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嘉豫心中也有诸多疑问,但却并没有直白的问出来,而是顺着话道,“记事起?小时候就有了吗?”
时翎摇了摇头,却又闭口不答了。
程嘉豫心里着急,所有问题好像都只差临门这一脚了,可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时翎内心有强烈的反抗意识,他怕自己问得太多,她会随便找一个答案来敷衍他,所以面上却显得很平静。
时翎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从学生时期再到工作,她表现良好将心里那份担忧害怕和不确定都好好的藏了起来,无非是觉得时友为和叶茹芬对她太好,她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但当这些问题在一个跟她非亲非顾的人面前一件件暴露后,她不知道是该和盘托出还是该继续没事人一样掩藏。
她想找人倾诉,但又害怕那人听了自己的事后觉得荒谬甚至远离自己。
程嘉豫是她唯一承认过的朋友,嘴上还说着要追她,她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实话,她害怕再一次的失去,也害怕‘你是不是有病’这样的问题会再次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对她说出来。
她犹豫不决,内心煎熬。
好在程嘉豫见她不答后也并没有多加追问,伸手将电视换到了个频道,里面正在播着一个搞笑类综艺,一群观众在底下嘻嘻哈哈笑得很开心,一时间客厅里充满了欢笑声。
时翎盯着水杯的视线动了动,下移到脚边,这才发现发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饱喝足,此刻正团成一团挨着她的脚睡得香甜。
她忍不住放下水杯,伸手将小小的一只抱了起来。
小猫睡得本就不算太熟,被人捞了一把立马就惊醒了,看清主人的脸后才温顺的冲她喵了一声。
时翎将小猫放在腿上,腿上立时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小猫翻了个面儿重新盘成了个弧形,将脸埋进肚子里继续闭上了眼睛。
时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顺着它的毛,思绪却飘得有些远。
程嘉豫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其实节目内容并没有看进去,甚至连那些喜剧演员们在讲什么都没能入耳,他怕自己听了电视里的声音便错过了时翎开口的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嘉豫抬眼看向墙上的圆形挂钟,时针已经往数字10的位置偏得近了,他心里虽然觉得惋惜,但也觉得再呆下去也不大合适了,便打算起身告辞。
时翎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口。
“医生说是刀伤,”时翎幽幽的说,眼睛盯着腿上的猫,看起来目不转睛的,“不过他说他也不确定,因为刚伤的时候没有立即处理,后来又泡了水,伤口发炎至溃烂,所以伤疤就一直留着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抬手往那个地方按了按,扯着嘴角笑得勉强,“不过现在已经不痛了。”
“当时应该很痛。”程嘉豫道,像是觉得这话还不能完全诠释那种痛般,重复道,“一定很痛。”
时翎怔了怔,点点头,“应该是的吧,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
程嘉豫分不清这个不记得了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不愿再去回想,他只能在心里猜测一番,然后将两种可能再做分析,得出的结论跟他心里所想要的答案很接近。
“我以前问你会不会做梦,你说人都会做梦,有的人天天做梦,有的人一年可能就几天会做梦,”时翎侧头看向他,“我几乎每天都会做梦,做一些乱七八糟光怪陆离却又很真实的梦,我曾梦到过一个女孩儿。。。。。。”
时翎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说,顿了大约三四秒,才又继续道,“她的额角也有一道疤,不过倒也算不上是疤,那伤口还挺新,阳光下看着跟还在流血似的。”
程嘉豫没接话,只伸手将茶几上自己的水杯摸过来喝了两口,水已经没了之前的温度,冰冰凉凉的从喉咙滑过,五脏六腑仿佛也都跟着凉透了。
“你。。。。。。”被水润湿过的喉咙仿佛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干干哑哑的有些难受,程嘉豫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经常会梦到她吗?”
时翎皱了皱眉,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量该不该回答。
“我想了解你,”程嘉豫继续道,“这话不是假的,也不是随口说说,你看,我下巴上有道这么难看的疤,”他伸手在她额角的位置轻轻抚了两下,“你这里也有道疤,是不是很有缘?”
