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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就走吧。”
萍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将刚刚带进来的包袱放到了楚渊的身边,便决然的转身出了屋子。
楚渊手快的将包袱打开,露出里头一身新做的衣裳,还有一个荷包。
华琪将荷包打开,里头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华琪捏着这张银票,一时觉得百感交集。
楚渊以前对几位夫人出手一向都是大方,除去平时的月例银子比京中别家都多,衣裳首饰更是从来都是尚品。
如今萍夫人也算是最有良心的了。
华琪看着对那一身新衣服笑的楚渊,此时突然觉得他如今只有三岁孩提的心智,也是件幸福的事。
翾飞帮华琪在京郊找了一座三进的院子,就在楚渊变傻的第三日,华琪带着楚渊和霖哥,还有几个奴仆,一行人两辆马车离开了原先的肃王府。
知道华琪要照顾楚渊又要照顾霖哥,华锦便与翾飞说了要过去帮着操持操持,再看看那边还有什么缺的,也要回来准备了择日再送去。
翾飞点头,让杜三娘也跟了一道去。
京郊的这座宅子,虽然还不及肃王府一角,可华锦觉得华琪似乎去嫁入肃王府那日瞧着心情还要好点。
进了院门,先打扫出了正房,让华锦一行人先落了角休息。
刚刚坐下,楚渊就上前来扯住华琪的袖子,摆出一副委屈巴巴要哭的样子,“这是哪里?没有刚刚那个地方好。”
华琪的眼色黯淡下来,之后却是第一个看向霖哥,她最怕的就是霖哥受不住这落差。
不想霖哥却面带笑容的跑过来,“母亲,我住在哪里?”
“你住东边的院子,还有一间独立的书房。”华锦却是知道这座院子的构造。
“嗯。”霖哥高兴的点点头,又看向楚渊,“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院子怎么样?好让母亲与五姨姨说说话。”霖哥如今可不敢称呼他为父亲,他可是记得父亲醒来后他第一次叫他,却把父亲给吓哭了。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和她一起。”楚渊又贴着华琪近了一些,手上扯着她的袖子不撒手。
华琪踮脚摸了摸楚渊的头,“听话,不是让你去那边住,是去给霖哥看看,他住的那边好不好。”
楚渊这才点了点头,跟在霖哥的身后出了门。
华锦看到霖哥没有因为这件事情一蹶不振,还能帮华琪照顾照顾楚渊,这才放下心来。
“霖哥这两年多亏你教导,才变得这般爽朗懂事。”
“哪里是妹妹的教导呢,都是先生教的,妹妹也就是照顾霖哥的饮食起居而已。”
“近朱者赤。”华锦笑笑,心中却百般滋味。
如今这一家三口,华琪只有十五岁,霖哥不到八岁,楚渊如三岁稚童。
华锦不由得就心疼起华琪来。
“五姐姐不用替我担忧。”华琪笑笑,“如今这样的日子,反倒是让我的心前所未有的踏实起来,觉得这样才是真实的生活。”
华锦看华琪的眼眸中一片清明,不像是在安慰她,这才放下些心来。
午后,府中上下都打点得差不多了,华锦瞧着跟过来的这几个仆从又都是朴实能干的,这才放下心来离开。
华琪带着楚渊和霖哥一直将华锦送到大门外,从车窗中看着那一家三口的身影渐渐消失,华锦才收回目光,心中不免还是感慨万分。
不过照着楚渊做下的事,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知道华锦心有感慨,杜三娘和之桃便换着话题的一路陪她聊天。
直到马车压过一道沟壑,将车中的人都颠离了身下的座垫,杜三娘才发觉出不对来,“来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沟壑啊?”
杜三娘迅速掀开车帘,果然发现这条路不是她们来时走过的路。
杜三娘微微皱了皱眉头,才问向前头的车夫,“兄弟,是不是走错路了?”
