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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窝在我怀里，期期艾艾地哭，“娘亲，洁儿……洁儿好想……想您，您……您可算回来了。”
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我拉过她的手，一看才知，竟是一大块儿烫伤伤！
是太后？
这是怎么回事？
“母后，不是皇祖母，皇祖母已经教训过淑妃了。”玏儿急忙解释，“那日，淑妃去向皇祖母请安，趁着皇祖母未到，非要抱着妹妹喂，然后就将热茶洒在了妹妹手上，都怪儿子不小心，没有保护好妹妹，可是母后千万不能怨怪皇祖母！”
孙音音！
又是她！
“雯秀，去请太医！”我道。
洁儿还在哭，孩子受了委屈，可不是要哭吗？
我可怜的儿，我也是粗心，不该把孩子们丢下，跟着李朔在外头呆了那么久！
多好的机会啊，孙音音怎么会放弃！太后毕竟不比孩子的亲娘，我怎么就那么放心地，将孩子交给她！
第393章 惹父皇生气（）
“娘娘放心，不会留疤。”太医道，“按时上药便可。”
“嗯，雯秀，去送一送。”我道。
容湘还是抽抽嗒嗒的，玏儿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盯了她一会儿，又转头看向我。
我抱着洁儿哄，看着玏儿的反应，好像明白了什么。
方才玏儿说过的话，他在康宁殿的所做所为，都是不想让我发现洁儿的伤！
若我当时发现了，一定会不满，孩子我是交给太后照料的，如今出了事，我若当时一时冲动追究，太后的面子肯定挂不住。
这孩子，是不希望我得罪太后？
小小年纪，怎么懂得这么多？
“玏儿，是你告诉妹妹，不能叫母后发现的？”我问。
玏儿点点头，“母后，您可千万不能惹皇祖母生气，否则只能叫淑妃得意。”
“那你也要答应母后，不可以惹父皇生气，你刚才在康宁殿，那是什么眼神儿？”
“母后，看出来了吗？”玏儿似乎很后悔，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儿臣，一时没忍住吧。都怪他，娶了母后还不够，还要看上府里的丫头，惹得母后伤心，害得妹妹受伤。”
“看上府里的丫头？”我故作轻松，“那你知道，最先看上她的人，是谁吗？”
“是母后，引狼入室。”玏儿道。
“呦，会用‘引狼入室’了。”我笑道，“那个时候，可是你，非要人家不可的。”
玏儿很明显有些局促不安了，“那是因为玏儿年纪小，容易被骗，父皇他多大的人了！”
我就看着他，我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在孩子们面前，我不能为着李朔与孙音音的事情难过，我不能叫我的孩儿们怨憎李朔，那样对他们不好。
可是，我没想到，我伤心，还是叫玏儿发觉了。
是啊，我似乎已经不怪李朔算计我了，我更恨的，是他费尽心思得到我，却不爱我！
“都怪玏儿。”玏儿又说，“如果不是玏儿，她只是膳房里的粗使奴才，父皇未必瞧得上她。”
“小小年纪，懂得倒多。”我无奈一笑，“可是，事已至此，你既然明白母后不能惹皇祖母生气，那你就也应该明白，你，绝对不能惹你父皇生气？你明白吗？”
“儿臣知道。”玏儿道，“儿臣一会儿，就去御书房，给父皇请安。”
“嗯。”
“娘亲，洁儿也要去。”一直未曾说话的容湘，这会子突然闷闷地说话了。
我哄道：“洁儿就不必了，洁儿受伤了，父皇不会怪你的。”
“父皇不会吗？”洁儿茫然地抬头看我。
这会子，我倒是有些同情李朔了，身为皇帝，难道就真的得不到世间最为平凡的爱？
我想到了先帝，李朔恨他，李朗不领他的情，而李朔呢，不管他对我如何，这两个孩子小的时候，都是他亲过的，抱过的，他曾因他们的到来感到无比欣喜，那样的情形恍如昨日。
可是，孩子们对他，如今却是这样的怀疑，不信任，怨怪……
第394章 父子间的距离（）
如果他不是皇帝，父子间的距离，会不会没有这样的远？
我不能让上一代的悲剧，在我的孩儿们身上重演，所以，我一定要，帮助他们，亲近李朔。
我想到我小时候，母亲总是让我多与父亲亲近，然后，万千宠爱于我一身，母亲，竟是这般良苦用心。
如今自己做了娘，也就懂了。
淑妃什么心思，我想我是明白了，她岂是那般不小心的人？
