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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行大礼叩拜,“贞儿一时贪玩,惊扰圣驾,求皇上治罪。”
语未毕,李朗已经挨着我跪了,“父皇,贞儿只是有些小孩子心性,也不失纯真可爱,求父皇饶了她这一回。”
我伏在地上不敢抬头,静蓦的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杀气,我想着,皇帝定是知晓了我与李朔之事,否则他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皇上,依臣妾看,贞儿定是知错了,您看您把孩子吓得,天色也不早了,贞儿身上还有旧疾,您明儿一早,也要上早朝不是?不如快些去歇下?”此番温言软语,出自惠妃。
“那个孽障人呢?”万般期盼下,皇帝终于开了金口。
不过,孽障?不会是李朔吧?
“回父皇,大哥约摸顷刻便到。”李朗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顷刻便到?”皇帝冷哼,“你倒是知道他,那你便说说,他此刻人在何处?”
“大哥他,该是在过来的路上。”李朗回道。
“起来吧。”皇帝叹了口气,“朗儿,扶一扶文昌郡主。”
“臣女有罪,不敢起身。”我伏在大殿中央,不及李朗起身扶我,便说出这些话,实则以退为进,哄得皇帝真正消了气。
“起来吧。”皇帝道,“伤还没好,就不要到处乱跑,安心在宫里住下,你如此不爱惜自己,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叫你爹爹悬心?”
我的嗅觉有时格外敏感,皇帝这话,言下之意,是要我继续留在宫里,不肯放我回府了?
我开始觉得,或许一开始,皇帝便知我在装病,他没有拆穿我,反是将计就计,指使张太医将我的病情坐实,好叫我困在宫里……
我如此怀疑,也是有根据的。
今夜我与李朔之事,也不晓得皇帝知道多少,他知道李朔也在御花园,那他是否知道我与李朔曾在碧落台交手?他若知晓此事,便可知我的病“已经痊愈”,便不该似如今这般叫我留在宫里养病,他若不知晓此事,莫非李朔是在假山后头叫人发觉的?
我觉得,李朔若是暴露行迹,恐怕是在碧落台,假山隐蔽,夜里又黑,根本难以发现人迹……
不过,如此说来,李朗又是如何寻过去的?
皇宫这地方,真费脑子。
“皇上教训的是。”我搭着李朗伸过来的手,缓缓起身。
这会子我心里明白了,若是皇帝不放我走,我这“病”是好不了的。不过,这皇帝,刁难我一个弱女子,他图什么呀!
我心里忙着腹诽皇帝,李朔却大步迈进了凝芳殿,伏跪在大殿中央,“父皇传召,儿臣来晚了。”
“来晚了?”皇帝的脸立时便叫寒霜覆盖,“你倒是说说,这会子你该身在何处?”
“儿臣有罪,但儿臣实在思念父皇母后,思亲之心,着实熬不到明日早朝。”
第18章 问罪李朔()
“思亲?”皇帝森寒的语气叫人寒心,“思亲思到假山后头了?也不怕玷污了郡主清誉。”
我想说,错了,是我玷污了建璋王的清誉,人家是皇子,我不过是根草根子。
李朔的话,却比我的可怕百倍,“回父皇,并非是假山,儿臣在碧落台遇着郡主,还同郡主交上了手,儿臣不敌,败在郡主手下,脸上淤青犹在。”
“碧落台?”皇帝冷冷地问。
“求父皇治儿臣僭越之罪。”李朔叩首道。
僭越之罪?什么意思?反正我是愈发地听不懂了。
正在此时,于三喜突然进来传话,道是禁军统领陈世贵在外求见,皇帝宣了他进殿时,我总觉得阴风阵阵,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陈世贵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一点儿都不像是常年在军中摸爬滚打的粗野之人,然而此刻,他却无法引起我的好感,毕竟他今天是来告状的,而被告之人,正是我。
“皇上,今日末将带人巡夜,发觉有人闯入碧落台,臣无能,叫那人逃脱,但叫人在碧落台附近细细搜寻,发现了此物。”
闯入碧落台?莫非这碧落台还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
于三喜接过陈世贵手中的玉佩呈给皇帝,我急忙偷偷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没有,都没有,那玉佩是我江家的传家之宝所刻,这一代兄弟姐妹各有一块儿,恐怕是我与李朔交手时,一时疏忽掉在了地上,如今却叫陈世贵捡了去,成为指证我去过碧落台的证据。
皇帝接过玉佩,细细打量了一番,“咣当”一声,刻有“贞”字的玉佩掉落在桌上。
“这是你江家的物件儿。”皇帝强压着怒意问,“贞儿,你怎么说?”
