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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染染,别担心,你爸爸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好,醒过来是迟早的事,需要点时间。”
徐宵亦一边走进来,一边安慰着。
林染放心了些,抚了抚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怕爸爸醒不过来。”
林漾松了口气,她可以等下去,不管是多久,只要爸爸能够醒来,她都会继续等下去。
将毛巾放好,林漾出来说:“姐,小舅,明天我去趟万泉寺,你们照顾下爸。”
林染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扯了丝笑:“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爸爸。”
“放心好了。”徐宵亦拍拍她的肩膀,林漾歪歪头:“是呀,有小舅在我特别的放心。”
“这两天都没回家,不会有事吗?”
徐宵亦关切着,毕竟是冯家,毕竟是冯启尧,他们的关系太过敏感了。
提起冯启尧,林漾有些头大,这两天他们没有联系,一丁点都没有,这个人好像消失了。
呵若真能消失也就罢了。
可就横亘在你心头,像一根刺,拔都拔不下来。
“没事,没有我在,他也不会少一块肉。”
徐宵亦温和的笑了笑,宠溺的:“你啊,逞强。”
逞强的林漾第二天一早出发去了万泉寺,万泉寺在谭市远郊一座山上,在附近地区十分闻名。
林漾步行将近三个小时才到万泉寺门口,这寺庙坐落在后山一片树林之内,幽静深远。
冬日里漫山积血,映衬着万泉寺更加的光辉万丈。
小和尚在门口打扫,看到林漾,手握扫帚,慢声细语:“女施主,本寺今日休息。”
林漾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小师父,我来见慧灯方丈,烦请通报一声。”
万泉寺虽然闻名,香火不断,但不接待游客,只接待虔诚的信徒,规矩清明。
小师父不好拒绝,便应下,进去通报,没一会儿他打开大门:“施主请进,师父在大堂等您。”
林漾并不是第一次来,与慧灯方丈在三年前就已经认识,再次见面,慧灯方丈还认得她。
“施主,你好久没来了,今天到此可有要事?”
林漾双手合十鞠躬,虔诚的开口:“师父,我父亲前两天手术成功了,但还没有醒来,我想为他祈福。”
“请随我来。”
林漾与他穿过大堂,来到偏厅,行至门前,林漾偏头,看到一个身影站立在院子之中。
她微微思索,又被师父引了过去。不多时,做完仪式,慧灯方丈留她吃饭。
林漾不好拒绝,随他去了饭堂。
刚进去,便又看到了那个身影。
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林漾只是觉得眼熟,不自觉就走了过去,弯身看了一眼,眉头一紧。
“你怎么在这儿?”
冯启尧略一偏头,云淡风轻:“我三天前就在这儿。”
林漾直起身,无语的望了望窗外,又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跟着小师父盛饭去了。
大家都有固定的座位,冯启尧的位置和林漾的都是后加的,因此在一起。
林漾紧挨着他,深吸了口气,拿起筷子吃饭,一声不吭,幸好冯启尧也没做什么,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吃完饭。
林漾看天色还早,便想告辞。
去见慧灯方丈,发现他正在同冯启尧说话,别看慧灯是方丈,但面相看也就三十多岁。
五官深邃,皮肤干净。
与冯启尧站在一起,更像朋友。
林漾想都不错,他们确实是朋友。
“冯施主,你等了三天,还不准备走吗?”
“作为方丈天天赶香客走对劲儿吗?”
慧灯微微欠身:“我没有收到香火。”
冯启尧脸色一黑,瞥他一眼:“当了和尚还这么财迷,我看你们后山种的白菜挺好,吃够了?”
“正好,前阵子梁淳的学生从家乡带回来半头猪,我要了一半,送你这来,给你打打牙祭。”
慧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趁天色尚早,冯施主麻溜下山吧。”
林漾偷偷靠近,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动了一下。
两个人的目光看过来,林漾自然的挠挠脖子,咳了一声:“那个我想问问,现在下山,到山下会不会天黑?”
“会,林施主今晚就住在这里,明早尘悟下山采购,可以与你作伴。”
慧灯说完就进屋了,林漾憋不住笑,忍的困难,看着冯启尧更是噗嗤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响彻山谷。
冯启尧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一瞬间,目光清明。
盯着林漾。
“看我像红烧肉吗?你在这儿三天,想肉想疯了吧。”
“很好笑么。”冯启尧咬牙切齿:“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连和尚都重色轻友。”
“我看人家慧灯方丈根本就没拿你当朋友。”
林漾笑的开怀,不觉间跟冯启尧拉近了距离,她没感觉到,冯启尧却人精,挑了下眉,又向前一步,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手肘的距离。
他揉了下她的头发。
这下意识的动作,让林漾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
疑问没有出口,慧灯又走了出来,双手摊开,两个平安福递到两个人面前。
“送给你们。”
林漾和冯启尧都拿了起来,林漾很欣喜,认认真真的道谢,冯启尧却很不以为意:“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说这个平安福,真能保平安?”
慧灯没搭理他,转头对林漾说:“平安福由同一条红绳所成,切不可丢掉。”
“一根绳?”林漾直接推出去:“那我不要了。”
冯启尧却将平安福收了起来,双手环抱胸前:“梁厚,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要死也一起死了?”
慧灯摇了摇头背过身去:“梁厚已死,我是慧灯。”
“林施主,切记不可弄丢,你们的命运此刻已经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太扯了吧!
特别是知道冯启尧和他是朋友以后,林漾觉得这是不是有点不靠谱啊。
大概是感觉到了林漾的迟疑。
慧灯只好又念了一片经书,对她说:“虽然我与冯施主相识一场,但我们三观不合,一直没能成为朋友,林施主大可不必担心我的职业操守。”
林漾立马虔诚的鞠了个躬。
冯启尧瞥她一眼觉得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是可笑,看眼时间,他晚上还有饭局,确实不能久留。
可让林漾在这儿住一晚?
