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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自此便成了废人,不想,断骨都能好转。
那么金香散呢?试一试又何妨?
“明日开始,心里可是有了准备?”这是李朔,最后一次喂我服下金香散时的问话。
我当时,点了点头,便听得他说,“嗯,不怕。”
怎能不怕?
我是怕极。
那日,我坐在窗前,从白天,坐到黑夜,耗到百倩都看不下去。
百倩走到我身边,“郡主,王爷吩咐,今夜您需得好好休息,奴婢服侍您吧?”
呵,这丫头,越来越听李朔的话。
我自然得听她的,要不然,她又得悄悄地去向李朔告状,叫李朔亲自来逼我。
第二日,我被阿慎师兄绑在床上,就连口中,也用布条子紧紧勒住,我觉得,这是防我消极时咬舌而亡。
咬舌而亡,这样的死法我竟是才想到,真的想死,就是这么容易,而此刻,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发痒,发烫,就想丢了这层皮肉去了。
可是我死不了,我只能忍着。
我看到,他们要掐死我。
他们扼着我的脖子,面色狰狞。
他们,是我身边的每一个人,爹爹,娘亲,姑姑,几位哥哥,李朔,百倩,阿慎,赵怀瑾……
走了一个又一个,做着相同的动作,爹爹恨我,娘亲恨我,还有,他们,他们骂我不孝不忠不义,骂我不知检点,他们说,我是祸害。
我的嘴巴,被勒得紧紧的,只能呜呜咽咽的喊。
我听到,周边似乎有人在吵架。
“去那点儿金香散来,不治了,不治了……”
“王爷,金香散长期服用,迟早就是一个死。”
“她现在的模样,跟死了有何区别?”
“李朔,你清醒一点!”
……
怎么要李朔清醒一点啊?要清醒的,不是我吗?
第186章 喂食()
能够看清周边时,我已经很累了,这是我第一次将药瘾忍到头儿,浑身无力,出了一身臭汗,整个人就像是从泔水里头捞出来的,又臭又脏。
姑姑怎么来了?看着周遭人的眼神儿,我想,我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姑姑,王爷,三师兄,十三师兄,都散了吧,我没事。”
“你该好好的睡上一觉。”阿慎师兄都没有平日里冷酷了。
“嗯,我知道。”绳索已经被百倩解掉,我翻过身子去,准备去睡。
药瘾过后,整个人疲软无力,昏昏欲睡,一觉无梦。
晚膳是李朔亲自送来的,我被他叫醒,“吃饭。”
这会子我哪有什么胃口,况且看了眼那黑乎乎的一碗,真的是没有法子逼自己食下。
许是注意到我嫌弃地打量那一碗,李朔舀了一小勺,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他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嗯,虽说是药膳,按着阿慎的方子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进去,味道确实不错的。”
我看着,他硬生生的把一碗黑漆漆的怪东西夸成了美味珍馐,心里不由得思量,莫非,真的是美味?
貌似,他也没有骗我的必要啊!
不过,闻是闻不到……
“你要不要试试看?”他问。
“那我试试?”
