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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跟王氏行了礼,带着菱香回到了泓浵院。
还没跨进院子,白桃就迎了出来,神色有些慌张。
华锦不动声色进了屋子,直到菱香伺候着脱了披风,她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才看向白桃,“还是没有人把帕子送回来?”
白桃紧紧皱着眉头,“五姑娘,要不奴婢再去找找?”
华锦摆手阻止了白桃,又看向放在炕桌上的菜单子刚刚接手了泓浵院的管家权,又恰逢过小年摆家宴,要说没有人算计她,倒真是出奇了。
她要做好自己是第一步,她要防着别人算计是二步,那么第三步华锦端起菱香刚刚奉上的茶来,红珊瑚手串撞在天青色汝窑茶盏上发出“叮当”的响声,心中有些波涛汹涌,却低头啜茶,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热茶流淌在体内,让华锦的心更加宁静,她看向白桃紧绷的脸,“不要去了,不出明日,一定会有人拿着帕子送上门来的。”
白桃看到自家姑娘的气定神闲,才稍稍安下心来。
华锦这边的话音刚落,嫣然就匆匆打了帘子进来,一张小脸冻得像红苹果,只是还带着抹不掉的愤怒。
青提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华锦便给白桃和菱香都吩咐了事情,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嫣然两个,才问道:“青提怎么样了?”
嫣然一副大人模样,重重叹了口气,“青提很害怕,一直在哭,她她流了血,很疼。”
“找大夫了吗?”
嫣然摇了摇头,“青提不想这件事传扬出去,还求奴婢不要告诉别人,只说慢慢就会好了。”
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是该有多害怕啊?
可她最先想的,还是自己的名节。
华锦也轻叹了口气,“人是在府中出的事情,总是要管的。既然结果改变不了,总是要尽量弥补的,明天我会去看看青提。”
嫣然黯然点了点头,“想必今晚的青提不会好过,跟那么多小丫鬟挤在一个屋里,受了伤也要忍着不能喊疼。”
华锦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窗外纷纷落下的雪花。
屋顶、地面、树枝都被裹上了一片寒冷的冰霜,就像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傍晚在假山石撞到的一幕不断的冲刷着她的脑海。
赵信于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可这件事情都对她造成了如此强大的冲击力。
那姐姐呢?
是不是也曾经撞见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
那可是她的夫君啊?
华锦的目光又探向窗外,对面西厢房的灯光还亮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最传统的风俗就是祭灶,也意味着春节已经拉开了序幕。
一大早天还没亮,章府的下人们就要开始起身劳作。
为了晚上的家宴更是得比平日里干上更多的活计。
可人们的心里都是盼着新年的,也总想着新的一年一定会更好。
而且活计做得多了,做得好了,也意味着能够得到更多打赏的机会。
此时,除却几个留在主子房里守夜的,泓浵院里的丫鬟仆妇们都来到了正房旁的那间花厅,挂上写有自己名字的木牌,也意味着一天又开始了。
陈妈妈把今日府中的一些安排讲给下人听,提醒她们今日都警醒着点,又单独留了她们二房厨房的管事婆子,才把那份菜单拿了出来,“这是今日晚宴我们泓浵院小厨房需要准备的菜肴,我看过了,一品羊肉锅是一向是拿手的,那道炸藕圆却费力些。”
厨房管事蔡妈妈接过菜单,笑吟吟的道:“我们会给五姑娘挣脸的。”
陈妈妈也笑着点点头,“五姑娘定不会亏待了大家。”
蔡妈妈想着这泓浵院如今虽然变了天,可她们的日子并没有什么改变,管事的陈妈妈是个为人和善的,而且还会给安排她们名正言顺的休息时间,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收起菜单子喜气洋洋的出了花厅。
昨晚虽是下了一夜的雪,可好在风大,后半夜又转成了小雪,所以路面上的积雪并没有上一场那么厚。
每日接送华琛的马车仍是准时从西角门出去,拐出了太平巷,向鹿桐书院方向驶去。
当华琛打起车帘,向外张望的时候,小厮陈汉忍不住问道:“四少爷,书院今日不是不讲课吗,而且有好多个入院弟子都已经回家过年了。”
华琛却不以为意,他还如前世一样,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学校。
“不是还有没回家的吗,如宣大哥。”而且午间的时候他就会赶回府,寸步不离的看住那个赵信,免得他又横生枝节。
当马车拐上了那条去鹿桐书院的必经之路,眼前一匹黑色骏马上熟悉的背影让他不禁开怀一笑,喊道:“宣大哥。”
宣飞勒住缰绳,黑色骏马慢了下来,“宣大哥,昨晚下了雪,反正我们同路,宣大哥不如坐马车与小弟同去书院怎么样?”
