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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携手浪迹天涯,山水间逍遥,如同神仙眷侣。
公子抿唇而笑,声音微凌如水,徐徐言道:“上位者习惯将别人的心思言行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顾析的智谋出众又岂能被其所掌控?不仅如此,恐怕顾析的目光心胸皆在云言徵的之上,她的一言一行,一思一想,他皆能一一洞悉,而云言徵却看不穿他的筹谋,纵能隐约猜到,也算是后知后觉。云言徵惯于作为上位者,一旦失去了掌控之力,便会有所不安。就如人在黑暗之中目不能视,看不见四周的景物和前方的道路,心中自然而然地会产生畏惧,她不清楚顾析的这种强横,对她,和她的蔚国,将会带来怎么样的结局。”笑声渐渐清冷,而成竹在胸,“届时,云言徵奋起相争,他们必然会有所争执,顾析又能护得了她到何时?”
她释然一笑,心中对公子此言叹服,目光炯炯地问道:“如何才能让凤舞长公主相信我的言行举止?”
“唯有真实。”公子望住她,漂亮的眼眸中似寄以重望,“一切皆不要刻意为之,却要恰到好处。”
如今,她必不负公子所托。
十天之后,已远离漠国边城,渐渐接近了蔚国的边境。
这天是十五。
这些天来,顾析已配出了解药,她不必再受制于人,更不必夜夜无法安睡。夜里,顾析独自在客房中对抗蛊毒,不愿她再在一旁相看,承受那般锥心之痛。
云言徵知晓他的苦心,更知晓他的骄傲,只好自己躺在榻上转辗反侧,随时听察着隔壁房里的动静,入夜以来皆是忧心忡忡,不曾入睡。
忽然,窗棂上响起了熟悉的相约暗号,长短互相交替叩击。
云言徵当即翻起身坐在床沿,低应了一声。屋外的人轻掀窗扇,跃身而入,幽黑中只见一道高挑的身影挺拔清瘦,正是一别多日未曾见的青晏。
青晏停步在榻前五步,匆匆行礼。
“何事?”云言徵压低了声音,几欲无声地问,手上虚托让他免了礼数。
“有了主子的消息。”青晏也轻之极轻地回道,语气之间却已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云言徵一下子站起了身来,向前走了两步,低语的气息搅乱了夜里的微凉:“他老人家在何处?快引我去相见。”
青晏摇了摇头,话中惭愧:“自从上回营救暴露,我们就不敢再次轻举妄动,唯恐打草惊蛇,再次失去了他们的行踪。但如今在鹤城发现了主子和龙眷的踪迹,他们正转道向豫国方向前行。”
“鹤城?”云言徵点了点头,是自己太心焦了,本就该好好部署才去营救,以确保万无一失,她目光一亮,毅然道:“离这里有一百里的路程,我与你们即刻出发,务必要令外祖父脱险。”
“长公主,你的身子可无恙了?”青晏犹豫道。
“无事,如今已恢复了,走罢。”云言徵本就是和衣而睡,此刻更是说走便说,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与青晏前后跃出窗外,顿了一顿,才低声吩咐道:“你留下一个人,若明日顾先生来寻我,便说我出去去转转即回,不必担心。”
青晏了然颔首,道:“长公主先行,属下随后即到。”
云言徵知晓他要去嘱咐事宜,便脚下再不停留,朝客栈外展开轻功宛如飞鸢般悄声离去。顾析身边不缺人,她不必为他担忧,只是如今事态紧迫,来不及与他相告一声心下难免不安。她也不想此刻前去相扰了顾析的心神,毕竟她也见过了他抵抗蛊毒是的情形,实在是惨不忍睹,让人心中如今仍有戚戚然。
外祖父的消息来之不易,稍纵即逝,可又岂容错过?
若然这一次再让龙眷发觉,又将他们的行迹掩埋起来,下一次想要寻到外祖父的消息也不知更是何种情形了?
