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燃成灰-第15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蜈蚣,爬满了本该是白玉无瑕的背。本该是上好的珍品,如今却宛如残破的瓷器。

    云言徵有些不安地将手枕在细颌下,看似不经意地道:“很难看?”

    “看不见。”顾析的声音一贯的无波无澜。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双眉蹙紧,一双眼睛凝着凛冽的冷光。有条不紊地从案几上的玉瓶里倒下药膏,坐下在床边,指尖缓缓地一道道地涂抹着那些丑陋得不堪入目的伤痕。

    云言徵轻哼了一声,忍不住腹诽,又没有瞎。

    “很疼么?”他猝不及防地道。

    “早已不疼了。”他有问,她有答。

    “我是说当时?”他又道。

    “也还行。”她也答得漫不经心。

    听到他在背后一声冷笑出来,低语道:“我……心疼。”

    我心疼。

    云言徵默然了,既然心疼,为何要如此相待?

    若非真心,又何必再说出这些虚伪而又荒谬的话来?

    她垂下眼睫,微微地眨着眼睛,似乎是那微弱的灯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心里酸酸软软的,似乎已经承受不起一而再的蹂躏。

    “云舍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太过自信,太过高估自己了。”顾析眼瞳微微缩紧,手下却是十分的温柔,徐徐抚过她背上的伤痕。这话,说得十分的艰涩,隐隐地透露出悔恨、冷酷、狰狞、愧疚、责备。“曾以为我能让你看清蔚皇的心思,九天骑也有了可以托付之人,你便会心灰意冷,离开蔚国。放下一切,从此能够海阔天空,任意翱翔,不用再在那夹缝之中转辗烦恼。但未曾料,你会为此愧疚而自毁容颜。曾以为我能让你明透自己的心思,而又能失而复得,你便会随我前往天涯海角,生死不弃。但未曾料,纵然如此,你仍然会为蔚国义无反顾,舍我而去。但我并未真正生你的气,爱已然来不及,何必用恨来浪费光阴?”

    云言徵抬头,她依然辨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

    只知道,这一番话很动听。

    她一直夹杂在信与不信之间,难以决断。

    “若你这次已然决意,要离开我……”顾析的语气依然淡淡的,却让人有着无端的悲凉与伤感。“等你伤好了,便离开罢。但……这一次我会亲自送你回蔚国,不想再发生像上一回那样的事了。”

    云言徵的心里空空落落的,脑中也空空落落的,过了好半晌,才似回过神来。良久,才低低地应了一声道:“好,我相信你。”

    “谢谢。”他低声道,带了一丝丝的冷清。

    两人同时静默了少顷,顾析才又道:“你的经脉曾受过药物损毁,今晚开始我会用金针为你修复,连续七日之后,便可恢复八成的内力。剩下的两成,就要靠你自己的修炼了。”

    “谢谢。”这一回,轮到她说。

    他没有搭话,只听到了一声轻喟,似叹,似笑。

    “今晚先从背上的阴经修复起,若你困了,便睡罢。”顾析将她的衣衫拉上,换过了几上的金针,便在她的背上经脉穴位上施针定穴。

    随着月轨的转移,云言徵体乏力困,先入睡了去。顾析仍在灯火下守着她身上的金针,到了时辰,他又转换了针法,转移了穴位。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云言徵有些朦胧地醒来时,她已被人翻转,脸朝上躺着,不再是趴在床上。屋内的灯火不知灭了多久,睁眼一片黑黔,却隐约地感觉到身畔躺住了一个人,散发出熟悉的草药香气。被子都盖在了她的身上,云言徵伸手出去,只摸到了他和衣躺在床沿,凑近些,就能闻到他的鼻息。

    侧睡着,面对着她。

    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云言徵不禁皱眉,他的手似乎总是这样冰凉,难道那只毒蛊在他的身体里正慢慢地侵蚀着他的血气?又想起初见的那天夜里,他似乎还呕血了,这些天来他却若无其事般。

    云言徵心里温软温软的,掀过被子盖到了顾析的身上。自己又向他挪近了几分,伸出手去包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呵搓起来。自己如今内力不济,没有别的办法。他的呼吸清浅,温凉的气息在她近在咫尺的脸上掠过来,又掠过去,还有那身上的草药清香不断地被她吸入胸腔,感觉到整个人都充盈在了其中。

