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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的口中也能多少听出些眉目的?可眼下,申王的叛军蛰伏在皇城,但整个皇城还能如此的太平安闲,连个宵禁令都没有,若这是叛军造反的前奏,那未免也太安静了些……
六娘子想到这里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七娘子,脑海里顿时划过一道电光火石般的火花之光,当下便紧紧的握住了七娘子的手,整个人都莫名的激动了起来。
莫非……九王爷是请申王入瓮!
第93章 豆蔻香·改朝换代(二)()
后面的事儿竟发生的有些出人意料的快。
第三日,沈聿白率精兵三万破城而入!大营扎寨铜雀门前,其中一万精兵留街搜人,铲除余孽叛党,其余两万则全部随帅将直闯皇宫。
当日城头有护城兵亲眼目睹三万精兵入城的盛况,称其:骁骑凛凛军飒如风,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沈爷亲帅,九王爷如虎添翼。第四日,西宫联手九王爷,封阁老俯首称臣,三力联合,一举歼灭申王叛军,申王被活擒,八王爷靖王在太和殿被当场乱箭射死。直到那一刻,皇宫里的人才彻底明白,原来靖王一直都是申王在宫里的眼线,靖王和申王本想联合东宫仁孝皇太后来个里应外合的,谁知竟大意中了九王爷的计。
第五日,仁孝皇太后在东宫正殿悬梁自缢。
第六日,幼帝退位让贤,封阁老辞官让权,新昭随出,承九王爷为大统之君,九王爷李晋顺利继位。
次月,肃宫完毕,新帝谕昭:改年号为明承,兹定来年为明承元年,宜谨始于承祧,用涣恩而及物,可大赦天下,云云恭念先朝之治,必循五圣之谋,思祗率于旧章,用答扬于先训,尚赖中外列辟,左右忠贤,文武合虑,以辅予治,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其实九爷,哦不对,是明承帝登基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松了一口气的事儿,这其中包括十五皇子也包括前西宫的那位仁贤皇太后。
欲带皇冠,必受其重。无论是对十五皇子还是对荣太妃来说,那把龙椅还是太大太重了一些。
且先不谈治国富民,就先说权臣叛军。当时十五皇子等于是半道捡了件龙袍来穿,他被封为太子被众人推上皇位,首要解决的就是两件事,或者可以说是两个人——权臣封习和叛军申王。
当时小皇帝或者说一下子尊贵万分越级成了皇太后的荣太妃所设想的法子是用封习去牵制住申王,最后再将他们两个一网打尽。可是荣太妃忘了一件事儿,那便是封习有封习的私心,申王有申王的手段,纵使狭路相逢勇者胜,可剩下无论是谁,都不会这么轻易的任人拿捏的。
所以,当时的九爷很聪明的站了出来。或者正如六娘子所猜想的那样,九王爷一直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于他而言,早已经等了十几二十年之久,这漫长的岁月中,他早已把整个大周的繁盛蓝图给描绘润色了一遍又一遍,所以他不在乎多等这十几二十天。
亦或者说,睿智如他,看中的并不单单是一把龙椅一件龙袍和一块大方印,他志在宏图,多年的蛰伏,满心的抱负,又岂是这几件俗物能随意抵消的……不过这些都是帝王心、帝王事,也都是后话了!