我再度跪下身子,“建璋王所言均为实情,臣女认罪。”
“父皇,贞儿初次入宫,不懂宫里的规矩,自然不知碧落台是只为父皇所有的禁地,所谓不知者无罪,贞儿此举,情有可原。”李朗应该无奈极了,我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这么一阵子的功夫,我能闯出这许多的祸事来。
我觉得我这回一定死定了,不想皇帝却说道:“贞儿的确无辜。可是李朔,明知故犯,擅闯碧落台,是僭越之罪,不守皇令,擅自入京,是抗旨不遵,条条都是死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皇帝居然放过了我,矛头直指李朔!
“儿臣认罚,愿死。”李朔道。
“父皇,大哥此次剿匪有功,有功便要赏,功过相抵,就此作罢吧,何苦伤了父子间的情分!”李朗今夜可真忙,一直在忙着为我与李朔求情,顾了这个顾那个,他还是个热心人!
他的热心很显然招来了皇帝的不满,皇帝瞥了一眼李朔,却是对李朗说:“朗儿,带贞儿回去休息。”
李朗没有离开的意思,看一看兄长,又看一看父皇,眸中满是忧虑。
“敢问父皇,文昌郡主因何要在宫中休养?”这边,李朗正想法子为李朔脱罪,那边的李朔却不知死活的还在同皇帝作对。
第19章 杀与不杀()
李朔的发问成功叫皇帝无视,皇帝冷冷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李朗闻言,却丝毫不动,我心下肯定了之前的猜测,真正逼我留在宫里的那个人,根本就是皇帝自己,他放任我装病,然后将计就计!
我不明白皇帝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要留我到何时,我与李朔今日的举动,足以证明我身体已然康健,倘若能抖落在天下人面前,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他也得叫我出宫。
话虽如此,实施起来却太难。
一则如何抖落,至少先叫朝臣知晓了,二则即便我真的能够出宫,若为此事开罪皇帝,连累整个江家,别说我自己的小命儿,就连父亲也……
我突然想,留在宫里也挺好,每日好吃好喝供着,身侧甜言蜜语哄着,虽说是没了自由,但至少小命儿还在,我心里很是懊恼,今夜我不该惹出这些乱子,虽然此刻皇帝没有追究我的意思,但李朔却危在旦夕。
是我害了他,若不是我到处乱跑,与他在碧落台生了争执,引得禁军前去,或许他偷偷进宫之事,便不会叫皇帝知晓了……
眼下,皇帝怒意未消,别说李朗迈不动这离开的步子,就连我也心中不忍。
他问皇帝,我为何要在宫中养病,他是知道了什么,想助我出宫?
我微微抬头,正巧见了一名内监小心翼翼的自外头进来,在于三喜身边耳语,于三喜缓步走到皇帝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皇帝扶着额鬓,愁容渐生,很是无奈道:“叫他们进来。”
“臣妾告退。”惠妃及时退下,李朗却仍在原处,李朗不走,我亦不走。
少顷,于三喜便领着两名男子进到了殿内,两名男子中,长者年约四十余,身材魁梧,十分英武,另一名则年约弱冠,文质彬彬,约摸是个斯文人。
“臣杨邵君,臣于嵩参见皇上。”二人齐声道。
我才知晓这二人竟是当朝太尉杨邵君,礼部尚书于嵩。
“两位爱卿深夜进宫,想必是有要事。”
“回皇上,臣要弹劾建璋王李朔,抗旨不遵,其罪当诛。”敢情这杨邵君亦是来找李朔麻烦的。
“哦?是吗?”皇帝语气略带玩味。
“皇上今日早朝才下旨,建璋王领兵回京,应当先在城外驻扎,明日早朝方可入宫觐见,然建璋王不听监军劝阻,今夜执意潜入宫禁,监军无奈,报于臣处,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耽误不得,只得星夜入宫,禀报皇上。”杨太尉道。
“爱卿来的正好,人就在这儿,杨爱卿即是为这孽障而来,那便动手,杀了他!”皇帝越说越来劲,竟还叫于三喜将他贴身的佩剑送到了杨邵君手上。
于嵩却急道:“太尉不可,求皇上三思!”
