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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贵公主,从小就已经习惯了不回避别人给自己穿衣的动作,对于别人在她的面前穿衣动作也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也不要说,若不是真正的公主,只怕也没有这种无视于礼法的定力了。蔚国的民风虽然不如承国的保守严苛;却也不似漠国的开放豪爽;更比不上豫国的颠倒乾坤,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这种礼仪还是要严谨遵守的。
云言徵忽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中有异,才想起自己似乎不该这样无拘无束地盯住别人来瞧。尤其那人还是一个成年的美男子。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思,只是早已习惯了这种被别人为自己披上一件件衣裳的场面,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少年,身上也穿了外衣,本来就没什么可瞧的。可后来又不过是有点好奇他会不会穿戎装,再后来就是自然而然地看着他优雅的动作和悦目的样子,一不小心就忘记了眨眼睛而已。
云言徵蓦然悄悄地有点脸红,心跳也悄悄的有点加快。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无辜而又有点小无赖般的微笑了起来,淡定地道:“这些天以来,通宵达旦地看情报和地图,商议对策,以至于眼神都有些发直了,先生切勿见怪!”
顾析“哧”地一声轻笑宛若冰雪轻盈,长眉舒展,温雅柔软得宛若天边的一抹微云初绽。他唇角似笑非笑,双手互搭优容作礼地道:“云帅辛苦了,此等为国为民的大事,顾某未能为此分担一二,只会在此处尸位素餐,实在是惭愧之至。”
这个人就连说句话舌头都要带倒勾刺么?这般说话是想指桑骂槐?还是想抛砖引玉?
云言徵心中对他腹诽万分,脸上却故作沉静地正色道:“军师的才能,昔日大家皆有目共睹,又岂可大材小用?今夜本帅前来,正是有要事相托于先生您,还望先生能够为此竭尽全力,切莫要推迟。”
终于要说出真正的来意了?
顾析乌漆漆的瞳里温温的一笑,明知故问道:“顾某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云言徵也装傻,道:“此事是性命攸关。”
顾析挑了挑眉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云言徵点了点头,微眯的凤眸中神彩晶亮,嫣然笑道:“在随我去为别人治病前,还望请先生先教会了我易容之术。”
寅时三刻,天尚蒙蒙亮,大军便已经开拔起行。
在长长的队伍后面,多了一辆轻便的马车,马车两旁有三十人的护卫队在守护车上的人。
车里所乘的人,据闻是昨夜里刚受了重伤的顾军师,还有随身照顾他的一名侍卫林浚。
车厢内,身穿了侍卫服的人自然是易容后的顾析。他此刻正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厢内,看向面前躺住的这一名刺客,也就是他的病人,脸上又是不期然的有些无辜地露出了浅淡的笑意。云言徵交托给他的要事就是给这个人接上舌头,然后无论他使用任何办法都要问出此人的底细、隶属何人指派前来刺杀于她,和余下还有着什么样的计划?
只怕她的目的还不止于此。
用这个刺客棘手的伤势和身份绑住了他,无论是他的手脚还是他的心思。同时也是想试探一下他要用多少的力气和本事去襄助于她?也顺便再了解一下他还有多少力的气和本事没有使了出来?
顾析唇角抿了一丝隐隐可见的闲雅弧度,目光温煦地看住马车中的伤者。他将这个人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后,心中的思量是他应该在云言徵的面前展现出来几分的力气和本事才算是最恰到好处的呢?
还有就是马车外的那三十个人组成的精锐护卫队如今是以保护顾军师安危的名义,名正言顺的盯住了他的一举一动。相信云言徵不会忘记去交代他们也要留心随行侍卫“林浚”的一举一动,这就是更加严密的软禁监视了。
她给他行了一个大礼,不仅是为了知晓他对此行的决战策略,也是为了如此心安理得地把他关进这个笼牢里罢?
