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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醒不过来了,你这里,就不会疼吗!”白煜行激动地用手指,狠狠指着自己的左心房,质问一滴眼泪都没有的女人。
会!会疼!几乎不做他想,她的灵魂已经深切呐喊:会!会疼!很疼很疼!
“我以前尝试过许多种痛。”她只是这样说着,也不知道白煜行听不听得懂,也不管是说给白煜行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
我以前尝试过许多种痛,已经吃遍了许多种痛。你问我他醒不过来,会不会疼。会,会疼,但也就是疼了。反正疼着痛着的什么的,早都已经麻木了。
对,麻木了。她心里一遍一遍对自己说。好像那样就不会疼了,可她却怎么觉得这空气凝重的缺氧的呼吸不畅:“我出去吹吹风。”
白煜行在她身后紧握着拳头,他,无权责怪她,却有怨恨她的冷漠无情。
可是如果她是冷漠无情,连续好几个夜晚,她又一步不肯离的守在病床边,守着那个病床上的人。
白煜行默默转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沈修瑾。
是夜
这是唯一一个她疲惫的睡过去的一个晚上。
那样疲惫,趴在他的病床边,就那么睡了过去。
清晨的时候,她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睁开眼,床四周,围满了人。
她首先看到床对面的白煜行和郗辰,只是他俩脸上的表情很激动,似乎都在看着她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病床上猛地!
瞳孔骤然收缩!
她就那样愣愣地张着嘴巴,傻乎乎地一眼也不眨一下地,看着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向着她眨着眼睛。
眨着眼睛???
蓦然清醒了过来,脑子里的瞌睡虫全部一下子跑光!
沈修瑾,醒了!
心里一下子弥漫了喜意,可她下一刻便意识到她内心无穷无尽的欢喜,一股自我厌恶漫上了心头为什么为他欢喜?
又凭什么为他欢喜?
她把这自我的厌恶,发泄到他的身上,变成语言,攻击了过去:
“我没有为你流一滴眼泪。我不会为你哭。”
当下,所有人猛地对她怒目相视,郗辰压着怒气喝道:“你过分吧!”
“阿修才刚醒,你就这样刺激他的话?难道你真想要气死他?”白煜行紧随其后。
简童话说完,就立即后悔了,却不肯示弱,一句抱歉的话都不说,倔强地紧紧抿着嘴唇不语。
突然一道声音:
“大姐姐,你很讨厌我吗?”一个大男人的声音,却委屈又难过,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
简童呆滞地盯着床上满脸委屈难过的男人:“你”
第二百七十章 他是八岁的孩子()
“阿修,你怎么”白煜行最新反应过来,急切地向着床上的男人伸出手去。
“不要碰我!”床上的男人害怕地往后缩,郗辰上前去,生怕他扯到伤口:
“阿修,别乱动!小心伤口。”
这一次,后者的反应更加激烈,甚至伸出输液的手臂,朝着突然靠过来的郗辰胡乱挥动。
“阿修,你怎么了?我!我啊!郗辰!”
白煜行伸手一把抓住了欲再次上前去的郗辰:“冷静点,阿修状态不对。”
“你们是谁?你们出去,出去。”那小孩儿一般的口吻,恐惧和害怕地望着围在他病床边的一大群人,突然,视线划过床畔唯一的女人的时候,顿住了。
下一秒,不顾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扑进简童的怀里,无比委屈地说:
“大姐姐,我怕。”
简童瞬间化作木头人,无比僵硬地,寸寸垂下脑袋,看着自己怀中,正向着自己求救的大男人。
不只是她,其他人也一个个地风化成石头,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发生。
“那是阿修?”郗辰用着自己都怀疑的口吻,道出所有人此刻的感受。
白煜行的脸色陡然一沉,沉声喝道:“快!快去通知路德教授。”
路德教授就是沈修瑾的主治医生。
“大姐姐,你让他们离开,好不好?”
简童看着沈修瑾俊美的面容,却挂着小孩子害怕的眼神,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一双手,紧紧地抓紧,她连反应都迟钝了这是那个男人?
路德教授来了,自然察觉病人的状态不对,而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却不肯配合医生的检查,一直黏在简童的身边,那双手紧紧抓住简童的衣角不肯放开。
路德教授满脸无奈,“沈先生不肯配合。”
一句话,于是一双双眼睛瞬间全部望向了简童。简童脸色变了又变,他不肯配合,看她也没有用吧。
“他现在只听你的话。”白煜行淡淡说道。
意思不言而喻。
简童在这一屋子人的眼神注目下,叹息一声,暂且妥协地不熟练的哄着孩子一样的沈修瑾。
她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成熟的大男人,而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子。
结果证明
“沈先生对于过去的一切,都没有记忆。”
白煜行也是医护人员,最有资格与路德教授对话的,就是他:“你是说,他失忆了?”
“不是,不知名的原因,沈先生的智商,和认知,都退化到了八岁孩子的年龄。”
白煜行神色瞬间肃穆,“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有八岁孩子的理解和认知能力?”
路德教授不无遗憾地道:
“不用担心,这种情况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某件事情的激发,能够好转。”
这自然是安慰的话,白煜行自己就是从医的,病人的这种情况,也许一两个月就能痊愈,也许三五年,也许更久。
“值得高兴的是,沈先生醒过来了,他的各项生命体征目前都正常。”
路德教授离开了病房。
简童望着病床上的男人,熟悉的面容上,是她完全陌生的神情——小心翼翼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大姐姐,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简童喉咙干涩了下,满脸复杂地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不开心?”
