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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与你共眠-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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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还以为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看

    轻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舅,我再考虑一下。”

    通话结束后,阮眠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男人,心事重重地走过来,习惯性地去靠着他,“刚刚小舅给我打电话说切米思国立美术学院有个交换生名额,他把我推荐上去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

    她轻声嘟囔,“好像要去半年呢,不过,如果修满学分就可以提前回来。”

    她很犹豫。

    既舍不得离开他和小孩那么久,可又隐隐有些心动。

    切米思美术学院被誉为世界最高美术学府,更是汇集了一众知名的写实主义大师,几百年积淀下来的浓浓艺术氛围是国内任何一家美院都无法比拟的,这几乎是所有学画的人梦寐以求的艺术殿堂。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她总是习惯让他给自己拿主意。

    “为什么不去?”齐俨嘴角噙着一丝轻笑,目光却暗含太多情绪,因而只能低垂着,不让她看见分毫,“这么难得的机会。”

    “可是我不想离开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齐俨觉得自己的担忧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眠眠,”直到这一刻,他依然能冷静地给她分析,“这个机会不是随时有的,而我是”他稍微停了一下,平复心口忽然而来的揪疼,“会一直在的,对不对?”

    沉稳如他,面对这样的不幸,自然也会心慌意乱,他此刻的心情如斯,平静只不过是表象,一想到“将来”,这两个字总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需要一点时间,在不受她干扰的前提下,妥善地做好以后的安排。

    他不能乱。哪怕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拥抱到这具温暖的身体,听到她的声音,闻到她的气息

    上次只是梦见他出车祸,她都哭成了个泪人,这一次

    他的小姑娘羽翼未丰,经受不住这样的风雨,他只能尽力让她重新飞去另一片蓝空,哪怕只是暂时地躲避风雨。

    如果可以,他会在原地,平安地等她归来。

    如果不可以

    晚上,两人相拥着睡在床上,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抱着彼此,齐俨花了大半夜时间说服她接受了陈若明的建议。

    离别很是匆匆,就在一个星期后。

    他和小孩一起去机场送她。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齐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觉心仿佛也被掏掉了一大块,空落落的。

    走出机场,红霞满天,清透如水洗。

    一大一小的背影也渐走渐远。

    阮眠以为自己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异国生活,没想到的是,繁重的课程压得她几乎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小事,不同的人文风情,浓浓的艺术氛围,别开生面的体验,她就像一棵小树,拼命又贪婪地汲取着养分。

    可哪怕再忙,她每天都要和齐俨通一次电话,后面实在没有时间,就变成了发微信、语音,最疲倦的时候,听到那熟悉的低沉声音,又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可奇怪的是,微信消息从每天必回,慢慢地三天回一次,她一开始没有怀疑,因为齐俨之前说过这段时间会很忙,可当一个星期都没有得到回复,而且打电话都是他助理接的,几乎每次都说在开会时,阮眠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直到这一天,她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接到了姜楚的电话——

    “楚楚姐。”

    “眠眠,最近好吗?”

    “挺好的,”阮眠一边走一边说,“就是教授好严格,一周内我就被他批了三次,而且还是一点都不客气的那种批评,不过我真的从他身上学到了好多东西。”

    “很正常,外国佬都是比较直白的”

    阮眠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异样,“楚楚姐,你怎么了?”

    怎么感觉她好像在哭?

    阮眠没有得到回应,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显示正在通话中,她又把手机放回耳边,听到那端传来低低的争执声,“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可这样对她不公平”

    姜楚的声音渐渐清晰,“眠眠,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阮眠的心“咯噔”一声。

    那边又说了什么,她却一丁点儿都听不清了,整个人像被忽然间抽走了魂魄,轻飘飘地软倒在地上

第154章() 
因为半夜呼吸骤停,齐俨又几乎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等情况稍微稳定后,他才从icu转回普通病房。

    想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抢救,哪怕迎着初夏午后的热风,常宁依然禁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冷汗将他后背的衣服全湿透了。

    哪怕见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可想到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的那个是和自己如同至亲一样的人,他就受不了,一点都受不了,眼眶阵阵发潮。

    铮铮男儿,背过身去也有柔泪扑簌掉落。

    因而,他也开始觉得把阮眠送出国去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将近两个月,就像闭着眼在悬崖边行走,根本无法预料是否下一步就踏空,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种精神上如同梦魇般的折磨,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怎么承受得住?

    常宁把窗帘拉开,连续下了几天雨,今天却难得是晴天,虽然阳光只有淡淡的一小簇,但看着,心情也轻松了几分。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看向病床上的人。

    “还好。”齐俨语气平淡,眼神深沉如潭水,苍白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一丝表情。

    没有不安,也没有痛苦。

    可常宁知道这平静的表象后,到底隐藏了多深的、不为人知的痛楚。

    要多爱一个人,才会在面临生死的时候,在那样绝望的境地里,靠念着她的名字咬牙一点点挺过来?

    从那刻起,常宁才真正明白,那个被齐俨护在羽翼下的小姑娘,在他心里占了多重的分量。

    “要不要睡会儿?”

