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纪如谨倒是真的闭嘴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将他惹火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鲺。
就那样环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她于是开口,
“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把帘子拉上。”
这里的人太乱,难保不会有闲言碎语传出去,传到薄太太耳朵里的话,不知道薄太太又会怎样来找她闹,虽然她全程都未搭理过他。
薄玄参也不愿再被旁边的大爷大妈们探究的视线打量,直接起身拉上了四周的帘子,跟医院的整个装修颜色都很相配的绿色帘子就那样将纪如谨的病床四周遮了起来,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只剩下了两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他在一旁待着,纪如谨想要再闭上眼继续休息已经不能,索性低头玩自己的手机。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她也不爱游戏什么的,不过就是浏览些网页刷刷朋友圈什么的,就是为了打发时间避开跟他有什么交流而已。
他要待在这儿那就待吧,他是个独立的个体,她根本就左右不了。
既然她左右不了他,那她总能左右得了自己吧。
一个有妇之夫,三更半夜的出现在她的病床前,她除了尽可能的避开,还能做什么?
“要不要吃点东西?”
是他淡淡的问询声传来,她抬眼看向他摇了摇头,
“不用了,医生说我现在不能吃东西,谢谢。”
她说完复又低下了头去看自己的手机,薄玄参胸口被她呕的要吐血了。
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杯子又问她,
“那喝点水可以吗?”
她难道没发现他一直在不停的没话找话说吗?她主动跟他说句话会死吗?难道她打算一直这样对他不理不睬?
他不知道的是,她就是打算一直对他不理不睬的。
别人的男人,她不觊觎,也不惦记,更不稀罕。
“我不渴,谢谢。”
她头也没抬的道谢。
薄玄参终究是有些恼了,他本也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薄家少爷,自小被人捧着到天上了的那种,如今执掌薄家,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恭声敬着。可是到了她这里,自己低声下四了半天却换来她这样三番几次的拒绝,不火才怪!
可是想着她现在是病人,那火又压了下来。
纪如谨低头玩手机,从薄玄参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浅淡的笑。这让薄玄参心里忍不住的就泛起了醋意,他以为她在跟男朋友谈情说爱。
虽然觉得自己这样问像在吃醋挺没面子的,但是没忍住,忽然的就开口问她,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纪如谨随口回着他,其实他具体说的什么她并未仔细听清,只听了个大概就顺着他的话回了过去。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无视无视再无视他,让他自己主动离开。
纪如谨毕竟跟他在一起那么几年,是了解他的性子的,他那人极其要面子,估计被她这样甩脸色对待没一会儿就气的走了。
“以前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对你也不错。”
他沉默了半响,幽幽低声开口。
那话里的醋味,简直要淹掉整个急诊病房。
他这样蓦地提起那段从前,倒是让纪如谨愣了一下,就那样抬眼看向他。
她还以为他会很不屑跟她的那段过去呢,毕竟她之于他,是那样一个云泥之别的身份,他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薄家二少爷,她是靠助学贷款才能完成学业的贫困女学生。
只是怎么现在听着他这话,他好像很怀念跟她的那段情似的?
他以为她那样望着他是不明白他指的什么,解释着,
“你跟着我,不也是衣食无忧了几年?”
纪如谨闻言,不由得笑了出来,笑的很自嘲,也挺悲哀的。
他觉得,给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就是对她好?
罢了罢了,是她高估了他对他们那段情的定位了。
<;
p>;对他这样生来握尽财富纨绔富贵的少爷来说,女人的真心是可以直接用金钱买来的,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优渥富足的物质生活,而没有精神上的给予和富足。
想想也觉得怪可笑的,她悲哀什么呢,她在一纨绔少爷身上肖想什么精神上是贫瘠还是富足干什么呢?他们生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薄玄参被她那若有似无的浅笑给弄的眉头微蹙,她那笑,让他觉得她是在嘲讽他,这让他觉得自己很狼狈。
嘲讽,被人用这个态度对待,薄玄参的心里简直是……气急败坏。
“你笑什么?”
他沉了声问她,纪如谨收起自己的笑,淡淡开口,
“没什么,我有些累了,休息一下。”
她说完就在病床上躺了下来,但却是背过了身去拉高了被子盖住了自己。
“哎,你的手上打着吊瓶,朝那边躺不得劲儿吧——”
他有些紧张的过来想要阻止她,却见她抿着唇将吊瓶的管一点点整理好,然后再次躺了下去。
纪如谨这样躺着确实不得劲儿,但还是坚持,身子扭得慌也执意背对着他躺着,难道让她转过去躺着跟坐在那边的他面对面?那显然是她不能接受的,也是她不愿接受的。
因着她的坚持,薄玄参在那边也没了动静。
她拉高了被子盖住了脸,他在这边就只能瞧到她头顶那儿露出来的一圈乌黑的发丝,他很怀念那时她顺滑柔软的长发,忍不住的就伸过了手去想要触摸一下,手抬到半空却又僵在了那儿。
她已剪短了发,而他也没有立场再去触碰她。
最终,他只能颓然的垂下了手来,那手指最后落在了她后背的被子上,笨拙的为她往上拉了拉。
纪如谨躺在那儿,能感受到他笨拙的为自己拉被子的举动,被子底下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她很想跟他义正言辞的谈一谈,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可是请原谅她现在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刚刚在家里疼的她死去活来的,好不容易储存了些力气自己开车来了医院,打上了吊瓶能缓解了一下疼痛,可他又出现了。
刚刚给他那样对付了半天,她也真的是累了,这会儿躺下之后,只觉得动都不想动,连话都不愿说,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说那天在法院的遇见是因为公事的话,那么今天大半夜的他跑到这里来对她嘘寒问暖的又是什么意思?
