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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决云与众掌门一起坐在上首,并未言语。
门外走进了一个带着一身风雪的少年,那少年身穿翻毛棕兔皮对襟,上缀着如意盘扣,脚蹬着一双棉靴子,肤白胜过肩上的雪,一双杏眼黑瞳,唇珠浅淡扣在唇上,绿鬓红颜。
只听他进门便朗声道:“那我问冥立法师,想让我掌门方丈何时回伏龙山!”
“既然就算局势稳当了,你也忧心我掌门人与武修联手,那岂不是一辈子不要回伏龙山了,就留在这里伺候你迦耶殿老小得了?”
朱决云见他回来,便极隐晦地冲身旁人使了个眼色。
马上有人上前,拿着毛掸子上前扫去曲丛顾衣服上头上的一身雪。
我自己来,”曲丛顾接过了掸子,犹还看着冥立和一干迦耶殿长老,“这天下并非围着你们这一派转的,我们在中原留了数月也算是尽了本分,切莫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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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我自己来,”曲丛顾接过了掸子,犹还看着冥立和一干迦耶殿长老,“这天下并非围着你们这一派转的,我们在中原留了数月也算是尽了本分,切莫贪得无厌。”
朱决云终于开口,沉声道:“诸位需记清楚。”
“无论何时,迦耶殿都管不着伏龙山,也管不起,你们若想与我平起平坐,那就先选出个掌门人来给我看看,就算有了掌门人,也掂量掂量够不够这个身份来号令我什么。”
冥立顿时怒火滔天,憋得脸通红。
朱决云起身,低头扫了他一眼:“我帮你们,并非是认了输,而是顾全大局,我也完全可以不顾全这个大局,你想试试?”
迦耶殿一战有三个月,早已元气大伤。
如今伏龙山掌门人要走,谁都留不住老者唤住他:“迢度掌门。”
“与武修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你是明白人,不会不懂。”
朱决云转身看他:“与虎谋皮尚有生机,与你们为伍,伏龙山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向来同门相残最为凶狠。
老者不再说话。伏龙山不能再耗下去了。
神迹在这一年二月最后一天现,时间已然不多。
如今江湖势力几乎已经荡清,尚有余力只剩下方墨化德门,钟家恶徒门,与佛修这两个谁也不松口的大派——迦耶殿与伏龙山。
但迦耶殿至今尚无掌门人。
他们这个关头根本不敢选立掌门,因为这五个三重金身之争势必动静不小,一旦伤及根本就再无缘神迹。
可是不选,也同样如此。当真骑虎难下。
神迹现身之前,会出征兆,每一次都不尽相同。
在最后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东胜神州的土地上必然会出一个异象,在异象中,有缘人会逢见征兆。
上一次的神迹,是在一个哑巴女孩身上。
那日那个女孩忽然盲了,夜里梦中开口说话,只说同一句话,日夜不休。
她说的地方就是神迹将出的地方。
无论是哪个门派最先寻得神迹,最后都是瞒不住的,因为神迹只承认强者,落在有能者手中,而此时无论江湖中还剩下的大宗,谁有动静,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谁都藏不下。
但也仍要去寻,为抢得先机,鼓舞士气。
朱决云一行人元月一日回伏龙山,伏龙山一如走那日壮阔恢弘,并无二样。
潜磬请缨道:“掌门人,一月前我们也撒出人去,但毫无动静,不如我亲去遍走东胜神州。”
朱决云微闭着眼,眉头轻皱,略带些疲惫道:“你走了,护山卫谁来带。”
“但如今只有我尚有余力,”潜磬道,“现如今伏龙山无富余人手,掌门人,弟子虽平时懒散,却也拎得清,此时该是我回报掌门人的时候了。”
朱决云却只说:“你先回去吧。”
也就是这一月,钟戊的老子死了。
对外说的是走火入魔暴毙身亡,死在新年的第一天。
任谁也知道这绝非如此简单。
彭宇在鬼城中见到钟戊的时候,叫得他‘不肖子’这个劣名,可见他和他爹不和已经传遍了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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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彭宇在鬼城中见到钟戊的时候,叫得他‘不肖子’这个劣名,可见他和他爹不和已经传遍了江湖。
钟戊平时也从不忌讳,不屑隐藏这种事,因此听了这个消息,曲丛顾的第一想法就是,他终于下手了。
潜磬从大殿走出来,曲丛顾正要进去,俩人正好碰面。
潜磬道:“掌司仪。”
曲丛顾也躬身:“潜磬师父。”
“您这是干什么去?”
