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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导,到最后华锦连求饶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咬牙在她肩头啃了一口。
待回到床榻上,钻进松软的被子里,便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自然是睡到了日上三竿,就连昨晚和今早在下人中传开的那点流言蜚语,都完全没有听到。
直到她听见外间好似传来白桃和之桃的争吵声,华锦才从睡梦中悠然醒来。
清醒之后她的第一个疑问便是,白桃和之桃向来和睦,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争执起来的?
第304章 意外()
华锦摸了摸身边,翾飞睡的那头已经空了,而且早就没有了温度,想必是早就起来了。
这家伙,将她折腾得半死之后,是怎么做到还能如常的早上起来晨练,然后再去书房读书的。
华锦先压下这些,微微挑了挑眉,对着外头的白桃和之桃道:“你们都进来吧。”
之桃、白桃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两个人脸都是憋得通红,之桃倒是罢了,白桃很少情绪外露的。
之桃忙走上前来帮华锦穿了衣裳,倒是白桃落后了几步,垂着头杵在哪里,一动也不动。
华锦看着两人的神色和表现,心里有了数,便在穿上家常小袄的最后一个袖子的时候问白桃,“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有话就说出来。”
白桃还没说话,之桃服侍华锦穿衣的手就僵了僵,还对白桃使劲眨了眨眼睛。
华锦便把目光落在之桃的脸上,也不说什么,只是瞧着她笑起来,却把之桃笑得更加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目光这一流转,再去看白桃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紧紧的攥着拳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白桃如此这般表现,想也是对她有所不满了。
华锦就更加疑惑了,她的丫鬟里头,属白桃和之桃和她最亲,她这一路走来,从原身被谋算致死,到如今成为广王妃,都是她们陪着她风里来雨里去的。
她也向来对她们体恤,她猜不到白桃为何会对着她攥拳头,她向来不是性子这般不沉稳的。
“王妃”白桃移动过来离得她更近了,“奴婢有事要禀!”
只是白桃话还没说出来,之桃就先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有她刚刚的微笑警告,之桃不得再说什么。
而且事到如今,都闹到了这里来,她再说什么还有用吗?
白桃话未出口,眼泪竟是先流了出来,“王妃,您知道吗,如今外头都在传,说韦姑娘的亲事迟迟定不下来,是因为”
“因为什么?”华锦的眉头拧了起来,白桃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不该还是个拎不清的啊?听了两句闲言碎语,就端持不住了?
她真希望白桃后面的话能咽回去
“王妃,他们说韦姑娘是要留给王爷做侧妃的。”
可她还是失望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帮白桃理了理腮边的碎发,“你怎么能听这些呢?”
“就是啊,王爷平时是怎么对我们王妃的,别人不知道,这些年你我还看不到吗?”
“你知道什么?”白桃的声音有些尖锐起来,在华锦印象当中她还是第一次与人这么说话。
白桃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这样,难道是被人利用了?
“我怎么不知道。”之桃也倔起来。
“你让她说。”华锦止住了之桃的话。
“王妃,昨日在侯府,肃王爷就问起韦姑娘来,言谈之间多韦姑娘很是上心。”
“然后呢?”华锦越发不明白白桃是怎么想的。
“王妃您想想,肃王那样的人物,王爷都对这份亲事不满意,还说兄妹刚刚相认,总不能就急着把韦姑娘嫁出去。”
“肃王是什么样的人物?”华锦反问道。
“肃王可是皇帝亲子,而且还是亲王啊!”
“我倒是不知道,你素来是这样看人的。”华锦说不清是一股什么情绪,在心里头翻滚,“肃王就算身份再高,可已经有了正妃,谁希望自己的妹妹去给人家当妾?”