“走哪条路不是一样的。”
车夫刚刚说完这句话,之间杜三娘眉头一挑,迅速摸出自己的剑闪身就飞出车厢外。
“你到底是谁?”杜三娘早已经听出那车夫已经换了人。
“我是谁并不重”
车夫的话还没说利索,杜三娘就已经将车夫制服,并一脚踹了下去。
正当她想要重新操控马车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车厢已经和车轴分开,已经被套了绳子向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车厢中还传来华锦的呼喊声:“三娘!”
杜三娘脚尖一点从车辙上飞身上马想要调头追去,却突然从树林里闪出一队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
凭杜三娘的身手要对付这些人也就是个把钟头的事,可她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厢,岂能不知道他们只是为了缠住她。
她应对起来便不免有些着急。
虽然是用了些平时不太用的狠招,可脱身也用了约半个时辰,又因为太过焦急分心手臂和大腿上都挨了一刀流下血来。
可杜三娘还是顺着车辙一路追了过去,却在一条岔路口看见了空的车厢,里头还有晕着的之桃。
杜三娘心下大惊,可看看两条岔路,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这样追下去还不如赶快回去报信儿。
便就咬咬牙将之桃放在马背上,驮着人一起往回赶。
待到回到了广王府,人就因为气血攻心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幸好马房上的下人早就迎了出来,将人接下来。
待到翾飞见到杜三娘和之桃如此狼狈,却没有华锦的身影,脸一下子就白了起来,冷如寒霜。
杜三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内疚道,“王爷,是属下没有照顾好王妃,让人把王妃半路给劫了去。”
第317章 绑架()
华锦觉得这辈子最大的仇敌不是某个人,而是叫做马车的这种东西。
在坐了二十几年的汽车、火车和飞机这几种现代工具之后,她好不容易用两年时间适应了马车的慢速度,却是依然不喜欢它的颠簸感。
特别是当这辆马车还被强迫倒行。
当华锦透过车帘看到被一行黑衣人缠上的杜三娘,就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究竟是谁要劫她,这是不是冲着翾飞来的?
可华锦没有时间多思考,整个人如被颠得散了架,胃里翻江倒海的。
最后马车停下,一道黑色身影冲进来将之桃劈晕,又抬手向华锦的后颈劈来。
可似乎在后颈传来那阵疼痛之前,华锦就已经被那马车给颠晕了。
华锦好像置身在海上漂流,不然怎么还会那么晕,还有流水的声音,之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挪动了一下因为长久的颠簸而快散架了的身子,逐渐恢复了意识。
周围散发出的袅袅香气让华锦不禁皱了皱眉,倏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张极其宽大的床榻上,四周都是红色的轻纱幔帐。
华锦大惊,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又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
正惊慌中,忽然吱嘎的响声,好似是门响动的声音,而且还是那种沉重的铁门。
华锦翻了个身重新躺下佯装还未醒,又伸手将那瓷枕搂在怀里。
从脚步的轻重和步伐判断,进来的人应该是女子,更何况她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娘子好像还没有醒过来。”一个中年妇人问道。
“刚刚我们已经帮她沐浴更衣过了,相信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原来是她们帮着她沐浴更衣的,华锦刚刚惊恐的心稍稍放下来些,便轻轻动了动。
装睡得再久也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该面对的早晚得面对。
“娘子醒了?”有妇人走向前来掀开幔帐,将华锦扶起来,“娘子一路辛劳快用膳吧。”熟悉得好似她就是这里的当家娘子。
华锦又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他们是不是劫错了人了?