“……”曲丛顾想了想说,“我随便转转。”
潜磬‘哦’了一声,道:“掌门人今儿心情不大好,您小心着点。”
曲丛顾愣了下:“为什么?”
要说心情不好,那朱决云有太多理由不开心了,可是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几次。
潜磬说:“谁知道,可能风湿吧。”
曲丛顾:……
潜磬又说:“也可能是神迹的预兆迟迟找不到,让他不高兴了,唉,毕竟掌门人呢,还比较年轻,没经过什么事,心里有些没底。”
曲丛顾勉强道:“……行吧,我进去看看。”
虽然知道潜磬说得不靠谱,他还是心里有点忐忑,不知出了什么事,结果见了朱决云发现他根本好好的,没什么不对劲的。
朱决云随口问:“外头冷吗?”
然后张开手,把他抱进自己怀里头摸了摸。
曲丛顾说:“神迹找不到吗?”
朱决云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听潜磬说的?”
曲丛顾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然后又不大安心地问:“找不到吗?”
“找得到,”朱决云说,“是预兆找不到,不知道在哪,不过这个也无所谓。”
曲丛顾翻了个身,躺在他怀里头,摆弄他的手指:“你吓唬潜磬呢?”
朱决云这回真的笑了:“这你也知道。”
“潜磬个性过于拖泥带水,”他说,“又贪图安逸,吃肥丢瘦,我不放心他。”
曲丛顾与潜磬有过交集,此时替他说了句话:“可他也挺识大体,大事上不并不耽误什么。”
朱云把他往上提了提:“眼界的问题,他性子不适合做大事。”
曲丛顾想了想,忽然在他怀里转过头去,看着他道:“我去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如今伏龙山没有闲人,只剩了他没什么事做,他心里头觉得自己不错,从彭宇那学到了真功夫,自己也自信得很。
然后又确切地说道:“我去吧。”
朱决云犹豫了良久良久,然后道:“我不希望你去。”
“你想去我不拦你,”他说,“还是由你自己决定。”
曲丛顾说:“我很厉害,彭彭都夸过我,之前打架都没有受过伤,不会出事。”
朱决云道:“与出不出事无关,你就算大乘期让你出去我也不会安心。”
曲丛顾却想起了之前的事,一个没忍住道:“你也把我自己留下过很多次,凭什么只能我等着你,你原来也知道这不好受。”
朱决云看着他,忽然就不说话了。
曲丛顾说完自己就先后悔了,停了话,然后趴在他身上,咬着他的衣服,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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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我没生气,没有记着仇,”曲丛顾小声道,“你也不要生气,我们不要吵架。”
朱决云却笑了:“不会吵架。”他怎么会与曲丛顾逞口舌之快。
“你想做什么自可以去做,”他说,“自己警醒一点,莫让我惦记。”
“出去闯荡也是好的,省得白瞎了一身的修为。”
曲丛顾此时却又退缩了:“你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我没办过这样重要的事,一旦找不到的话就误事了。”
“找不到就算了,反正盯着方墨钟戊那些人最后也能知道神迹,你就当出去玩玩,不用把这个太放在心上。”
俩人又立场对调,非常客套地互相推诿上了。
最后还是曲丛顾笑着说:“弟子定然不辱掌门人使命。”
说得气势磅礴,其实胳膊还挂在朱决云脖子上,软绵绵。
他丝毫不惧怕什么,也怕是初生牛犊,倒是朱决云心里几度往下沉,面上只当无事。
这事就算如此定下了,但是也不是说定下了就马上就能出发,筹备人马,整理行装也要两天。
他这几日又听人说,掌门人脾气很不好,一脸的冰霜,也没有再放在心上。
临走时,找了镜悟来嘱咐了两句。
“若有变故我定当传讯与你,”镜悟嫌他说个没完,最后总结道,“掌门人日日待在伏龙山,这几天根本出不了什么事,就算出了事,我定让你第一个知道成不成?”
