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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嘱咐彬子这几天都不要出店了。
晚上。
我坐在前台,彬子被我赶到楼上去睡觉了,我舒舒服服在前台窝好,也开始打瞌睡。
皮偶都坏的差不多了,我让赵祁在一旁帮我看着点,来了人叫我。
应该是后半夜吧,我突然感觉很冷。
睁开眼睛,我刚想骂赵祁为什么又阴气外放,就看见了站在店里的那个人。
他很瘦,很高,像根竹竿一样杵在店内。
赵祁正躲在柜台下面瑟瑟发抖。
我看了看,这人周身泛着黑气,身边上下翻滚着两团灰色的雾气,时不时传出遥远的凄惨的尖叫。
我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我知道他在看着我。
我笑了:“阁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那人没有说话,继续杵在那儿。
我耸了耸肩:“是陈家派你来的吧?”
他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我扬了扬眉毛:“十几年前我去过东南亚,久闻养鬼师响当当的名声,今日一见,还真是长了见识。”
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有点哑,但是不难听出来还是很年轻,岁数应该和彬子不相上下。
这让我更奇怪了。
陈家不是请了个很厉害的养鬼师吗?怎么会是个黄毛小子?
“您去过东南亚?”他问道:“您是不是去接单子的?”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我的确是去那边干活的。”
“那您记不记得,那一年您在斩杀婴灵时,救了一个男孩?”
他说话带着泰国人说中文时的一种古怪的强调。
我心里忽然依稀冒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那时我去泰国,接了个单子,有一个富豪包养了小三,小三后来怀孕了,富豪让她打掉。
她不肯,最后被富豪逼得走投无路,只好大着肚子从富豪的办公室窗口一跃而下。
四十多楼,当场摔成了肉泥。
后来富豪就被婴灵缠身了。
本来我也是不想接这个单子,但是奈何婴灵已经开始伤害无辜的人了,加上富豪被婴灵缠了很久,也是苟延残喘,我才有些不情愿地去了一次泰国。
我是在一栋废弃的居民楼里找到了已经化为实体的婴灵。
它正在吸食一个小男孩的魂魄。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别跟我说你就是我救下来的那个臭小子。”
是的,我救了那个孩子,然而,他一睁开眼睛,张嘴就咬了我一口。
然后连句谢谢也没说,飞快地逃跑了。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怕我。
那人把遮住半边面容的帽子摘了下来,帽子下是一张略显苍白但秀气的脸。
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当年那孩子的模样。
他有些激动:“恩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翻了个白眼:“屁!也不知道哪个熊孩子当初咬了我一口就跑了。”
然后养鬼师来刺杀我,就变成了两人寒暄唠嗑。
从他嘴里,我得知。
他是养鬼师的徒弟,当时也是太过自负,才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对付婴灵。
差点把小命丢了,他一睁眼就看见我,还以为我是他师父派来揍他的。
所以才闹了个乌龙。
回去后,师父当然对他是好一阵责骂。
他才知道我只是路过的,顺手救了他一命。
我听了很是感慨。
果然,做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例如现在,来刺杀的养鬼师变成了当年我救过的小孩子。
他让我叫他“木挞”。
于是我说:“木挞,你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请你来杀了我吗?”
他摇摇头:“恩人,我只是拿钱办事。要知道是你的话,我死也不会接的。”
于是我和他说了一下江歌案子的前因后果。
木挞显然比我要激动得多。
“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
“杀人偿命!为什么他还可以脱罪?”
“那个女生为什么不作证?”
我连忙安抚一下他得情绪:“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木挞显然不赞同我的观点:“杀人偿命,这个陈世愁,该死。”
我摊摊手:“可是法庭的判决已经下来了啊,没办法更改了。”
“恩人,我要替天行道,你不要拦着我。”
其实和他说了这么多,我就在等他的这句话。
压下内心里小小的罪恶感,我摇摇头:“我不拦着你。”
于是他起身就要离开。
“木挞,”我在他身后叫道。
“还有什么事吗,恩人?”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答应我,以后做个好人。”
好人,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陈世愁被发现暴毙在家里,口吐白沫,双眼翻白,活活被吓死的。
养鬼师当然比我会吓人了。
而陈家几个办公楼突然闹了鬼,人心惶惶,不久后,他们家逃税的事情被不知道谁捅了出来,陈氏夫妇也落入了法网。
我后来再没见过木挞,但是我想,他会变成一个好人吧。
江歌这件事情的结局,出乎我的意料。
江歌自己已经安心地去往生了,陈家彻底完了,也算是恶有恶报。
而吴凉凉,因为陈家的事情又在网上大火了一把,不知道是谁把她所有的个人信息全都曝光在了网上,我想,大概接下来几年里,只要还有人记得江歌的案子,吴凉凉就无法逃脱舆论的压力,以及良心的谴责。
我倒是很怀疑她会不会经历后者。
其实我很想问吴凉凉,带着江歌鲜血的馄饨好吃吗?