可她知道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如果认错了人,恐怕就要扔出去了,哪里还能又是花瓣浴又是最好的真丝衣裳,还有眼前飘向可口的饭菜伺候。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华锦问出了被绑架者经典套路开场白。
“娘子还是先用膳吧,等主人回来了会来见您。”一个妇人回答。
华锦知道再问她们还是不会说什么的,还不如多留点精力准备着随时逃命,虽然她不懂一招半式,想要从这里闯出去几乎是微乎其微。
可总得想办法试试吧。
“那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用饭。”
“主人说了,让我们好生伺候着娘子。”几人执拗着不肯动,说完还一人一边像怕华锦走路都会摔着似的,将人扶到了屋角的一张八仙桌前。
华锦借着走这几步,才将室内的情形大致的有个了解。
屋内只有一扇矮小的窗子,堪堪露进屋里一道光线,因为外头已经快黑了,那光线也是黯淡的。
华锦的第一感觉这里好像是地下室,可看周围的家具摆设和环境,竟恍如一座地下宫殿。
正在华锦愁眉不知究竟是谁会这么费劲心机的绑架她的时候,却忽然瞧见位于正中央的那张大床的右方墙壁上,挂着一只一人多高的蝴蝶风筝,漂亮得好像随时都准备振翅飞翔似的。
华锦的脑海中恍然划过一道人影,笑容灿烂的将手中的蝴蝶风筝递过来。
华锦愕然,原来是宋钧铭,他绑自己来到这里做什么?
当然不会是喝喝茶聊聊天这么简单了。
华锦坐在八仙桌边,拿起筷子的手看似很稳,眼中也平静无波,可心底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那是在莱州外祖母家,宋钧铭那看似阳光的笑,里头就掩盖了什么?
不!那时的他,还应该是阳光单纯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华锦想起他对淑仪公主做的种种,又想起她邀请淑仪公主去上香时他突然的出现,还有看着她那放肆的眼神。
原来他那个时候不是为了怕淑仪公主偷偷偷走而去的。
宋钧铭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不堪龌蹉的,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华锦按下心头疑问,就着两样清淡的小菜吃了半碗饭。
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谁,就更得留着力气周旋了。
等到她吃完了饭,那些仆妇收拾了碗筷,服侍她漱了口,净了手,这次退了出去。
华锦借着灯光也跟到了门口,看到这地下宫殿确实是用了铁门的。
等到脚步声渐远,她用双手拍了拍门,外头便又是侍卫的声音:“请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门都已经这么结实了,竟然还有侍卫,简直是太变态了。
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公主府,这些人里头有没有那时翾飞安插进来的人。
可惜都是翾飞安排的,她当时要是插手亲自挑选就好了,现在总能认得的,是翾飞那时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华锦迈步量了量,这地下宫室足有见百平方米,四周都是大理石的墙壁,结实异常。
而且刚刚那小小的窗子,还是铁栏杆的,就算割断了栏杆她都钻不出去。
华锦登着凳子,向窗外探去,可外头的天已经黑了,除了杂草之外,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若是没有人打开大门让她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她是如何也逃不出去这里的。
翾飞一定会很快找到这里来的。
就算她被藏到天涯海角,翾飞也一定会找到她的,华锦只能先这样安抚自己一番。
在这空旷的宫室里简直是度分如年,华锦紧紧攥着从头上拔下来的一根簪子,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外头才又传来动静。
华锦又快步走向铁门边。
“主人。”有侍卫向来人问好的声音。
接着便是那来人的声音,“你们暂且先退下吧。”
这声音确是熟悉的。
华锦退后了几步,等着铁门随着那吱嘎一声之后,徐徐的开启
第318章 不耻()
虽然已经猜到了来者会是谁,可在看到宋钧铭穿着月白色华丽长袍,翩然的走进来的时候,华锦还是有些惊讶的。
入京这几年,宋钧铭俨然已经变了一个人,他再不是莱州时那个明朗的少年了。
华锦没心情欣赏他如今的风姿卓绝,因为就算他皮囊再好,内里也已经开始腐烂了。
特别是想到他对淑仪公主做的那些事情,她就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掩在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攥着那根簪子。
“你是感到意外,还是怕我?”宋钧铭走近她,目光不自觉的就在华锦那张娇艳欲滴的脸上流连着,又不觉的顺着她窈窕的身姿往下探。
如今她虽然已为人妇,比可小姑娘的时候更多了几分妩媚。
只可惜这个让她变得妩媚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