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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虽说拿来比喻八爷不太恰当。可也不差什么了。
八爷不是穷,可是他比穷可怕。他是康熙,雍正,建隆三代帝王都不曾重用的人。甚至康熙爷是明着厌了他的。
便是他府上没了两个人,该不去的依旧不会去。
兄弟们中,也只有几个大的上门。从十六往下的弟弟们,只是送礼罢了。
他们一来与八爷不亲,二来都想避嫌。八爷倒也明白,心里不见得多难过。
朝臣们更是,无有交情的多,有点交情要避开的更多。却是一个也不曾来的。
四爷和李絮还是赏赐了点东西的。
弘晴没苛责他,下旨叫八福晋以皇子贝勒福晋的礼仪下葬。也算是风光大葬了。
张氏的与八福晋同日出殡,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也算是像样的抬出去了。
八爷知道,这是全了弘晴与弘旺堂兄弟之间的情义了。
从头到尾忙活的最勤快的,就是九爷。他心里对他八哥有愧。总觉得那些年他抛下八哥,自己却过得风生水起了。对不住他。
如今,什么都不大需要计较了。大不了他也卸任就是。孩子们都有好前途。他还能为八哥做什么?眼看着他这一支如此凋零,弘旺是唯一的希望了。
可是,皇家子弟众多,十年二十年,还能显得出他么?
当今可是有兄弟的,甚至一奶同胞的,就有四个。他不缺人啊。
八爷知道九爷的心思,只是他着实受的打击太大,甚至多于的一句劝慰也不想说。
‘心如槁木’这个词,如今真是适合八爷。那两个女人的离去,带走了他所有剩余不多的活力。此后,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了。
这一年,许是不大吉利。但是谁知道呢?
死了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比如八月里,庶人弘时也死了。
他安静的死在宗人府,一天一夜才被发现。这些年,他连饱腹都是奢望。看守的人一日不来常有的事。他早就不再抱怨了。所以,便是死了一天一夜才被发现,也没什么稀奇的。
弘晴听闻,什么都没说,只是亲自进了园子与四爷禀报了此事。
四爷沉默的听完,一句话都不说。然而眼里的哀伤却是躲不过李絮和弘晴的眼睛的。
“到底是爷的孩子。去都去了,也该好好葬了。”李絮握着四爷的手,柔声道。
四爷只是看着她,也不点头,也不摇头。
“儿子也是这个意思,他生前无论做了什么,已经去了,便都如尘土一般过去吧。”弘晴见状忙道。
“都随你吧,你如今是皇帝,你做主就是。”良久后,四爷终于说话了。他拍拍弘晴的肩膀:“阿玛相信你。”
“儿子无论何时,也是听阿玛的话的。”弘晴眼里也有哀伤,他是为了阿玛而不是弘时。他勉强笑了笑道。
四爷没说什么,牵着李絮的手,出了九州清晏。
弘晴呆立了很久,终于只是叹口气。
子女再是不好,到底也是阿玛的孩子。他们没了,他怎么不伤心?
弘时终究以皇子的身份下葬。不过,弘晴没有给他爵位。弘晴永远记得,他如何禽兽不如的伤害自己的阿玛,如何累的额娘差点被三公主刺杀。
如今这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若说八爷府上好歹还有几个兄弟和福晋们来吊唁。
那么弘时,真是无人问津了。
便是他自己的兄弟,也都是差人来烧纸,却不肯亲自来。
他们也都不愿原谅他,弑君杀父,这个罪孽他死了一样背着。
皇子们都如此,朝臣更是避之不及。
出殡那一日,四爷在九州清晏独自坐了很久。
他死过三个孩子,第一个,是早年间恪妃还是宋氏的时候生的大格格。那时候四爷年轻,虽也难过了几日,到底没有什么真实感。
第二个,便是弘时的胞姐,大公主。
四爷也伤心了些时候,但是大公主打小不曾多亲近四爷,且长大后也不孝先皇后。四爷是早就冷了心的。
只有弘时。四爷亲过抱过,手把手教他骑马射箭。
也曾希望他做个有用的皇子。能在他百年之后自立门户。
甚至他在军中那会子,四爷感怀欣慰。
一并连弘时那些年的荒唐也都忘记了。他总会懂事的。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是么?