“林施主,厢房准备好了,请你跟我来。”
“哦好。”林漾跟上,迈出一步,手就被冯启尧拉住,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哎,冯启尧你干嘛。”
“一群不正经的和尚,荒山野岭你也敢睡。”
林漾凝眉,一本正经:“你嘴巴放干净点,这是佛门圣地,你这样佛祖会惩罚你。”
冯启尧不当回事儿,只觉好笑。
回头看了眼慧灯,扬声道:“走了,猪肉明天派人送上来。“
“林施主万事小心,我就不送了。”慧灯朝她摆了摆手,又冷眼看着冯启尧:“我不吃肉,谢谢。”
林漾看着慧灯浑身充满佛性光辉的走回屋内,瞬间甩开冯启尧的手:“真倒霉,都来这儿了还能碰见你,我自己下山,你别跟着我。”
半个小时后,林漾靠在一棵树下休息,看着冯启尧优哉游哉的从上面下来,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跟变戏法似的,刚才明明身上什么都没有。
林漾哼了一声,继续往下走,冯启尧掂量掂量瓶子什么也没说。
到山脚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停车场里,只有一辆车孤零零的停着,林漾左看看,右看看。
“你没开车?”
冯启尧走到副驾驶打开门,干脆的坐上去:“所以麻烦你送我回家。”
真是够了!
林漾砰一声关上车门,走过去,拽住他的衣服往外扯:“给我下来!”
冯启尧微微一笑,果真下来,林漾瞪了他一眼,关上门,又眼睁睁看着他坐上驾驶位。
降下车窗:“我开车,你休息就好。”
林漾这下连门打不开了,冯启尧将门锁上,她无可奈何,只好点头。
回去的路上,林漾始终憋着气,可也许是太累了,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怎么上楼,换的睡衣都不清楚,这三天,她几乎没怎么睡过,这一睡着,整个神志不清。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多,她嚯的从床上坐起,看了看周围,静下心来。
房门被推开,冯启尧端着杯牛奶进来,递到她的唇边:“先把牛奶喝了。”
“你怎么忽然对我好?”
冯启尧勾勾唇角,弯下身,视线与她平齐,目光深深,一字一句:“我们现在是一条命了。”
第101章 不要爱别人()
所以就对她好点,免得他们互相残杀?
“冯启尧,你迷信啊。”
冯启尧示意了牛奶:“不喝我喂你。”
直接喝了一口,唇边还流着奶白色的液体,林漾吞咽了下口水,忙不迭的接过杯子。
“我喝,我喝。”
可惜已经晚了。
冯启尧勾住她的后脑勺,贴合她的唇瓣,林漾微微张嘴,便尝到了甜甜的奶味。
这是多惊悚的事情啊。
冯启尧非但没有因为她父亲做手术的事情生气,还对她挺好的,还亲她,疯了吧。
脑子有问题了吧。
这样的他,一时间叫她很难适应,也就忘记了反抗。
直到她握着的杯子开始倾斜,牛奶洒到床上,冯启尧才松开她,拿回了杯子,临走还不忘教训:“什么都做不好,拿个杯子都能洒了。”
林漾:“我???”
到病房时,林染已经回家休息,她照旧给林鸿远擦了擦身体,有打扫了病房里的卫生。
做完这些,她端着水盆去洗手间倒水,出来时,屋内赫然站着一个男人。
她愣了一下。
“谁?”
男人提着果篮转身,朝林漾温和的一笑:“我来看看伯父。”
林漾当下便沉了脸色,自从林家出事,林鸿远出事,曾经和林鸿远称兄道弟的朋友全都销声匿迹。
林鸿远住院这么久,从来没有人来看过他。
他还是第一个。
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种场面。
“你怎么来了?”
阮寻将果篮放下,追随着她的身影:“听说伯父做手术的事情了,怎么也要过来看看的,当年没机会,现在”
“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我爸他手术很成功,谢谢你,有心了。”
林漾没给他准备椅子,也没给他倒杯水,赶客的表现十分明显,阮寻自然看得出来。
但他总是执着的。
他自己拉开了椅子坐下,林漾在病床那头,他们离得挺远,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他们难得的相处时间。
阮寻十分享受。
可林漾却有些如坐针毡,曾经相爱过的恋人,几经纠缠,又重新坐在一起,好听的,难听的。
所有的话林漾都说尽了。
如果他真的还爱着自己,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一下她呢。
林漾垂下眼眸,低声说:“没事的话你就”
“你现在对冯启尧什么感觉?”
林漾诧异了下,抬起头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想要确定你是否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林漾记忆了阮寻,从不是这样钻牛角尖的男人,他可以为了一场喜欢的演唱会深夜排队买票,也可以为了排了两天也没买到票的小孩子,免费把票送给他。
他是那样的人啊。
“我是否喜欢上冯启尧,跟你无关。”
阮寻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说:“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是不会忍受痛苦还要留在他的身边的,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
他眼神落寞,内心已经确定了林漾的心思,他想了很久,才借着看望林鸿远的由头来寻求答案。
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林漾讽刺的开口:“看来你也是因为喜欢冯溪乐才会跟她订婚了。”
“我是为了你。”
林漾当即站起来,沉声喝道:“阮寻,这种话说过一次就算了,说多了真的很无聊,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做任何事,如果非要做什么。”
林漾指向门口:“我请你离开!”
阮寻却还坐着,好似有备而来,并没有因此怎么样,反而依旧温和,话锋一转:“我听说你在找机会拿回林氏集团的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