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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早已知道家族中对自己的安排,亦早料到自己终是有这么的一天,但毕竟心中曾经有过那些不切实际的憧憬与幻想。
如今,一道圣旨下来,一切的梦幻皆轻易地随之破碎了一地。
亲手绣的嫁妆又如何,所嫁的却不是自己心中惦记倾慕之人。七皇子秋明挚虽也是人中龙凤,更是日后可等高位之人,可惜自小听闻他喜爱习武,不懂儿女风情。只怕和这样的人日后相对,甚是无趣。
更何况,还要面对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后宫寂寞。
怎似得风家靖宁,丰神俊朗、意态潇洒,更重要的是灵透聪慧、知情识趣,是这龙都中多少少女的香闺梦里人?也不知以后是那家的贵女有幸,能嫁得他这样的一个人为妻,与之相伴,与之偕老?
水墨音眼眶中水泽星湿,柔美秀丽的脸上滑下了一道泪痕。泪水滴落绣架上,在殷红色的丝绸上洇染了开来,成了一团碍眼的污迹。
一旁侍候她的贴身丫鬟蒹葭,见她如此伤怀,便劝道:“姑娘,奴婢知道你心中所愿。但事已至此,亦不要再往坏处想,奴婢听闻那七皇子武功盖世,箭术了得,可以百步穿杨。不仅如此,当年还曾跟随过孙将军出征,在战场上砍过敌首,立过赫赫战功。”
水墨音闻言,一脸嫌弃的皱眉,心中厌烦地道:“不要再说了。你准备一下,还是随我出门去逛逛罢。”她从小自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会耐烦去面对一个只会杀伐的丈夫。
听得蒹葭说得如此血腥,更是厌恶不已。
蒹葭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是。”转身之际,唇角却是悄声露出了一抹微妙的笑意,其中多少有些得逞与轻视的意味。
待水墨音向母亲禀明了要出去采买合心的玩意儿,等了准许之后,便领着蒹葭出门而去。
坐在马车里悠晃着,车外随行着水家的侍从。
车厢内,蒹葭见她仍是闷闷不乐,便开口讨好逗趣了几句后,似是不经意地说道:“方才在前院中碰到了二公子的小厮修竹,他说这会儿要随公子去‘雅集斋’和其余几家的公子相聚。今日还约定了,几位公子要挑战风家公子下盲棋。姑娘,你说下盲棋有趣吗?是否要蒙住眼睛?”
她似乎是不经意地说了出来,却见水墨音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脸上还是淡淡的,眼睛里却盈起了一抹璀璨的光亮。
水墨音看似随意地问道:“你说二哥也去了?”
蒹葭点头,回道:“修竹是如此说的。”
水墨音的眼眸转了几转,才下定决心道:“我们也去瞧瞧罢。”
“是去找二少爷吗?”蒹葭又为她找了一个前往的理由。
水墨音微微露出了一笑,低语道:“对,我们是去找二哥的。我要让他帮忙挑选一下那些风雅有趣的玩意儿。”至此,她真心地露出了笑靥来,明灿如霞,眼中充满了期待与急切。
想一想,她已又多久不曾见过风靖宁了。想一想,以后还有多少机会可以见到他呢?
若嫁入王府之后,只怕连出门皆不是轻易的事情了。更遑论要见到自己心中想要见的那一个人呢?
水墨音心中时而欣喜,时而黯然,宛如沸水滚烫过一般的疼痛而不得安宁。急忙示意蒹葭去让车夫改道而行,这不远不近的一段路程,竟似经过了漫长的人生一般的难以煎熬。
“雅集斋”在龙都的东集街,乃贵族公子,文人墨客喜欢聚集之地。每年漠国的士子们在会试之前皆喜欢在此聚会宴饮,酬唱比试;会试放榜之后,更会在此地等候放榜,互相庆贺应酬。
平日里,因其里面清新雅致,侍从进退有度,言语风雅,正是为龙都城内的贵族子弟们所欢喜的清谈之地。
漠国的男女大防并不似承国的严厉,此地亦不大限制男女来往相聚。只要贵族子弟们出示身份,出手大方,包下雅间,便可来去自如。
蔚国。
几天之后,云言徵收到了暗卫的传讯,其中叙述的皆是漠国的朝局变幻。但细读之下,倒是有一条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说的是漠国贵族水家的嫡女在龙都东集街附近失踪之事。而这个水墨音乃漠皇已颁下旨意指给七皇子秋明挚的正妃。
随着她的失踪,龙都城内仿佛一夜之间便谣言四起。
散播的消息称,慕家的嫡女在外出龙都的“白云寺”上香回程时,遭遇了袭击,被毁了容貌。她一心攀附上五皇子,登上后位。如今盘算落空,又被水家的嫡女捷足先登,心怀愤恨之下,便指示暗卫掳走了水墨音。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云诡()
其中,又牵扯到,究竟是谁毁了慕绮的容貌?
