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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利剑般滑过了虚空,让人的肌肤里突起了一层层的寒意鸡皮疙瘩。
云言瑾不由心喜,他与顾析偶遇之后,彼此相谈甚欢,又无意间秘密得知了他的身份,更起了结交之心。他利用暗哨查知顾析的行踪,安排不断的相遇,攀谈之下,得知他熟知医术,便请他为自己来诊治调理腿上寒症。如此的一来二去,不仅被顾析的才华所折服,还费尽了心思携同他游山玩水,投其所好,一路辗转地回到玥城。路上听闻了玥城的血案,又以此来为引勾起了顾析的好奇,以向他请教破解之法为由,如此的费尽心思,想方设法,不就是为了想引这一个人入局吗?
他眸色淡静地望住顾析,却不去掩饰眼角明目张胆地升起的一丝笑意。
顾析心清目明的一笑,唇角弯弯,细语道:“我们再如此私下行动,只怕会引起了宫中那个人的猜忌。如今最好的计策就是转暗为明,顾某必须得见天颜,为陛下排忧解难,出谋划策了。”欲取之,必先与之,这是天地间的常理。只是他心中所谋划的,并不如云言瑾所知的那么简单,他既然要千方百计地拉他入局,他自然也要给对方这个机会才是,而且还不会让对方察觉这本就是他顾析原有的意图,却让别人以为他是为势所逼而不得不为之,以为是自己的计策得宜而沾沾自喜了。
他心怀叵测地看住云言瑾舒展了的微笑,脸上的笑容亦是那么的远淡而清雅,与他心中阴暗的陷构浑然不同。
谁知最初在乐坊的那一场偶遇,不是他知道了云言瑾的行踪后,安排下的一次惊艳会面,以乐识知己。古以来,知己难求!世人对“知己”一词的看重,都怀有惺惺相惜的情愫。以顾析对乐理琴音的精通,此事自然是水到渠成地取得了云言瑾的瞩目相顾,还有念念不忘的关注与寻觅。
再利用对方的暗卫将他的“身份”层层抽丝剥茧了出来,加上一两个德高望重的人物肯定,和他自己隐晦神秘的态度。顺从云言瑾网罗英才的手段,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便与他把臂同游山水间,一同进入了蔚国的京畿玥城,进入了珩王府,这个离“阿言”最近的地方。
“好,我会尽快安排妥当此事。”云言瑾颔首道,压下了心中的颤动,“‘微云园’这里我待会就加派人手,就连太医也不放他们进来了。那么,云将军呢?她能进来看看顾兄弟你么?”他目中小心地藏好了一丝的试探。
“云将军?王爷你信得过她么?”顾析似笑非笑地反将了他一军。
云言瑾怔愣一瞬后,笑了起来,眼前这个人还真不好对付。
“王爷,应该叫一些人进来,端一些血水出去了。‘微云园’里应该安静而忙碌着,王爷的心里应该紧张而压抑着。”顾析指挥若定地说道,一边慢悠悠地掀开厚毯子,倾身躺进去,唇角还留了一丝揶揄的笑意。
云言瑾自然明白这戏做起来必须要逼真,招手唤来了贴身的护卫,低声地吩咐了几句后将这些事宜都安排了个妥当。那个护卫领命转身出去,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一干人等便在“微云园”里忙碌了起来,只有顾析的厢房紧紧关闭着,除了云言瑾和他的贴身护卫谁也不许进入。
“那刺客人呢?是死了,还是残了?可要我前去清理?”云言瑾环顾屋内,不仅没看到刺客的身影或者尸首,便似连打斗的痕迹也不曾见着,一切井然有条,安然无恙的模样。他心里不由得疑惑了?
顾析自顾自地闭起了眼睛,转身朝里面睡去,低喃道:“他伤了心脉,跑不远了。无论他是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还是暴露了尸首,都不会影响到珩王府,也不能再告诉别人真相了。王爷如今的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的监视中,这些时日倒不如顺水推舟地呆在府中韬光养晦,免得别人再多作文章。”
云言瑾挑了挑棱角分明的眉稍,不可否认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他心中隐隐地觉得顾析此人的心思,始终是难以猜透,难免地有一丝的抑郁与不快。
就在云言瑾与澈水的对局即将要分出胜负时,云言徵快步地闯了进来。窗外的光线投映在了她的身上,那张清雅秀丽的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那么的纤毫毕现。她清水明眸中的紧张让人一目了然,只是这个在深宫中与万千红袖蛇蝎女子过招而不留痕迹,不现败迹;在战场上与雄师誓死抗争修罗夺命中生死过场,智计筹谋的女子,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的轻易败露内心的情绪了?
