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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心里那份不想他看见我哭,看到我难受的意念起了作用,我竟然还能对着墓碑笑出来。
我看着墓碑上“井铮”两个字,轻声说,“混蛋,我来看你了。”
我把鲜花放在墓碑前,为了能离墓碑上他的名字更近一些,我直接跪坐在了墓碑前,把头轻轻地靠在湿凉的墓碑上,明明那么凉,可我却总觉着墓碑上带着一种温度。
像是他身体的温度,被这块终途之地给封印下来,留给我一个还能感觉到他的机会。
可我心里很清楚,我是来跟他说再见的。
我用手擦了几下墓碑上的灰尘,目光定定的停在“井铮”两个字上,我知道他一定用着某种方式,也正在某个空间里看着我。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变得好起来了,我笑着开始跟他说话,语调大概是我活到今天最温柔的一次,我告诉他自己突然知道他不在的消息后,心里都想了什么,告诉他我其实直到眼前这一刻,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奢念,觉得他是在考验我,其实他还在。
我把脸从墓碑上移开一下,找了个适合的角度,看着上面井铮的名字淡淡蹙起眉头,“井铮,有件事我必须当面跟你说清楚,我可不像你那么混蛋,总是跟我不告而别。”
我嘴唇抖起来,沉默了一分钟后,才终于下了狠心,把要说的话讲了出来。
“井铮,我是来跟你说再见的。以前你就说我其实挺狠心的,心里要是下定了决心,那肯定不愿意拖拉一分钟,得立马去说了做了才踏实,我现在还是这样”
我停下来吸吸鼻子,发觉自己的眼眶有点发酸,我赶紧把头仰起来,不想自己这时候再流眼泪。
这个告别,我要开开心心的跟他说完。
因为仰着头说话,我的声音听起来都变了,也不知道井铮听了会不会像过去那样,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心里腹诽我。
不管了,我不敢把头低下来,怕自己说下面这些话时,会忍不住流泪,我不想哭。
“井铮,你放心的好好休息吧,也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寻死觅活那么没品的,我可是潘茴,我会好好活着你要是还愿意的话,就在那边等等我,这一次换我跟你讲这句话了真的,你等等我,好吗。等我个几十年,等我按你想看见的那样,在没有你的以后好好活完了这辈子,就去那边找你,你要是愿意等我,就给我个反应,我就安心了。”
说到最后这句,我红着眼眶把头低下来,看着墓碑傻笑起来。
我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似乎墓碑那里就有了反应,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在说话,可我确定自己周围一定范围里,是没有其他人的。
我看着墓碑,心头突地有了一份奇怪的感觉,很真实很强烈。
我的心一紧,紧张又兴奋地在心里问自己,难道井铮真的感应到了我的话,是他在回应我吗。
我有些慌了神,眼神忐忑又期待的盯着墓碑。
可是很快,我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正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听到的那声并不确定的说话声,其实是来自于身后的。
我扭头往身后看,离我几步远的一片松柏林下,站着一个人。
第234章 希望之塔()
我扭头看身后,离我几步远的一片松柏树下,站着一个人。
是石刚,我丝毫没觉察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乍然之下看到他,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重拾希望的感觉。
石刚见我发现他了,迈步朝我走过来,走到墓碑前,他看着墓碑默了几秒后才看着我,他讲话的声音带着凌冽的质感,在安静的墓园里带着些回声,听上去有那么积分不真实。
“没想到会是这样你还好吧。”
我看了眼墓碑,很平静的回答他,“我不好。”
石刚眼神沉重的盯着我,“我昨天才知道他走了,赶回来就直接来这里了,没想到你也在。”
我依旧平静的回答他,“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本来以为,撑过十年见不到的日子,我还有机会,可是”我咧嘴笑起来,“可是这个混蛋,连这十年都不给我,就这么”
石刚没说话,沉默的看着我,我狠狠咽了下喉咙,把自己想哭的感觉连着其他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我不说话,石刚却有话要说,“我,对不起你们。”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回音。
我盯着石刚的眼睛,想从他眼神里搜寻出我希望看到的痕迹,石刚突然一转头避开了我,他继续说道:“我不该听他的,不该瞒着你,没告诉你他手术后的真实状况,对不起,我应该想办法让你们见一面的”
石刚说完,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脸,蹲在了墓碑前面,我只看得到他肩头微微抖着,他应该是哭了。
我愣了几秒后,也蹲到了石刚身边,我问他,“你什么意思,你瞒我什么了,他让你瞒我什么?”
