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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成灰-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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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顾析淡淡的一笑,手指停在了她的耳朵上不再动作,眸光有些怔怔然地看落在她乌漆如鸦羽的发丝上,那些皑皑的白雪,他有那么一刻的犹豫,要不要拂走它?

    若然不拂走它们,他们如此落了满头,是否就可以一尝相对白头的心愿了?

    顾析颇觉有趣地笑了一笑,改而蜷缩了手指,顺了顺她耳边的发丝后慢慢地放落下来了。

    耳朵上肌肤相触的冰凉蓦然深刻,让她的心绪也为之一阵激颤。云言徵望向他的动作,疑惑了半晌,瞬间凤眸里随即浮现出了一个了然的光芒来,微敛清丽的眉睫,唇角弯弯地浅笑了起来,倒是显得洒爽风流而又落落大方,不见女子该有的腼腆与娇怯。

    白色的梅花开在了他们的身畔,寒风轻轻地卷落了下来,吹拂到了他们的衣上,发上,泌人的冷香盈满了两人同来同归的路上。

    待行至山脚下,依旧是碧水脉脉,西山霞光未曾散尽,余晖未沉。比起那山峦峰巅东方日出的壮丽高旷,落雪如梅的飘渺旖旎,这平地里常惯见到的风景自然也就并无特别之处。

    只是赶了这两个月的路,看见这里清澈见底的蜿蜒溪水,倒影出了两岸春花已浓,心中就忍不住有一种向往之情。云言徵快步地走近溪边,寻来一方青石放下手中的狐裘,她脱去了鞋袜,将寒冻了一天又泡了半天冰雪水的脚露了出来,探进那条余温未散的绿水里浸泡着。比起那冰寒的雪和劳累的脚,这一点点的暖意却是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她双脚的胀痛。

    云言徵闭上眼睛,长长地轻舒了一口气。

    下一刻,她的右脚已被人握在了手掌心中,微凉细腻的肌肤紧贴住她的脚心。云言徵蓦然张开了眼睛,脑海中掠过一刻的讶异,眼前的顾析席地而坐在溪边对着她微微地扬笑,双手握住了她的脚心轻轻地按揉了起来。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肉均匀,熟知医理,手法灵巧,将她的脚心、脚背、脚踝,甚至脚趾头都揉捏得舒舒服服,微微温烫的肌肤相触,越发得让人心里麻乱。以前在皇宫和长公主府里也不是不曾有侍女如此地侍候过给她缓解双脚的疲惫,只是如今这个人是顾析。

    是这一个让人一望无际,身影绝尘的少年。他永远让人可望而不可即,永远亦真亦幻。永远的洁白无瑕,永远的高入云端,永远的邈如远山,永远的卓越高雅,让人无法触及的少年。而此时此刻他却是最专注的医者,最用心的仆从,最耐心的朋友,最贴心的爱人,为她解除着双脚上的胀痛。

    云言徵后知后觉地将那一只脚一缩,却被顾析紧紧地握住。他抬起头来淡淡地看她一眼,唇角浅笑柔和,低声说道:“不必难为情。难道阿言此刻却开始在乎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了?”

    他一说话,云言徵的脸更如火烧般的温热起来,偏转了头错开他也似温烫的目光后,才婉然轻语道:“我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事不该由你来做。”在她心里,这个少年是高雅的,是皎洁的,是华贵的,是不可企及的,是世所仅有的,这种事在她的想象里不应该是他来做。

    “我来做这件事,在阿言你眼中会是大材小用、不合时宜?但在我的眼中,这件本就该是最亲近的最亲密的恋人间自然而然会为对方做的事。”顾析的语气不缓不急,声音如歌如弦,话语却直中人心。

    云言徵心中顿暖暖的宛如泡了一杯温茶,抿住嘴角不再说话。顾析将她的另一只脚从溪水里捞起来,轻轻地将白玉雕刻般的足掌包裹在他微凉的双手间,继续用恰到好处的力道为她消解疲惫。

    云言徵微敛眼眸,声音也似微烫地问道:“那么,我也该当为你做这样的事,对吗?”