在此处到晖城有水路与陆路可走。若然走水路顺利的话,可比走陆路早到五日,但水路多变,暗礁甚多。
顾析一直在车厢中,所见的人除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刺客,也就是偶尔从飘飞的窗帘处往外瞥见的御马随行衣器精良面容冷肃的卫兵。就连下车改上官渡的大船,也是被这三十名卫兵围拢守护住,那位刺客更是以担了他的名头的荣幸,被人用软轿抬到了船舱的厢里房。
在这此刻宽敞的厢房,除了内室里的那名刺客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也就剩下了他一个人独坐狴犴中。
连房门外也由士兵把守,午膳有人专程送至房中以供他享用。
顾析无奈地笑了一笑,脸上的神色安然悠闲,并没有什么的改变。用过了午饭,依然在厢房中摆弄研磨他一路带在身边的草药。专心致志到,几乎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困境,忘却了这个天地间的一切,眼中甚至只有那些各式各样的草叶虫甲。修长干净的手指轻点了点桌面,心中在默默地计算着分量,似乎是在仔细地找寻出那个最佳的配方来。
外室厢房里一片静谧,只余偶尔有雪白衣衫摩挲的轻响,就连那呼吸声也是轻之又轻,专注到浑然忘我。专注到连那些船上船下本该留意到的异常,也似因了他心中的慎密思量而被忽略掉了。
船舱中,极少有人在走动。云言徵也只在登船不久于甲板上伫立远眺片刻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身影。但有心的人始终可以留意到船上某一处的窗扇微敞,有一个雪衣融融的修长身影或伏案看图;或提笔疾书;或来回踱步;或与人商议……
船舱外,骄阳当空,映照出水光粼粼的波动,青碧而宽敞的长延河上宛如千万条金蛇浮游于水面舞动。每到战船行过处,那些金蛇便似钻进了船底下隐隐埋伏了起来,准备伺机而动。
前行两日后便是碧波湾,那里底下暗礁极多河水湍流,最是危机多发地。入夜后,这里更有一个名字被唤作白骨滩。纵然是常年在此与之打交道,十分有经验的掌舵人,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在夜里行船,可以避过这里的所有暗礁,找到一条最安全的航道。所以路经此地的人一般都会尽量在白天里度过碧波湾,或是在傍晚时分就于较远的地方抛锚停船歇上一晚等待天色放明。
而在这三天间,蔚国失守城池逃出来的难民纷纷地涌向了晖城。
守城的大将尉迟应望住城楼下越聚越多的难民,心中委实抉择不下。难民忽然大量奔涌晖城,他们中始终有人坚持要入城,辱骂官兵,拍打城门,久久劝诫依然不肯离散改投别的城池庇护。这些都极有可能是敌军的诡计,民众当中极有可能已混进了豫国的斥候。
尉迟应长长的叹气,城墙外的是蔚国百姓,可城墙里的也是蔚国百姓。
若为救城外的百姓而损害到城内的百姓,孰对孰错?可若要保全城内的百姓,而要眼睁睁地去牺牲城外的百姓,这又是孰轻孰重?
豫军这条歹毒计策,不仅让人左右为难,还存了伐人之兵攻心为上的连环计策。若城下的豫军斥候混进城来,还不知会施展何种歹毒计策毁掉这暂且防守稳固的晖城?若不让城下百姓入内,他们势必会遭受到豫军的射杀屠戬,让城内的士兵和百姓目睹如此惨烈残酷的修罗地狱,他们是否会对他这个身为守将的人心生厌弃,从而离间,将士不能一致,军民不能一心,撼固城之兵,以蝼蚁缺堤?
尉迟应此刻纵然心急如焚,他又要如何向城内的百姓和士兵解释清楚自己的种种担忧和用心?
纵然能够解释清楚,这些百姓和士兵又是否能够接受他的决定呢?
这样最糟糕的情形,最终发生在了第三天的早晨。
焦虑焚心的边际,又迎来了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
尉迟应手抚城牒,心弦绷紧,他垂眼望向城门下聚集的百姓,无论这些日子他们是如何的劝说,都不肯改投别城离去。底下拖儿带女,挽老扶幼,有人因困顿而倒下;有人因饥饿而卷缩;有人因恐慌而哭泣;有人因愤懑而悲喝,各种各样的人拍打着城门,推攘着城门,夹杂着高呼怒号的各种声音,悲切惶急的音律撼动着城墙上守军的心弦和意志。
第五十三章 交锋()
晖城城楼上守卫的士兵,远远便望见了天际间有如潮水般涌现的豫军,黑压压的似飓风一片朝晖城奔袭而来。
承受着这些天的摧心折磨,尉迟应却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戒。若这座城池有任何的差池,这满城的百姓皆不知要遭受到如何惨烈的灾难?
