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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舒服么,会不会太用力了?”
其实她根本没甚么力道。裴钊环住她的腰,微微闭上眼睛含笑道:“这样就很好。”
她安心地用头顶蹭蹭裴钊的下巴,继续专心地为裴钊捏着肩膀,鼻尖尽是幽幽的发香,她这样柔弱无骨地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当真是这世间最为致命的诱惑。裴钊深吸一口气,身体几乎僵硬,生怕稍微动弹一下,便会按耐不住,只得找些话来说说:“我方才在你妆台上看见一个和你送到苏府一模一样的盒子,这也是你送给你侄子的贺礼么,怎么不一并拿出来?”
苏瑗有些丧气:“因为我拿不准我三嫂嫂生的娃娃是男是女啊,只好备了两份贺礼。唉,我本来还想,要是我嫂嫂能生一堆=对龙凤胎就好了,结果只有小侄儿,没有小侄女,这份贺礼只好等以后再说了。”
裴钊怕她手酸,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含笑替她捋了捋头发:“你若是喜欢龙凤呈祥,我便多费些心思就是了。”
“你又不会生娃娃,你费甚么心思啊。”苏瑗十分不解,难道无所不能的裴钊,竟然强大到可以随心所欲地生小娃娃么?!
裴钊无奈,只得低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苏瑗的脸腾一下红了,结结巴巴道:“那个。。。。。。我今天。。。。。。”
“我知道你今天很累。”他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顺手拉过锦被为她盖好:“睡吧,阿瑗。”
他温热的掌心一下一下轻柔地拍在背上,甚是舒适,苏瑗却睡不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戳戳裴钊的鼻子,呐呐道:“裴钊,我这个人啊最近又能吃又能睡,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像头小猪?”
裴钊一本正经道:“最近?阿瑗,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见苏瑗气鼓鼓地瞧着他,便大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你若是不想当小猪,便辛苦一下,给我唱支歌谣吧。”
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当然不假思索地答应啦:“好啊,你想听甚么?”
“就是那一日在山洞里你给我唱的。”他含笑将她搂紧,下巴贴着她的发,耳边很快响起了歌声:
“月光光,照满堂,桂花长满篱笆墙。小姑娘,红衣裳,额间点着梅花妆,哭哭笑笑吃蜜糖。。。。。。”
清越动听的歌声在帐中回旋,他慢慢闭上眼睛,心中甚是安宁。
翌日裴钊起得比往常还早些,好在端娘耳力甚好,因听到寝殿里头有轻微动静,便在门外低声道:“陛下起身了么?奴婢请童公公进来伺候陛下更衣。”
裴钊道:“不必,你且在外头候着,朕有事要问你。”
端娘答了个“是”,心中甚是不解,正好此时童和亦走进来,便轻声道:“公公,陛下方才说有事要问奴婢,公公可知是何事?”
童和道:“陛下的心思谁敢揣测,既是问你,大约是与娘娘有关。”
果不其然,裴钊从寝殿出来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这两日并未见她用过苏夫人送来的膳食,可是已经吃完了?”
端娘道:“回陛下,倒是还剩几块点心,不过娘娘近日胃口很好,不像前几日那样只吃苏夫人做的点心。奴婢怕她吃厌了,因此这几日都没有呈上。”
裴钊微微点了点头,又问了些事情,果然如童和所言,件件皆与苏瑗相关,连苏夫人多久送一次点心都要过问,端娘一一答过,见裴钊似乎不准备再问了,便含笑道:“娘娘晓得陛下早朝前不爱用早膳,特意嘱咐奴婢为陛下备了汤饼,清淡又有汤水,应当会合陛下口味,请陛下用些再去上朝罢。”
裴钊微微一笑,果真吃了汤饼方离开,童和却留了下来,小声道:“趁着娘娘此时还未起身,你速速将苏家拿来的点心送去御医署,我已经打点好一切,你一进去,自然会有人来应你。”
端娘奇道:“这是为何。。。。。。”话刚说出一半,她已然明白了甚么,不敢置信地看着童和:“公公,这。。。。。。”