    顾析的手一顿,嗤然浅笑,道:“这个自然。不过我永远也不想让你为我做这样的事……”他对视上云言徵蓦然讶异抬起的凤眸,语气柔和无比,“如果有这么的一日,那就是我已经在你面前变得脆弱不堪,我会不习惯那样被人掌控的情势。”

    “连我……也不行?”云言徵纯粹地问。知道此刻正是他长久以来唯一一次愿意真正吐露心声的片刻。

    顾析久久地凝视住她,眸中似掠过了一丝近似挣扎的情绪。仿佛是极不习惯这样,不设心防地将自己坦呈在别人的面前。别人也许会或多或少的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袒露出自己心底的忧虑、悲伤、秘密和脆弱,但他不一样,早已习惯了将自己的一切严密封存。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清醒无比的理智当中,从来无法在他心志上找出一丝的裂缝来,而他的强大也让敌人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一点破绽和脆弱。

    这并不是因为害怕受到伤害,将自己刻意保护在这重重硬壳中的怯懦行为,而是他过分明晰的心智和过分敏锐的目光,让他早已习惯了这样无心无情的强大姿态。他并不觉得这样不好,这个世上一切的情感和计算,对于他来说,就似清风流水,繁星浮云,日升月落那么的自然而然,并不需要惋惜,也不需要痛苦,更不需要遗憾,因为世俗中的一切人于事,对于他来说都太过的明白通透了。

    然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唯一一个让他尝到了冷静从容之外的强烈情绪的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让他感到了真正的高兴,真正的难过,真正的忧虑,真正的思念,真正的牵挂,真正的惊惶,真正的伤心,这些本就是世俗中人最平凡的情绪,他却因她才能真切地体会到。

    虽然这样的感觉仍是那么淡然,可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让他感到自己恍似虚幻的心,日益的真实充盈,日益的有血有肉起来。

    静瑟的时光,他乌瞳中变幻无常,仿若这世上最珍稀的花朵,不断地发芽抽叶吐蕾灿放;又仿若这世上最奇异的宝石,不断地闪烁出一丝丝动人的光彩。就在云言徵重新垂下眼帘以为他不会让她知晓,几欲伸出手让他不必再为难时,顾析轻声地道:“我愿在你面前,敛起所有的锋芒,露出最敏感的灵魂;也愿为你用最坚固的胸膛,挡住敌人的一切凌厉杀招,毫不犹豫地把脆弱不堪的背脊留给你。我并不怕被你伤害,但因是心里对你有所期待,所以始终希望,你不要对我一而再的弃之不顾和伤害至深。”

    面对他蓦然深情的话语,云言徵面上显得慌乱无措,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细细琢磨他所说的话,云言徵心里升起了一丝陌生的情愫。她纵然清楚那是什么,然而已太久太久没感受到过这样的感情,因此又觉得它是如此异常的陌生。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动作极其地缓慢。眼角眉梢间看起来既是真诚的高兴,又是十分的沉重,两者互相地交叠在了一起,清莹澄亮的眸中渐次地起了一丝湿润的水光,那里面迸发出了一种让人动容的感情。

    顾析想,这也许可以称之为感动。然则他孤寂冷傲的心也为她的感动而感到了丝丝缕缕的融化,此刻似有什么东西无孔不入,最后盘桓在了他的心头,柔软宛如棉絮,令人使不出来一丝丝的力气来。

    淡淡的血腥气随风飘至,顾析和云言徵几乎同时从脉脉深情中警醒过来。一人凭风倾听林外远处的动静;一人蹙眉望向脚边的溪流,已有淡淡的猩红漂浮于方才清澈明透的溪水之上。

    云言徵心底厌倦,实在不想一而再地卷入这样的杀戮中。甚至有些怀念起这两个多月来的悠然惬意,从未有过的自由自在,让她在无形中多了一份油然而生的懒怠。

    顾析通透的看出她心中的倦意,从袖中掏出条白丝帕,一一为她拭干了脚上的水泽,又体贴地为她套上了鞋袜,方抬起乌漆的眼眸,笑道:“你先在此歇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可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杀气() 
云言徵露出了一抹干净的笑,懒洋洋地点头道,“如果他们是来找你算账的,该怎么料理就怎么料理;如果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你至少得留一个给我瞅瞅,也好心中有数?”

    顾析眼中浅浅一笑,低缓柔和地道:“好。”

    云言徵对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偏了偏头,看向顾析悠闲散漫的神色,忍不住笑道:“我要对你说些什么呢?小心些?”