“嗯,你尝尝。”他将勺子递给我。
勺子,从我指间滑落,我竟无力到,拿不起一只勺子来。
他快速接了,叫人换了一只来,“你需要补充体力。”
换了新的勺子来,他却说,“还是我来喂你吧,你别糟蹋了东西。”
我一想,这样有些不妥,“还是叫百倩来吧。”
“百倩丫头有自己的事忙,哪能时时刻刻守着你?张嘴。”
然后,我默默地张嘴,等候喂食。
你别说,这东西,倒是真没看上去那么恶心,只不过,也算不得美味。
他果然骗了我。
“谢谢你。”喂食完毕,我和他说。
我于他而言,不过是朋友的妹妹,他都可以对我这么好。
“你喜欢就好,原本还担心,你会喝不下,这东西看着是真恶心。”
他还以为,我单单是指喂食一事,其实,我是记得,在我药瘾发作之时,他曾经不忍,意图给我金香散。
就为着这份不忍,足以证明他是真心待我好的人,所以,我说,谢谢。
谢谢你善待于我。
连着几天都是这么过的。药瘾发作的愈发频繁,从一日一次,变作一日两次,一日三次……
我病痒痒的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一日,药瘾最为严重的一日,发作时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开了绳索,跳下床去。
我就觉得天旋地转,在房里四处翻找金香丸的存在,其实我的房里,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所以我开始砸,开始毁,试图用暴力缓解自己,可是没用,整个人像是入了火炉,即将被烧得毁灭。
最后寻到了自己身上,四处挠,到处都是血痕,我却不知道疼,只知道如此,便能得几分快意。
第187章 早起()
身上突然被束缚,手被掰去了身后,牢牢控制,我挣了挣,只有疼痛与酸涩。
身后硬硬的,暖暖的,似是入了一人之怀,我涕泪横流,就像个疯子般自残,还要骂骂咧咧的,“骗子!混蛋!伪君子!”
好痒,好痒……
眼前是宋娇娇那张脸,还有赵怀瑾……
他们怎么还活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伤害我……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阿慎师兄站在床边,眼底展现疏朗之态,“恭喜你,熬过去了。”
“戒了?”
“问题不大了,你身子虚耗太多,需要锻炼恢复,否则你一身武功便是白练了。”
“是吗?”我喃喃道,我还沉浸在戒去药瘾的难以置信里,我居然,成功了,成功了……
“我要回去山上复命了,往后你自己保重。”
“师兄要走?何时?贞儿去送。”此次之事,他特意赶来救我,这份情义,连带着师父那一份,我都记在心上了。
“不必,这便启程。”
“原来,师兄是来和我告别的。”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师兄大约是不在乎那些个繁文缛节的,“也罢,师兄好走。”
“贞儿,有句话,师兄必须要提醒你,你跟怀瑾,日后还是不要牵扯为好,他早晚得害死你。”
师兄本来都出了门了,还回到房里来,又嘱咐我这一句。
其实,这一句很是多余,即便没有师兄此言,我也断断不会对那赵怀瑾,再有半分希冀。
“师兄放心。”
……
师兄走了,药瘾已戒,戒毒时留下的疤痕,已用师兄留下的方子除去,唯有不足的,便是身上这力气,怎么也恢复不过来。
“起床了。”一大早,李朔便过来叫人,直接抢走了我的被子,不过已是七月的天儿,我只着单衣也不怕冷。
所以,我翻了个身儿,堵上耳朵,接着睡我的大懒觉。
谁知那厮也不顾男女之别,直接握着我的肩,将我拎了起来,“起床了,你还要睡到几时?”
“还早,我困。”我就是困嘛,早起又如何,清醒的时候总要想起往昔那些糊涂事儿,还不如睡着,还舒服些。
“困什么?若是再不起床,别怪我跟你不客气。”李朔阴狠的威胁。
“你已经不客气了。”我迷迷糊糊着,忽略了他语气里的恶意。
身子果然被人松开,我软软的倒在床上,顺手摸过被子来,给自己掩上。
以为他是放弃了,不曾想好景不长,我听到外头有些嘈杂,仿佛是百倩惊慌失措,“王爷,不可啊。”
身上突然一阵凉意,湿湿的,竟是有人泼了水来!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子,就见了李朔抱胸站在不远处,身边站着两个小婢,各自端了一个空水盆儿。
合着还是两个人泼我!
百倩站在李朔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李朔一脸鄙夷,眼底还晕着些许笑意,“还睡吗?”
“不睡了。”看样子今儿是睡不成了,人在屋檐下啊,不得不低头。
真是可怜。
第188章 被李朔遛着()
一大早的被人拎出去跑步,跟遛狗似的,没错,我是被遛的狗。
趁着我没力气,李朔不时地甩我好远,再一脸鄙夷地看着我追上来,我若不肯追,趁机偷懒,必要被他追过来,说一句,“太慢了,延长半个时辰。”
这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嘛!