“如此说来,于爱卿与杨爱卿意见不一?”皇帝的声音没有起伏,更叫人捉摸不透。
“回皇上,臣以为,建璋王虽闯下大祸,但罪不至死,建璋王常年征战在外,此次入宫,应是为了母子人伦,情有可原。”于嵩道。
“既然两位意见不一,那为何一同前来,于爱卿又是如何得知李朔私自入宫之事?”皇帝问出了我的心声。
第20章 被李朔拖下水()
“回皇上,事发之时,于大人正在微臣家里饮酒,臣以为于大人所言不妥,便有人伦之义在,难道便可以此为由,置国法于不顾?”杨太尉肃着脸,看着就跟要与李朔不共戴天似的,“皇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否则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一直静默不发一言的李朔突然勾起了唇角,“杨太尉自以为言之凿凿,可知本王所犯何罪?”
“王爷,老臣追随皇上多年,只知效忠于皇上,如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杨太尉道。
“杨太尉此言差矣,太尉大人所言句句属实,何来得罪一说?本王只是想要言明,本王罪行累累,除了抗旨不遵之外,今夜还闯了碧落台,与文昌郡主交了手,在假山后头,玷污了郡主清誉。”李朔就跟疯了似的,莫须有的罪名都往自己头上安,还牵累到了我。
“臣女有罪。”我瞧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朔,杨太尉分明就是在催我的命,我有点儿后悔留下来,只是因为不忍李朔横死,李朔却在此刻拖我下水……
杨邵君是出了名的老顽固,李朔是皇子,他尚且能够咬着不放,何况一个小小的我,他知晓了我夜闯碧落台,一定不会放过我。
不该留下的,然而悔之晚矣。如今只希望,皇帝不要听信太尉之言。
“瞧,郡主也认了。”李朔邪笑。
“郡主的旧疾?”杨太尉还是有些不信。
“本王都已败于郡主之手,想必已然痊愈了。”李朔懒懒道,“郡主夜闯碧落台,证据已有陈统领亲自呈上。”
于嵩反应极快,“皇上,郡主之伤既已无碍,依照本朝礼制,便不该在宫里继续逗留。”
“皇上……”杨太尉扫我一眼,立时视我如仇寇,我心里怕得紧,不由得在心底咒骂了李朔许久,他出卖了我。
“父皇……”几乎是同时,李朗跪在了我身侧,与杨邵君同时开口。
“罢了,郡主初次入宫,误闯碧落台是无心之失,既然旧疾无碍,明日便回府去。”皇帝不耐烦道,“至于李朔,念其此次剿匪有功,朕免其死罪,杖罚五十,回府闭门思过去吧。”
“谢皇上恩典。”我心里一松,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但捡回了一条命,且又重获自由,我脚伤痊愈之事叫杨邵君这个老顽固给知晓了,皇帝若是接着装傻充愣,不肯放我,这老匹夫定会同皇帝缠个没完,最终将事情闹大,搞得人尽皆知……
皇帝只能放我。
事实证明,我低估了杨太尉的刻板程度,我将将谢了恩,正欲起身,却已听得他说:“皇上,郡主误闯碧落台,虽是无心之失,但却不可不罚。”
我吓得不敢起身,心急如焚,李朗拍了拍我的肩,估计是以作宽慰。
我心里还是紧张得很,这事儿还真的没完没了了!
皇帝心情已经坏透,不耐烦道:“那就罚她半年俸禄,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老匹夫终于松了口。
“谢主隆恩。”我将脑袋磕在地上,盼着此事就此终结。
第21章 给不起的承诺()
禁军拘着李朔去了,皇帝甩了甩袖子,离开了凝芳殿,杨邵君,于嵩,陈世贵等人也一并散了去,我正欲回偏殿就寝,却叫李朗拉着不许。
我与他也没走远,只在院子里坐了坐。冬夜里有些冷,特别是这会子,风刮着只往袖子里钻,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便差人取了一件斗篷来为我披上。
“这会子知道冷了?”他的笑容有些苦涩。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