“咱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甚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童和缓缓道:“这世间上,为了得偿所愿不择手段,甚至舍了自己亲生骨肉的人难道还少么?你莫不是忘了,当年的宋淑妃和前朝的许荣华?事关重大,咱们不能不谨慎些。”
端娘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奴婢省得,待御医们验过之后一定马上禀告陛下,无论结果如何,都绝不会让娘娘晓得。”又面露忧色道:“云萝那丫头出嫁后,娘娘身边就只奴婢一人,其余宫人平日里除了做些粗活,半步都踏不进长乐宫的大门。奴婢不觉得辛苦,只是担心得力的人太少,照顾不好娘娘。可情形特殊,又不能另添人来伺候,真是为难得紧。”
童和笑道:“倘若是为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陛下已经命我去安排好了,再过几日便带着娘娘去骊山的行宫。待从骊山回来,娘娘便不用住在这长乐宫,届时你亦不用这样辛苦。”
他这番话说得甚是含蓄,可端娘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公公是说,陛下准备在那时候。。。。。。”
童和意味深长道:“太后出宫到安国寺为国祈福,在我朝并非没有先例。”
端娘登时明白了裴钊的打算,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想到安国寺中的人,更是不安:“可是公公,文太妃亦带着十四公主在安国寺修行,她会不会。。。。。。”
“从前的琅琊夫人,或许会生出些枝节来,可如今的文太妃,又如何敢违背陛下的旨意?”童和道:“话已至此,你该清楚了罢。”
端娘心中甚是喜悦,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奴婢多谢公公提醒。”
捌拾贰()
大约是昨夜裴钊那番按摩果真有用,苏瑗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若不是她心里牢牢记着第二日要去给裴铭送行,只怕这一觉还得睡到午时。
她本以为裴铭临走的时候会哭鼻子,不料这小胖子厉害得很,不但不哭,还颇有气势地拍拍她的肩膀:“阿铭不在的时候母后要多保重,等过几个月阿铭再回来陪伴母后。”
她揉揉裴铭的脸颊,很是不舍:“你都不晓得,你走了以后母后有多无聊。”
裴铭眨巴眨巴眼睛,甚是纯真地看着她:“母后若是觉得无聊,就去和皇兄玩儿啊。”
乖乖,吴月华她们可还在旁边呢!苏瑗心虚地看了看她们,云珊便笑道:“小殿下说得对,不光是陛下,妾身们亦会常来陪伴娘娘。”
见其余两人面上并无异色,苏瑗暗暗松了口气,又继续同裴铭说了好一会儿话,眼见着时辰已经不早了,这才看着他吭哧吭哧地爬上轿辇,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大约是方才同裴铭说话时在地上蹲了太久,她回过头正要同云珊讲话,却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要往后倒去,幸好一双手牢牢地扶住了她,她勉强定了定神,这才发现扶住她的,竟然是吴月华。
苏瑗向来对自己的身量甚是了解,再加上她近日胃口甚好,这体重难免可观了些,这样的她压在柔弱无骨的吴月华身上,人家哪里吃得消!
想到这里,她迅速站稳了身子,干笑着看向吴月华:“吴昭仪。。。。。。辛苦了。”
吴月华仍是那副恬淡安静的模样:“太后说这话真是折煞妾身了,妾身见郑尚宫不在,不如妾身陪娘娘一同回长乐宫罢。”
孙妙仪本一直站在一旁,正因自己插不上话而暗中恼怒,见状忙开口笑道:“姐姐说得是,妾身也一同陪伴太后。”
一连几个月以来,这三人除了每日惯例的请安之外,就很少在自己跟前露面,今日好不容易齐了,人人看起来又都很闲的样子,而裴钊又要到晚膳的时候才过来。这么一看,倒是很适合一起玩儿个双陆甚么的。苏瑗便喜滋滋道:“好啊,你们一起来,中午就在长乐宫用膳,午后一起玩儿双陆。”
她今日看孙妙仪也不像从前那样常常针对云珊,便以为她们私下里已经和好了,心中自然十分高兴,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妾身记得妹妹曾经为太后梳过一次发,太后娘娘对妹妹的手艺甚是满意。”长乐宫的茶乃是顶尖的碧潭飘雪,孙妙仪却不喝茶,只忙着说话:“妹妹一心伺候陛下,怕是抽不出身来服侍太后,妾身想想就觉得可惜。”
