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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鼻血,再一抬头就迷迷糊糊看见有一抹艳丽的色彩朝着花暖房这边靠近。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就连身姿也是影影绰绰的,可赵信早就打听好了,华锦今日是穿着一件红色的斗篷的。
所以此时忍不住大喜,“我的小心肝儿,终于来了!”
华蕙一步一步走近花暖房,每踏出一步,她心中的恨意就更浓一些,哪怕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杀人,她也更加坚定。
眼看着就靠近花暖房,华蕙掩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摸出了袖袋里的那把带鞘匕首。
这把匕首一会儿就要刺入赵信的心脏。
那个人渣,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既然老天不肯收拾他,就让她来解决,就让她来承担。
总之她发过誓,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保护好妹妹。
刀鞘掉在地面上,露出明晃晃的刀来,只是那慑人的寒芒被她掩在了袖子中。
华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往前迈出一步。
突然,手腕被人大力的握住,那人顺势掐住了她的虎口华蕙只觉手上一痛,匕首应声落地,她暗叫不好。
可人还没转回身去,又被拽得被动的退了好几步。
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只觉得离得花暖房越来越远,华蕙绝望起来,再也抑制不住高声叫起来,“放开我!”
赵信听到外面的动静,又眼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好像离得远了一些。
珍宝马上就唾手可得,此时可不能出了什么乱子。
赵信顾不得那么多,抬脚就往外走。
可刚刚迈出了一步,一股马粪的味道熏得他直想骂娘。
而且这股味道好像是从头上传下来的,赵信不解的抬起头来可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来,黑压压的东西带着熏天的臭气,稀里哗啦都浇在了赵信的头上。
被冷不防的砸中,吓得一激灵的他险些摔倒在地,气急败坏的骂道:“是他妈的哪个孙子算计我!”
这一开口,竟有一坨软乎乎的东西顺着脸颊淌进了他的嘴里。
马粪合着马尿的臭腥味呛得赵信胃里翻江倒海,“呸呸呸”他连忙吐了吐口中的污秽之物,也顾不得再掏帕子里,忙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通。
这才恨恨的抬起头来,想要看清这花暖房中怎么就无端的掉下来马粪了。
这次倒是抬起头来了,可还没看得出端倪,又听“刺啦”一声,从天而降的污秽物再次浇了他一身。
赵信不敢再开口骂人,被浇得浑头浑脑的他只是凭着感觉往外头跑。
可每跑两步,都感觉有一桶马粪马尿浇在他的身上。
跌跌撞撞,浑然失了方向的赵信干脆把心一横,也不管脸上流淌的液体能不能流进他的眼睛里,豁然睁开双眼,却见身处的花暖房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啊!”赵信不自觉的大喊一声。
“轰隆!”身侧的花架子瞬间倾倒,都向他砸来。
“哎呦”
华蕙看着眼前轰然倒塌的花暖房,不禁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姐姐。”身后不远处一道柔声的呼唤让她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抓着她的那双手也已经松开,华蕙转过身去,看到面前站着的是弟弟华琛。
而不远处那唤她的人不正是妹妹华锦吗?
华蕙脸上的表情由刚刚的惊讶到不解,最后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来,“原来是你们。”
华琛有些得意的点点头,而华锦则走上前来拉住华蕙的手,“姐姐,我们有话慢慢说,现在最好躲到暗处去,还能看上一场好戏。”
“是啊,姐姐。最佳看戏地点我们都已经找好了。”
华蕙看着这一双弟妹,无奈的摇摇头又点点头,“走吧,亏你们想得到,竟然连我这个姐姐都瞒着。”
华琛则嘿嘿一笑,“姐姐,我们可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妹妹说了,姐姐身边有个眼线,此事得瞒着你才能不被人看出端倪。”
华蕙握了握掌心中华锦的手,“都是你出的主意吧?”