然而,一切都是四爷一厢情愿的。
弘时不仅没有改过自新。甚至变本加厉。他的心,真狠。
能下手害死自己的亲叔叔。能串通年羹尧弑父。
四爷木然的坐着。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
他不孝,他不仁。他禽兽不如。
可是……他是自己的孩子啊。
那时候,弘晖一出生就是个病秧子。弘时也是被四爷重视过的孩子啊。
怪谁呢?怪李氏没有生好?怪乌拉那拉氏没有养好?
都说养不教,父之过。归根结底,是自己教养失败了。怪自己啊。
这些年,四爷不愿意想他,想起来,就觉得伤口疼。那是一种隐隐的,心脏连接着全身的疼。
说不清道不明。
终于他还是先去了。听闻他也是熬得一头花白头发了。
罢了,去了吧。不用受罪了。
四爷知道,弘晴是恨他的,不是因为皇位。只是恨他伤了自己,恨他间接伤了娇娇。
去了好。
他们父子情薄,兄弟情薄。下辈子,各走各的路。不要遇见就是了。
“爷,叫我好等呢。”李絮笑着推来九州清晏的门进来道。
四爷抬头,见她推门而入。
刚才有些阴暗的屋子,瞬间就亮堂了不少。
似乎她带着光而来。
“走吧,咱们现在就去岛上。今年冬天,就住在那里吧。颁金节的时候,叫他们自己来。”四爷起身道。
“好,走吧。”李絮走过来,牵起四爷的手。
她知道他心里难过,只能如此陪伴。
甚至不敢劝慰,有些人,还是不要提起的好。白发人送走的黑发人。不管那人做过什么,这白发人,心里只会是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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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番外:小年氏()
这一年冬天干冷,却不下雪。
弘昼府中,好几个病了的。其中就有年氏。
年氏坐在窗户前,披着斗篷,正在给她最小的女儿做一双鞋子。她有些咳嗽,是不是喝一口蜜糖水润嗓子。
“今年天不好,大旱了呢。一会不喝水就觉得干。”贴身奴婢道。
“主子也歇会吧,咱们四格格也不缺穿的,您何苦带着病做?”
“其实就是咳嗽,我也无妨,左右差几针就完事了,时间还早,也没事做。”年氏依旧是一副没脾气的样子笑道。
奴婢刚想再劝,就听见外头太监道:“三爷来了。”
奴婢们赶忙去掀开棉布帘子迎了弘昼进来,行了礼。
“主子爷吉祥。”
“起吧。”弘昼道。
年氏也赶忙下地:“爷。”
“嗯,身子没好做什么呢?”弘昼坐在,拿起她就快要完工的粉色绣花鞋看了看,淡粉的缎面儿,绣着一对蚂蚱,倒是别有趣味。
“给四格格做的?”
年氏生了四个,倒不是四格格是她的第四个,而是刚好是弘昼的第四个格格。
年氏是三个儿子,一个闺女这个四格格,也刚好是府中最小的一个格格了。
“是呢,她人小,刚学会走路,鞋底子还是稍微厚一点,穿着舒服呢。”年氏笑道。
“叫针线上的人做就是,你赶着做什么?”弘昼又看了看那小鞋子道。
“针线是针线,做额娘的,总得尽心。”年氏低头,一脸都是作为母亲的关爱,柔和。
弘昼笑了笑道:“罢了,索性我看就差几针,你做吧,做好了送去,她今儿就能穿。”
年氏就笑着真的拿起来将最后的几针绣好,剪了线,将两只鞋拿在手里比对:“好不好?”
“好,没见你给爷做鞋。”弘昼道。
“做了呢,爷的前几天就做好了,爷没来。”年氏低头脸红道。
“做好了不会送去啊?”这几日忙,弘昼没进后院。
“爷忙,我不好打搅,左右爷来了就看着了。”年氏叫丫头去拿,边温和道。
“爷要是不来呢?”弘昼故意问道。
“爷不来,我就等。”似乎不是一双鞋的事,他不来,她愿意一直等。
不多时,奴婢们就拿来了,一双鞋,三双袜子。
雪白的袜子在脚腕处绣着淡紫色的云纹,精致无比。鞋子是黑色的,并没绣花,可是针脚细密,可见一针一线都是用心极了的。
弘昼不用试也知道一定合脚。他笑了笑:“做的好,如何赏你?”
