办法理解“金奖、银奖和铜奖”的分量有多重,可在小孩心里,姐姐一直都是最棒的,他激动得站起来鼓掌,一双小手都拍红了。
忽然察觉镜头转了过来,他非常羞涩地朝它挥了挥手,然后重新坐下,心脏跳得飞快,捏着衣角,心潮澎湃——好想告诉大家,台上的人是我姐姐,她是我姐姐啊!
后脑勺传来一阵温厚的触感,他偏头一看,小脸微微地红了。
“我和你一样,以她为骄傲。”
他依然激动,张开双臂抱了抱这个亦父亦友般的姐夫,重重点头。
颁奖会结束后,阮眠又接受了国内最权威的某新闻频道的访谈,为了追求最真实的效果,事先并没有对过台本,镜头里的她一身淡蓝色的小礼服裙,姣好的面容上笑意清甜,看起来落落大方,面对主持人的提问时也不卑不亢,一切都拿捏得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