华锦莞尔一笑,“主意倒是妹妹出的,可其中的细节都是哥哥设计的。”
华琛越发得意起来,“这花暖房的建筑结构本就简单,我只是刚刚花点时间缠住赵信,好让我的手下们趁机布置陷阱。”
华蕙微微颔首,“这么快就能布置妥当?”问完之后便随着华琛和华锦一同躲在一处栅栏之后,身前也特意用树枝遮挡了,决计看不出有人在这里。
第79章 不甘()
华锦将华蕙钩在树枝上的红色披风的一角拿下来,又拍了拍上头沾染的灰尘,这才看向华蕙的脸,“姐姐穿这种艳丽的颜色真是漂亮,以后就应该多穿穿。”姐姐才十八岁而已,花样的年华,却过着灰暗的日子。
华蕙拍拍华锦的手,似有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华锦却莞尔一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姐姐,你不知道,为了设计这个陷阱,哥哥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他画了草图,还在花暖房的棚顶设计了夹层,夹层里面放了”华锦顿了顿,悄悄在姐姐耳边说了一句。
华蕙惊得瞪大了眼睛,转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怎么有一股这么臭的味道。”
又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一双弟妹,“你们两个呀!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顽劣了?”可是脸上又露出的却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华琛却忍不住哼了一声:“赵信这个败类,这样作弄他算是最轻的,以后他一定会有报应。”就算天不报,他也会和赵信死磕到底。
这时,一道具有高辨识度的声音紧接着华琛的话传了过来。
“耳坠子莫不是掉在暖房里了吧?里头那么多”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华锦不觉勾起了唇角
华薇看着眼前坍塌的花暖房,眼睛瞪得如铜铃般。
“这这是发生什么了?”贴身丫鬟花容的叫声让华薇回过了神。
是啊!
发生什么了?
不过也就是一刻钟多些的时间,花暖房竟然坍塌了,那原本里头该发生的事情?
她也是偷听到了母亲和那个叫秋雨的丫鬟的计策,觉得这简直是一条妙计,才自告奋勇要加入这个计划里来的。
原本母亲不同意,说她一个只有九岁的闺阁小姐,撞破了这等事情也没有脸面。
可她跟母亲保证,只把人引来这里,自己不进去。
可如今她怎么甘心!
忍着那令人作呕的熏天臭气,华薇又向前走了几步。
“七妹妹,不要再过去了。”身后的华彩叫道。
“七妹妹”华蕊也叫了一句,可被身边的丫鬟连翘扯了扯袖子,她又顿住了。
华薇屏蔽掉身后的一切声音,又往前迈了两步。
一定能发现什么。
要是一下子砸死在这里,岂不是更痛快。
突然,一只手不知从哪里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腕。
华薇低下头,一只大手从破裂的玻璃纸,倾倒的花架子,打碎的花盆,还有散发出臭气的泥土中伸了出来。
“帮帮我,快救我出去。”赵信只觉昏头转向,不觉用另一手扯了扯缠在身上的玻璃纸。
衣袍都已经黏在了身上,呼吸间都是那股子臭气,赵信觉得自己再不离开这里,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过。
华薇皱了皱眉,嫌恶的抬起另一只脚踢了那大手一脚。
这时,那些负责花房却拿了钱消失一阵子的仆妇们重新回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切也是傻了眼。
那管事妈妈只觉得双腿都软了,却只能振作精神命令手底下的仆妇,“还愣着干什么,里头还有人呢,还不快把人扶出来。”
不远处,栅栏后的华锦却不忘轻声提醒华蕙,“赵信想必也只受了点轻伤,姐姐一会儿不要理睬他,你身边不是有个丫鬟秋雨吗,派她过去伺候就好了。”
华蕙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
华琛向着离开花园那条路探去,见没有什么人过来,便道:“姐姐,妹妹。也没有什么热闹好看的了,我们趁着这会儿悄悄回朝晖院吧。”
华蕙再次点了点头,“我们终于可以安心的吃一顿团圆饭了。”
这边三人悄悄离开了后花园,那边的华薇却还是不甘心。
华彩上前一步拉了华薇,“七妹妹,瞧这里乱的,快些回去吧。”
华薇再想说要继续找耳坠子,可是看到华彩已经拿着帕子掩住嘴,看着她的目光竟多了刚刚所没有的探寻。
华薇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又侧目往废墟中看了一眼。
狼狈不堪的赵信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可他的身边却没有其他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人王氏就不明白了,刚刚才祭过灶君的,祭祀的程序一点不差,供品一样不少,也祈祷家里能够风调雨顺了,怎么就出了这么大乱子?
