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燃成灰-第17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刻的风声,竟也似能割碎了人的心。漫天的花雨绚灿夺目,一片片地皆似在不紧不慢地埋葬于他的尸骸。

    “阿言……”不知为何心疼成了这个样子,他还能说出话来,脸上的笑容恬淡而安静,声音轻柔而破碎,黑眸微睐,却似再也无法映入她的身影。“如果你曾经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就会知道每当看见她的时候,眼里的笑会是多么的欢喜;也会知道每一次被她伤害的时候,眼里的痛又会是多么的深刻。”

    冷冽的眸子里,似被一股锋芒击得有些破裂了,云言徵瞬间攥紧了手中的利器。许久,许久,才松开了手,放了开来。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冷静坚毅,气势咄咄,浑不在意地面带起了笑容,眼中偏又带了三分的嘲讽,含恨地说道:“顾舍之,伪装得久了,偏偏你自己相信了,别人却看得生厌了。这一切皆是我错了,我不该向你奢求感情。”

    云言徵迎着清冷凌人的秋风,眼眸如刀,面容凝定,她看向他几近昏厥的瓷白面容、眼眸虚张,如玉的少年,带着一身的高洁出尘,宛如站在高高的天云中俯望人世尘寰,此刻却是尽染了鲜血污泥。最后她轻之又轻地与之道别:“你口口声声地说有多么的喜欢我,多么的爱我,却从一开始就是心怀鬼胎、步步为营、一步十计。你要谋求宝图,你要谋取大事,并没有错,但你却不该来乱我的蔚国,害我的外祖父,如此比弃我者、欺我者更为可恨,更可诛,而当百死不辞。”

    风,吹得她衣衫猎猎,浑身瑟瑟发抖,仿佛是寒夜的冰雪降临,吹进了她的身体里无孔不入,一直吹到了她的心窝里。寒意,一层层地泛上来,宛如严冬腊月的漫天飞雪倾盖住将她包裹了起来,灵魂亦如被冻结,身体里空无一物。

    岸边,云言徵背影挺直地凝望着平息了涟漪的江水,清丽秀雅的脸庞看起来却宛如鬼魅的苍白,乌眸安静且凝固。在这空无一人的孤寂花岛上竟不曾流露出了一丝脆弱与疼痛。风声倏起,她展臂宛如白鹤,落入了来时的竹筏上。缓缓地撑起竹篙,往来时的江面上,一路平静地溯回。

    来时的许愿花灯已不知漂泊去了何处,也不知何人的许愿可得如愿以偿。而她的许愿灯,永远地留在了那一座江心的花岛上。

    无人知晓她今夜的心愿;也无人知晓顾析今夜的心愿。只知他们,将从今往后,一生一世地遗失遗忘了彼此。

    云言徵放下了竹篙,任由江水带着竹筏飘荡离去。从宽松的衣袖中摸出了被遗落在了花树下的陶埙,她颤栗着地抱膝坐在了孓然独行的竹筏上。将陶埙凑近了唇边,曲声幽微、回旋地在这空旷寂寥的江面上慢慢地响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拦截() 
她与他之间,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一次又一次的分离。曾经一次又一次的珍爱,一次又一次的猜疑。如今一次又一次的纠葛,一次又一次的欺瞒。回想起来,他们彼此是否命数相斥相克,终究还是无缘?纵然,她曾经如此努力地与他相爱过。

    她手指微微颤抖地抚动着曲孔,反反复复地吹奏着。凝神了片晌后,将陶埙投进了水里,任由其悄无声息地沉入了江底。垂下的眼睫上,似乎闪过了细微的星湿。

    身体不断地往江水下面沉坠而去,宛若秋天飘零的残叶;又宛如指尖遗落的细沙。无人眷顾,无人怀缅,无人祭奠。身体比秋夜的流水更加的冰冷,冻僵了的血液,寒彻了的骨髓,仿佛受到了寒风暴雪冷酷无情的侵袭,包裹在层层血肉骨骼之中的心脏也承受不住地要破裂了开来。

    脑海之中尽是无止的混沌与黑翳,引领住他的身体坠落向了那一望无际的万丈深渊。

    “阿言……”无声的呼唤,无意识地在水中漂浮而出。

    为何要如此?你可知,人的心本来就是很脆弱。它本就不能承受得住至亲至爱之人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与背叛。