但是,彬子告诉我,吴凉凉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或者是京都的任何地方。
而江女士,在陈家出事之后,来见过我一面。
她带着江歌的骨灰,来跟我道谢,顺便道别。
我问她要去哪里。
江女士说,江歌生前的愿望中,有一个是环游世界。
她想带着江歌,走出去看看。
对此,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祝她一路顺风。
我其实很怀疑,人肉出吴凉凉所有信息的就是彬子。
但是,我问了他好几次,他都说不是他做的,我也就让这事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这个结局在别人看来,也许不是最好的。
但我觉得我已经尽力维持了我心中的正义。
至于别人怎么看,就让他们说去吧。
第52章 名师高徒()
白欢他们继续正常上班,而没有灵异事件,我这个挂名顾问也没有什么用。
每天他们早出晚归,要不是每次彬子打扫房间的时候总是抱怨白欢的屋子里头发太多了,我都要忘记了九队还住在我这二楼。
四王路最近真的平静地不像话。
总让我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而店里的事情基本都是彬子在打理,而警局又不怎么需要我了,这几天晚上又接不到单子,所以我天天窝在前台后面的那把椅子上打瞌睡。
陶樊叫我睡神。
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
又过了几天,白欢看我实在是太无所事事了,就给我报了个英语班。
我一开始是很不情愿的,我又不出国,学什么英语
可是白欢说学好了英文,以后有外国人的单子就可以介绍给我了。
我们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赫连家,陆家以及蚩尤印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起过苏寻隐。
好像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我的黄粱一梦。
白欢说有外国人的单子,于是我在百般不情愿下,去上了这个英语班。
其实我是会说英文的。
只是白欢说现在的人都喜欢看证书,没有个什么四级六级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学过英文。
本来她想给我报个夜校,不过后来想到我一般都是晚上接单子,而彬子还不能自己看店,所以还是给我报了个课外英语提高班。
她跟我说这个英语老师是彬子他们大学一个非常有名的导师,专门指导考试,成功例案无数,她的学生里也不乏有各界小有名气的成功人士。
我问白欢一节课多少钱,白欢伸出四个手指头。
“四百?”我惊讶道:“有点贵啊。”
“是四位数。”白欢一脸平静地看着我:“像这种名师提高班一般都是这个价钱的,而且孙老师教得非常好,你先去上几节课试试,真的不喜欢的话,不去就是了。”
我想把学费还给她。
然而白欢摇了摇头:“就当是我们几个人住在你这里的住宿费。”
后来我才想起来,好像这个店铺加楼上的房子全都是白欢租的,所以谈不上什么住宿费。
不过那是后话了。
经历过江歌的案子,陶樊对我的崇拜明显提升了不仅一个档次。
对于木挞的事情,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们。
首先,木挞是外国人,而且现在估计已经回国了,所以谈不上抓他。
其次,陈世愁是被吓死的,至于被什么吓死木挞在当晚与陈氏夫妇在一起,那是很多人有目共睹的,而鬼吓死的陈世愁想必也没有多少人会信。
彬子自然是听说过这个孙老师的名头。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跟我说:“孙玲孙老师啊?我认识啊。我考托福的时候,她就是我的导师。天老爷,她最不喜欢老板你这样懒懒散散的学生了,老板,你到了课堂上可要收敛一点啊,这个孙老师骂起人来可是毫不留情的。”
我敲了一下他的脑壳:“说谁懒散呢?”
上课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四五个路口之后的一个培训中心二楼。
我记得彬子说过他们学校的老师是不被允许出来教补习的,看来这个孙老师也是偷偷出来赚点钱补贴家用。
孙玲孙老师的名气应该挺大的,第一天前来报道,就排着队。
培训中心前台上面贴着一幅孙老师的海报。
孙玲是个中年妇人,身材臃肿,扁塌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像啤酒瓶底的眼睛,厚厚的镜片后面的小眼睛微微眯起,微抿的薄唇上面涂着大红色的口红,显得有些刻薄。
奇怪的是,一走进这家培训中心,我就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即便身边的人很多,很拥挤,甚至空气里都出现了汗味。
我依然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勾了勾嘴角,我伸了个懒腰,这个英语课看来不会太无聊。
排了有半个小时,我把之前白欢已经帮我填好了的报名表递给了前台的小妹妹。
那小妹妹冲我抛了个媚眼,然后小声地跟我说:“小哥哥,孙老师最不喜欢你这样的学生了,你进去之前要有心理准备。”
我有些不解:“什么叫我这样的?”
那小妹妹眼神有点怪异:“就是你这样长的好看的呀。”
我很喜欢她夸我长得帅,但是我不是很喜欢她的语气。
“为什么啊?”我问道。
那小妹妹四下看了一圈,没有人在注意我们俩在说什么,才小声地说道:“她觉得你这样的会勾搭她引以为傲的女学生。”
我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典型的老处女班主任。
我对前台小妹妹笑了笑,道了谢,拿着课本什么的就跟着人流上了楼。
教室比我想象的要小一些,我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有几个妹子看着我咯咯直笑,我假装没看见。
唉,长的好看怪我咯。
过了大概十分钟,小小的教室就挤满了人。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孙玲从门外走了进来。
孙玲看上去比外面海报上还要臃肿一点,短粗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我怀疑那条项链随时都会绷开。
她绿豆般的小眼睛扫视了一下课堂,犀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我出于礼貌笑了笑。
她面色一沉:“后面那个,黑色卫衣的。”
我回头看了看,这附近就我一个人穿着黑色卫衣,说的应该就是我了。
“有事吗老师?”我问。
她斜瞄着我:“老师叫你,你难道不该站起来回答问题吗?”
我站了起来。
然后她说:“今天第一节课,我先考考你们的词汇量,就从这位”
她看向我。
“墨亦隐。”我适时地补充自己的名字。
“就从墨亦隐开始。”她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根白色粉笔:“上来默写。”
我听话地走到黑板前,接过她手里的粉笔。
她说一个词。
我写一个。
写了有十几个吧?她大概是想让我难堪,但是没想到这些单词我都会。
我记得几年前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