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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见卫氏,我赶忙行了个大礼。
她笑着拉我起来,然后问了句,“可都好了?”
我眼中带泪的答道:“谢娘娘挂怀,臣妾这不争气的身子总算是勉强恢复了。”
一旁来了多时的玫妃赶紧说道:“贵妃可别这么说。贵妃生产的时候太医可说你身子骨挺好的,这次不过是着了人的道儿,以后小心着点,就不会有事了。犯不上为这事就堵心。”
我一愣,着了谁的道儿?按照卫氏的说法,不就是着了你的道儿?
我还没说话,就听卫氏开口,“也是,宫里这事儿多了。你呀,自己长个心眼,别说自己了,就为你的孩子,你也得时常注意一些。不过你放心,本宫若是暗中查到是谁做的,就一定为你主持公道。”本就没松开的手就着在我手上拍了拍。
我一眼看见两人眼里都是复杂的眼神,心里松了口气。
“陈妃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门口一声高叫传来,这次聚会的人到齐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陈秀风姗姗来迟,却还是有点傲气。
我自然不能先开口,于是听卫氏说道:“陈妃妹妹最近可真是忙啊,这清月宫不请你可就抽不出时间来了啊!”
陈妃脸有些泛红。我也知道,最近半个多月,灵修对她是宠冠后宫,已经压过了甄妃,这也是卫氏与甄氏近来交好的诱因。
我再一看甄妃,脸上的表情多了分落寞。转而,便恢复正常,只是眼神中多了分嫉恨。
我无奈,跟我比,你幸福多了!
有些冷场,不过陈氏好歹还有点常识,赶紧就给卫氏行了个大礼,说道:“臣妾该死,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仗着皇上宠爱就目中无人,求皇后娘娘宽恕臣妾这一回吧!”
呵呵,这话是对卫氏说的,可是重点却在甄妃身上。她目中不是无“皇后”,而是无“玫妃”。
这边甄氏已经开始咬嘴唇了。可是,我没有眼色,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些什么。
最后还是卫氏收了场,“得了,你也是为着皇上,本宫也不能怪你。好吧,咱们今天可是来聚聚的,别搅了气氛。”
无疑是在表明,你们斗吧!我能挑的起来,也能收的住!
我像个傻子,只看着她们,一听说开始了,我才露了笑脸。
一旁甄氏看我笑了,有点不解,旋即轻笑起来;卫氏看了我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结果我发现,所谓“开始”不是开始吃饭,而是开始听戏。
我有点沮丧,玫妃赶紧冲下人吩咐了什么,然后看见卫氏满意的点头。
清月宫的后面有一处水榭,卫氏吩咐人将戏台摆在那里。
我们走过去,风景却是不错。走到近处,我抬头一看,匾额上题的是“对越”二字,确有中宫的威严。里面摆了四张软榻,像是红木制的。亭外围了好大一群下人,顿时扰了我的兴致。
“杏儿,传话下去,今儿唱些新鲜的来。贵妃的病好了,宫里自然该有点新气象。”卫氏仰在榻上开口说道。
“是,奴婢让她们马上准备。”杏儿一俯身,走了出去。
“这亭子不错嘛,皇后娘娘怎么从来也没让臣妾来过呢?好风景都进了您一个人的眼了!”我坐在榻中间,腿在半空悬着,抬头向卫氏问道。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咱们进出这亭子多少回了,皇后娘娘可没藏着。不过,每次请您,您都不来。”陈妃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不似刚才的窘迫。
“哦?那倒是我自己没福了。”我低下头,嘟囔着。
卫氏婉然一笑,“以后常来不就得了?天天窝在角落里,我还怪想你的。”
我心里一哆嗦,脸上表情很僵,然后眼泪就有些不争气了。
卫氏赶紧岔开话题,跟玫妃陈妃她们聊上了最近的新鲜事。我们四个宫里仅剩的正妃聚齐了。
不一会儿,我也躺到榻上听戏了。丫头们送进来一碟杏仁酥,甄氏和卫氏一齐看向我,我突然就明白了刚才甄氏吩咐下人做了什么,不禁脸一红。却惹得两人又是一阵轻笑,我没再管,只看着那个碟子。
卫氏拈了一块,就吩咐宫女端到我跟前来。我也只拿了一块,等宫女给玫妃陈妃送过之后,又端了回来。我也不推却,放在几上慢慢的吃起来。
一群宫妃在一起看戏、聊天,时间慢慢的就过去了。
卫氏刚准备布饭,就看见广仁宫的一个二等宫女急匆匆的寻来。人还没到跟前,我就听身旁甄妃轻哼了一声。我不明所以,但卫氏的脸上却没什么变化。看来,她早已习惯这种略显尴尬的局面。而我,无所谓习惯与否,那似乎与我无关。
果然,那宫女给我们请安之后表明了来意,灵修晚上要召陈妃,所以陈妃需早早准备。
卫氏一脸笑意的放陈妃走了,回过身来,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
“你病着的时候,我费了很大劲才把皇上从广仁宫请出来,这个陈妃居然还如此的跋扈。看来,她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我低头不语,心里却冷笑,这才是主题。
她满意于我的表现,于是步步紧逼。“你这个贵妃当的,我看,宫里起码有六成的宫女太监根本就不认识你这张脸!”
