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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成灰-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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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言徵气极反笑,干脆舔了舔唇角,紧紧盯住他的脸,似笑非笑地道:“活色生香、意犹未尽。”

    顾析的眼眸稍秾暗,俯下唇来吻住她的嘴,舌尖轻舔过她口中的血腥,如此温柔的动作让人醺然欲醉。手腕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让人半边的身子都麻痹了起来,云言徵蓦地回过神来,顾析已然离开了她的唇齿,笑得一脸欣然如昔,舌尖舔了舔薄唇,对着她笑道:“确实是天香国色、回味无穷。”

    云言徵半边身子脱力地垂靠在他的膝盖上,浑身冒出了冷汗,有气无力地喘息道:“顾舍之,你手下不能留情些么?你就竟能够对我如此狠心……”

    顾析伸手抚了抚她凌乱的鬓发,微笑道:“痛在你身,疼在我心。云舍之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云言徵伏在他膝上嗤嗤低笑了几声,拨开冷汗濡湿的发丝,抬眸望向他秾漆的墨眸,低声轻道,“顾舍之,你是好人吗?”

    顾析唇角漾笑而不答,眸里却似有些什么恍惚地掠过,似笑非笑的恍如轻烟般飘渺摇曳,难以捉摸。

    自从顾析要离开龙都起,她皆没有得以与风靖宁告别一声。他们一直走在人烟稀罕的山野间。随行的有竹笙和小兰,他们一个驱车赶路;一个骑马游荡,忽前,忽后,忽消失在视野外,忽又出现在马车左近。

    尽管竹笙和小兰刻意隐藏起了自己的武功根底,云言徵仅凭锐利的目光还是瞧出了他们微妙的气机运转,只是她也懒得戳破罢了。奉行既来之则安之的策略,一路轻松自在的任由他们去摆布。她此刻则与顾析在马车厢中谈论古今琴谱的意韵和那些不被世人所熟知的秘本故事。

    这一路来游山玩水,顾析所知道的风景往往是不同于寻常人的目光与足迹,他总能另辟蹊径地带她去欣赏到不一样的风光胜景。

    譬如野林深处早起的晨烟,万绿幽深中一层白烟如雾萦绕在正在苏醒的树林间,如丝如缕的缠绕到他们两人的身畔犹如实质的纱绡飘带,恍如身临在人间仙境。而她身旁的人衣冠胜雪,眸润浅笑,指下琴声幽幽如梦似幻。让她仰躺在树枝上,只愿如此万古一觉沉醉,不愿醒来。

    飞鸟洁白的羽翼从他身边飞过,阳光透射出绿荫悠悠地洒落在他的身上,那一刻,他乌漆的眼眸里似乎也氤氲出最温暖的柔光,让她的心里暖融融的,仿佛他以往眼中的深邃与幽谧都仅是她的错觉。仿佛只要他在哪里,阳光就在哪里,纵然身在树荫蔽目的幽林之中,她也觉得眼底里心底里满满的皆是欣喜。

    譬如他们攀援了藤蔓落入万仞深谷,只为去看一看顾析所说的七夕花。那深谷中奇异的漆黑一片,无论是山石还是那里极其稀少的草木都是玄黑之色。看似一个死寂的深谷当中,每逢夜幕降临以后,竟会奇迹般的从这些黑黪的颜色中,开出来了一朵朵小小的荧蓝色的花朵。清香盈满了整片的山谷,而那些荧蓝色的花朵便宛如鬼魅的眼睛般妖异,又宛如是在秘谷中孕育出的精灵般优雅。

    顾析的掌中托起一颗圆润的夜明珠,晕黄的光泽照射在那些小巧精致的花骨朵儿上,他让她仔细瞧那些花,竟长得真的宛如眼睛。在光照其上时,还会微微的煽动,宛如眼帘的闭合。云言徵忍不住轻笑出声,那些花朵竟神奇地闭合了起来,她惊讶地抬头,却瞧见顾析在一旁竖起食指在唇边,对她眨了眨眼睛,那种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调皮无邪。仿佛只要他在身旁,无论是遇到怎么样怪异的风景,都会心中安定,何况他此刻笑得比孩子更纯粹。

    顾析告诉她,这些花只有在每月月初开花,而且只会开七夜就凋谢了去。她没有问他是如何知道这深谷里有这等奇异的花,他也仿若不知她的心思,一直闭口不提,只言不说。他们一直在谷底中过了七天七夜,直到花朵陆续凋败,重新淡去荧蓝色,整个黑黢黢的山谷又陷入了一片静谧无声的死寂里面,他们才怀着异样的心情离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隐瞒() 
譬如一场春雨后,顾析拉了她蹲在泉林边,看那一颗颗圆润的蘑菇从草丛中慢慢地冒出白点来,撑起身子,然后打开了上面雪白的小伞面。云言徵觉得他们此时此刻就似两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在做着些别人眼中觉得很无聊的事,但似乎只要是与顾析在一起,什么样的事都会变得充满说不清的乐趣。