更何况外祖父此次受制于人,皆因她而起,更因他手中拥有的两张宝图,挟宝以抗虽能保住性命无忧,只怕免不了要受尽各种险恶歹毒的血肉折磨,她如何能按捺不动,如何能不心急如焚,唯恐他受到了别人极大的损伤。这一路下来,她心中的煎熬忍耐,又不敢丝毫声张,但唯恐为外祖父引来更大的祸端。
期间又与慕绮、秦无雪明争暗斗了好几番,皆是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对于顾析的心思亦是顾虑重重,心中更无真正的放松快意。
想起了顾析,她暗自轻叹了一声,心中的情绪更是道不明说不清了。
出了客栈,云言徵一路朝城门飞纵而去。不过片刻,青晏的身影已远远地追随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趁着天色未明,用钩绳纵上了城墙,避开卫兵的巡哨,越过高耸的城门,就此出了聊城。
城郊有暗卫在山林中等候,皆朝云言徵行了家礼,一人让出了马匹。云言徵与一众暗卫各乘了一匹奔云驹,快马加鞭地,追星赶月地朝鹤城方向奔赴而去。
一夜披星戴月地快驰,此刻近将天明。到了鹤城地界,一众人在城门外的郊野密林中停住了马匹,以免引起了漠国守城卫兵的注意。青晏独自前去招来了安排在此地勘察的暗探前来回话:“回禀长公主,他们挟持着白老先生依然停留在鹤城的秘苑之内,昨夜一夜相安无事,今日也未曾见有动身的意向。”
“待鹤城开启城门之后,我们分散入城。”云言徵低语道,众人皆一致默然点头,“我与青晏先行入城,你们见机行事,切莫暴露了身份,引起别人的注意。”
青晏又仔细安排了一番后,静待城门开启。
云言徵与青晏易容伪装之后,弃了马匹,相继入城,几个转折,皆进入了鹤城西街的粮油铺子里面去。
这是他们暗探的一个据点。
云言徵将暗探呈上的秘苑地图铺在案几之上,正在与青晏细细地探究其上的布置。粮油铺子的掌柜却匆匆入内,朝云言徵与青晏行礼后,禀报道:“刚有谍探回报,那一处秘苑今早有两名异族人到访。据谍探描述他们的穿着与言语,似是我们蔚国大藏山那一带的衣饰与口音。”
云言徵心中无来由地腾腾一跳,与青晏对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皆看到了某些猜测。
她手下将地图一卷,青晏已上前一步,焦虑道:“长公主,请勿轻举妄动。”
云言徵摇了摇头,快速说道:“就怕来不及,若他们动用巫术控制外祖父,让他说出两张图纸下落,那蛊物一旦侵入体内,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只能以最快速度潜入秘苑救人,等不到天黑了。”
她言语一出,青晏心中也有了定夺。
云言徵脚步再不停留,青晏紧跟其后往外而去。沿路嘱咐了掌柜的,吩咐其余暗卫做好接应的准备。
云言徵与青晏两人趁着天色尚未完全明朗,沿着地图上的路线在屋脊上飞快地朝那所秘苑的所在飞跃而去。鹤城此刻的街衢依然清静无声,只有蒙蒙的雾气稀薄地扑面而来,带着微凉的气息。
那座秘苑坐落在富贵人家集居的东街的中央,两人绕过正门,在后院墙上翻身而入,避开了高处的瞭望。两人的身手皆是上乘,仗着轻功与苑中林木的遮蔽,一路朝关禁山湖老人的西厢潜藏而去。
忽闻一处厅阁内有人笑语交谈,细听那语音,竟似大藏山的口音。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更加小心谨慎地隐匿身形,加快了前去救人的心思。
第二百三十章 信任()
兴许是料不到自己这么快就给别人盯上,这西厢里的防卫竟没有预料中的严密。
云言徵与青晏落于地面,在花木间迤逦前行,不久便看到了一扇门前有两人执戈相守。云言徵顿时朝他打了一个眼色,两人互相配合,身形一变,指掌击出正中那两人的经脉,一人一个轻慢地将昏眩的两人放倒在地上。
青晏谨慎地上前一步,用尖竹戳穿了窗纸,凑眼望屋内查看。只见床上有一个身影躺住,却不确定是否所要救之人。他回头朝云言徵轻轻摇首,她便指了指屋顶,随之纵身而上,轻悄悄地在床榻上方掲开了一片乌瓦。
依她的目力所见,果真是外祖父的侧脸。他闭目躺在榻上,鼻息均匀,一股久违的亲切感倏然笼罩在了她的胸臆之间。她却不敢大意,手上拈了一枚碎银,轻掷向床榻上之人的枕侧。
夺的一声轻响,床榻上的人随之睁开眼眸来,目光转向屋顶,轻声道:“徵儿?”
