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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国栋道:“烧炕用的木头绊子呀。”
唐千林将那没烧完的木头绊子放在章国栋眼前:“我刚才连续走了好几户人家,发现每家每户的炕洞都留着没烧完的木头绊子,而且有些炕洞内还有温度,这就说明,这里的人昨晚还回来过。”
李云帆接着道:“现在虽然天气回暖了,但晚上还得烧炕,这就是证据。”
章国栋立即蹲下来,伸手去炕洞内探了探,发现果然还有余温。
第八十三章 罂粟田(上)()
章国栋尴尬地起身时,唐千林从他手中拿过那截木头绊子,扔回炕洞内:“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而且还当上了个署长。”
唐千林这么一说,让原本就因为没说实话而遭殃的章国栋吓坏了,他赶紧立正敬礼,因为用力过度,把帽子都给戳地上了:“报告长官!我当上警察是因为我老舅的关系,这个署长也是我老舅花钱帮我买来的。”
钱斯年侧过脸去,险些笑出来。
祁洪云也有些尴尬,虽然他的官衔不是花钱买来的,但他以前是东北军的,走投无路,又不愿意进山吃苦打游击,只能投敌了,所以他生怕唐千林此时将矛头对准他。
唐千林拍了拍章国栋的肩膀:“钱真是个好东西,能让废物变署长。”
说完,唐千林穿过人群走出屋子,章国栋站在那脸色极其难看,想勉强笑,但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钱斯年转身出屋,走到唐千林身旁问:“你说晚上这些人会回来,现在天色也快暗下来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唐千林道:“其实早就应该天黑了,你看,现在太阳都落山了,但红土屯还这么亮,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屯子本身就有问题。”
钱斯年疑惑:“什么意思?”
唐千林上前抓了一把红土,放在钱斯年眼前:“我进屯子之前就发现了,夕阳照在这些红土上的时候,红土似乎会反光,把整个屯子都照得透亮,我想趁着还能看见,去杉暮林里看看罂粟田。”
钱斯年转身,叫了章国栋带路,然后与众人一起朝着杉暮林方向走去。
走到杉暮林跟前的时候,唐千林看着那些高大的杉树疑惑了:“怎么会这样?”
钱斯年也抬眼看着:“这是杉树?怎么看着不像呀?”
李云帆上前抬眼看着:“在东北没有这种杉树。”
“这种杉树的学名叫秃杉,不适宜在东北这种环境中种植的。”唐千林摸着树干道,“在西南地区这种秃杉居多,以前我在云南的时候常看到,但在东北不应该有这种植物。”
唐千林看向章国栋,但看到他满脸的茫然,也不想再问什么了,反正问这个废物,也是一问三不知。
唐千林领头朝着杉暮林中慢慢走去,发现地上的红土很松软,踩上去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但双脚并不会陷入泥土之中,当抬起双脚的时候,泥土又会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
走到杉暮林中心地带,唐千林终于看到了茂密的罂粟田,最令人惊讶的是,罂粟都已经开花了,血红色的罂粟花在杉暮林的中心位置,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样。
唐千林走近一株罂粟花,看着上面还没有融化的积雪。
唐千林身后的众人,除了章国栋之外,其余人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个季节,不要说罂粟开花了,就连种活这种植物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意思。”唐千林看着眼前的罂粟花,“关外真的很神奇,在这里似乎什么事都会发生。”
钱斯年看着章国栋:“章国栋,只有这一亩罂粟田?”
章国栋茫然地点头:“对呀,只有这么一亩。”
钱斯年摇头道:“一亩罂粟田能做什么?”
一亩罂粟田收成最好的时候,鸦|片产量大概为50两,最差15两,平均产量大概为20两。当时伪满洲国鸦|片专卖公署都是根据每年重产量和世界范围内的市场行情来确定鸦|片征收价格的,1933年专卖公署对鸦|片的收购价格为每两2。24元,这个价格到了1936年下降为1。92元。
(以上数据来源日本侵华毒品政策五十年)
“一亩田收20两,按照现在的价格,也就38块左右。”李云帆站在那算着,“38块钱,屯子里150个人,怎么分?”
说完,李云帆又问章国栋:“红土屯是如何向你行贿的?你多久派你堂弟来收一次钱?”
章国栋立即回答:“每个月初三来收,每次收200元。”
钱斯年皱眉:“按照东北的环境,种植这玩意儿撑死一年就一季,每个月还向你缴纳200元?这屯子的人是不是傻?这不是赔本买卖吗?”
易陌尘在旁边插嘴:“对呀,而且还赔大发了。”
钱斯年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千林却转身说了句:“如果不是一年一季呢?”
钱斯年道:“什么意思?”
唐千林道:“这种季节,这些罂粟都开花,加上这种怪异的红土,加上屯子里每个月都要缴纳保护费,说明这一亩罂粟田对红土屯很重要,说不定是他们主要的营生,所以,这一亩罂粟没那么简单。”
唐千林刚说完,就听到远处杉暮林深处有声音传来,而且还有人影晃动着。
唐千林持枪道:“有人来了,而且还不少。”
话音刚落,众人就看到七八个村民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站在罂粟田前迟疑了下,分成两批,绕开罂粟田朝着他们走来。
奇怪的是,那些人面部表情呆滞,眼皮垂拉着,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模样,对唐千林等人也视而不见。
村民们互相也不交谈,也不说话,只是维持着匀速走着。
祁洪云上前拦住一位村民:“喂,你”
没等祁洪云说完,那村民却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又站定绕开他继续向前走。
祁洪云愣在那了,转身看着其他人,发现其他村民也只是径直向前,撞到人之后就会自行绕开,那感觉就和撞到一棵树上一样。
一百来个村民缓慢地从众人之间穿梭而过,对眼前的人视而不见,对他们的呼喊充耳不闻,就如同他们早已失去了灵魂,变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
唐千林转身,跟上那些个村民,发现他们进村之后,却是各自回家。
唐千林跟着其中一家四口进了院子,男人进屋之后直接坐在堂屋中,而女人则进厨房烧水做饭,两个孩子就那么呆滞地蹲在院子里面玩着石子。
此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可屋内人并没有点灯,在完全漆黑的情况下,如平常一样生活着。
钱斯年手下的特务和那些士兵们见此情景,被吓得不知所措,钱斯年担心他们枪支走火,立即吩咐道:“都把手指从扳机上拿开!小心误伤!”