    阿言,心好痛。你可知道?顾析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还能爱你多久?恍惚之间,他似乎忆起了那一片妖娆葳蕤的桃林。他执长箫,她握玉笛,悠悠扬扬,而又余音绕耳,是那一曲难以忘怀的《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他曾想过与子偕老,相对百年。他曾想过四季常在,岁月静好。他曾想过碧落黄泉,一往情深。可是,如今他已很累了。他想就从此沉沉地睡去。他身上的血气似已死寂,蛊毒似已沉默,命运似已回归了平静。

    再无须苦苦地去支撑着这一具几欲支离破碎的肢体;也再无须孜孜地去谋算着这命道多厄而又时日无多的年岁;更无须步步绸缪、一步十计、尽心竭力地去支撑起她的这一方天地。曾经,有一个人让他尝到了爱的喜悦;让他尝到了伤的愤懑;让他尝到了弃的悲伤:让他尝到了生的快乐。然,当他尝尽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之后,便又经历了命运赋予他的最后一种感受:死的苍茫。

    哀大,莫过于心死,他此时此刻便该安静地死去。没有不甘心;没有愤恨;没有怨怒;也没有后悔,只有无比的平静与安宁。死,亦不过如此而已。

    “阿言……”在身体彻地底麻木之前,他脑中唯一的清醒时曾想到了些什么?这一件事是与阿言切身关系的。

    “你要谋求宝图,你要谋取大事,并没有错,但你却不该来乱我的蔚国,害我的外祖父,如此比弃我者、欺我者更为可恨,更可诛,而当百死不辞。”阿言临别前的话,出奇清晰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是晏容折。欺骗了她。他要的从来皆不是宝图,所谋求的大事里,也从来没有乱过她的蔚国。伤害她的外祖父,更是从何谈起?

    “你口口声声地说有多么的喜欢我,多么的爱我,却从一开始就是心怀鬼胎、步步为营、一步十计。”

    若不步步绸缪,又如何能守护得住自己想要的人与事,他早已习惯了强悍,与掌控住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顾舍之,伪装得久了,偏偏你自己相信了,别人却看得生厌了。这一切皆是我错了,我不该向你奢求感情。”

    他难道对她还不够坦白?虽然这其中使用了一些人心伐谋的心术,曾以蔚国的安危威胁她、祭出珍馐百味贿赂她、让她对他的命运生出怜悯、携深情温柔缠绕她,但他的软肋亦皆尽付诸于她的手中。若非如此,他如何会不曾提防,她今夜又如何能够如此轻易地置他于死地?

    “你说终有一天,我会想要将你的胸膛剖开,挖出你的一颗心来瞧瞧。你说得没错!我终究是没能尽信于你,纵然是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的信任,那也是错信了你!”

    她并没错。是他错了。他纵有千般的手段,却从未能让她尽信于他的真心真情。

    “顾析,我从未曾赢过你一回。一直皆是你在运筹帷幄,掌控着你要掌握的一切人的命运,可是,这一次,你却是要输了。”

    是他输了。

    “阿言……”顾析的神智忽然便犹如猛兽般挣脱出了昏暗的樊笼,强横地清醒了过来。他在江水中处之泰然地睁开了清湛幽深的双眸,他的脸上神情自如,正在从容地拔出胸前的匕首,血色涌进了水里,在漆黑中开出了一朵鲜妍的花来。

    他还有事情没有去做,他还不能死。

    青晏就在渝江边接应,云言徵会合了他之后,两人马不停蹄地便欲离开瑜城。

    谁知方出了瑜城,便有一道陌生的身影宛如落叶般停于他们的面前。

    此人虽不曾伸手,却有阻她前行之意。

    未待她生起意动,此人已恭敬地朝她行礼,主动地说道:“在下青诗,奉我家公子之命守卫凤舞长公主。不知长公主深夜出行,所为何事?这一路上皆危机四伏,还请长公主三思而后行,勿要落入了他人的算计之中。”

    这个少年面容白净清秀,眼眸细长,身量高挑,说话行止却是十分文雅端方,乌髻用缎子牢牢地系得一丝不苟,一身青衣在夜风里猎猎轻扬,颇有些文人雅士的韵味,和他的名字很贴切。

    “你家公子是谁?顾析?”云言徵脸色微沉,语音骤冷。

    青诗观颜察色,颇觉意外。照理说,这位凤舞长公主与自家公子两厢情愿,情投意合,言谈间不应是言语缱绻,面带笑靥?如何此刻说来,倒似与自家公子有着深仇大恨般的语调?