    唉唉,她在心里连叹了两声。

    睡不着。

    静静的,她伸出手去摸索向他的脸。

    这是眉毛、眼睛、鼻子……唇,云言徵的指尖反复地轻抚着、描画着他柔软而微凉的唇。想起他不说话的时候总是轻抿着;说话的时候唇角又总会微翘起来。欣喜而笑的时候浅浅露出洁白的贝齿;淡然而笑的时候唇角上扬饶有兴味。

    她忍不住一点点地俯近他,屏住呼吸,对准了他的唇,贴了上去。就如记忆中般的娇嫩温凉。她紧贴着左右移动了一下,轻轻地啄吻后,又啜咬着,舌尖轻轻地舔过,慢慢地描画出他唇的轮廓。

    原来她才是色胚,云言徵在心中自嘲。

    但她是长公主,不可耻。

    她安慰道。

    她实在是太想念他了。

    她半是自嘲,半是安慰地吻住他的唇,却没有发觉原本安睡的人,此刻动了动眉睫,又继续装睡了。

    她只知道明白过来那晚醉酒之中是风靖宁吻了她的时候,虽没有嫌恶至极,也并没有这般的心跳如擂的感觉。她还知道方卷从狱中抱起她,背起她逃命的时候,她除了愤恨和理所当然,并没有一点脸红心跳的感觉。还有楚睿容与她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但面对他时,并没有这种想要偷偷摸摸又渴望接近的紧张感。

    她偷吻他的唇,沿着嘴唇吻到下颌,沿路吻下喉结,颈子,一直到锁骨。云言徵觉得自己有些忘情,和不管不顾。

    理智,理智去哪里了?

    见鬼。

    他必定是鬼怪、妖孽,化身而来,才能将她迷得如此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想她堂堂蔚国的长公主,九天骑的主帅,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

    她刺探他,想要与他分开,他柔柔和和地问她理智何在?那眼睛里的冷漠却刺得她心炙疼炙疼的滴血。

    可是,今晚他又说,离开也可,只要让他送她回蔚国。

    然而,他的真心呢?他的真心在哪里?

    云言徵的手不自觉地,彷如以往地抓住了他心口上的衣衫,将手掌心按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越来越用力地按贴住。

    他说的没错。

    她想,她想要剖开他的胸膛,取那一颗心出来看一看。

    究竟是真诚的,还是虚伪的?

    她轻轻地松开了他的衣襟,拉开两层衣衫,露出了心口的位置。她的目光在黑暗中,久久地凝视着那里。她的心,一下一下地跳动,她的嘴唇缓缓地接近,吻在了他的胸口上。光滑细腻的肌肤,温热跳动的心房,贴得如此地接近,她慢慢的噬咬、嘬吻、舔舐,如是想在那里留下一个印记,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一个印在心尖上的朱砂痣。

第二百零七章 心疼() 
顾析微微地张来眼帘来,眸色由清莹转而幽邃。

    双眉微微地蹙起。

    他的手微微地蜷起,手臂微动,似欲去将她搂入怀中。但转瞬之间,终是装作无动于衷地继续装睡下去。

    云言徵不曾察觉地将脸贴在他的心口上,轻轻地摩挲,眼角不知何时已泛起了微微的湿润。

    她闭起双眼,包住他的手,不知何时又缓缓地睡去。

    如此周而复始地过了五天。

    这天半夜里,云言徵睡意朦胧间,总觉得身边微凉,不似往日的温暖。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却摸到了半床的空凉。恍惚间醒来,她怔忡地望住屋内的黑漆。转眼望向房门,似紧闭着,只有那半开的窗户由外传来了屋外竹林里的风声,一阵阵的潇潇疏疏宛如雨声淅淅沥沥。

    她推被下榻,趿鞋披衣,走向屋外。

    猛然地一阵山风,吹得她骨子里有些瑟瑟发寒,不由将外衣穿在了身上。原来一个人站在这里,竟感到如此的孤寂。荒山野岭,青竹庐,不知为何,蓦然地就想起了幼时偷偷藏在梨花树上读过的民间小书——光怪陆离、妖魔鬼怪。

    山妖、野狐、鬼魅、精怪,总喜欢在深更半夜、茅屋野林里出没,或是迷惑人心;或是谋害性命。

    云言徵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色,昏暗异常,几点雨丝飘落,洒在了她的脸颊上。原来真的在下雨了。