“不是这样的王妃。”白桃一手扯着华锦的裙裾,一手还紧紧的攥着,像是握了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样的?”华锦突然觉得,她好似不认识白桃了。
“今日府中的下人也都在议论,说王爷已经打算过一阵子就收了韦姑娘。因为”
“白桃,你闭嘴!”之桃怒了。
白桃却是看也不看之桃这个平时最好的姐妹,继续道:“因为韦姑娘手里有很重要的狼王兵符,让王爷什么看重,而且王爷只打算和韦姑娘生孩子的。”
“你胡说!”
随着之桃的呵斥,华锦只觉得心里这么多年和白桃之间建立的默契和信任,在一点一点的坍塌。
“我没胡说!”
华锦觉得白桃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她不想与一个没有理智的人多说什么,此时只要摆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心中却分析着,白桃定是被人利用了,而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肃王,想必昨日也是他着人故意这样露了消息,让白桃误会。
而府中下人之间的风言风语,华锦不由得眼神暗了暗,肃王手伸得太长了。
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想到白桃却死死的抓着华锦的裙裾不撒手,并张开了另一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东西。
华锦看到,她的掌心赫然躺着一个小白色的小瓷瓶。
“这不是翾飞用来装药的瓶子吗?”华锦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心中也划过一丝疑问,白桃怎么会有这个?
“王妃,您知道这里头装的是什么药吗?”
华锦摇了摇头,翾飞离京的那段时间,他留给自己的药箱里头就有几十个这样的小瓷瓶,从内用到外敷的药也有几十种。
“奴婢让人鉴定过了,这是可以避孕的药物。”
华锦愕然。
“原来你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这个,你怎么不和我说,不禀告王妃,你什么时候和我们分了心思?”
之桃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可也没失了理智,又继续问:“这药你是从哪里来的,是何人服用的?”
之桃问的话也是华锦想问的。
“这是昨晚我在收拾温泉池的时候捡到的,想必是王爷服用的,王爷在避孕。”
“你在说什么?”之桃的声音也尖锐起来。
华锦却是一屁股坐在身后的美人榻上,目光扫到白桃的脸上。
她似乎猜到了白桃后面想说什么,可是她很不想听,“白桃,如今你现在出去,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们的主仆情分还是不变,我也定将竭尽所能为你挑一门好的亲事。”
“不!我不要!”白桃扯着嗓子拒绝道
第305章 拂袖()
华锦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白桃即将说出来的话,会成为她们主仆之间永远的心结。
她甚至已经猜测出来,白桃即将要说的话是什么了。
虽然已经猜到,但华锦还想努力试着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在这个世界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白桃。
那时也只有白桃,是最担心她的那一个,在她床边哭着抹眼泪等着她醒来。
“白桃,你出去!我不想听你说话!”华锦呵斥道,她还是对自己的丫鬟用过这种态度说话。
跪在脚步的白桃,身子僵了僵,怔忪在原地。
“你还不出去。”一边的之桃过来要来拉白桃。
华锦以为白桃会想明白,没想到之桃这一拉,白桃激灵一下,便又给她连磕了三个响头。
待到她起身的时候,额头磕到红肿,眼泪顺着面颊流下,“王妃,您把奴婢赐给王爷吧,奴婢一定会想办法帮您固宠的,奴婢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该说的话终究还是会说出来,华锦只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空了似的。
她甚至不知道,抽空她力气的是白桃的话,还是她手中的那个药瓶。
原来翾飞在避孕,为什么,他不想要他们的孩子吗?
待到回了回神,她垂头看着白桃才恍然醒悟,白桃这丫头喜欢翾飞应该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白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桃依旧跪在地上垂泪,“第一次,从奴婢第一次见到王爷开始。”
是啊!翾飞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正是她们去庄子惊马那次,她一直都以为那次是翾飞救了她,却忘记了白桃也在马车上。
骑在马上英姿勃勃的少年郎,也不止走进了一个少女的心中。
只是,自认为看人很通透的华锦,居然到今日才看出端倪来。
“白桃,你疯了是不是,你说的是人话吗?”之桃疯了一样的扑向白桃,“王妃平日里是怎么待我们的,你居然惦记上王爷了。”
之桃这一扑,将白桃梳的发髻都给扑散了,白桃却顾不得发髻,怒瞪着眼睛对之桃怼回去,“你明白什么?你知道情为何物吗?你知道日日夜夜念着一个人却不敢多看他一眼的滋味吗?如果没有发现这个药瓶,我可能这辈子都会把这件事情当成秘密。可是”
“你闭嘴!”之桃怒火中掴了白桃一巴掌,“如果没有这件事情,还会有别的事情!”