年氏愣了一下道:“这是臣妾应该做的,爷怎的还说赏?”
弘昼笑而不语,只是叫人将一套又一套的首饰搬来。
“喜欢么?”
“喜欢呢,都是很精致的东西。”年氏这些年跟着弘昼,素来得宠,好东西见的也多了,不像是刚进府那会子,见了好的就感动的落泪。
但是她还是很珍惜,弘昼给什么都好好的放着。视若珍宝。
“你给自己做了什么穿的?快过年了。”弘昼问道。
年氏一愣道:“我的衣裳鞋袜针线嬷嬷做就是了。我只做了里衣。”
弘昼没说话,只是心里熨帖。她一心一计,只为他和孩子们做,自然没有时间做自己的。
四个孩子加上自己,那可是需要不少功夫的。
“真笨。”弘昼拉过她,叫她挨着自己坐下:“晚膳预备了什么?”
“还没预备呢,不知道爷来。这就叫人去,都是爷爱吃的。”年氏羞涩道。
“怎么能都是爷爱吃的?要你我都爱吃。”弘昼道。
年氏正要说话,一阵咳意袭来,她赶忙起身躲开些用帕子捂着咳嗽。
脸色都有些潮红了。
“臣妾失礼了。”年氏尴尬道。
“你呀你,多少年了还是这个德性。”弘昼有些不满,她总是怕自己嫌弃她。
年氏知道弘昼生气了,可是她就这么个性子啊。
她走近几步拉住弘昼的袖子:“爷,我……我错了。你别生气。”
“懒得与你生气,传膳吧,记得做一个川贝雪梨猪肺汤。那个止咳不错。”弘昼道。
见他如此,年氏也松口气。
不多时,晚膳就上来了。两人互相夹菜,吃的都很好。
吃过了晚膳,年氏又咳嗽了很久。喝了药,奴婢们伺候他们洗漱了换衣。
时间还早。虽说是冬天,但是弘昼还不困。在外屋写了会字。年氏在里屋,一直纠结,是不是留下他?
她咳嗽都是白天轻,夜里重,这一会子,就已经憋得不行了。又不敢痛快的咳嗽,怕扰了他写字,着实是痛苦啊。
要是夜了吵得他睡不好怎么办?明儿个还上朝呢。
弘昼进来就见年氏欲言又止。弘昼还能不懂她?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拉着她上了塌。
年氏见已经上了塌,也没有这会子赶人走的说法了。
只得挨着弘昼准备睡觉。
弘昼却没心思睡觉。他可是有些时候没进后院了。今儿直接来找她,岂能这就睡了?
他伸手从被子里掀起年氏的里衣,就摸着她微微有些小赘肉的肚子。到底生了四个孩子,腰身不如以前纤细了,但是她身材还是很好的。
年氏对自己这小肚子是有些自卑的,主要是她刚进府那会子,弘昼说她瘦,却很喜欢摸她的腰身。这会子她不瘦了,腰也粗了。
府里年轻漂亮的格格们不少,她每每都会自卑。
见她有些瑟缩,弘昼故意捏了一把她的肚子。
“呀,疼……”年氏猛不防,吓了一跳。
“你想什么呢?爷来了,你还分心?”弘昼不满,又捏了一把。
这回年氏略微有些疼也不敢叫了。她不好意思道:“臣妾如今老了,腰身……也胖的很,爷……爷为难了。”
难得他还是愿意来,后院女人加一起,也没自己一个人伺候他多。许是宠爱太多,她担忧越多。
“知道爷难为,你还敢分心?可见是不待见爷。”弘昼沉声道。
“没有,我没有啊。爷……”年氏听弘昼这般说,哪里能不紧张,忙抱着弘昼。生怕他生气。
“你呀你,爷嫌弃过你么?”弘昼无奈道。
“爷对臣妾极好,从未嫌弃过呢。”年氏拉住弘昼的手道。
“知道就好,你也不小了,进府多年,孩子都四个了,还总是怕爷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