    他轻声而笑,从青石上站起身来,悠悠然拂了拂衣袖上的皱褶,说道:“你也别太大意了。小心他们调虎离山,背后伤人。”

    她挥挥手,点头道:“你快去瞧瞧林外的竹笙和小兰罢。他们的武功虽不弱,但来者不善,也不是任由拿捏的软柿子,何况人多势众的。”这里距离林边也并不十分的远,但她确是不想去看那些为达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功利心思,与那些以人命堆积出来的权势利益。

    那些,她已经看得太多太多了,从心里倦怠疲惫了。

    顾析淡淡一笑,转身朝林外行去。他走得似乎并不快,仍然是平日里悠闲自在的步伐,然而那雪白而孤绝的修长身影却是很快地在眼前消失远去,没入了层层林木的遮蔽之中。

    树林中似乎又恢复了无人时的静寂。云言徵看似百无聊赖地坐在青石上发呆,眼睛望住前面的那条树枝上的叶子在风中轻轻地摇晃。她在离开玥城前,曾嘱咐过暗卫,若然京都有大事发生便一定要传讯给她,若然是平安无事便不要尝试寻找她。这两年多来,她游历名山大川,开始时有意避开人群,孤身行走于山林间。后来渐渐无所谓地随意漂泊,也只在百姓中听闻了远在蓟州的静王意欲造反,后被珩王带领的九天骑征讨了,对其中的内情与细节如何,她那时真的毫不关心,因此不得而知,然而暗卫也从不曾给她带来过一丝一毫的打扰和危机。

    玥城中,这两年多来当真是如此的风平浪静么?

    还是,这两年多来的平静皆有人在刻意的掩盖事实,阻挡了暗卫向她传达消息的结果?

    离开玥城时,曾服下灵犀丸,此丸会在人体内产生特殊的气味,常人不可闻。而一种名为知灵的鸟儿,却能追循气味,飞跃千里外,寻找到曾经服食过灵犀丸的人所在。

    沐冬曾禀报过她,在顾析为她用血蛊躯蛊前,当时赶来救援的暗影曾让他服下灵犀丸,一来是防备他对当时的云言徵不利;二来是留了心思为她留下此人的踪迹。

    她所确认那死去的人是顾析,有一半正因知灵鸟一路飞来,落在那一具冰冷凉透的尸体旁徘徊不去。但如今想来,顾析对药物的敏锐兴许早已超越了他们的想象,知灵鸟和灵犀丸在他的眼中兴许也只属于一种微不足道的雕虫小技?他反而利用了这一点在那个死囚的身上动了手脚,以此来愈发地加深了她对他已经死亡的认知和因此而产生的痛苦。

    他既能解去自身灵犀丸所产生的气味,让她对他的行踪失去了消息,从而一无所知。那么,此时此刻,她身上的灵犀丸药效,是否也在不知不觉中给他化解了,因此,无论她身是在何处,知灵鸟都已无法察知。若顾析再将她的行踪隐藏抹去,那么蔚国的暗卫是不可能再找到她的了。

    这些隐忧顾虑,云言徵不是不知,只是与顾析重逢以来,许多的事情她都不愿意去细想。而此刻,人静风轻,杀戮在旁,她长久以来练就的警惕之心油然而生,并无需刻意,条理的思绪便能如此自然而然地飘荡在了脑海之中。

    究竟是谁,能冲破了他的防线?

    又在他留下暗卫消除行踪痕迹的布置下,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地域,此等用意和心思不由得不让顾析起了杀伐之心。

    离开云言徵时,他脸色柔和温暖,而此刻愈发接近林边,眸里的冷意和杀气就毫不掩饰地从中渗了出来。

    林外的阵仗并不是江湖仇杀,而是两军对垒。对方发动阵法将竹笙和小兰分别围困几欲绞杀,而阵法外是竹笙和小兰仓促间布起的修罗迷踪阵法。以两人的绝妙功夫与双方巧妙熟练的默契配合催动阵法,仅以二人之力阻挡住了对方的军阵攻势与入林的趋势。

    对方首领困在阵法中,他亦不知自己为何会莫名其妙地着了这两人的道。但他性情沉稳刚毅也并不慌张,只在阵内一边冷静地观察破阵之法,一边阵法严谨地指挥属下围剿这一双少男少女。

    竹笙与小兰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在阵法逐渐攻破后,只凭凌厉的剑招和轻盈身法四下杀敌解困。士兵的尸首不断躺下,血水流淌在地上纵横交错,慢慢地汇聚在一起落下了溪流,染红了溪水,血腥之气在林外延绵弥漫。

    “原来是故人,慕将军别来无恙。”刀林剑雨外,一个清泠透彻的声音慢腾腾地响起。

    阵仗中,慕重蓦然回首,便见林边碧树旁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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