时翎原本还挺难过,虽然那股难过劲儿也不知从何而来,但心里的确跟堵了道墙似的不大好受。
程嘉豫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像以前大学的时候站在台上做入党宣誓一样,说出来的话却跟电视里喜剧演员讲的冷笑话一样,并不让人发笑,却在看到他脸上表情的时候不得不笑出来。
时翎不但笑了,还笑出了声。
程嘉豫在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突然感觉肩上轻了不和,他认识时翎时间也算不得短了,他一直觉得这人防备心重,原先只以为跟家庭教育有关,后来接触之后发现这其实源于她自己的内心,她像是给自己心里上了把锁,不愿意向任何人打开那道锁。
她也会对人笑,偶尔看到什么或者说到什么有趣的事也会笑,但都笑得礼貌又得体,从来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笑得很开怀,很畅快。
时翎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跟被人点了笑穴似的,一张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直到笑得咳嗽了起来。
程嘉豫在她背上轻拍了两下,表情有些无奈,“至于笑成这样吗?我说得可是很认真的。”
说来也奇怪,她穿得并不算薄,程嘉豫在她背上一下轻抚的重量很明显,可她却感觉自己透过衣料感知到了他手心传来的温度。
带着热意,带着温柔,没来由的一阵窝心。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时翎身上的笑穴像是突然被解了一样,猛的就笑不出来了。
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感觉呢?
莫名其妙。
荒唐。
种种反对的声音在心里窃窃私语了起来,那一个个词却像是在提醒她,这样的感觉太不寻常了。
“谢谢,”时翎往右边挪了挪,避开了程嘉豫抚在后背的手,“已经不咳了。”
程嘉豫却没有收回手,反而将手搭在了她肩上,暗暗用了点儿力,迫使她不得不转过身面向他。
“对不起,”程嘉豫说,“那样的梦,是不是让你感到害怕了?”
程嘉豫的这声对不起来得莫名其妙,一时间让时翎有些错愕,不过后半句话倒说到了她心坎里,她习惯性的摇了摇头,在对上程嘉豫直视过来的目光时,又下意识点了点头,“刚开始挺害怕的,后来习惯了之后就还好。”
“这样的梦很频繁吗?”程嘉豫松开她,侧回身拿起桌上的瓣柚子轻轻剥着问道。
“最近。。。。。。”时翎想说最近挺频繁,想想还是改了口,“还好,不算频繁。”
程嘉豫自然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犹豫,不过也没揭穿,将手里剥好的柚子肉递过去,这次表情比之间严肃多了,“我应该早些遇到你。”
时翎接过柚子肉,准备放嘴里放的时候听到这话,疑惑的看向他,“什么?”
“那样我就可以替你分担你的害怕,你的恐惧,”程嘉豫说,“即便只是听你诉说那些听起来不大好的梦,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还有除了你以外的人知道那些不好的梦,你就不会感到那么害怕了?”
时翎怔愣着盯着他,程嘉豫平时说话轻佻又毒舌,极少说这么。。。。。。听起来像很小言的话,时翎一时有些被震到了。而让她挪不开眼的,是程嘉豫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所泛滥出的光亮,像夏天夜空里星河中所泛出的光辉,夺目又耀眼。
不知为何,刚刚平复那去的那阵窝心的暖意再次泛滥起来,在胸口涌动不止,搅得心跳也跟着乱了节拍。
时翎下意识抬手往胸口的位置按了按,却好似半分用处都没有,那擂鼓的心跳声仿佛穿透血肉,响彻耳际。
第107章:刀疤的来历()
程嘉豫离开的时候嘱咐她把门关好,时翎跟喝多了酒似的,杵在门口只知道点头。
“睡前记得煮点姜茶喝喝,”程嘉豫又道,“那个梨你要不想生吃就去买点冰糕切块煮了吃。”
时翎继续点头,等程嘉豫拐进电梯口看不见人了,她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靠在了门框上。
时翎今年二十六,按虚岁算都已经二十七了,早已不是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模样和心境了。
甚至在老一辈人的眼里,这样的年纪早该结婚生子甚至孩子都应该在上幼儿园了,比如家里那位常年催婚的老太太。
她自然知道自己此时心里那股不一般的情绪是为何,她虽然对交朋友和男女情爱不甚关心,但好歹也是谈过一个男朋友的,这方面的功课也做过不少,自然瞬间了解到刚才自己那不受把控的情绪是为何。
只是她一时有些接受不能,哪怕她跟何智成在一起一年,也不曾有过那样强烈的感觉。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想着时间也不早了,便干脆进里间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时翎看了一眼,心跳下意识又快了两拍。
她皱了皱眉,很不习惯这样的身体反应,甚至有些刻意的去压抑这样的反应,所以她转身进了卧室,没打算去拿起手机看一看。
可当她躺到床上之后,天花板上却好像写满了字。
…刚刚手机好像又响了一声?