不要告诉她,薄少爷还惦记着她,还关心着她,在她看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比她更清楚,他们之间那段过去是什么样的。他不过是因为一时的新鲜而看上了她而已,难道他还能为她停留?
或许他只是不甘心两年前她用远赴美国那样的方式结束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现在得知她回来了,便阴魂不散的前来纠缠着她报复着她,想要她过得不安宁吧。
他向来最会折腾她了不是吗?
她一直以这样冷漠的姿态面对他,让薄玄参颇为挫败。
他想走,却又怕走了万一她再有个什么事怎么办。
不想走,面子上却又真的挂不住了。
最终他低头去看手机,朋友圈有人转发了一段一个知名情感专家的语录:
放弃一个喜欢的人什么感觉?就像一把火烧了你住了很久的房子,你看着那些残骸和土灰的绝望。你知道那是你家,但已经回不去了。
他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击穿,就那样怔怔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
情感专家不愧是情感专家,他此时心里的感触,跟这专家描述的一样一样的。
就是那样一种绝望的感觉。
自她两年前决绝离开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是这样一种绝望的感觉,日日夜夜啃噬着他。
帘子外的急诊室依旧是闹哄哄的,可帘子内的这一方天地却是寂静无比。
纪如谨躺的有些迷迷糊糊的,她都不知道她的吊瓶是什么时候打完的,还是耳边的说话声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拉下了被子,就见她病床周围的帘子已经拉了开来,之前给她打上吊瓶的男护士正在跟薄玄参说着什么,好像是交代着她回去之后应该注意的一些事项,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吊针已经拔了,看来是打完了,那代表她可以回去了。
于是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抱歉的对那护士说,
“护士,麻烦你再跟我交代一下回去后要注意的事项吧。”
那护士回她,
“我已经告诉这位先生了。”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有些注意事项还是我自己亲自知道的好。”
她淡淡笑了笑,一句话,将她跟薄玄参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那护士口罩上方的一双眼,看了看有些恼的薄玄参,又看了看她,那眼底一瞬间绽放
的光彩让薄玄参想揍人。
那光彩分明是高兴着她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分明是终于可以不用避讳他正大光明觊觎着她。
也是,她这样美丽的女子出现在这样乱糟糟的地方,肯定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能吸引到这男护士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当年她不也是第一时间吸引了他的吗?
她本身的容貌是美丽的,身上又有那样一种清冷的气质,再加上她现在剪了短发,清爽干练不说,又多了几分的妩媚动人,尤其是她一侧发丝垂下来她抬手去抚的时候。
那护士不再理薄玄参,就那样将回去之后的注意事项又细细跟纪如谨讲了一遍,他讲这一遍的时候语气不知道要比跟薄玄参说的时候好了多少,而且还讲的很细致,只要是跟她的肠胃有关的问题,想到什么就叮嘱她什么。
纪如谨听的头都大了,她哪里知道要注意这么多啊,她当下决定这几天回去之后她一日三餐都喝清淡的粥了。
“小伙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薄玄参在一旁冷声打断了那男护士对她的叮嘱,
“你只是一个护士,而不是医生!”
他毫不留情的指责着那男护士。
那护士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在意他的冷嘲热讽,兀自跟纪如谨交代完了自己该交代的事情。
纪如谨连声说着谢谢,那护士经过薄玄参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
“您是不是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您只是普通朋友,而不是男朋友!”
那护士说完扬长而去,留下薄玄参站在原地,脸色黑成了炭。
纪如谨对他丝毫都没有同情,他纯属自找的,谁让他没事留在这儿的,谁又让他刚刚没事多管闲事去挤兑人家护士的。
穿好衣服之后她就率先迈步离开病房了,虽然打了一晚上的吊瓶,但并不能完全将炎症都消下去,刚刚那护士说她最少要连着打三天,三天之后再看看什么情况。
所以这会儿她走路的时候肠胃部还是有些疼的,所以她走的也挺慢的,他就那样跟在她身后缓步走着。
出了医院的大厅来到了外面的院子里,纪如谨停住了脚步,就那样转过身去看着他。
深秋的夜很是凉,她来医院的时候因为疼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所以只随便套了件宽松的卫衣就出来了,此时凉风一吹难免就有些瑟瑟。
他见状皱了皱眉,抬手就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来,走过来欲给她披上,是她轻轻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避开了他,也避开了他递过来的大衣。
她看着他浅淡而疏离的笑,
“薄先生,今晚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您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纪如谨面上是笑着的,心底却是反感着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这样做,让他家里那位薄太太情可以堪,让她情何以堪?
他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将两个女人置于这样的境地。
她排斥他的靠近,薄玄参也没再坚持什么,只收回了自己的大衣,然后拿出了车钥匙来,
“我送你回去。”
纪如谨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薄玄参差点被她气死,
“你都急性肠胃炎了,还自己开车来医院?难道不会打个车吗?难道不会打120吗?”
他这边气急败坏,她却依旧淡淡的,
“最疼的时刻挨过去了,也没觉得有多疼。”
纪如谨说的是实话,在家里那一刻她疼的死去活来的,蜷缩在卧室的地毯上死死咬着牙关抗着,用她顽强的意志跟那身体上尖锐的疼痛对抗着。
她知道,最疼的那一刻总会过去。
就如当初将他从自己心上割舍去的时候一样,最初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疼过去之后便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