    尽管他们在草丛旁蹲坐了很长的时光,却一直能聊点什么,你一言,我一语,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即便只是静静的相对坐在竹椅上撑住纸伞,听取着雨声,淋浇着雨水,看向对方的表情,也是一种其乐无穷的事。仿佛只要是和他在一起,任何事都会变得盈然有趣,就连那时光也似可以倒流重回顽劣的孩提之时,也不怕被对方嘲笑,而去做那些看起来很傻、很傻,却又很想去干一干试试看的事。

    看住蘑菇长出来后,自然是要把它们摘了。然后让竹笙去打来山鸡野兔回来,小兰勤快地剖涤干净,顾析烹调一顿美味佳肴来祭一祭她的五脏庙。

    鉴于她脸上的伤疤还没有长好,顾析这一顿做得全是素炖煮清汤,虽然略有遗憾,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让她饱食果腹了一餐美味。

    顾析望住她狼狈的吃相,嗤然低声笑起。云言徵抬眼望过去时,却依稀觉得他那样的笑容里面有些幸福的意味存在。她的心里不是不疑惑,照例说,此时此刻感到幸福满足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为什么他看起来似乎会比她更得意?难道是说,能煮一顿慰劳她的五脏庙这一件事,竟会让顾析感到满足。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话,那么,她心里感到的是满满的甜蜜。

    月上中天,已圆如玉盘,是日十五。

    在远处山间的一个隐秘的山洞里,顾析将乌黑如墨的长发高高地扎成髻用木簪固定好,垫了蒲团盘膝而坐。面前摆了一个色泽质朴的木盘,一袭宽广的白衣显得他的脊背有些单薄而孤寂,若是仔细的再看他此刻完全洗去伪装的脸色,就会发觉如碎玉般苍白和憔悴。光洁圆润的下巴也变得尖削如刀,原本细腻莹润的肌肤也变得越发的干燥黯淡,眼角的弧度也因为消瘦而越发地变得细长,只有那清澈中透露出稳定从容的眼神从未变更过,秀雅精致的容颜仍然一如既往的一脸平静地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清凉的春风微微地拂动过洁白的荼蘼,洞外的满月缓缓地偏移向黑蓝的夜空西侧,照映出漂浮的流云,显出特别的皎洁。

    子时已到,素书安静地守在被一株曲折的荼蘼遮蔽好的洞外,静静地望向天上美好得引人无限遐思的月色,心中却已波澜汹涌。

    这样的月色里静悄悄的,那边山间醉酒的人是否已然安然入睡?

    而这边山洞中的人,苦难才刚刚要开始——

    火光绰约的山洞内传来一声低低地闷哼般的咽哽,紧接着淅淅沥沥地响起了液体滴落木盘水中的嘀嗒微响。

    洞中宛如星棋罗列的灯盏里火光昏黄,映照出木盘中半满的水如朱红色的铜镜。他的脸倒映在水面上,显得模糊而血腥,鲜红的颜色将清澈的净水氤氲,似有谁将新鲜红色的染料不断地细长地倾入这一盘水中,一团一团的化作了红云将整盘水晕染至再无清澄,乃至全然是深红的颜色。

    水中的颜色越来越深,朱红、深红、绯红、绛红,最后水中浓稠得再也看不清原本的色泽,已是近乎黑紫。

    他口中的鲜血还是不断地溢出,纵然医术高明,却也不能阻止这些血液的流淌。不然蛊毒攻心,他的身体也会腐朽残败得更快。

    眼瞳依然秾墨乌沉,此刻微微润了水光,显得特别的温软柔和。微微上挑而单薄如结了霜的双唇,因为鲜血的晕染宛如鲜花开到了极致时的妖娆明妍。灯光下,脸容越发苍白如瓷器,似乎只要轻轻摔落就会破碎成了千万片,此时此刻却单衣如雪倾身悠闲自若地静静坐于木盘前溢血的顾析,显得华丽而又孤寂,却又不见一丝的颓委与不耐。

    黑夜一刻刻地流逝,体内的鲜血也一刻刻地流逝,他微温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凉,手指渐渐如冻僵的冰块,渐渐失去了平常的敏感和灵活,全身一阵麻痹的痛楚由心脏深处颤栗出来,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一条神经,每一道经脉,每一根血管,每一个脏腑,每一处角落。