    “顾析已死,你们也不必再听从他的话了。”云言徵冷冷地道,眼眸中尽是轻蔑之色。

    “长公主此话何解?”青诗挑了挑眉,语气已没有方才的熟络恭敬。

    “他与晏容折相争相杀,强强相遇,自然有个胜负。”云言徵看似平淡无波的言语中,又似带了三分的嘲讽,“他事事谋划算计,虽手段诡谲,但终也会有落入别人局中的那一天,智败身亡,也不过是早可预期的结果。”

    青诗脸上怒意微扬,低语道:“凤舞长公主为何如此冷酷无情?纵然我家公子与晏容折相争,但他一直对你情深义重,爱护有加,你如何能如此冷漠视之?”

    云言徵仰天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如今到渝江里去,兴许还能寻到他的尸首,就莫要在此理会我的去留了。”

    青诗心中一塞,脸色铁青,沉声嘱咐道:“你们务必要留下凤舞长公主,我且前往渝江一探究竟。”

    他本身后无人,此刻声音落下后,人已展开轻功远去。周匝树林里簌簌四响,冒出了一条条青色的身影来,一个个年轻的面孔朝云言徵与青晏包围了过来,手中的长剑皆凛凛如寒星光耀。

    青晏长臂一挥,身后的暗卫亦云涌而至,一个个养精蓄锐,待时而动。

    双方短兵相接,战机一触即发。

    兰藏剑从一众少年中排众而出,一身蓝衣劲装显得身影利落修长,然而面如秋月,色如春花,她缓缓地走来,如行云流水,风韵自成。秋水般的眸子,深深地望住云言徵,目光里流露出了一丝冷然,薄唇轻启:“凤舞长公主别来无恙?上次分别后,我原以为长公主虽出身于皇家,但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看来却是我错了,从蔚国皇室里出来的人,皆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

    青晏冷哼一声,横眉怒目,低叱道:“你们这些人野心勃勃,手段阴鸷,也不见得什么光明磊落。方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之徒。”

    云言徵的眸子削厉冷漠,寒光逼人,口中语气却是淡然温和:“藏剑姑娘,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我皆敬重你于蔚豫之战时曾助我斩杀了豫国的大敌。如今你当真要与我兵戎相见、血溅漠国么?届时惊动了漠国的官兵,你我皆得不偿失,不若你我对决十招,若你胜了我留下便是;若我胜了你亦看有了交代?”

    兰藏剑微一沉吟,眸色冷凝,点头道:“如此也好!”她一挥手,让身后众人四下散开,复又隐身于林中。

    青晏避开一旁,他手下的暗卫亦缓缓退去。

    云言徵抽出腰间佩剑,眸光沉静淡漠,剑身莹亮宛如一泓秋水于月色下映照得她浑身凌寒如冰。

    兰藏剑唇角笑意轻抿,手中长剑亦铿然出鞘,此剑比之云言徵的又细又窄又薄,横削于风中,却又有嗡鸣的破风之声沉吟不绝。

    两剑相遇,无需多言。

    转瞬之间,两人便已缠斗了起来。

    兰藏剑身法飘忽莫测,招招截杀,人剑合一,满场皆似漫天雪光飞舞,剑气璀璨炫目而又无孔不入。云言徵脚步清逸灵动,剑法却是闲雅大气,招与招之间严丝密扣,一旦发动起来,便是一环接一环排山倒海地压顶而来,使得别人竟没有丝毫的喘息之机,招式之间俨然一派大家风度。

    两人皆是剑中高手,十招转瞬即至。

    “叮”地一声脆响,云言徵的长剑划过她的剑刃,剑尖直指兰藏剑的咽喉而去,只停在离她肌肤三寸之地不再进击。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分离() 
兰藏剑眯眼一笑,说道:“是我输了。”那一双眉目里却似意韵着无尽的笑意。云言徵瞬间警觉,却已然迟了,目光落在兰藏剑的另一只手之上,她引她近身相搏,就是算准了在决胜的之刻左手弹出毒粉。

    这毒随风而散,沾肤入体,药性极烈,几个呼吸之间,她已察觉气机不畅,经脉已有所阻碍。一切知觉渐渐变得迟钝了起来,如果此刻对方反击,她已失去了方才的灵敏与警觉。云言徵瞬息后退了开去,青晏亦瞧出了端倪,疾步上前,护在她的身畔。

    兰藏剑唇角微挑,右手剑回,左手指尖轻弹剑刃,发出一阵“嗡嗡”的低鸣之声不绝于耳,冷笑道:“云帅,这可是叫‘兵不厌诈’?你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