我的手紧抓着榻上的毯子,紧咬着嘴唇。
“你也不用难过,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啊,本宫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但你起码得表个态度,别让本宫白白的得罪了皇上的宠妃。”
我抬起头,已经难过至极,听她这句话,更是说不出话来。甄氏倒是替我解了围,“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妾看贵妃娘娘都明白,只是贵妃娘娘在宫里一直不得皇上宠爱,才不敢得罪她罢了。今天有皇后这句话,我看以后贵妃娘娘不用再忍气吞声了。”
等我表态?我可没态度可表。这时候无论我说什么,都有可能会落下口实,只好咬着嘴唇,仍旧不说话。
僵了半天,卫氏见我始终是这副样子,便放我回来了,只说让我好好休息。
我如获特赦,赶忙跪安出来了。
回到翊书宫,便开始与我的心腹们商讨眼前的局势。此外,灵修今天应该去见了馥儿,这会儿既然可以传陈妃了,就已经回来了。我实在很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第 24 章
到自己家门口,我头一次觉得有些沉重,没有了归心似箭的解脱之感。
我在园子里走着,原本就无心于风景,何况眼下还是冰天雪地。人踏上去,会发出“吱”声,地仿佛被压得透不过气,在爆发。
我呢?我现在不是很像正被我踩在脚下的地么?
然而,地没有真正的崩开。苍茫大地,何其广也!怎可因一时的褶皱而自毁?
终究还是碰见了真正的后宫之争,或许就在明天,我也会卷入其中,可在逆境中煎熬出的心志,不是更加坚定吗?
走到梅花深处,便是会心一笑。
“子谦,你看,这梅,是咱们宫里开的好,还是婉梨宫里开的好?”沉默之后,我开始新的生活。
他还认真的看了半天,然后慎重的说道:“娘娘,婉梨宫的梅像是经了霜打一样,有些死兆。”
我叹了口气,“还是弄不好?要不移过来试试?”
他想了想,说道:“奴才尽快差人去办。”
我点点头,“我不想出现任何差错,就是真的活不了,也得当面弄清楚。”
他没接着说下去,而是转了话题,“娘娘自己的事呢?”
我也说上正题。“你也看到,陈妃近来在宫里气焰嚣张,有半个来月没有给卫氏请过安了,这也太明显了,不过是想让宫里都知道陈妃与皇后不和。殷贵妃殁了之后,玫妃本以为可以独宠,可半路却杀出个陈妃,而且皇上还为了这个女人疏远了自己,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最近皇后与玫妃走的很近,矛头直指陈妃,欲除之而后快。”
我有些冷,便走出了梅林,向暖房走去。
“很多人现在还看不明白局势,不知道这场战争谁会赢,所以还在观望。有些人相信自己的眼光,也依附于她们的一方。我生下了皇上目前唯一的皇子,就算将来不能登基,在皇上百年之前地位也不会动摇。再加上,左贵妃生性懦弱无能,心志尚浅,小孩心性,娘家势力又不如她们,所以皇后、甄妃、陈妃,到现在还都想拉拢我。不出意外,皇上近几天一定会驾幸翊书宫。无论她们斗的如何,有了我,便是有了后路。”
“娘娘是想静观其变,还是要‘依附’于哪一方?”