云言瑾低咳了一声,提醒了她房中还有别人在。
云言徵瞬间一惊,即刻收敛了情绪,目光落回了一旁抬头观察她的澈水身上,本来绷紧的唇线微微一翘,对云言瑾说道:“看来三哥你一点事都没有,还有如此悠闲的兴致下棋,倒是我关心则乱了。”
云言瑾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话道:“刺客没有趁机来要三哥我的命,而是专扑‘微云园’去害顾兄弟的性命了。”
第二十章 关切()
他言讫,云言徵一颗心又半提了起来,垂目走了两步,寻了张椅子转身安静地坐下,静谧中又恢复了她一贯的沉着与无拘。云言瑾将手中的棋子歇下,转首望向了澈水,微笑道:“这局棋暂且就不下了,澈水姑娘先去花园里逛一逛,舒展一下久坐的筋骨罢。”
澈水美丽的脸庞上掠过了温婉的笑意,点头道:“是,谢过王爷的体贴!”言罢,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稍理了衣袖,起身款款地朝云言瑾与云言徵一礼之后,才步态珊珊如弱柳扶风地退出了书房。
待澈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云言徵已迫不及待地吐出了要说的话:“三哥,为何‘微云园’里三层外三层的守护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何事?遇刺垂危一事,是真的?”
云言瑾见她一别于往日的冷静,不由微笑的扬唇,目中深意却是别有意趣,有别于往日醇厚的声音,淡淡地说道:“舍之,你真的为此人心乱了么?如此一来,这样就会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弱点、软肋的。”
他告诫的声音,让云言徵极快地恢复了冷静,她纤长的睫毛微掀,低语道:“如你所说,不可否认,他是奇特的,是极少数能牵动我情绪的人。但如今还不到你所猜测的景况,放心,我会留心了。好了,我在宫中所遇的事,你在船上所遇的事,顾析遇刺的事,这些都是对方不忿被我们扰乱了他们的布局,想必是要加快起事了。而在这个节骨眼上,顾析假若出了事,那我们再去哪里找一个人来纾解君臣间的矛盾,他们亦是看得很分明我们的意图。”
以顾析的身份和那身份所代表的才能,若要彻底解决了自古以来的人性矛盾与帝王家的猜忌兴许不能做到逆天而为,但要平衡他们和皇帝之间的关系还是可以寄托些希望。在这内乱暗潮层迭,和外敌环视之时,他们皇族势力的分裂和斗争,都是极为不利于蔚国政权的稳定。
他们只是在努力地挽救这一份即将要破裂的关系,挽救这个即将要陷蔚国于水深火热之中倾倒的人心。
他们皆在努力,一直都在努力。遭遇到这样一个嫉妒心重,猜忌心重的帝皇是他们所不愿,但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能力,又使他们不可避免地站到了这一场争战角力的漩涡最中心。
云言瑾自是了然她心中的顾虑,眼中划过了一丝深思,忽然低道:“你去‘微云园’看他一眼罢!”其余的事都不再多为解释,只吩咐随身的侍从领了云言徵前往那重重护卫的上苑。
云言徵盯了一脸神色莫测的三哥许久,始终瞧不出她所要的答案。当她起身,跟随侍从走进了“微云园”,迈进那一道以往常常虚掩,如今却关卡森严的门前时,心情忽地就有了些沉重起来。看向里面四周严密的布防,她不由地加快了入林的脚步,下意识地看向那一棵高大的梨花树,一次次地他或靠在树干,或坐在树下,微微地笑起,清冷淡然的说话,眼眸举止中皆似带了一片云淡风轻的惑人的光辉。
上一次来时,他还只是风寒躺在了床上休息。而这一次,竟是……
她骤然地在门前停住了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才伸出手缓慢地推开了门。清晨的阳光随住她的动作倾泻进了昏暗的屋内,将屋内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光明舞动的是她在晨风中漫飞的皑皑衣裳;一半幽暗静寂的是他在帐中缓慢呼吸的沉沉身影。屋内清新的药香,比上一次的要浓重许多,她轻声步入,反手轻掩住了门以防寒风吹了进来,她知晓病弱的人尤其怕晨雾的清凉。