好容易盼着,盼着,盼着回府用早膳,都要被他盯着,在早膳入腹之前,先行喝下一碗又一碗的汤药!
我悲伤,我愤怒,我……忍着……
他就是不叫我睡个好觉!
连着半月,他是日日都来折磨于我,一朝我实在忍不了了,他又要来扯我的被子,我稍一警觉,便将被子抱的死死的,坚决不放,以表与他抗争到底的决心。
结果,竟被他连人带被的扯到地上去,就这样,我都没松手,也没顾着自己是否被磕到。
“疯魔了吧,放手。”他冷笑了道。
“不放。”我也不是轻易妥协的。
他松了手,蹲下身子来,他慢慢地靠近于我,鼻尖与我相对,又稍稍偏了一偏,温热的呼吸就喷在我耳畔,我抓着被子的手,不由得松了松,听得他说:“在我的地盘儿上,你要得罪我?”
……
他起身,倏地拽走我的被子,我还未及反应,满脑子都是那句威胁。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要养好身子,快些养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回不消得他催我,我便自发的起身,出去锻炼。
百倩也不知是去了哪里,反正我被李朔摧残的时候,她总是不在,除了头一日。
我是有所怀疑的,因为,白日里,她陪着我时,我绣个花样儿打发时间,拉着她一起,她也没有多加防备,我偷偷瞄了一眼,这丫头,那花样儿分明是并蒂之莲……
不由联想到上元节时成君白拐走百倩一事。
“说,是不是君白师兄?”我问。
百倩果然面色一红,“郡主说什么呢,奴婢听不懂。”
装,还装!
“你不告诉我,那我,去问他可好?”我也是说风就是雨,立时便寻着成君白房里去,百倩连连告饶,一路追着我……
到了君白房门外,有些事情,倒叫我不得不住下了步子。
我听到,他们在里头说话。
“王爷,拖不得了,否则怕要弄巧成拙。”
“这几日连着三道圣旨宣我回京,父皇胆子倒是愈发地小了。”
他们在说正经事,我闯进去不好,偷听也不好,我匆匆带着百倩离开是非之地。
李朔终于可以回京了?
皇帝怎么想通的?或者说,是成君白想了什么鬼主意?
他怎么还不回去?今早跑步的时候,也没听他说起,更没见他有什么异样,似乎没有回去的意思……
况且,方才君白也是说,拖不得了。
所以,他在拖?
他怎么想的?好不容易可以回京,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得劝一劝他,不能叫他抗旨。
嗯,劝一劝他。
“郡主?”百倩唤我。
“怎么了?”
“您没事吧?近来看您脾气也同以往一般一二了,怎的又是愁眉紧锁?”
第189章 李朔的紧张()
“为你担心啊。”
“奴婢有什么好担心的。”百倩方才一心只知拦我,估计没听到里头二人在说话,也想不到,李朔要走了,成君白也要走了。
七月末,正是最热的时候,夜里我在廊下吹风,摇着羽扇,心想自己胡作非为的光景,如今,又是过了半年了。
“怎么这会子还不睡?”李朔突然过了来,其实,他晚间时常过来看我,我若睡了固然无事,若是不睡,他又得一番逼迫。
“热。”只掩了薄被也还是热。
“那也不能这么熬着!”李朔蹙眉,“快去睡!”
我不肯,想着那事儿不宜再迟,不得不尽快劝他,“阿朔,你不想回京吗?”
“多管闲事!”他一脸嫌弃,“君白找过你了?”
“我不小心听到的,他才不会找我。”我辩解道。
“听墙角?你倒敢认!”
“我有什么不敢认的,又不是故意的。”我道,“君白辛苦为你谋划,我虽不知情,亦知道抗旨不遵是什么罪名,何况我知道,叫你在边关吹一辈子风,你定然也不会甘心。”
他忽然,不说话了,跟痴傻了一般,黑眸深邃,犹如夜色般混沌,“你希望我回去?”
“自然。我想,四哥四嫂他们,也会这么希望,皇后娘娘更是如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