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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灵修只顾着看我,并没有在那一瞬间反映过来我说的是什么。
我似乎是经历了苦痛挣扎之后,心反而变得澄澈起来,透过早已混沌的双眼,我清晰地看见子谦和何贵儿眼里的惊讶,恐惧,慌张。
“他一定很冷吧……如果不是……为什么我的心会冷……”
我看得见,灵修的眼神,心痛、了然、自责、怀疑,我第一次看见他黑亮的眼眸变成了灰的,第一次发觉他的无助,我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心痛,心碎,心死。
他身后的何贵儿,早已悔恨不已。
我呢?
他心痛,我比他痛一万倍;他心碎,我被碎片扎得体无完肤;他心死,我的一颗心,早就给了他,跟着他重重的跌在地上。
我爱你,我是那样的爱你,我比自己还要爱你。
如果你也是同样的爱着我,不,你的爱比我的还要深,我爱的是别人,你会心死,但你不会死。相反,若我有一天终究被权力所累就倒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对不起,对不起,修,我错了,我不该以为只要有爱,就可以幸福。原来有了爱,就不可以有幸福……
但是,请你,请你一定要坚定的走下去,我一直在旁边陪着你,守着你,只是,你面前看到的那个人,将不再是我,而已。
我的泪,和我的心,快要被这谎言压得崩溃。
装作看不见他,我轻轻一挣,就离开了他的怀抱,好冷。
我强忍着身体的颤抖,走到屋外,抬头看着已经蒙尘的天空,任雪打在我的身上,我伸手扯下了发髻的束缚,任头发批垂下来,一根金簪插在雪里,明晃晃的刺着我的心。
“皇上!”几声突如其来的呼喊,震碎了我的灵魂。我不敢回头看,一旦回头,就会心软。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回头,灵修一定会扑上来,因为这正好是我心虚的表现。
我缓缓的转回了视线,灵修半倒在何贵儿和子谦的怀里,一双眸子倔强的盯着我,见我回神,似乎刚要露出笑意,我便冲他淡淡一笑,又缓缓的转回了头,看向天空,看向夜雨的归宿。
身后是不可置信的倒抽气的声音,我早已不能理会。
“呵呵,呵呵”身后传来灵修空洞的笑声,犹如撕裂着我的心肺,我收回仰视的头,却没有转头的平视着前方,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一晃而过,然后是紧追上去的何贵儿和侍卫。
他走了,空留我站在地上,和两行清泪。
我最后一眼看了看朱红色的翊书宫的大门,至此,他如果还是个明君,就一步也不会踏进这里了。
我又将重新做回以前的我,平凡,毫不起眼,但这代表左氏家运的永世繁荣,和灵修不必再受任何人干扰的大刀阔斧。
如愿以偿了呢……
“你做了什么?!”一声暴怒的喝斥从门口传来,我刷的一下转过头,看见父亲和明照就站在翊书宫的大门口,那声喝斥,显然是父亲口中发出的。
“都督大人和骁骑将军有话请进来说,站在娘娘寝宫门口大呼小叫,未免有点太失礼了。”子谦快步走到中庭,对着父亲和眉头紧皱的哥哥说。
父亲三两步走进正殿,怒气冲冲的坐下。
子谦硬是扯着我也走了回去,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你……”他一阵劈头盖脸的骂声还没出口,便被坐在一旁的明照拦了下来。
“父亲,我问吧。”
父亲将气得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边。我呆呆的看着明照,他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我,然后问道:“季总管,皇上是否刚从这里离开?”
“是。”
“本来皇上今日召见都督与我,商讨南征的有关事宜,因为事关重大,牵连又广,所以留我们在宫里用膳然后再商议。后来皇上又说答应了娘娘要过来用晚膳,所以在承乾殿赐宴后就一个人带着侍卫过来了。方才我与都督正在御书房等候,结果皇上派人来说是身体不适,遣我们先回去。临出门的时候又被何总管叫住,说是问娘娘,一切便知。”这话,问的是子谦,实质是在问我。
子谦不愿让我提起,便挡在了我前面,“不知何总管让将军问娘娘什么事?”
“皇上为何气血攻心。”
子谦脸色沉了沉,“这倒让奴才不解了,龙体有恙,为何不问太医,偏偏要问娘娘?”
明照还没说话,便被父亲接了过去,“皇上气血攻心,不是为了她,还能是谁?”