第73章 成全()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宣飞这时才回过头来,只淡淡开口,“今日我们不同路。”冻得微微发红的脸竟是比平日里还要俊美几分。
华琛脸上的笑意并不减,“宣大哥,你不去书院吗?”
宣飞已转回头去,看着前面的路,“不去。”
华琛哦了一声,看着宣飞的背影追问道:“宣大哥这是要回家吗?”
“算是吧。”
算是吧是什么意思?
可就在华琛以为这场巧遇后的同行要无疾而终的时候,又听已经扬起马鞭的宣飞淡淡的道:“宣某是有家不能回,章兄却是有家不愿回。”
华琛听了宣飞的话,眉间拧出了个川字,顿觉一头雾水。
他怎么就觉得这位宣大哥说话跟他前世的哲学教授似的,若想明白要靠三分懂七分猜。
可再一抬头,人已经扬了鞭子走了,只能看着他那在马背上还挺拔如松的背影。
“还是那么酷!”华琛忍不住低声赞道:“宣大哥是我见过的骑马姿势最帅的人!”
陈汉看着自家少爷那有些愣愣的表情,挠了挠头问道:“四少爷,我们还去书院吗?”
“当然不去了,掉头回府。”他总觉得宣飞的话还有一些暗示的成分,为了避免家中有事发生,他还是早些回去的更好。
宣飞策马前行,直到拐上德州最热闹的西街,他才轻勒缰绳将速度放慢下来。
穿行在西街上,到了一家临街店铺的门口,他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就勒住缰绳跳下了那匹高大的黑色骏马。
早已有店内的伙计迎了出来,宣飞便将手中缰绳递了出去,这才缓步的走进了匾额上写着文渊阁的这家店铺。
文渊阁对着店铺正门的墙上挂着一块青木匾额,匾额上书有四个绿漆大字:文房四宝。
宽阔的店面中央摆着十余张木质雕花柜台,柜台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琳琅商品。
而在所有柜台的中心,有一架木质高脚展示台,展示台上遍铺大红色的丝绸,上头摆着一块端砚。
端砚上的图案是由一只鸳鸯和一朵莲花组成的,寓意一路连科。
宣飞路过高脚展示台,目光淡淡扫了一眼这块标示着宝墨的端砚,跟着打从进店起就迎上来的掌柜进了四面墙壁上都挂着字画的内间。
当宣飞的脚步驻足目光流连在一幅游春图上的时候,身后的掌柜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可是喜欢这幅画?”
看着水墨画上那关也关不住的春色,宣飞只淡淡一句,“春天还尚早。”
只是这简短的五字刚一出口,他立即又补充道:“病树前头万木春。”意思却是大相径庭。
那掌柜见宣飞如是说,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奉了上来,“公子,这是最新的消息。”
宣飞的目光从那幅画上移开,伸手接过封着漆封的信,待到他将信封撕开拿出里面的信仔细看过之后,那张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脸,竟微微挑眉露出了半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微微上挑的唇角立即让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生动起来,甚至有了几分明媚。
只是这样好看的笑,却是掩在了那张信纸的背后,不曾有人窥见半分
华锦给太夫人请过安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到泓浵院,而是等在了府中洗衣房门口的那条小路上。
片刻之后,一个穿着青色小袄的小丫鬟迈着有些沉重的双腿,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她每迈出一步,稚嫩的小脸都会呈现出痛苦的表情。
倏然看到华锦和嫣然主仆二人,她的目光闪躲了片刻,最后才走上来给华锦见了礼。
“你叫青提?”华锦问道。
小丫鬟垂头应了,“奴婢青提。”
“你身上有伤,不如我叫洗衣房的管事妈妈给你放几天假,或者你想”
青提依然垂头,却有些固执的答道:“奴婢没伤,奴婢已经不碍事了。”竟是打断了华锦的话。
“既然你是洗衣房的,那日怎么会跑进来通知我广昌伯世子和世子夫人来了?昨日又怎么会出现在朝晖院的门口?”