石刚把手一下松开,抬头看着井铮的墓碑,“他换了那颗心脏,剩下的时间也”石刚转头看着我,“医生说,像他这种情况的病人,还没有人撑过术后五年的,他不让我告诉你,我不该听他的他说,不想你到最后,亲眼面对他先走那一天,他想让你,让你继续好好活着。”
我用力抿住嘴唇,把石刚这番话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没觉得更加伤心,反而满心疑问的看着石刚,“他没死,对不对?”
石刚的喉结,用力上下滚了一下,他看着我没出声。
我心里的希望一下子就扩大了好几倍,我伸手一把扯住石刚的胳膊,“你说话啊,他没死,这里面根本没有他的骨灰,是不是?”我迅速扭头看了眼井铮的墓碑,觉得自己整个人突然就有了活气。
我觉得,石刚这个不回答的沉默,就是肯定的回答。我恍惚的感觉自己在梦境里,只好再问一遍,“他还活着,对吗?”问完了,我下意识用力抓着石刚的胳膊,用力晃了晃。
石刚终于开口,他满眼同情的看着我,“潘茴,我很想告诉你,你说的没错,他还活着,可是”他抬手指了下墓碑,“他的骨灰,就在这墓碑下面,真的,他真的走了。”
我一下就松开抓着石刚的手,眼神怔怔的低头瞪着脚下的石板路面,几秒后,我突然就朝蹲在一边的石刚扑了过去,我揪住他的衣服,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激动还是愤怒,我只知道自己的念头就是他骗我,还在骗我。
我对着石刚吼起来,“不可能,他要是真的变成骨灰躺在这下面,你给我打开,我要看看,我要亲眼看看!”
我说完,像个疯子似的推到了石刚,趁他还没爬起来,转身扑倒墓碑后面,眼神慌乱无章的瞧着墓碑后面的位置,想着要怎么把这里打开。
其实这念头,从吴戈带我来这里时心里就已经有了,只是之前我绝望的默认了井铮牺牲的事实,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但是一见到石刚出现,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再次怀疑起来。
石刚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潘茴,你冷静点,你现在这样,他在下面看到会多难受,你想过吗?你以为他希望这样吗,他最怕的就是他走了,你会这样!”
他说着,抬手拉住我胳膊,我狠狠的把他的手打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墓地,咬着嘴唇不出声。
这底下,一定是空的,这疯狂的念头,我再也压制不住。
石刚重新抓住我,“你好好想想,要是你说的是真的,那我问你,你觉得他会舍得你这么痛苦,舍得你面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就不告而别的结局吗,他那么爱你!他会这么做?”
我被他问的,脑子里轰的一下,那座在心里被我强制立起来的希望之塔,根基不稳的摇摇欲坠起来,理智在提醒我自己,石刚的话是对的。
可我不想管对错,我只想奇迹眷顾我一次,让我狠狠地体验一把什么叫做失而复得。
我不死心的再次抓住石刚,“他是混蛋,他还少骗我让我伤心了吗?所以,这回他也干得出来的,我跟他这么久了,没人比我了解他!我知道的,他就是眼皮骗了我一次,就是!”
石刚高大魁梧的身体在我的推搡下几乎没怎么动,他看我的眼神愈发平静下来,我再次冲着他语无伦次的解释起来时,才说了几个字就被他打断了,“潘茴,我这辈子真心敬佩的人,不多。”
他喉结滚了滚,顿了一秒才接着说,“烈士井铮,算一个!”