    “嗯。”齐俨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是真的累了,从来没有这样累过。

    常宁把窗帘拉上,又帮他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速度,正要转身出去,听到走廊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渐渐清晰,接着是沉闷的“砰”一声,好像磕碰到了什么重物?他担心是病人出了什么事,赶紧出门去看。

    等看清从地上起身、跌跌撞撞朝这个方向跑来的人,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愣在原地。

    下意识想伸手去拦,可终究还是没有那样去做。

    该来的总是会来,挡也挡不住的,这是天意。

    从意大利机场到a市机场,再匆匆赶到市中心医院,这一路,阮眠整个人几乎都在崩溃边缘,这一摔反而清醒了些。

    从挂断姜楚电话那一刻,她就像进入了一场梦中,所有的意识都在抗拒事实,直到看到常宁,她才知道梦要醒了。

    只需她上前一步,推开那扇门,所有被刻意遮掩的现实将无所遁形。

    然而,她却忽然丧失了全部的勇气。

    路上哭过好几回,她也曾逼着自己去想,见了面第一件事就是要质问他,哪怕做不到质问,态度上也要强硬几分——他总是拿她当孩子看,而从来不知道她也是可以站在他旁边,陪他一起共度风雨的。

    哪怕一遍遍地演练过,可最后还是输给了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哪里舍得质问?她只想扑到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他谁也不能把他抢走。

    她深深吸一口气,轻轻把门推开。

    仿佛心有灵犀般,她手指刚挨到门上那一瞬,齐俨睁开了眼,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上——

    如同跨越了时光,跨越了空间,跨越了连绵不绝的思念

    他们安静地对望。

    苍白若纸的脸色映衬下,男人那双狭长的眼睛显得幽黑如墨,那团墨在她的视线里慢慢化开来,她抬头用力眨眼,把泪水逼了回去。

    无论如何,不能在他面前哭。

    “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齐俨先反应过来,勉强露出的笑意也无法遮盖脸上的疲倦,点滴管随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起来——他的情绪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淡定。

    她的归来,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和十一年前宿命般的重叠,于是妥协,微微张开手,把先前被他推开的小姑娘又重新揽入怀中。

    爱之于他,是一场心甘情愿的投降。

    一时间,病房安静得似乎只能听到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阮眠抱着他,不敢太用力,可又怕力气不够,抱不住,他下一秒就会消失,周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可他身上依然有着她眷恋不已的清冽气息。

    齐俨感觉到胸前渐渐晕开的濡湿,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亲了亲她冒着浅粉的眼皮,那纤长的睫毛忽然轻轻颤了一下,他的心随着那颤动,仿佛被撕成了一片片。

    无惧生死,却最怕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的小姑娘是他心底最柔软最致命的那一块。

第155章() 
现在她在哭,那么的无助,而这种痛楚是他给予的,他却连一句安慰她的话都说不出口。

    齐俨摸摸她头发,声音透着倦意,但更多的是宠溺,“傻姑娘。”

    淡淡的三个字,阮眠刚筑好的心理防线一下崩溃了,水光在眼底迅速汇集,她轻推开他,迅速跑进了洗手间。

    水声大作。

    镜子里的人已经泪流满面。

    阮眠咬着手背,在水声的掩盖下压抑地哭着,胸口剧烈起伏,哭声却细细的,最后变得断断续续

    她说过以后都不会哭了。

    可真的控制不住,是眼泪自己要流下来。

    她好害怕。

    九岁那年,一个陌生女人在她怀里慢慢变得冰冷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死亡这种可怕的东西。

    时隔九年,她守着枯瘦如柴的母亲,每多过一天便觉得奢侈万分,甚至连去医院都成了灰暗日子里的唯一期待,然而,最后还是被孤零零地丢弃在这个世界上。

    如今

    那种如同剥蚀血肉的痛苦,又一次降临她身上。

    她捧了冷水洗过脸,把水龙头关上,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那道投射过来的目光极其复杂,仿佛欲言又止。

    阮眠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她不知道的是,在洗手间门关上的那一刻,齐俨的头又开始隐隐发疼,冷汗浸身,几缕湿发搭在额前,平添了几分凌乱。

    阮眠又进洗手间打了盆温水出来,准备帮他擦一擦身子。

    两人几乎没有言语交流。

    怕多说一个字,就会开启某个不可触碰的开关。

    阮眠沉默地帮他脱掉上衣,目光瞬间微黯,心底早已掀起一片波澜。

    第一眼就觉得他清减了不少,可却没想到短短两月竟瘦削成这样,她的指尖轻触上那凸起来的锁骨,吸了吸微红的鼻子,逼退重新浮现的泪意。

    她不能软弱,不能让他再当孩子看。

    她拧干毛巾,先帮他擦了脸,脖子,沾掉胸口上的一层薄汗,她的动作那样小心翼翼,仿佛手下是易碎的古董。

    她大概知道他此时的情况,也不敢轻易去翻动他的身体,只是简单清洗了一下,剩下的部分交给专业的护工来。

    “眠眠。”他轻声喊她。

    还不等他说什么,阮眠脱口而出,“我哪里也不去!”

    她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齐俨握了握她的手,人太虚弱了,几乎提不起力气,只是虚虚地圈着,“我知道。”

    不打算让她知道,便是预测到会有这么一天。

    可如今她知道了,便不打算再推开一次,也推不开。

    阮眠抬起头,看进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窥见这话的真实成分有多少,可那处极深,她怎么也望不到尽头。

    浓重的惶惶不安捕获了她,她呼吸微滞,又重复了一遍,“我哪里都不会去。”

    “好。”

    她却怀疑自己听错,“你再说一遍。”

    他目光清湛地看着她,抬头将她眼角的泪水揩去,“从今以后,你只能在我身边,直到”

    阮眠反应迅速地捂住他的嘴,哽咽,“不要。”

    不要再说下去。

    他又轻笑,握着她的手在唇上亲了亲,真是个十足的傻姑娘。

    可是又傻得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心疼。

    门外,高远看到这一幕,面色凝重,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偏过头,“或许你才是对的。”

    如果换做是他,哪里舍得推开自己深爱的女人?捆在身边都还来不及,自私也好,懦弱也罢。人生他妈就这么长,再多点也没有了,最珍贵的时光当然是和最爱的人一起过。

    可作为兄弟,他尊重齐俨的一切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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