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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钊有些意外,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是。”见苏瑗皱了皱眉头,问:“怎么,我当皇帝你不欢喜么?”
“对啊。”苏瑗有些无精打采:“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你瞧陛下,每天要批那么多折子,去哪儿都有一大群人跟着,比我爹爹还累呢,我爹爹以前就说过,同人打交道是一件顶费神的事,陛下每天不是同大臣打交道就是同妃嫔打交道,都做不了自己喜欢的事。你觉得当皇帝好么?”
“有好,也有不好。”裴钊笑道:“至少有一样,若是我当了皇帝,你会比现在过得开心许多。”
唔,好像确实是这样,可是。。她还是很担心:“当皇帝一定很辛苦很孤单,我希望你过得好。”
“不会的。”裴钊硬生生压下了后一句话。
有你在,不会的。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教人不得不相信,他是裴钊,无所不能的裴钊,想来当皇帝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者,他若是不开心,不是还有自己在嘛!苏瑗终于释怀,随手编了个花环递给他:“这个给你,好看吗?”
肆()
七月正是晴好天气,日光笼罩着绵延恢弘的皇城,照得殿宇八角攒心顶上的琉璃瓦熠熠生辉,虽是花繁柳茂的隐秘处,仍能被那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苏瑗轻轻踢开脚边一粒石子:“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宫去看看了,听说京都近日来了一个豫州班子,会一门叫做打树花的手艺,金光四溅,明晃晃的好看得很呐,而且再过两月是我生辰,这便是最好的贺礼了。”
苏瑗伸手遮住眉眼,瞧瞧丹凤门前森严的守卫,迟疑着开口:“不如咱们翻墙出去?”
抬头看看高耸的朱墙,又摇摇头:“不成不成,这墙太高,我或许能勉强试试,云萝你可就不好说了。”
酒肆前起舞的胡姬手腕脚腕上皆系着铃儿,叮叮当当的十分动听,苏瑗欢欢喜喜地这里瞧瞧,那里摸摸,近卫和云萝一直远远跟在后头,他十分闲适地陪着她四处转,也不晓得逛了多久,她骤然停下,笑吟吟地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他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只做成黄莺儿样子的泥哨,她笑道:“这个给了你,可不许再怒啦。”
云萝连连点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还是回去”
“不行,咱们好容易出来一回呢。”她想了想:“你留在这里,我溜回去,把凤印找到,咱们可不就能出去了?”
云萝忙伸手拉住她:“咱们可是偷偷跑出来的,您要是这时回去,哪里还能出来呢?”
“端娘一早就领了好多女官去掖庭啦,”她愈发觉得这计划十分可行:“这十几日来也不晓得她们整日在忙些甚么,我悄悄进去,不会有人发觉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像是十分忍俊不禁,苏瑗大惊失色,转头看清那人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的云萝恭恭敬敬行了礼:“宁王殿下安。”
裴钊打量着苏瑗,笑道:“不知皇后娘娘可曾发觉,我一直站在你身后?”
欸?
裴钊今日为何如此客套?苏瑗朝他身后望去,今日跟在他身后的并不是南宫烈,而是一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或许是有陌生人,所以要格外注意些?
想到这里,她轻轻咳了一声,道:“本宫方才正思量着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自然未曾发觉。”
他“哦”了一声,问道:“不知是怎样一件大事,使得皇后娘娘忧虑至此,竟身着宫女服制,在丹凤门前徘徊许久?”
裴钊道:“你以前从未见过他罢,他是玄甲军右将军林步,跟随我多年。”
苏瑗装模作样道:“本宫近日研读后德,感悟颇多,方觉帝后乃是一体,后若贤德,方可增天下之安定,譬如我朝的敬悾屎螅胩诒菹峦使部嗍兀娇次掖髸捉剑直热缍丝祷屎螅吭率灞厝徊家滤厥常忻裰啵浴
他挑眉:“所以?”
苏瑗面不改色:“所以本宫今日微服出宫,为陛下体察民情,忧民之所忧,乐民之所乐,日后可表率后宫,如此一来,本宫效仿历代贤后,妃嫔人人效仿本宫,亦是一段佳话。”
“后宫人人效仿皇后娘娘?”他促狭道:“那可真是一段不得了的佳话,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打扰皇后娘娘出宫体察民情,先行告退了”
真的假的?!