难道,此事竟又与水家扯上了关系?水家是为了彻底断了慕绮嫁入皇家的后路,使得自己的女儿再无后顾之忧。凭谁都知道,若论龙都城内最尊贵的百年世家,自然是慕家与水家平分秋色。
而这两家又恰巧皆出了一位极其出色的嫡女,慕绮与水墨音两人一直为人津津乐道,互相比较。从她们的才学到容貌,从她们的家世到名声,自来就是不分伯仲。后来,不知是从哪里流传出了九州四大美人的传闻,蔚国公主云言徵、漠国皇女龙眷、承国公主秦无雪与慕家嫡女慕绮四人皆在此列,此后慕绮与水墨音之间才分出了细微的优劣来。
毕竟,名扬四国的美人,并不是只在龙都流传的名声可比。
这些年以来,水墨音皆被慕绮压了一头,也不知道她心里委不委屈?水家是否也曾因了此事而暗暗叫过冤屈?
如今,慕绮的名声不比往昔,想要与五皇子共结连理,却遭人非议;而水墨音却是被漠皇亲自下的懿旨许配给了七皇子。这其中的高低立判,正所谓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慕家的嫡女伤了容貌;水家的嫡女无故失踪了,这两件事情里面就似大有文章了。
龙都现下传言纷纷,不知结果如何?
云言徵与顾析在九盏莲花灯下共进晚膳的时候,她自然地提到了此事,双眼微妙地瞥了一眼顾析。无论是他玩出了什么样的手段,她都不觉得稀奇,只是很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其中是否有着与晏容折的博弈?
又是否需要她的援手襄助?
顾析观一叶知秋,对于她眼中的意思自然是十分的通透,不需她出言相问,就夹了一片酸醋溜鱼放进了她的碗里,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必担忧,如若我控制不了情势,自会请长公主你帮忙。”
云言徵瞧住他一脸不在意的清隽笑容,不甘心地道:“对对对,顾公子你的手段通天,不需要本宫杞人忧天,枉做小人。”
顾析啧啧地咋舌道:“统领着这九天骑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小肚鸡肠了?”
云言徵大快朵颐,不去理会他。
顾析挑眉,又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她的左手边,柔声说道:“不要吃得这么急,大人不会和小人抢。何况顾某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云言徵气得两眼一翻,差点噎着了,猛地一阵咳嗽。
顾析见她当真被气着了,才又不紧不慢地伸手去给她抚背,更放轻了声音道:“是小的错了,云帅气吞山河,海量汪涵,自然是顾某拍马且不及的。”
云言徵这下倒是给他气笑了,曲起手指就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个暴栗,嗔怨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知道欺负我。”
顾析委屈地摸了摸微疼的额角,却是笑眯眯地道:“只有大象的嘴里才能吐出象牙罢?”
云言徵“噗嗤”一笑,忙捂住了嘴,横眼过来瞪住他,凤眸流光,清爽中带着一丝俏皮。
顾析翘唇一笑,看着她的目光熠熠生辉,闲适地道:“晏容折想要利用慕绮迷惑秋明睿,再借用慕家的势力襄助他登上帝位,以后好成为他的助臂。可惜这等私相授受之事,被我让人大肆渲染,惹得漠皇雷霆震怒,朝臣上疏。秋明睿本来就是个执拗的性子,更是强硬地与漠皇对抗,不肯服软退步,你说,这么一个不顾社稷,只知沉迷儿女情长的皇子,看在帝皇眼中能堪大任吗?”