唐千林站在那道:“钱课长,你带着他们先返回村口,我等等就过来。”
钱斯年问:“你要做什么?”
唐千林道:“我在村子里转一圈。”
说完,唐千林从倪小婉手中抱过糖豆:“你也回去。”
倪小婉立即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让你回去就回去。”唐千林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说完就带着糖豆隐入黑暗之中。
钱斯年只得挥手下令让其他人撤出红土屯,返回村口。
回到村口之后,李云帆直接走到轿车跟前,将苏娜叫出来,将先前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苏娜闻言立即道:“是梦魇花!”
钱斯年上前问:“他们变成这样,是梦魇花干的?”
苏娜道:“对,他们现在这副模样,和当年我的族人完全一样。”
易陌尘疑惑道:“这太奇怪了,这梦魇花难道有什么神力吗?”
苏娜摇头:“实际上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确定一点,现在这些人其实都活在梦中,也就是说,他们被梦魇花困在梦中,维持着梦游的状态。”
“梦游。”钱斯年点头道,“说起来的确像是梦游。”
李云帆又问:“你们贞多族的部落,离这里有多远?”
苏娜道:“就在镜泊湖的南面,不过没人引领的话,没人找得到。”
钱斯年又问:“结合你所说的线索,这一切都是因为梦魇花落在那清嘉手中才发生的?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把那清嘉抓住,把梦魇花从他手中拿过来,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苏娜看着钱斯年道:“的确是这样,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得保证,自己不要睡着了。”
李云帆道:“不要睡着了?”
易陌尘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在某个范围内,只要睡着了,就会被梦魇花所控制,对吗?”
苏娜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钱斯年问:“这个范围到底有多大?”
苏娜摇头:“我也不清楚。”
倪小婉想到一个关键性问题:“你说,你们贞多族被那清嘉用梦魇花控制,从而导致灭族,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苏娜道:“因为我根本就没睡着。”
李云帆问:“为什么所有人都睡着了,唯独你没睡着。”
苏娜道:“我睡眠一向不好。”
易陌尘摇头:“你撒谎,你如果没有被梦魇花影响的话,你为什么至今为止都还是26岁的模样?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苏娜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总之,你们要不一鼓作气找到那清嘉,要不就赶紧掉头回去,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终归要睡觉的,在梦魇花可控制的范围内,一旦你合上双眼,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了。”
钱斯年没再威逼苏娜,就算他对苏娜用刑,应该也是无济于事。按照那人所说,他必须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唐千林的身上,那么,此时此刻,这个嵍捕千林又在屯子里做什么呢?
第八十三章 罂粟田(下)()
唐千林在漆黑的屯子中走着,怀中的糖豆显得很安静,这也让他很安心。因为猫是特别敏感的动物,一旦周围有什么异动,猫会立刻感觉到。
糖豆的安静让他意识到,这个屯子中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这些处于梦游状态的人,也应该对人没有任何威胁。
走了一阵后,糖豆忽然“喵”地叫了一声,他把糖豆放在地上,摸摸头道:“去吧,带我把他找出来。”
糖豆在地上闻着,然后摇晃着屁股在前面领路,不久后就带着唐千林来到一个比较破旧的屋子跟前。
糖豆立起来,用爪子挠着门,示意唐千林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唐千林要找的人是谁呢?
之前在杉暮林中,当那些村民从唐千林等人身边穿梭而过的时候,唐千林发现其中一个人很奇怪,其余人都是撞到人之后才调整方向绕过去,唯独此人,在距离自己三米开外就调整了方向不说,而且还瞟了自己一眼。
当时唐千林就确定,此人与其他人不一样,于是在那人经过身边的瞬间,唐千林将旱地荷的粉末撒在了他的身上,这样他就可以让糖豆觅着气味,毫不费劲就找到此人。
同时,他得避开钱斯年等人,先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此时的唐千林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相信,包括李云帆和易陌尘。
唐千林抬手敲门:“开门,我是来帮你的,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装得和他们一样的。”
屋内没人说话,唐千林又道:“你应该知道,这扇门挡不住我,你自己开门和我踹开门,对你来说完全是两种结果。”
话音一落,门内传来门闩被抬起的声音,门被打开后,唐千林推门而入,看着下午那个瞟眼看他的男子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手中还紧握着一柄斧头。
唐千林打开手电照着那男子,男子抬手挡住光线。
男子身上那件西装不仅脏兮兮的,而且划得到处都是口子。
唐千林道:“把手放下来。”
男子害怕地将手放下来,唐千林扫了一眼他的脸,便将手电光移开,照着这间破烂不堪,几乎没有完整物件的屋子。
男子紧盯着唐千林:“你,你,你是警察?”
唐千林却是问:“你几天没睡觉了?”
带着浓浓黑眼圈的男子满脸疲倦,即便他强打精神,但精神状态和脸上的表情却骗不过任何人。
男子还是问:“你是警察?”
唐千林直视男子道:“我是保安局的,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男子道:“我叫谢白安,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外地人。”
唐千林问:“外地人?哪儿的?”
谢白安道:“我是隔壁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