…去看一呗,兴许是某个客户。
…也有可能是组上同事,这两天不是一直在做新项目吗,兴许有不懂的地方。。。。。。
…也有可能是老妈!
。。。。。。
天花板上闪过一排排类似的句子,各种字体各种颜色,像一条条五彩斑斓的弹幕,从时翎眼前逐一飘过,晃得她眼晕。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天花板上一个字都没有了,她睁着眼睛瞪着浅蓝色的屋顶,最终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趿着拖鞋去了客厅。
三条未读微信消息,时翎点开绿色标识,没有一条来自客户、同事以及老妈。
…已到家。
…图片。jpg
…要是不会的话就按上面的步骤做。
时翎看完文字再去点那张图片,图片是个长图,上面是教人怎么炖冰糖雪梨的,步骤很详尽,精确到从洗梨开始。
时翎的嘴角忍不住漾起一丝笑,察觉过来后又立马抿紧了唇,想了想点开键盘回了个‘好’字。
回复完之后又觉得这个字显得太过理所当然了,思虑两秒又追加了个‘谢谢’过去。
时翎拿着手机回卧室,小发财估计是被她出来的动静弄醒了,伸了个懒腰跟在她脚边一块儿往卧室的方向走。
刚抱它回来的时候时翎怕它认生,每晚睡觉都将卧室门开着,她每天早上都调了闹钟,闹钟一响小猫咪就站在床边喵喵叫。后来熟悉了环境也不怕她了,时翎晚上便将卧室门给关上了,小猫咪却好像养成了生物钟般,每天离闹钟响还有一两分钟的时候,准备拿爪子在卧室门上挠着,时翎为此还给它剪了指甲。
小猫比之前长大了一点,时翎卧室里的床比较矮,只比地板高了没多少,也不知道小猫现在能不能跳上床了。
时翎今天心情不错,见它跟着进了卧室也没撵它出去,不知是忘了还是没在意,关上门躺下床便睡了。
大概因为心情不错的原因,时翎很快便入了眠,只是前半夜还好,到了后半夜便开始做起了梦。
她在梦里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在梦里,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里那个女生又出现了,瘦弱的身板背着个比背还宽的大书包,她被人大力推倒在了地上,手掌在砂石地上摩擦掉了一层皮,血珠瞬间便冒了出来,她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受了伤的手毫无知觉的伸进书包里,摸出了一把大约手掌长度的水果刀。
前面的泥地上几个人滚作一团,正对着地上的某个人拳打脚踢,场面很是混乱。
时翎头一回看清了女孩的眼睛,那双眼睛在双眼皮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大,此时又是瞪着的,看着不但没了美感反而生出可怖来。
女孩儿将刀藏在校服袖口里,将书包甩到一边,瞪着眼睛便朝那群人跑了过去,边跑边从袖口里抽出了刀,张着嘴仿佛在大喊着什么,时翎只能看到她嘴巴一张一合的动作,却听不见说了些什么。
事实上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时翎都听不见,只能从混乱的场面分辨出当时的场面应该是嘈杂的。
估计是女孩儿的喊叫声太大,那群人停下了手脚上的动作,纷纷转过脸来看向女孩,女孩不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