她伤了洁儿，不过是想我怨怪太后照料不周，挑拨我与太后的关系，只是，我才不会叫她得逞，洁儿的伤，我得算在她的身上。
第二日，李朔才去早朝，淑妃便来了昭阳殿，在外头候着我早起，等着给我请安。
雯秀进来向我禀告，我只道：“叫她跪着等。”
“是。”雯秀跟着我无法无天惯了，一点儿顾忌都没有。
我本欲起身，如今想了想，便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掩着被子睡了。
呵，昨儿才下了雪，就叫淑妃娘娘好好儿地欣赏雪景。
她敢伤了我女儿，就应当得为此付出代价。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人在唤我，“娘娘，娘娘……”
是雯秀？
雯秀听起来很着急。
出了什么事？
我一个激灵，从被子里钻出来，“出什么事了？”
“娘娘，皇上来过了，见着淑妃跪在院中，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了。”雯秀道，“走得时候，脸色不好看。”
脸色不好看？
他的脸色当然不会好看！
毕竟心爱的女人在受苦。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索性将淑妃带走？
李朔啊李朔，你还挺能忍！
我就是要孙音音跪在我院中，即便我早就知道李朔极有可能会过来，难道，我还会怕他发现？
我巴望着他发现，只要我还不是太过分，李朔便会选择忍。
我就是不叫他高兴！
李朔！你就忍着吧！好好儿忍！
“她跪了多久了？”我道。
“两个时辰了。”雯秀道。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我这一觉睡得真长。
可是，还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娘娘，要不，今儿就此罢了？”雯秀劝道，她一定是被李朔吓到了。
“罢了？我的洁儿，伤还没好全？倒是叫她罢了？”我不甘心！
“皇上与娘娘，虽然鹣鲽情深，可娘娘，伴君如伴虎，何苦咬住今儿的事儿不放，往后日子长了，总有机会的。”雯秀道。
“往后嘛……”我想了想，既然李朔已经被我气走，莫不是，今儿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他虽没有找我算账，但心里是恨极了我，万一一时忍不住，举剑过来杀了我？
那行，今儿就暂且放过她！
日子还长，咱们，山水有相逢！
我睡得太久，这会子是睡不着了，雯秀服侍着我起身，起身之后，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分了。
多数时候，李朔是要过来陪我的，不过估计今儿不会了，由此，便想着，叫孩子们过来。
“雯秀，你去把玏儿和洁儿带过来，我们娘儿三许久没有一同用膳了。”
第395章 敬酒（）
“是。”雯秀话音已罢，脚步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雯秀，怎么还不去……”我抬头看向雯秀，却发现，在她身边站定的，还有一个李朔。
李朔居然过来了！
不对啊，他为什么要过来呢？他不是在生气吗？
“臣妾参见皇上。”
“你下去吧。”李朔道，我知道，这是他对雯秀说的。
他对今日发生的事只字不提，照常与我相处，我也不会寻那份儿不自在，他不说，我也不提，就当是没发生。
年节的时候，宫里设宴，连李朗夫妇都被允许回京。
李朔的恩典，倒不如没有。
我惴惴不安的坐在高台之上，坐在李朔身旁，看着底下的李朗，他似乎一点儿都没变。
夜姜看上去，倒是比上回我见她时气色好了太多，夫妻二人时不时地说句话，总是叫人觉得，这二人之间，倒是像对儿正常夫妻了。
“二弟此次回京，可要多住几日。”李朔突然道，他笑得很温暖，像极了一个关心小弟的哥哥。
李朗眸中似有迷蒙，不过很是平静，只是谦卑的回话：“多谢皇兄关怀，只是，臣弟为父皇尽孝，不敢有丝毫懈怠，皇恩浩荡，许臣弟入京过节，臣弟已经感激涕零。”
“哎，自家兄弟，说这些就疏远了。”李朔道，“来，为兄敬你一杯。”
“皇上，臣以为不妥。”刘相突然说话，“尊卑有别，皇上为尊，不可为着兄弟情分，坏了纲常规矩。”