    她转身朝另一边的屋子走出,悄无声音的,心中却在砰砰地乱跳。如今的她,虽不会再被那些离奇古怪的故事所恫吓,但心中不断地转念是:他在干什么?他在哪里?唯恐自己的一个不慎,就会撞破了他真实的面目。唯恐他的真实面目,要比那些山妖野狐,鬼魅精怪更加的可怕。

    她的步子走得很缓慢,却又异常的坚定。

    无论如何,她也要得知一个真相。

    纵然是这个真相,将会是很残忍。

    白衣黑发,绝伦的容颜,飘飘荡荡,极其缓慢地走在这一个黑暗的雨夜里,远远地望去,亦是一幕令人惊心的妖艳与诡异。

    血,血腥之气渐渐溢进了微凉的湿润中,越来越浓重。云言徵对血腥之气,可说是非常的熟悉,在战场上往往是你死我活。她的心蓦然警惕起来,气息更是敛了起来,脚下松开了本来只是趿着的鞋子,赤脚走在地上,往那屋子边上悄然贴近。

    她俯近窗边,凝神静听。

    屋里没有灯光,只有一个呼吸声起起伏伏,极其不稳定,细听之下,几近频临窒息般的喘息。她心中谨慎而又疑虑,从身上悄声地解下外衣,手中运劲,将其从半开的窗子里掷了进去,风一吹,白衣宛如雾团般在空中散开,恍如人影。

    细针的破风之声,当即响起,全打在了那件张开的白衣之上。

    “顾舍之……”她在屋外疑惑地轻唤。听到那细针的风声,分明就是顾析惯常所用的手法,只是今夜的手劲与准头大大有所偏差。

    屋内却是无人响应她的叫声。

    连那喘息的声音也稍微的收敛了起来。

    云言徵心中疑团更甚,飘身至门边,挥掌推开后闪身一旁,身影立刻飘向窗户,闪身而进。她在黑暗中依稀可辩,桌椅整齐不似有打斗的痕迹,只有几近床前的一张椅子被人掀翻在地。

    纱幔漫晃间,隐约有一道人影仰躺在床缘。

    她的脚心踩在地上,一阵一阵地湛凉,一步一步地靠近过去。随手在桌上摸了一个轻巧的烛台,另一只手拨开纱幔,“顾析?”她又是一声轻唤,依然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云言徵拉开纱幔,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手中的烛台权被当作剑在防备猝然间发生的不测。进入了纱幔之内,血腥之气更甚,几乎中人欲呕。她微微颦起眉尖,心中担忧,神情沉静,几乎是多年来练就的心志,愈是慌乱的时候,愈是要镇定。

    “顾析?”又是一声轻唤,但很快地她停住了脚步,拉住最后一道帐幔的时候,五指倏然抓紧。

    躺在床边的人,正是顾析。

    黑暗中,仍然可见他白衣上的血迹斑斑。

    唇角的鲜血蜿蜒小蛇般不断地溢出,一张秀色绝世的脸本已苍白,此刻更莹白得似一碰即碎的冰雪。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被褥,指骨全都突了起来,双眉微皱着,双目失神得没有了聚焦。

    云言徵仓促放开纱帐,抢步到床前,丢开了手中的烛台,按上他的手背冰凉入骨,心惊道:“顾析?”

    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回应她,若不是还能辨认出他还有些极其微弱的呼吸声,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样躺在她面前的人已经……

    她抓住他的脉搏细听,脉象极是混乱,时快而浮滑,时慢而躁动。她对于医理并不甚精通,对于他这古怪至极的脉象更是无从判断。她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亦冰凉如水,就连颈窝、锁骨亦然;她扯过被角拭擦他唇边的血,却擦完了又溢出来,像绵延不绝的泉口,不知要如何才能止住。

    此刻他身上的衣,身下的褥全都染上了血,触目惊心地刺伤了她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

    “顾析,我该怎么办?”云言徵竟觉得自己束手无策,对他一无所知。他的那些药在哪里?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该给他吃什么药,该做些什么,她不知道。他如今这样子,是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

    云言徵从未如此恨过自己,她坐上床沿,将顾析拉起来抱入怀中,又拉过被子将他严严实实地盖起来。顾析软绵绵似没有了骨头地躺靠着她,头侧枕在她的肩上,气息微弱几不可闻。她不知他此刻是清醒的,还是恍惚的,只知他浑身皆似浸了冰水,寒气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