我微微一笑,“万不能静观其变,这个时候再静观其变,不是太突兀了吗?我们也不是依附于哪一方,而是要紧跟着皇后。”
他跟着笑笑,我继续说道:
“原本二对一,陈妃胜算不大。可这次陈妃是不会倒的,她之所以能专宠后宫,却是因为大司马正在筹集应对江南瘟疫的钱粮,而这差使,两江总督的后台甄相也十分看重。甄妃一晚的枕边风哄的皇上将此事交给大司马,却是他人所不知的。甄妃的叔叔是大司农,与此事也有密切关系,也在谋求这个差事。甄妃此举,一是为了在外朝中造成甄陈不和的表象,一是为了在后宫中恶化与陈妃的关系。甄妃会做出这种有损家族利益的事,难道是因为与陈妃关系好到了这个份上?两人早就计划好,等到陈妃一专宠,甄妃就与皇后结盟以获取皇后的信任,而她们最终要做的,不是别的,正是扳道皇后和卫氏一族。”
“的确,甄妃娘娘劝皇上选择大司马一事,除了甄妃和皇上,也就只有咱们知道了。更能确定的是,皇后不知道。”他思忖一会儿后说道。
“是啊,以为这样就能骗过皇后,可她哪知道打从陈妃一进宫就已经投靠皇后了啊!自己还在算计别人,最后终归算计到自己头上。”我说完,有些沉重,因为这一仗下来,一定会无比惨烈,也许后宫又要有一次大的清洗了。
“子谦啊,可别忘了把婉梨宫的梅移过来栽着,放在我眼皮底下,才能就近照料。”我吩咐道。
他引着我出了暖房,去看孩子。
从暖房门口绕出来,离孩子们的住所真的很近。
我从廊下走到门口,思语马上就从里面把门推开了。我笑着走了进去,却拿不准先看哪一个。两个孩子住在一座殿阁里,却并不在同一间房。
“娘……”珊儿在屋里叫着,我心里一动,就走了进去。
“珊儿来,娘抱抱。”我一边从摇篮里把她抱出来,一边哄道。
半岁大的女儿,浑身香香软软的,我在她脸上亲了两口,她立马“咯咯”的笑开了,瞬间感染了我的心情。“好带吗?”我问身后的思语,她眼里尽是温柔,“公主虽然淘气,却并不让人多费心。”
我笑了,这倒像是我的女儿。“你呢?习惯吗?”
她含笑不语,我也没再接话。
一会儿,她说道:“奴婢九岁那年开始伺候娘娘,那时娘娘已经六岁。现在照顾公主,就像在照顾六岁以前的您。”
她的笑容仍似我所熟悉的那般亲切,我也仿佛随着她的话回到了幼年的时光。那时候的我,还在享受天伦之乐吧!
好象我在左府的时候,就已经封闭了。从几岁开始,爹便不再与我说话了?哥哥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不再宠爱?我小的时候,好象也曾被呵护过吧!好象就是从思语照顾我开始,我的生活完全变样。
看看怀里的女儿,我猛然意识到我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六岁以前的日子,恍如隔世。
仔细想想,心里升起一股恐惧之感。
那天子谦第一次回避我的问题,灵修与左家,究竟是怎样的渊源?我进宫,诚如灵修所言吗?这么多年,左府真的一点也不知道灵修隐于左家的势力?
我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
然而更令我害怕的是,现在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会不会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骗局?
十年了,这十年,我不是磨练了心性,而是封闭了自己的双眼!
一阵眩晕,呼吸越来越困难,抱着珊儿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慌乱之中,思语从我手上接过孩子,冲子谦使了个眼色,子谦赶紧扶住我。
我心里更惊,猛的甩开子谦的手,大步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却是摇摇欲坠。闻声而来的夏儿加快脚步向我跑来,我撞进她的怀里,让她扶我回屋。
盖了两层被子,我仍是不停的哆嗦。一屋子的下人,就算思语和子谦也不十分明白我为什么又不舒服。我明白,我从心底开始恐惧了。
在家里的倍受冷落,进宫前祖父的叮嘱,那一句“皇上喜欢有个性的女子”,灵修突如其来的爱,冀儿和珊儿,汝兰,馥儿,子谦,思语,甚至整座皇宫,包括我一直当作家的翊书宫,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