曲丛顾不大好意思道:“我也不是说这个啦,我也担心你啊。”
镜悟头也不抬说:“多谢掌司仪厚爱。”
曲丛顾:……
黔竹道:“路途遥遥,人心险恶,万事小心。”
曲丛顾坚定果敢道:“好。”
“我这次能路过江南——”他话没说完,黔竹马上打断道:“快去快回,别再惦记那些有的没的了。”
曲丛顾只能悻悻:“……好吧。”
他脾气好,谁来求他做事都不推诿,后台又很硬,所以在伏龙山上人缘不错,走时浩浩荡荡地有人来送。
朱决云并没有来,只有草古站在一旁,威风凛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曲丛顾摸了它两把,向众人行江湖抱拳礼,背着行囊转身便走。
草古跟出两步,然后也停下了脚步,目送他离去。
“掌司仪,”一个年轻和尚道,“我们先走官道吧?”
“嗯,”曲丛顾应道,“先往各大名山走。”
神迹历来出自雄伟之地,高山阔水都有可能。
那年轻人道:“掌门方丈恐怕是有要事吧?不然定然会来送掌司仪的。”
曲丛顾听出他这是想安慰自己,冲他笑了笑。
年轻人道:“掌门人比老掌门还寡言,也只有您能得个好脸色了。”
这话忽然让曲丛顾想起了今日早上出门前两人的对话。
他想起今日就要分开一段时日,赖赖唧唧地不想起床,被朱决云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放到了地上。
“像什么样子,”他教训道,“自己许下的承诺,如何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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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嗯,”曲丛顾应道,“先往各大名山走。”
神迹历来出自雄伟之地,高山阔水都有可能。
那年轻人道:“掌门方丈恐怕是有要事吧?不然定然会来送掌司仪的。”
曲丛顾听出他这是想安慰自己,冲他笑了笑。
年轻人道:“掌门人比老掌门还寡言,也只有您能得个好脸色了。”
这话忽然让曲丛顾想起了今日早上出门前两人的对话。
他想起今日就要分开一段时日,赖赖唧唧地不想起床,被朱决云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放到了地上。
“像什么样子,”他教训道,“自己许下的承诺,如何反悔?”
“我没反悔,”曲丛顾呛声道,“我就是想多睡一会。”
朱决云把衣服递给他,抿着嘴没有搭腔。
曲丛顾也就不再闹,沉默着穿衣服。
“你总是这样板着脸,”他低着头系衣扣,“我有时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听见朱决云走过来,低着头看他的鞋。
“没有生气。”朱决云只说。
他永远都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曲丛顾说‘不要吵架’,他就答‘不会吵架’。
曲丛顾问‘你是不是生气了’,他就回答‘没有生气’。
可这回答也算是再可信不过的承诺,他永远不会责怪小世子什么。
曲丛顾说:“我最近总觉得,你生我的气。”
朱决云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襟,将他抱进怀里拍了拍后背,说:“这两天有些累。”
若是平时,他绝对不会把累说出来,可是为了不让小世子多想,也只能拿出来解释一番。
曲丛顾说:“有些事你可以交给旁人来做,他们都敬仰你,等着为你效力,何必非要亲力亲为。”
“好。”朱决云这样应。
可是他这样应,两人都知道这是为了让对方安心罢了。
朱决云心太高了,他始终不肯信任何一个人。
他骄傲到冷漠,也冷漠到失去人情。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小世子顶着风霜去撬他的心,撬出那么丁点大的裂缝,也只够他自己钻了进去,再容不下别的东西。
朱决云将他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