提到了广昌伯和昨日的事,小丫鬟顿时落下泪来,“奴婢,奴婢是给姐姐们送浆洗好的衣裳,都是正巧赶上了。”
华锦微微颔首,也知道各房主子们的衣裳不会让这些小丫鬟经手,但是那些大丫鬟和管事婆子们的衣裳,都是她们这些小丫鬟浆洗的。
“青提,昨天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解决?”知道当事人的想法,再决定怎么帮助她,这是很有必要的。
可华锦没有想到的是,青提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小丫鬟终于抬起泪光闪烁的双眸看向华锦,“五姑娘,求求您了,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又磕了个响头,“奴婢只想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求五姑娘成全。”
华锦不忍,“地上凉,你身体又不舒坦,快起来!”
“求五姑娘成全!”
嫣然上前挽起青提的胳膊,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你想怎么样五姑娘自会答应你替你做主的。”
青提站了起来,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又给华锦行了一礼,“谢谢五姑娘。”说完,竟是有些惊恐的转身跑开了。
“青提”嫣然从身后叫道。
华锦却摆手阻止了嫣然,“也许她真的是不知所措。”
嫣然点了点头,眼中却仍有几分不甘,“若是奴婢,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那个狗畜。”
是啊!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赵信。
华锦带着嫣然回泓浵院,却在离二门不远的地方遇到了哥哥。
见华琛快步迎上来,华锦不免问道:“哥哥不是去了书院,怎又折返回来了?”
“我在路上遇到了宣大哥,连他都不去书院了,我也不去。”
华锦先是点了点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哥哥既是回来了,就不要惦记书院的事了,也不要惦记你那个宣大哥了,好好的放个假吧。”
华琛点了点头,又挑了挑眉,“哥哥就在家里好好的招待招待赵信这个斯文败类。”
华锦被华琛那副促狭的模样逗得笑了,一扫刚刚见青提时的阴郁,又低声在哥哥耳边嘱咐了几句。
第74章 嘲讽()
整个上午的章府,还是风平浪静的。
各房的主子也都是在各自的屋子用了午膳。
午膳后,华锦带着陈妈妈和之桃来到了泓浵院的小厨房。
厨房内,管事的蔡妈妈正指挥着厨娘和粗使的婆子准备晚上的家宴。
看到华锦进来,不管是择菜的还是切菜的全部停下手里的活计,“五姑娘”下人们一叠声的上前问好行礼。
华锦微微颔首,“过小年就意味着春节也拉开了序幕,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一些。等到了年后,我会安排相应的休息时间给大家。”
众人纷纷看向华锦,穿着葱绿底缠枝宝瓶妆花褙子,披着云锦累珠披风的五姑娘,看起来明明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娇娃娃,怎么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总是那么有气度。
华锦却看向案板上的一根莲藕,被厨娘刚刚切下一刀还连着丝,她不禁上前一步,拿起白白胖胖的莲藕。
两段莲藕被拿在两只手里,丝便被拉得更长,真是藕断丝连。
华锦莞尔,“这个季节弄到莲藕不容易,这道炸藕圆一定要做好了。”
蔡妈妈上前一步,“五姑娘,您放心吧!”
华锦微微颔首,这才带着陈妈妈和之桃出了厨房。
走到院子里,正巧遇到华薇带着贴身丫鬟花容走出屋子。
穿着桃红色褙子,披着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的华薇就像那年画上走下来的娃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