申王政变前后历时十九天,大周国也在这十九天中迎来了全新的希望。
明承帝登基,普赦天下,百业待兴,百官待考。十月底,圣旨下令,加开恩科。十二月,圣旨有谕,轻徭薄赋。明承元年一月,帝下令停止圈地,放宽垦荒地的免税年限。二月,帝彻考三品以上官员,下令严惩贪官污吏,皇族世家子孙犯法与庶民同罪。四月,帝亲自巡视黄河河道,督察河工,并下令整修平远河河道……
不过这些都是于公的,明承帝治国有方,赢的百姓一片赞誉,而于私,明承帝赏罚分明,这其中受益最大的有三人:沈聿白、封长渊和顾望之。
不得不说,沉寂了将近二十多年的沈家因为明承帝的上台而再此被众人推到了权臣浪潮的尖儿上。明承元年三月,沈聿白被帝钦封为煜宁侯,成了大周国开国百余年来第三个外臣拜侯之人。且这是恩封的爵位,是以可以子承父位,虽辈辈有降,但若是子孙大器有成,便一样可以为帝重用光宗耀祖的。
同月,帝又赐煜宁侯良田千亩,广宅一座,外加那些绫罗绸缎、珠宝玉器自也是数不胜数的。朝臣碎言颇多,文官堪堪上奏,唯恐沈家变成第二个封家,可明承帝出言一句:众爱卿只看到煜宁侯风光无限受赏无边,却没有看到煜宁侯为国冲锋陷阵舍命杀敌。一句话,看似漫不经心,却将满朝文武的闲言碎语压下了一半。
四月,明承帝传召封长渊和顾望之,君臣三人欢悦而谈。翌日,封长渊被封为通政使司通政使,官拜正三品,协习闻堂师讲,顾望之被封为督察院右佥督御史,官拜正四品,赐府宅一座。帝君此言一出,朝臣又是满堂哗然,原因无他,只因封长渊和顾望之都还太年轻,如此圣恩,难免会引人妒忌。
不过众臣哗然归哗然,可是明面上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指着皇上的鼻子说皇上偏心的。
为何?
先说长渊。近两年宣城有云——城有双子,文长渊、武萧奕,少年有才,名动大周。不过撇去这些虚名,就单说他是两朝权臣封习的嫡孙,便不容让旁人小觑了去。眼下封阁老虽半退在野,但封家历代为官,在宫中关系盘根交错,有些人有些事儿并不是封阁老说撂下就能撂下的。这个道理封家知道,明承帝更是心里门儿清。如今孙承祖业,也算情理之中。
再说顾望之。三岁习字五岁作诗,七岁已是博古通今学富五车。顾家因帝而落因帝而起,和封家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没有人能揣测出圣意究竟是惜才,还是为了让对封家有怨有恨的顾家牵制住封习盘亘在朝中的旧势才重用顾望之的。但不管怎么说,顾望之的才能有目共睹,放眼满朝文官中,和他年岁相仿的若是和他比肚子里的墨水,还真没有几个是有胜算的。
再说帝心偏宠,这事儿本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除了沈、顾、封三家之外,旁人不得帝心,除了眼红也只能默默埋头勤政的份。
但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对于沈家,明承帝还真的是万分上心的,不仅高官爵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封了出去,珠宝良田大把大把的赏赐出去,连婚都直接由帝君亲赐了!
结果就在街头巷尾谈论沈、顾、封三家风光无限的时候,略有些名不见经传的陆家也被民言推倒了风口浪尖上。
“我和你说,听说那个煜宁侯长的特别丑,而且打仗的时候还会长出三头六臂!”冬日暖阳斜照,六娘子正在给七娘子打络子,七娘子在一旁描花样子,忽然搁了笔就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她说这话的时候六娘子刚好顺手端了茶碗在喝水,结果一呛,整口水就全喷到了七娘子笔下的浆纸上。
“你……”七娘子“哗啦”一下站了起来,闹了脾气道,“你赔我花样子。”
“谁让你说话没个准数,偏挑了我喝水的时候。”六娘子白了她一眼道,“还三头六臂呢,怎么不传他能上天遁地啊,一点靠谱的都没有。”
“外头就是这么说的嘛。”七娘子跺了跺脚,分明听出了六娘子口气里揶揄的成分。
“哪儿有这么夸张,不就是多打了几场仗,多赢了几次,多冲锋陷阵了几回罢了。且他左右还有大周国的第一少年武将萧奕护着呢,为何不传萧奕?我听闻他才是英姿凛凛威震四方的呢。”
“你……真的不怕?”七娘子见状,忽然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六娘子一愣,“这有什么好怕的?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有三头六臂。”
七娘子古怪的看了看她道,“三头六臂当然是假的,可外头真有传那煜宁侯杀人无数,连鬼魅都不近身的,又说他脾气火爆,长的凶神恶煞的……”
沈聿白长得不好看这点六娘子倒是有些愿意认同的。想一个带兵打仗的将领,若是遇着战事,便是天天在外头风餐露宿的,自然不能同那些文质彬彬的风雅墨客相提并论。所以关于沈聿白长相的问题,六娘子是真的有想过必须要直接忽略不计的。