华锦没想到之桃却是这件事里头看得最通透的人。
是啊,白桃既然已经对翾飞情根深种了,那么没有这件事情也会有别的事的。
白桃捂着脸,瞪着之桃,“难道你愿意是韦姑娘抢走王爷的那份恩宠?你愿意看着王爷逐渐的冷落王妃?”
“王爷不会的!”之桃笃定的道,“而且王妃眼中也揉不进沙子。”
华锦一直都以为两个丫鬟当中,白桃是最了解她的,如今看来却是之桃。
而更了解翾飞的,也似乎是之桃。
白桃此刻已然丧失了理智。
华锦长长的叹了口气,已经冷静下来了许多。
“白桃,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有些话就不得不说。当初芷真进京的时候,皇帝就欲把她赐给翾飞做侧妃,这你可知道?”
白桃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华锦继续道:“那你知道翾飞当着皇帝的面前是怎么说的怎么做的吗?”
白桃继续摇了摇头,“翾飞割血做引,帮皇帝炼丹,为的就是保持和芷真的兄妹关系。如果像你今日这般所说,他何必多此一举,打自己的脸呢?”
白桃听了华锦的话身子一滞,却仍不肯放弃自己的观点,她又捏了捏手中的小药瓶,“也许王爷如今改变了想法呢?”
这句话一出,华锦便知道,她和白桃的主仆关系,到这里便真的结束了。
华锦冷笑一声,“如果翾飞真的是这样的人,那我宁愿不做这个王妃,此后一辈子常伴青灯古佛。”
“什么青灯古佛?”男子富有磁性的嗓音,将室内凝滞的气氛一下子击得粉碎。
华锦看见白桃的膝盖,往着来人的方向挪了挪。
她此时跪在地上头发散乱,额头上还有红肿的印记,脸上也还挂着泪花。
白桃本就长得秀气,此时让人看了还真的不免觉得有些楚楚可怜。
可翾飞跨进屋子之后,目光却并没有看向任何一处,而是直直的落在了华锦的脸上。
看到她小脸有些发白,声音里都染着担忧,“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华锦一点儿都不想理他,别过了脸去。
白桃一直跪得直挺挺的身板一歪,手中的小瓷瓶发出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恰好滚到了翾飞的脚边。
翾飞看到药瓶,弯身捡起,这时才斜睨了白桃一眼,眼神淡得仿佛白桃只是一缕空气。
而他把目光落在华锦脸上的时候,却满满都是歉意,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惶恐不安。
他眼神粘在华锦的脸上,不放过她思绪变化的每一个细节。
但开始说话的声音却依然坦荡干脆,“我想我需要解释一下。”
“有什么可解释的。”华锦拂袖去了内室。
翾飞忙抬步跟了上去,外间一时只留下了白桃和之桃。
之桃对着白桃哼了一声,“你还想留在这里偷听墙角怎么的?”
白桃看也不看之桃一眼,起了身就要往外头走。
“站住,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出去了是要给谁看,难道还是想制造流言让人误会写什么吗?”
白桃的步子顿了顿,便用手拢住了头发,“我还没有这么不堪。”
“你已经很不堪了。”之桃扔下这么一句,气呼呼的走了。
白桃的手一松,刚刚拢好的发便又散了开,她错了吗,她真的错了吗?
因为一直关心着韦姑娘的事,她昨日去靖宁侯府的时候特意塞了一锭银子跟外院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