孩童一般天真的话语,简童这一刻,却无比狼狈地扭过头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那傻子傻呵呵的笑着()
在意大利住院观察,直到沈修瑾的情况稳定后,才回到了s市。
但是
看着自己衣角上的那只修长的手指,简童此刻说不出什么感受来。
又看了看那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的眼神,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白煜行和郗辰,还有沈修瑾身边从小跟随的保镖们。
从沈二到沈十,绝不会泄露一丝一毫。
白煜行和郗辰,自然更不会。
但,这人真的变了。
在意大利的时候还好,一旦回到了s市区,难保不会被发现。
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来。
白煜行比较理智,“现在只能够暂时让阿修‘休假’。”
郗辰沉重地点点头:“目前只能够如此了,但愿阿修的情况能够在短期里好转。”
虽说,话是这样说的,但其他人心中都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能够让外界知道阿修的真实情况,”白煜行沉吟片刻:“别忘了,沈家还有一个陆明初。无论沈老爷子还是陆明初,都不是吃素的,绝不会放过这一次的机会。
现阶段,能够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
“那就这样定了,我记得,阿修在崇明岛上,有个私家庄园。
那个地方,地处郊区,人烟稀少,私密性极好。风景也不错,是‘休假’的好地方。”
确实,只能够如此。
即使是简童,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阿修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总要有人处理沈氏一切的事物。”
这是新的问题。
郗辰拍了一下手掌:“这好办,让阿修下一个临时任命,你我本来就是阿修的死当,也算是阿修的左膀右臂,这时候站出来处理沈氏的事物,也不会惹人怀疑。这种事,从前也有过。”
说着,看了一眼简童。
简童摸摸鼻子,看她做什么?
“但这所有的计划下,都需要你配合,‘沈夫人’。”
郗辰严肃的说道,重重咬字了那三个字。
简童脑子里此刻一团乱麻,胡乱的点点头。
她此刻还是很难以接受,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的情况。
既然做下了决定,白煜行和郗辰着手一切。
从意大利回去s市之后,几乎没有多做耽搁,因着沈修瑾这一次在意大利的时间呆的有些久,沈老爷子那边似乎有些察觉,在沈修瑾一回到s市,就让人去沈修瑾的庄园送口信:“老爷子想念少爷了,希望少爷能够回老宅一趟。”
沈家庄园主楼的二楼上,楼梯扶手后,站着一个男人,冷着脸淡漠道:“回去告诉老爷子,近期事忙,请他老人家好好在老宅颐养天年。”
一楼老宅来的人,没有得到好,仔细看了一眼扶梯后的男人,便识趣的离开了。
人一走,那扶梯后,一脸淡漠的男人立刻变脸,转身急切的要求表扬:
“大姐姐,我做的好不好?”
就在他的身后,简童静静站着。
“好”她张了张嘴,就在刚才,她都差点以为,什么失忆什么忘记了一切,其实都是假的,都是他假装的。
那淡淡的冷意,凉薄的口吻,不是沈修瑾本人,谁又会有如此神似?
可这想法不过瞬间,就被眼前这急切邀功讨好的男人,亲自打破。
沈修瑾如果真的清醒,又怎么会是轻易示弱的男人?
这样邀功讨好的神情简童想象不出来,如果面前的这个男人,当真清醒着,如何也做不出此刻的表情,此刻的神态吧。
孤高的沈修瑾。
清冷的沈修瑾。
淡漠的沈修瑾。
残酷的沈修瑾。
就是没有可怜兮兮示弱讨好邀功的沈修瑾。
她也说不上来什么。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内心里,极力的忽视掉一丝丝的落寞和失望。
“我做的不好吗?”衣角上,又爬上那只手来,简童一怔,恍惚之间,回过神来,刚刚神游不知去了哪里。
“好。”
那人双眼又亮了起来,立即把脑袋远远伸了过来。
“做什么?”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脑勺子,简童有些懵。
“奖励。煜行哥哥说,做得好,大姐姐会有奖励。”那人猛地半扬起脑袋,露出小半张脸蛋,那俊美的容颜上,一双乌黑的眼珠里,完完全全都是渴望。
“”她张了张嘴,心里又有一丝失望真的?完全都不记得了吗?
“没有奖励吗?”那人的眼神,几乎都快哭了。
简童咬了咬嘴唇,“有,阿修做的很好。”她怀着说不出的心情,伸出手去,在面前的黑脑勺上摸了摸。
下一刻,肩膀一重,她愕然地看着顺势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的男人,依稀看到那张侧脸上,满满的满足和高兴。
很纯粹的高兴。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这句话,堵在喉咙口,终究,她没有问出口。
白煜行从身后走来:“都准备好了,送阿修走。”
一辆车,从沈家宅院出来,上了高速,往崇明岛去。
一路无言,车在高速路上稳稳地开着,简童侧首,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沉沉睡过去的男人。
她又想起从前,好的坏的,她坐牢前的,坐牢后的。
她的记忆里,这人占据了她生命的大半,每一个画面,都有这人的身影。
但此刻,无论好的坏的,坐牢前的,坐牢后的,都只有她一个人记得,而这她半生岁月里都有着身影的这个人,他,不记得了。
安静地放置在腿上的手掌,已经不知不觉,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握得紧得几乎在她自己的掌心里,留下一个一个的月牙湾的指甲印。
空气里突然沉闷了起来,她猛地把头扭向窗外,看着飞快倒退的车外景象,心口里一块一块的缺失。
他,不记得了。
那些爱恨,那些纠缠,那些痛苦,真的,只变成了她自己一个人的。
隐隐的,腿上紧握的拳头,微微的颤抖着,似乎隐忍着什么。
车下了高速,便往郊区开去,越开越偏僻。
拐入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道,两边树木参天。
又开了足足四十分钟,才看见了不远处有座隐在树木间的房子。
“到了。”
几人下车,那人睡得沉沉的,白煜行弯腰,把沈修瑾从简童的肩膀上,轻轻拉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