他动作优雅地沏了一盏茶,轻轻地呷了一口,语音淡然悠长:“在此事中,晏容折又变了策略,想要将慕家置于烈火上炙烹,以此来离间慕重与我的约定,更想要利用慕家的恼怒来对付我们。我不过是令人让漠皇的身体大不如前,且提醒他该早立储君,顺便早早取了水家的嫡女,以稳定朝纲社稷。如此,若水家的嫡女与七皇子秋明挚的婚事一成,皇帝一颁下立储君的懿旨,那么便彻底断了晏容折利用慕绮与慕家的后路。”
云言徵挑了挑眉,一贯知道他和晏容折这两个人都不是吃素的,听着他一一地剥析说来,心中还是忍不住心中砰砰地腾跳。脸上的神色变换,就更为精彩了。她虽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但若如他们俩这样的人,竟以九州为棋盘,各国人物,甚至是帝王亦沦为他们的棋子,那她自愧弗如,力有不逮。
顾析露出清浅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宛如顺着小猫的软毛,云言徵稍显不甘地一缩,他笑意更甚,宛如昙花清然绽放。
“那为何又传闻慕绮毁容,水墨音失踪了?”云言徵瞪了他一眼,呐呐地问道。
“慕绮毁容,自然是出自晏容折之手,目的便是要抹黑及嫁祸于水家。至于是否真的毁容了,那暂且不得而知。”顾析语音淡淡地说道,眼中神色并无半分起伏。
云言徵心里也只是好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关心慕绮的容貌之事却是没有。不是她不同情慕绮的处境,而是这个女子因为爱而不得,竟曾经与晏容折一起对付顾析,不仅用药、囚禁,还在无意中被人利用对顾析下了危及性命的剧毒“岁岁”。
顾析如今的身体越发得禁不住严寒,每日皆需拥炉而坐,披裘而卧,以药为膳,以毒为助,不得不说是拜她所赐。何况,明知晏容折是在利用她谋害顾析,如今竟还与那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又在漠国欲行阴谋算计,这一步步的计策莫不是为了继续伤害这个不接受她的一厢情愿,而让她心生不甘,却又毫无办法的人吗?
慕绮此人,看来已入了疯魔。一头钻进了魔障中,不出来了。
云言徵不耻的一笑,眼眸冷冷如冰。
在豫国的时候,早该动手教训她才是,如今想来却是不无遗憾!
顾析瞧住她凌冷如刀的眼色,不由翘了翘唇角,低语道:“不要生气了,气着了你,我可更不好了。”
“好,我们只气别人。”云言徵目光温柔地倾头靠在他的肩上,柔声道。
“嗯。”顾析应了一声,轻笑。
“那水墨音的失踪又是怎么回事?”云言徵心中还是放不心,继续追问他。
顾析伸臂揽住她的肩头,两人相依偎在一起,他的声音如冰凌清然地响起在头顶上,呼吸暖暖地飘荡在她的额间,“这是晏容折本来要设计毁了水墨音,还有……风靖宁。”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轻轻一颤,他垂眸对上了她询问的凤眸,微笑地摇了摇头。
云言徵眼巴巴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顾析笑道:“我知道你与风靖宁是生死知己,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呢?”他看似酸溜溜地道,脸颊上的笑容却纵容得很,语气也从容得没有什么起伏,“于是,在水墨音将要到达风靖宁当日所在的‘雅集斋’时,我的人就将她半途劫走了。”
云言徵望着他皎然生光的秀逸脸庞,与有荣焉地道:“这一次,你又挡住了他的棋路了。接下来,你又要怎么办?”
顾析见她既欣喜又担忧,笑了一笑,低语道:“自然是佳偶天成,玉成美事。”
云言徵明澈如水的凤眸一转,已心领神会,灵犀一笑,却是又问道:“如此,对你所谋之事,是否会有所阻碍?”
顾析眉间微凌,轻道:“晏容折不会坐视不理,事情如今也还不能轻易下定论。只是敌人既然窥视在侧,我们不得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殚精竭虑,以求自保。”
云言徵用额头噌了噌他微凉的脸颊,轻叹一口气道:“析,真想与你寻一处明山秀水,归隐山林。不再被别人得见你的仙姿风骨,不再被别人知晓你的聪颖灵透,只被我一个人好好的收藏起来,好好的携手过完我们的一生一世。纵然平淡,亦乐趣繁多。”
顾析仙逸出尘的脸庞上无声地一笑,目光飘渺,却是低柔地应声道:“好,舍之定会极尽所能让阿言你达成所愿。”
云言徵昂首,对准他冰凉浅粉的嘴唇,在上面极快地亲了一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