“那怎么办?偏生我和他是皇帝亲口指了婚的,若想不嫁,除非我死了。”六娘子挑了挑眉,语气中有些无奈,可更多的还是平淡。
陆家和沈家的这桩婚事,从最开始无人所知的口头婚约变成了眼下整个宣城都津津乐道的圣上赐婚,六娘子不知道这当中到底是沈聿白的“功劳”大还是赵老太爷的“面子”大。
但其实六娘子现在是有在害怕的,可是却不是害怕沈聿白长得到底好看不好看,亦或者他的脾气到底是温润还是暴躁,六娘子怕的是,沈家这突如其来泼了天的富贵,自己要用什么姿态去接。
是诚惶诚恐呢还是干脆视而不见,是无欲则刚呢还是干脆欣然接受。
六娘子有六娘子的纠结,婚期在即,她忽然发现自己真的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还是需要克服很多心理上的障碍的。
她骨子里是个拥有现代思想的女人,盲婚哑嫁,要的是定力还有意志力,对于所谓的夫君,她不苛求,要的不过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对于未来的生活,六娘子却是有要求的。
日子怎么过,内宅怎么安排,只要是轮到她当家,六娘子觉得,自己定不会随随便便任人摆布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一眼对面的七娘子,不免在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原来离出嫁越近,才能越发感受得到做姑娘时的那种幸福和无忧无虑。
第94章 豆蔻香·嫡女花嫁(上)()
六娘子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初六。
本林氏觉得太仓促了些怕来不及准备,便想往后再挪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结果六娘子却使劲摇头道,“母亲可化繁为简的,但千万不要在大热天啊。”
林氏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道,“知道你的是懂你怕热经不起折腾,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怕嫁不出去想越早过门越好呢。”
六娘子闻言,脸“唰”的一下涨了个通红,又见七娘子在一旁已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六娘子心里不免嘀咕起来,原先百般的不愿意踏入陆府半步,只觉这一整座宅子里的人和自己都是形同陌路的。可如今住了两年多,摸清了门道看清了每个人的脾气秉性,倒也生出了感情,便是连对林氏说话都能这般毫无算计不藏着掖着了……
不过所幸前面有初娘子和三娘子的经验在手,林氏置办起姑娘的嫁妆来也不生疏,便笑着同六娘子允诺道,“成了,咱们小六怕热,想在六月嫁就六月嫁吧,六月初六,六六大顺也是吉利如意的好日子。”
结果那天出了月然居,七娘子却是足足笑了六娘子一整个早上。直到中午两人在浅草阁摆桌用膳的时候六娘子二话不说的径直将七娘子最爱吃的那盘肚丝三鲜片“啪”的一声端到了自己的碗跟前,七娘子才闷声不响的止了笑意。
但饭还没吃多少,七娘子就一脸闷闷不乐的搁下了碗,然后叹了口气道,“今天是四月初三,回头一过六月,这宅子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真是没劲。”
六娘子一愣,失笑道,“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哪儿是你一个人?松哥儿栩哥儿,丫鬟、妈妈的,七七八八挤得你满眼,只有你不清静的时候,哪儿会没劲。”
“他们哪儿一样!”七娘子似乎真的不开心了,当下摔了筷子“哗啦”一下站了起来道,“陆云筝,就你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说罢,她便是不管一旁的小杜鹃如何劝,直接踢了凳子就跑出了浅草阁的花厅。
“六姑娘……”小杜鹃见状也傻了眼,尴尬的站在桌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六娘子冲她浅浅的笑了笑,然后转头吩咐鱼安重新装了一碗米饭和一大碗冬瓜排骨汤,又并了那一碟子自己未动过一筷子的肚丝三鲜片和其他两个小菜一起放入了食盒中后对小杜鹃道,“你们姑娘闹脾气,回去晚些你把这些热一热,她定会吃的。”
“诶。”小杜鹃连连笑着应了一记福了福身,然后便提着食盒出了浅草阁。
而这天夜里月然居里头,林氏也同陆老爷嘀咕起六娘子的婚事来了。
“小六这事儿是要抓紧的,不过我瞧着小七头上,老爷干脆要不要一并也置办了?”生了栩哥儿以后,林氏圆润丰满了一些,虽不似之前那般柳腰纤细盈盈俏丽,但却生出了新妇没有的婀娜韵味来。
不过林氏的话刚说出口,陆老爷就乐的笑了起来,“你是两个姑娘两个姑娘嫁出精神来了,小七的事儿还不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