举步来到了帐前,榻上的人依然没有一丝的声息。云言徵隔了纱帐往榻上的人望去,只见他眉目依稀,昏暗的光线里又瞧不清他的容色。只听住了那微弱不稳定的呼吸声,她静静地站在了榻前,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的动作,似乎任何的动作都是不应该的。以她对他往昔的猜疑和利用,此刻就不应该未经过了对方的允许而站在了他的榻旁,如此地偷偷窥视于他。
“阿言,你终于还是来看我了。”榻上的人打破了一室的静谧,轻声低喃道。云言徵的心弦一紧,瞧见他双眼依然紧闭,露在厚毯外修长的手却指尖微动,似乎是欲捉住些什么?她犹豫了片刻,坐落在床榻前的踏脚处,将右手伸进了纱帐里,一寸寸地接近了那只手,最后轻轻地握住。顾析的指尖依然带了滚烫的温热,一下子握紧了她的手,似乎是溺水的人捉住了救命的浮木般;又似乎是抓住了他最渴望的愿望般温柔得令人沉溺。
他的声音有了一些的沙哑,却愈轻愈柔地道,“两年了,阿言,我梦见你千百遍,你却再从不曾忆起我来,你也不曾觉得有一丝的犹豫、可惜、遗憾吗?你是怎么舍得,竟让我如此的难过?那一坛酒我已酿好了,却才知晓你再也不会来与我对饮。世人皆说,拜佛参禅,可解世间诸般烦恼,可参透世间诸般无果之事,可是我参的每一段禅里,都是你的身影眉眼;我读的每一本佛经里,都是你的欢颜笑语,枉我自认聪慧,竟是参不透这份情深,理不出这一段缘浅,放不开你的手,怎么办好?”
他的话,问得人那么的揪心。
她默默的听住,心里却是满满的酸涨,从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人也会如此的深情,也会对一个人如此的眷念不忘。有那么的一刻,她深觉得能成为他心底的那一个人的女子是何其的幸运,何其的幸福?在这茫茫的天地间,雾里雾外无法分清真情假意的人世里,竟有这样的一个人挂牵她至深至苦。
顾析轻阖住双眼假寐,握住她的手却是实实在在,柔软微凉的指尖安慰住他那止不了晃荡的心。面对刻意失去的记忆,刻意要将他从心中抹杀而去的人,他什么也无法告知她,只能借了此刻梦呓一般的言语一诉相思之情,倾诉一下这一年多来隐忍的无解相思。他的睫毛若是细心去看,已可见那轻微的颤动,而脸上的容色却还是强制努力的维持住睡梦般的平静无波,就连呼吸也不敢变得快捷或是寻常,也依然维持主那般微弱的缓慢的身受重伤的脆弱。
他苦心造诣的维持住的这一切,皆是为了得到一个名正言顺地如此的接近,甚至是可以依恋住她的机会。一旦他醒来,他们间便又会恢复到了一如初见时般的陌生人的位置,咫尺天涯,任何关于心中情绪的话语都无法再向她倾诉出口。
云言瑾问他,她可否来看他?
他说,王爷你可信得过她么?他心里想的自然是她可以来,但口中说出的却是防备的话,诘问云言瑾的话。
而云言瑾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他用尽心思想要把他留在了玥城,其中利用的人中自然少不了云言徵这个他最亲近的人,这个蔚国名动天下的佳人,这个对蔚国朝政军权皆举足轻重的女子。
今日,她可以进入“微云园”,进入这间屋里,是云言瑾向他表达了他对她的信任,其中更有的是对他心迹蛇行的一种窥视。云言瑾也在打草惊蛇,试探于他。
他看得破这一切,却不怕别人看破了他的心思,而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心意,也不愿意错过了这等亲近她的机会。
感觉到纱帐里的手握住她的手愈发的紧,云言徵的心弦一动,还未曾动作,便是一阵强力的牵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蓦然地顺了飘飞的纱帐缺口,倾倒进了榻上的人身上。
她正想动用内力摆脱这忽如其来的圈禁,身下的人却传来一声低微而痛苦的*,蓦然地将她定住了身。云言徵怔了一怔,正要思索着如何摆脱此刻的窘境,却有另一条手臂圈住了她纤修的项背,手指搭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指尖恰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