“一世安好。”云言徵低语回应道。
床榻上的人缓缓答道:“岁月静宁。”
闻言,云言徵心中一片欣悦,当即揭开几张乌瓦,朝屋内飘身而下。
床榻上的人也翻了起身来,一张岁月沧桑的脸也难掩当年的英气俊朗。他的狭长凤眸中目光不怒而威,朝云言徵看来时却徐徐地泛上了些微慈祥之意,口中低叱道:“亲身前来,如此鲁莽。”
“孩儿来迟,让外祖父受罪了。”云言徵急忙躬身自责道。
“我如今内力被制,你可有把握一起脱险而出?”山湖老人睨了她一眼,语气严厉:“若不然,你且快快离去。”
“孩儿今日既然敢前来,必定让外祖父脱离险境。”她迅捷说毕,快步上前,伸手欲将山湖老人将扶起身,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战速决。”
山湖老人一皱眉,掀开了被褥,随即有锒铛之声响起,云言徵目之所及,心中大恸。原来外祖父的手脚皆被铁链锁住,而四肢上的铁环更是透骨而过,一阵悲痛逆袭而上,她怒目圆睁,切齿怒极,压低的声音里充满愤慨之情:“此仇不报非君子!”右手遽抽出腰间削铁如泥的匕首朝铁链运劲砍下,“哐当、哐当”四响,铁链应声而落。
骤然窗外传来了呼叫打斗之声,青晏也在门外催促道:“主子,长公主,我们的暗卫已与他们兵戎相见,请速速离开。”
他们在这厢悄然救人,让暗卫在前方冲撞牵绊敌人。但这意图一旦暴露,这里想必很快就会被敌人反噬而来。他们只是占了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先机,此刻确实是不宜再拖延逃脱的时机。
“我们走!”山湖老人果决的抛下了铁链,任由四个铁环仍然穿透在自己的骨头里,却丝毫不觉痛意地道。
云言徵点头,扶住外祖父推门而出,会合了青晏,一众三人朝西厢花园后方飞若流星地退去。从预先谋划的路线翻墙而出,立刻有暗卫在接应,青晏与云言徵左右扶持着山湖老人一同飞快地赶至城门。城门正在换防,趁他们疏忽之际,三人纵墙而上,越过了城门,朝郊野奔去。
此刻天际已大亮,东方耀目。暗卫早在林边接应,三人遽换上马匹,疾奔聊城。余下暗卫守在城外断后与清理他们留下来的踪迹。
中途,云言徵实不想外祖父带伤颠簸,便给他换了一辆马车上路,她与青晏继续骑马守在前后两方。一路上皆有她的暗卫接应,便顺利地穿城过镜。若要回蔚国,聊城是必经之地,但她要回蔚国,外祖父却无需回去。最好的即是能在这漠蔚的边境隐匿去行踪,让人无法寻觅到他的所在。
云言徵亦正如此打算,如今偷袭了对方救出了外祖父,她继续回聊城引人耳目,向蔚国行进。
日已过午,前方探路的暗卫忽然折返禀报,顾析正亲自前来寻她。
云言徵当机立断在瑜城当地的“邀仙客栈”等他,而此客栈也是她的暗卫在漠国此处的据点。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虽则她喜欢顾析,但在他真正的身份未明之际,为了外祖父的安危,她不能贸然冒险,更不愿让他察觉出了自己有心回避。
山湖老人此刻已藏身在酒馆的暗处。
她于此以静制动,顾析如此快便知悉了她的动向,她并不意外。怕的就是他便是算计她与她外祖父的那个人,若然果真如此,那么这瑜城前后的道路只怕早已被他切断。
若然不是,她与他在此间闲谈片刻,以便转移别人的眼线。
第一坛小酒刚刚喝完,一人身袭皎皎不染纤尘的衣裳,步履如仙地走进了这座“邀仙客栈”。客栈不大,陈设亦中规中矩,“邀仙客栈”在此地也是小有名气。此刻客人甚多,云言徵在临窗的角落里正自斟自饮,凤眸微微抬起来,目光带笑地迎向了那个朝她走过来的人。
他脸上除了淡然与疲惫,再无旁的神色。不徐不疾地走近案几,在她的身畔坐下,优雅如仪。隽秀的脸庞上还留有些微的风尘,黔黑清湛的眸子朝她一睃,然则淡淡的,眼底深处却似泛起了一丝关切,与隐晦的埋怨。
“阿言……”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沙哑,“阿言……”如此地轻之又轻地低唤了她两声后,却是不再言语。只是微微地垂下了秾纤的睫羽,目光似乎凝定在几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