花了那么多银子修建的花暖房,怎么好端端的塌了?
银子是公中的,她也不至于太心疼,可偏偏砸了来做客的广昌伯世子赵信。
这脸也是丢到外头去了。
可那广昌伯世子怎么就一个人到花暖房里去了?
不管他约了谁,传出去都是门风不正。
他们二房臭了不要紧,可不要连累了他们长房。
她的儿子也是世子,将来还要娶一门好亲事的。
她的相公可是堂堂靖宁侯,过了这个年还要出仕呢。
王氏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刚转过韬玉轩就看到几位姑娘从花园小径中走了出来。
“大伯母,您这是得到消息了。”华彩走在人群的最前头。
“是啊!”王氏叹了口气,不免在几位姑娘身上打量一番,见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整整齐齐的,便暗自舒了口气。
她的女儿只有一个,已经贵为王妃,眼前这几位与她何干,她只是在乎名声而已。
“你们几个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王氏询问的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责备。
华彩走过来,“大伯母,是七妹妹的耳坠子掉了一只,所以我们折返回来帮她找,又恰好”话还没说完,刚刚远离的那股臭气好像又传了过来。
看着那边过来的人,王氏忍不住长大了嘴巴,可闻到那股难闻的气味,又赶紧闭上了嘴巴,拿帕子掩住了鼻口。
花房的管事婆子忙上前来禀道:“大夫人,这这广昌伯世子扶到哪里去?”
王氏惊诧的看着平时仪表堂堂,此时却如泥猴儿一般浑身散发着臭气的赵信,嘴唇几番翕动,才开口说出话来,“扶到外院去,再找个大夫人来看看。另外,快去通知世子夫人。”
婆子忙一叠声的应了,又吩咐另两个粗使的婆子把呆若木鸡的赵信往外院扶。
第80章 惊动()
章府的小年家宴,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
虽是经过了重重波澜,可也总算是开宴了。
华蕙只象征性的去看了赵信一眼,遣了身边的秋雨伺候他更衣洗漱。
大夫也来看过了,说只是滑倒摔了一跤,并没有大碍,只给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
对于在花暖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赵信不想多说,也没有人愿意多问,牵扯出来太多,得罪了赵家,章家也跟着丢人。
花暖房的那些婆子,大夫人王氏也只是罚了一个月的月俸银子。
这一场风波,就这样随着小年家宴的结束而结束,也在意料之中。
只不过,华锦的那方帕子还是没有找到。
晚上,华锦邀了姐姐来她的屋子里同住。
姐妹两个先是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喝茶聊天。
见华蕙脸上还是有隐隐的忧虑,华锦不免问道:“这次只是小小的惩戒了赵信,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姐姐对未来有何打算?”
“未来?”华蕙放下手中的茶盏,垂眸看着茶碗中泡过三泡有些发蔫的茶叶。
她觉得自己和这泡淡了没有味道的茶叶一样,怎么还能有未来。
华锦却示意旁边伺候着的白桃,“再去给姐姐泡一杯新茶来。”
待到华蕙再次掀开茶盏盖子,看到片片茶叶欣欣向荣的在冒气的热水中争相舒展开来,不觉抬头看向华锦。
“姐姐,这样多好,为什么不重新来过呢?”赵信根本就不算是个人,相信赵府也是个龙潭虎穴。
“妹妹的意思是让姐姐”华蕙有些不敢想。
“和离。”华锦坚定的吐出两个字。
她虽然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可也得是那桩婚姻还有挽救的价值。
华蕙瞪大了眼睛,华锦看出那目光中有对未来的迷茫。
在这个时代,和离后的女子生活会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