    洞内十七八个火炉散落在各个角落里,围绕在他身边成圆形炙烧出橘红的火焰来,坚硬的山石不断地升温,却仍然温热不了他因失去了太多的血气而逐渐冰冷的身体。

    身体渐渐变得僵硬,清逸的面容此刻似被人摔碎裂开的瓷器,上面布满了细小的淡黑的花叶,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柔和得宛如三月的春风。柔软蚕丝织就的莹白单衣上已是血迹斑斑,仿佛从他苍白得几若透明的肌肤里开出了这些艳丽无比的花朵来,藤蔓迤逦漫延开来,从这轻薄的衣物间冒出来长遍了他的全身。

    这一年多来,每一个月的月圆夜,他都必须经历这么一场子夜到寅晨的血殇。

    寅时已过,血气终于不再肆虐溢出。

    顾析从衣袖里抽出白帕,轻轻地拭干唇角和下巴。然后用最后的一点元气将身上的血衣脱掉,换上了早已准备在一旁的衣物,扶住一旁的石壁,危危颤颤地躺倒在洁净熏香的温软布垫上,静静地睁眼看住山洞顶上起伏不定的石纹。

    不久,洞外响起呼唤声。

    他低低应了声,“好了,进来罢。”

    素书拨开浓密的花枝,脚步轻若无声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远远立于洞门前。他已不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情景,这一年多来,几乎是他在侍奉公子的起居饮食。公子身上遭受的血蛊反噬之事,他必须十分谨慎地处理掉,不能让内外探到一点儿风声,不能让别人猜测到一丝儿端倪。

    这一年多来,公子大隐隐于市,消匿行藏,就是要避免别人的窥视。

    “公子还有别的吩咐吗?”素书轻声问,看着今夜比往昔更浓艳的血水,心中暗暗责怪自家公子昨日不该饮酒。这些蛊毒最是好借助酒气仗势上行发作,自从当年与那个人一战,公子的身体受损后便已彻底地戒了黄汤。

    如今却好,喜欢上了一个好酒贪杯的女子,公子竟然自己也不爱惜身体,还要时时陪着她畅饮消愁。

    “就如往日一样将东西处理好,不要留下让人猜疑的端倪。”他声音冷静的吩咐,没有半丝起伏。仿佛对身上蛊毒的事一点也不曾放在心上,也不曾因为不扫了云言徵饮酒的兴致以致今夜的蛊毒越加猛烈的事放在心上。

    素书敛眸望向木盘中的鲜血和地上艳红的血衣,心中踯躅不已:“公子,你不打算告知凤舞长公主?若不是你动用血气来养血蛊为她解除傀儡蛊,就不会遭受泣血珠的反噬,就不用每月受到如今这种的罪了。”

    “不必让她知晓,选择为她解蛊的人是我,而解蛊后所要承担的后果我也早已知晓。”他语气慢条斯理地道,话语里满不在乎又似带了一丝无尽的温柔,清透的眸里仿佛出现了她那洒脱微笑的容颜。“她一介女子辗转在风云幻变的战场上,劳心劳力也得不到兄长与皇帝的信任,已是心伤疲惫。无需再因我的事让她担忧愁苦,背负愧疚,增加负担。”

    “公子不担心,日后凤舞长公主会与公子为敌吗?”素书不解地问,眼眸中尽是对顾析的关怀。

    “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一些事让你觉得幸福,真心地想要去为她做一些事,想要她平安喜乐、得偿所愿。自然也会期盼她的真诚回报,却并非要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当做一种凭仗,强迫别人去付出感情。更何况想要去改变她的心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样做反而会将原本珍贵的感情弄得面目全非、甚至是支离破碎,有些时候我也必须要坦然地去面对自己的得失。”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通透世情后的圆融犀利。

    顾析唇角却带了丝微笑,仿佛有一丝寂寞而幸福的味道在脸颊上延展,慢慢地蔓延进了眼睛里,又似带了丝骄傲。说到心中的那人时,神情宠溺而爱惜,语气里满是似水柔情:“更何况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有些人若是去摧毁了她的信念还不如杀了她。”

    此刻皎皎清辉盈满夜空,云言徵却如何也睡不着。翻起身来在泉林边漫步而行,却意外地发现了小兰和竹笙两人在河岸边悄声抱怨着什么。

    她并没有特意地要去倾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而是无意间的走近,让他们的话语硬生生的飘进了她过分敏锐的耳朵里。他们前面说的是什么,她倒没有留意,倒是竹笙其中说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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