这个刘相，真想赏他个白眼，尊卑，他这会子倒是知道尊卑了，不就是李朔说了一句话，何必小题大做！
李朗连忙低头，“臣弟不敢，还是臣弟，该敬皇兄。”
李朔自然是很满意了，虽然他很收敛，但我还是自他的款款笑颜里，看出了些许痛快，玩味，作弄……
“哎，丞相，自家兄弟，不拘小节。”李朔装模作样道。
……
从前惠妃坐过的地儿，如今坐成了淑妃，她今夜倒是话少，李朔叫人在她的桌案上，添了几道她喜欢的菜品，她看着李朔的眼神儿，都让我厌极。
整个晚宴充斥着阴谋，算计，还有恨，我寻了个由头，离开正殿，出门去走走。
这走着走着，就去到了当年，我头次赴年宴，出来散心时，遇着李朗的地方……
好巧……
我在台阶上坐下，双手支着脑袋，黑漆漆的夜色里，也没什么可看的，不过，能透口气儿已经是极好了。
“雯秀，你回去吧。”我道，“我想一个人坐一坐。”
“娘娘，还是奴婢陪着您吧，今夜进宫的人多，不好叫娘娘一个人待着。”雯秀不肯走。
“得了吧，就你这样儿的，刺客来了我救你还是你救我？”
“奴婢誓死护卫娘娘的。”雯秀立时又开始表忠心。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你……”
“你怎么过来了？”未及将雯秀劝走，却是叫我见着了，熟悉的一张脸。
我从未想过，在这样的夜色里，在这个地方，我会和这样的一张脸说话……
第396章 愧疚之心（）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定很高兴吧，皇后娘娘。”
“雯秀，我们走。”她出言不善，我懒得理她。
“你就一点儿愧疚之心都没有吗？”夜姜怒气冲冲道，“如果不是你劝他离开，他根本不会活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对得起他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去岁前往皇陵的路上，他被刺客暗杀，九死一生，他受了很重的伤，昏迷的时候，还是口口声声的，喊着你的名字。”
“我劝你说话注意点儿。”我很不耐烦，“这是在宫里，不是在你家。”
夜姜却抓着我不放，“你知不知道刺客是什么人？老熟人了，是禁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哪点对不起你了？”
禁军？
是李朔的人？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只是没有得手罢了。
没有得手，他会就此放弃吗？
怎么会呢？他既然做出这种事，就说明，他对李朗恨之入骨，存心要了他的命。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我道，“我和你之间，没有那么多话要说，说够了的话，那就恕不奉陪。”
“我要你救他！”夜姜道，“皇上是不会放弃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此次回京，恐怕又是凶多吉少！”
“不关我的事。”我冷冷地抛下这几个字，随后，便进了崇政殿。
出去外头走了走，竟觉得，屋子里还暖和了些。
整个晚上，我都在寻思夜姜的话，李朔不会放弃，那我又该如何？
我早就应该猜到的，早就猜到，李朔会对李朗做什么。
“刚刚去哪儿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李朔问我。
“没去哪里，就在外头。”
“也没，见着什么人？”
“没有啊。”心里有鬼的缘故，我下意识地撒谎。
李朔笑了笑，与我对饮。
初二一早，宫里的气氛就不对。
所有人紧张兮兮的，总觉得他们都在议论些什么，只是我一出现，就纷纷闭上了嘴。
到了午后，我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
雯秀跟在我身边，所以，我问她：“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听说啊。”雯秀道，“娘娘许是累了，奴婢扶您回房歇息吧。”
“累？从昨天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