苏瑗见他要走,有些急了,上前小声问他:“那个人是谁啊?”
裴钊道:“你以前从未见过他罢,他是玄甲军右将军林步,跟随我多年。”
原来是可以信赖的人。苏瑗松了口气,期期艾艾地开口:“你。。。你能不能带我们出去?”
他似乎十分疑惑:“为何?”
苏瑗轻轻踢开脚边一粒石子:“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宫去看看了,听说京都近日来了一个豫州班子,会一门叫做打树花的手艺,金光四溅,明晃晃的好看得很呐,而且再过两月是我生辰,这便是最好的贺礼了。”
苏瑗一横心:“好吧,其实我刚才说的许多话,都是诳你的,这几日我殿里的宫娥们不晓得为什么都忙得很,连端娘都不似从前那般严厉,我这才想偷偷溜出去玩。”她拨开不时垂在头上的花枝:“本想扮成宫女,说是奉皇后旨意出宫,可出了含元宫才发现忘了拿凤印。”语气带着一丝恳求:“这宫里除了端娘和云萝,我就只跟你比较熟,你若是不帮我,我可就出不了宫了。”
他像是存心逗她:“我为何要帮你?”
苏瑗轻轻踢开脚边一粒石子:“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宫去看看了,听说京都近日来了一个豫州班子,会一门叫做打树花的手艺,金光四溅,明晃晃的好看得很呐,而且再过两月是我生辰,这便是最好的贺礼了。”
这借口委实牵强,她正寻思着找一个最为合理,最好让他连只言片语的反驳都说不出的说头,看着他身上的亲王常服,她突然想到一个很是威严的理由:“你是皇子,我是你的母后,母后的吩咐,身为人子怎能不从?”
他唇角的笑意骤然淡去,眉头微微蹙起,转身向宫门走去,她想自己定是说错了话,却不知错在了哪里,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见苏瑗呆呆站在原地,冷冷开口:“不是要出去?愣在那里作甚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裴钊冷下脸来,从前总是听旁人说宁王是如何不苟言笑,冷漠无情,简直是战场的冷面修罗,她从前很是不以为然,今日才发觉果然如此。裴钊生气起来。。。当真可怕得紧。
苏瑗赶紧拉着云萝紧紧跟在他身后,十分顺当地出了宫,他把一直远远跟在后头的近卫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转头看着她:“勾栏之地须得卯时后方才可入,不如先在这街巷四处逛逛。”见苏瑗满脸欢喜,又淡淡道:“可是你要记着,我今日会带你出宫,并不是因为我把你视为母后。”
他的脸色似乎一如往常,那眼眸里却满是意味不明的情绪,直逼得苏瑗喘不过气来,她晓得他一定是怒了,可是为何会怒呢?
想来想去,定是自己刚才那句“母后”惹恼了他,是了,这天下哪里会有人情愿认一个比自己年幼近十载的人为母亲呢?苏瑗想到自己抱着一个九岁小娃娃一叠声唤着“娘亲”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且他的母妃早逝,方才那话必是重重地戳中了他的痛处,着实不应该。回过神一看他又走出好远一截,赶紧追上去,一边跑一边打算着等在市集上瞧见了好东西,定要买一个给他,好好赔礼道歉一番才是。
天京素有“天城”之美名,即便是寻常日子,亦是繁华非常。青砖石铺就的宽阔大道两旁满是大大小小的店铺摊位,茶香酒香混合着小食摊上饼饵的香气四处弥漫,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络绎不绝,苏瑗拉着他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拣了一串最大最红的讨好地递给他,他扫了一眼,又径直向前走。连正眼都不看,想必一定恼得很,唉,也不晓得该怎么样息一息他的怒气。苏瑗打量着琳琅满目的物什,咬了一口糖葫芦,糖葫芦酸甜可口,她心中却很是苦恼。
“不行,咱们好容易出来一回呢。”她想了想:“你留在这里,我溜回去,把凤印找到,咱们可不就能出去了?”
“还不跟上来?”裴钊在前方负手而行,走至一间酒肆门前却不见苏瑗人影,便转过身寻人。
苏瑗连忙答应了一声,提起裙子飞快地跑过去。
酒肆前起舞的胡姬手腕脚腕上皆系着铃儿,叮叮当当的十分动听,苏瑗欢欢喜喜地这里瞧瞧,那里摸摸,近卫和云萝一直远远跟在后头,他十分闲适地陪着她四处转,也不晓得逛了多久,她骤然停下,笑吟吟地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他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只做成黄莺儿样子的泥哨,她笑道:“这个给了你,可不许再怒啦。”
他疑道:“我何时怒了?”