他发起一声号令,随着这一声响亮而略到沙哑的声音,全城的士兵又一次严阵以待。他们已与豫军对阵半月有余,虽有死伤,但终是未让豫军得逞半分。但这一次不同以往,豫军以蔚国的无辜百姓作为利刃煎绞着他们的心。
随着黑色的流水越涌越近,城墙下的百姓更加惊恐的呼叫,宛如即将溺水的人最后的呼唤。
“将军,真的不让百姓们入城吗?”
“你们给我守住晖城!不然晖城内的百姓以及晖城后的城池里的百姓谁又去保护他们的安危存亡?你们给我担起该担的责任,别的都是本将的决定!”
“那城墙下的百姓们就不要理会了吗?”
“你们尽量用弓箭远射敌人,能护住多少便护多少吧!”尉迟应眼中掠过丝迟疑后又恢复了黯然,语气中充满了决然的悲愤。
“是!”将士们的心也不禁住下沉,眼看着城墙下男女老少的百姓,眼中似有一片酸风吹过,皆是涩涩的发疼。
战争自古以来最苦最无辜的便是黎民百姓。他们当中有年迈的花甲老人;有未满月的无知婴儿;有正值青葱之年的热血少年;有豆蔻年华的懵懂少女;有刚成亲的小夫妻;有相依为命的祖孙;有儿有女的父母;有老有少的家人……他们等会儿就要生离死别阴阳相隔,又或者相拥着相伴着一起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酸风苦雨未落下,远处黄沙飞滚奔踏如雷的铁甲转眼间已是风尘散去兵临城下。阵列兵出,扣弦之声万众一发响彻耳际“嗡”地一声,震裂灵魂的发响之后,顷刻之间天地之间只见无数的黑矢飞舞而来。
城上城下的流箭如蝗,不断地吞噬着这个世间的生命……
时间仿佛已然静止,只剩下了无尽腥红的鲜血与无数失去了灵魂而软倒的躯体;眼中的面画仿佛已然无声,只剩下悲苦不堪啼哭扭曲的面容与挣扎逃离牵绊拥抱的肢体,下一刻种种的不甘悲伤都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刻……永久地留下了那些深植人心的灾难……
一股白色的潮水汇集而来——他们在黑色的海洋中横冲直撞,宛如最无拘无束最任情任性的精灵,他们挥剑砍断黑色水流的动向,阻挡着黑色水流的脚步,他们以最勇猛最无敌地姿势夺走了黑色水流的生命,无情地骄傲地断裂着黑色水流的灵魂与躯体。
雪白的颜色融入了压抑人心的黑色之中,他们是那么的耀目,那么的灵动,分解着庞大的黑色的怪物。
无论黑色的兵甲如何的变换阵术,白色的骑兵皆能在关键之处截断他们,冲散他们,直将他们分解得七零八落,再不成式。
远处传来战鼓震鸣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人心之上,激荡着血气奔腾,大鼓的鸣响与白色战将们配合的天衣无缝,如虎添翼。
白鼓紫绸,与黑色战阵中的白袍紫缨遥遥相映,使这一片愁云惨雾黑压压的世间重新现出了一丝艳丽的鲜色。
“是云帅——”
晖城城头上的士兵激动而沙哑地大喊,遥遥指着那一抹白里鲜紫的盔甲,那一抹灵动利落的身影。
尉迟应远眺着那一抹指挥若定,破阵斩将的身影,许久许久才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来,低喃道:“是云帅!是云帅!”
此中含着惊诧欣喜,也含着这些日来压抑在心底的重负,更是对那一个人的期盼以及寄望。
她如传说中般的忽然出现;她如传说中般的破解围城之困;她如传说中般的英勇善战;她与她的九天骑如传说中般的让豫军铩羽而归。
豫军的箭阵早已被击得溃不成军,城楼上的箭羽也早已停住,只是偶尔击杀逃散而来的敌军。箭阵之后的兵列多次变阵,却始终被九天骑死死地踏准了要害,每一次的变阵都在白色羽军的挥剑之间无疾而终,这一张支忽如其来的骑兵不但剑器凌厉,人数虽不及豫军却是灵活强悍之极,始终无法将其围困。
尉迟应等将士从城门上俯瞰观望,便可见白色的九天骑宛如入海遨游的四条白龙,风驰电骋般融入了黑色阴森的海洋,在其中矫健无匹地翻波滚浪,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