我一下僵住了,觉得他说的“烈士井铮”这个称谓太刺耳了,我受不了,我瞪着他挤出几个字,“他不是烈士,他没死。”
“潘茴,你听懂我的意思了,我知道你听懂了,别这样我和你一样痛苦,可是真的,他真的不在了。”石刚的声音,突然就变得苍老起来。
我的手慢慢松开,心里的希望之塔,倒下去了。
我没再理石刚,转身就走回了石板路上,我毫无方向的往前走,墓园这会儿起了雾,我走进雾气里,茫然的看着前面停下来,石刚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可他没直接走上来,停在了我身后。
我半步都走不了了,站在这儿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嘛,我也没勇气再回到他的墓碑前面。
过了好半天,石刚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潘茴。”
我没回头,也没听到石刚别的话,不过他这声喊倒是让我重新回过神来,我撑着自己迈腿往前走。
我知道自己该走了,我和他已经说过再见了,我要走了。
眼泪毫无征兆的突然流了出来,我低头擦着眼泪,在心里告诉井铮,我潘茴说话算话,会好好活完这辈子的。
“井铮,你等我。”我擦掉眼泪,一个人离开了墓园。
石刚没再联系我,我开车回了家里,又是昏天暗地的一顿大睡之后,时间过去了三天。
这期间我一直自己呆着,百里山河没主动找过我,吴戈应该也还没回来,他也没找我,我想他们应该都觉得,让我彻底自己一个人熬过这段时间是对的。
第四天早上,我和过去每个平常的上班早上一样,收拾好自己出了家门,我开车去了公司。
我说话算数,要好好的继续生活下去。
几天之后,吴戈回到了凛安,他和我见了面,告诉我他已经恢复了警察身份,会留在凛安公安局工作。他没多问我什么,只是告诉我如果想找人说话打发时间了,可以随时喊他。
吴戈似乎改变了不少,我看着他又觉得,也许我过去认识的那个他是一种伪装的假象吧,真实的他其实是现在这样,他也许和井铮一样,为了某些原因必须要伪装自己。
这之后,日子似乎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回到了常态上,我虽然还是经常会想起井铮,可是想起他没觉得难过到不行,反而因为那个跟他的约定,觉得生活还是很有奔头的。
可是我心里也再清楚不过,我根本是在自我麻醉的活着,因为不这样的话,我怕自己随时会奔溃掉,再也撑不下去。
日子就这样,转眼过去了一年,两年。
第三年的新年这天,出任务离开好久的吴戈回来了。
我和他还有百里山河约好一起吃饭,下班后我到了约好的地方,往里走时一眼就看到了章静。
百里山河和我说了会带上她,既然她来了那百里山河应该也先到了。我朝餐厅里走,刚要喊章静,她却脚步飞快的朝着餐厅的卫生间走了过去,并没发现我。
我本来也是进来就想先去下卫生间的,所以就看着章静的背影,也跟着往同一地方走了过去。
我推门进去时,章静已经看不到了,我找了隔间也进去。
卫生间这会似乎只有我和章静两个人,我刚坐到马桶上,耳边忽然就听到了章静讲电话的声音。
声音挺清楚的,不知道章静在跟什么人说话,“哎呦,你提前出来啦!我靠,我还在凛安啊!”
我皱了下眉,下意识就觉得,章静这电话似乎是和她以前的某个朋友讲的,只言片语里让我感觉她说的那句提前出来了,指的应该是出狱。
安静了几秒后,章静的声音又响起来,“你说什么?你等等,我问你,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话,心突然就跟着提了起来。
又过了一秒,我听到章静说,“他,他叫井天扬?你确定!”
我的心咯噔一下。
第235章 大家今天都不大对劲()
我的心咯噔一下。
下一秒,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太敏感了,这世界上重名重姓的太多了,我刚才听到的,可能就是一个纯属巧合。
我认识的那个井天扬,早就不在了在农家乐第一次见到井家兄弟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