“就是方才”
方才冲苏瑗发了一通无缘由的火气,裴钊其实早就后悔不已,只因他向来冷心冷面惯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向苏瑗赔礼。那一番话,若是在旁人看来并不曾有任何不妥,只是这话戳中了他心中最大的痛楚,又偏偏是从苏瑗口中说出。
“我并没有怒。”他平静地看向苏瑗:“我只是不太喜欢从你嘴里听到那样的话,方才是我不好。”
瞧,裴钊果然是因为这个缘由才不高兴的。苏瑗在心中暗暗记下了今日的教训,目光一转,仍是笑眯眯地:“既然没怒,那便再好不过了。”指一指前方的茶馆:“这家的说书先生晓得很多有趣的事情,好玩得很,我请你听书吧?”
他问:“说些甚么??”
她兴致勃勃道:“比如千年前的贤君陈幽王竟有龙阳之癖,宫闱中每每多藏清俊小倌,前朝惠帝本也是这般,可据说他十分宠爱的一名内侍有一位貌美无比的阿姐,硬生生治好了惠帝的怪癖。还有啊。”她说得眉飞色舞:“当年的朝阳公主和清平郡主曾为龙武大将军打得头破血流,奈何龙武将军心仪之人乃是勾栏中的一位舞姬。哦,现在那位老爱板着脸的中书令孙老夫子,其实十分惧内,先生说他家娘子十分剽悍,对吴大人动辄打骂。”转头问他:“你说,是不是十分有趣?”
伍()
大曌施政素来清明开化,平民论政十分寻常,茶馆里早就坐了满满的人。待到小二上了茶水糕点,大厅中央的帘子方才挂起,一名老者将响木一拍,道:“诸位客官,小老儿上了年纪,记性不太好,请诸位仔细想想,这上回说到何处了?”
茶寮里的人纷纷应和:
“说到丞相苏仕膝下五子一女,其女出生时天有异象!”
“苏氏女十二岁入宫为后,至今已有五年!”
“闻说当今皇后娘娘国色天香,贤良淑德!”
苏瑗听闻此言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
苏瑗绞着手指很是犹豫了一番,咬咬牙:“算了,咱们还是回去罢。”见他不说话,又勉强笑笑道:“这个打树花也不一定像传闻中那般好,宫里也有许多的花,在宫里看也是一样的。”
“都说皇后娘娘出生时天有异象,那这异象到底异在何处?”
那老者抚须笑道:“看官有所不知,当今皇后娘娘乃是苏丞相唯一的女儿,她上头还有五个文武双全的兄长,个个把她当成心尖子一般疼爱。这位娘娘出生时的天象乃是大吉的凤凰朝日,更有五色光彩,祥云瑞气,几日不散。”
那抹身影愈来愈远,直至不见。天色愈来愈暗,皇城内灯火通明,城堞上亦悬着风灯,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他微微一笑,仿佛自言自语道:“起风了”。
见众人皆是一副心驰神往之色,那老者更加得意:“钦天监的刘监正是何等神机妙算之人?他见到彼时还不满周岁的娘娘,略略掐指一算便道娘娘是天生的凤命,得此佳妇者必为明君。当今陛下闻言大喜过望,早早下了圣旨,待皇后娘娘年满十二后便入宫”
茶寮里的人个个听得如痴如醉,苏瑗此时方才晓得自己之所以入宫,原来只是因为刘监正卜的一支卦象。
老者又是重重一拍:“既然上回说完了皇后,今日便给诸位讲一讲宁王殿下,三皇子钊。”
那老者捋捋花白的须,慢悠悠道:“说到这宁王殿下,可谓是雄姿英发,性度恢弘,明安二十六年,突厥造反,扰我大曌边境,宁王自请领兵,领征西大将军职,举兵西征,灞河一役,殿下率百名铁骑,定妙计前后夹击,烧尽粮草辎重,又迎面痛击敌军,突厥的铁利可汗受此重创,溃退千里,此役不但收复了多个重镇,更一举占领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