她这个,算是挑拨离间?苏瑗心中很不确定,只得尴尬地笑笑:“没事没事,梳个头而已,又不是甚么大事。”
孙妙仪笑道:“可惜妾身笨拙,学不来妹妹的好心思。不然的话,妾身比妹妹闲散得多,有心想伺候娘娘,又怕娘娘不满妾身愚钝。”
“怎么会。”苏瑗无甚法子,只得勉强笑道,搜肠刮肚地找出几句一个“太后”应当说的话:“孙婕妤这么聪明,哀家喜欢来来不及。”
这番话教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看孙妙仪的模样却挺满意,因为裴钊,苏瑗始终对她们心怀愧疚,见孙妙仪这样,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妨一向不爱说话的吴月华却先开口了:
“妹妹是很聪明,妾身昨日还听掌彤史的尚寝女官说,妹妹心细如尘,耐着性子一页页将彤史册子看过,连宫人们不慎写错了个字,妹妹都一眼看出。”
彤史女官专职记录君王临幸妃嫔一事,君王今夜要召幸何人,何时召幸等事,皆由御前的大太监告知女官,再记录在彤史册子上。虽然大曌并无明文阐明,后宫妃嫔不得擅自查阅彤史,可在此之前,先帝曾因和惠妃私下翻看彤史一事而勃然大怒,将和惠妃贬为才人,而如今这位陛下显然并不会轻易放过窥探他私事的人。
想到裴钊一贯的冷峻面容,孙妙仪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因是在太后面前,又不敢失态,只得勉强笑道:“太后莫听姐姐说笑,妾身是见昭仪姐姐日日操持宫务,甚是劳累,便想着,或许能帮一帮姐姐也未可知。”
云珊便笑吟吟道:“孙姐姐要帮忙,去看彤史做甚么?”
孙妙仪脸色变了变,微微一笑:“妹妹出身蛮夷,自然不懂得宫务。彤史乃是。。。。。。”
“够了。”苏瑗实在忍无可忍:“你既然叫她妹妹,又为何要用这样难听的字眼来说她?”她绞尽脑汁地想想从前自己抄过的那厚厚一摞书,终于想出一番颇有气势的话:“容婕妤乃是突厥的公主,突厥亦是我大曌的属国。她与你们,与哀家一样,都是大曌的子民。你若是再这样胡言乱语,哀家便罚你。。。。。。”
在孙妙仪惊恐的目光中,她缓缓说出自己能想到的最严酷的惩罚:“罚你将女则、女戒、女论语各抄五十遍。”
孙妙仪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随即“扑通”一声跪在苏瑗面前:“是妾身失仪,求太后原宥!”
她方才得罪的是云珊,眼下向自己赔罪又有甚么用?孙妙仪察得苏瑗脸色,虽然心中很不情愿,亦缓缓对云珊道:“做姐姐的一时口快,若有得罪妹妹的,还请妹妹多担待。”
吴月华和云珊脸上皆浮现惊诧神色,倒不是因为孙妙仪,而是苏瑗。她们从前只以为苏瑗心软又天真,从不会轻易给谁脸色瞧,即便是与她极为亲密的云珊,亦想不到她今日竟然会为了自己这样训斥人,虽说那个惩罚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不过她心中很清楚,这已经算是苏瑗生过的最大的一场气了。她心中一暖,也不好再发作,只得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
不管怎么样,眼下这个样子起码面上看着还挺和睦,苏瑗不由得松了口气。
唉,端娘一早就去了御医署,也不晓得在做些甚么,这个时候还不见人影。苏瑗在心中哀嚎一声,恨不得马上派人去把端娘找回来应付一下眼前的情形。好在很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俗话说得好,这世间上没有甚么事情,是用膳解决不了的,倘若果真有,那就用两顿膳,她这么想着,便迫不及待派了个小宫娥去司膳局传膳。
因端娘不在,司膳局的赵尚宫便亲自来摆好桌子,又站在苏瑗身边为她布菜。因今日云珊在,苏瑗特意吩咐司膳局做几个合她口味的菜肴,浓郁的肉香夹杂着酥酪的甜味扑鼻而来,像是一只大手在她心口狠狠一捏,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她怕扰了三人吃饭,只得佯装无事,慢慢喝了半盏清茶,方觉得好些。
赵尚宫见苏瑗半晌不动筷子,便笑着为她挟了一筷子鱼,含笑道:“奴婢记得太后娘娘最爱吃刀鱼,可巧余杭郡县进贡的刀鱼快马加鞭,正好在昨天半夜里送了来。这个时候的刀鱼不似秋日那般肥美,却清鲜可口,别有一番风味,请太后娘娘尝尝。”
她说了这样长长的一番话,自己若是再不吃,那也忒不给人家面子了,反正那块刀鱼看起来洁白如玉,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