“父亲!”明照看了看呆呆的我,怕我们会起冲突,只能一个劲儿的缩小事态严重性。
“娘娘今日也是□不适,都督与将军有话不妨改日再问吧!”子谦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是纷扰不已,只想早些休息。
“既然季总管这样说,那我们便不叨扰了,娘娘也要以□为先。不过,若是娘娘惦记皇上,不如亲自去趟承乾殿,毕竟娘娘亲自照料,咱们上上下下都放心。”明照显然还不完全清楚,或者说还想让我们和好。
他会这么说,是何贵儿的意思吧!毕竟看着我和灵修一路走来,也不愿相信瞬间的破裂。不过,如果我肯回头,又何必伤他?
弱弱的摇摇头,“我不能去。”
“你说什么?”这是父亲不可置信的声音,当然,已经很是气愤了。
“我说,”看着暴怒的父亲,我反而有了底气,“我不会去的。”
“你!”他两步走上前来,作势要打我一巴掌。
子谦还没出手,我便被明照抱到了一旁,“爹!妹妹这个样子,你怎么还忍心责怪她!”
明照的身躯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顺着他一下一下轻拍着我的背,我的情绪似乎有了一点点的稳定,就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了。
我在梦中,又见到了灵修。
好像又是原来的那个梦,他一直在原地站着,凭我怎么叫也不肯看我一眼,拉他走却被他甩开,只是像个孩子一样的不甘,“我等着然儿回头。”
我心里着急,总想着拉他一把,他就是不肯移动半步。顺着他的实现看过去,竟然……竟然是我如此决绝的背影……
你在惩罚我么?
我就在你的眼前,为何你的眼中尽是幻象?
我看着自己越走越远,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无能为力,是个可笑的词。
当我汗涔涔的醒来,只有夏儿守在我的床边。
“娘娘饿了么?”她心疼的抚了抚我的发角。
我摇摇头,“哪里有胃口呢?”
“娘娘可把明照将军吓坏了,还是季公公好不容易给劝了回去的。”她只字不提我和灵修的事儿,只是顺着说下去。我明白,她是告诉我,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这么多年的冷淡疏远,如今哥哥这么上心,让我有点好笑。”我觉得声音有些哑。
“呵呵,多少是个安慰不是?看将军的样子,对您是极紧张的,就是对那尹氏,似乎也没有这般的上心。”她爱怜的伸手松了松我的头发。
“怎么这般热?”她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娘娘,还是传太医看看,您在发烧啊!”
难怪嗓子哑了,“可能是白天着了凉,不要紧的。”
我没说一个字,喉咙便传来阵阵刺痛感。
“不可,您这温度高的骇人,不是普通的伤寒,奴婢马上就回来,您等等!”一边给我把被子塞紧,一边就要出去。我努力的想坐起来阻止她,可终究还是又倒了下来。
第 121 章
“要不要紧?”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夏儿依旧是守在我的床边。我心里笑她大惊小怪,不由的问她。
“您还有心思说笑……”夏儿嘟囔了一句,但看着我的眼神还是那般温柔。
我手撑在床上,准备起身,眼前突然一片黑。我定了半晌,好像视觉又模糊的回来了。“夏儿,刚才你跑出去干什么了?我怎么叫都叫不住你。”我虽是坐了起来,可还是把全身缩在被子里。说是发烧,可我一点都没觉得热,反而有些冷。
“奴婢去找季总管,让他拿主意,然后就回来了,娘娘倒是昏睡了好一阵了。”
“哦,那他人呢?”
“给娘娘诊脉之后去了太医院,可能是找御药房的人去了。”
“不要惊动了宫里就好。”我还是冷,便又抽了抽肩膀。
夏儿起身到一旁的柜子里取了一条被子,“娘娘还是要注意保暖才行,要不要再加些炭火?”
“不了。”我摇摇头。
“不过,刚才何大总管倒是来过一趟了。”她打量着我的神色。
“怎么了?”我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
“不过是娘娘和皇上闹别扭,苦了底下的人罢了。”她这话虽然说的打趣而无理,可我一点态度也没有,让她感觉我和灵修可能是真的出了问题。
“是么?”
“本来他是想请娘娘走宫的,结果看娘娘病了,也有些着急,估计是承乾殿那头情况也不太好吧!对了他临走之前,把这个留了下来。”说着给了我一个香包。
看起来很是眼熟。哦,是了,是夜雨让杜正辉交给我的,可那天一阵慌乱,许是忘了拿了。
“有机会见到他,就谢谢他吧!”
“不过,他倒是让奴婢转告娘娘一句话,说是心上人送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纸也会视如珍宝,可不能随意的就给忘了。”夏儿带着不解与疑虑转述给我,我却是瞬间就听明白了。
何贵儿的意思是,我心里根本就没有夜雨,戏做得再足也让他看出了破绽。所以,他才愿意来请我,愿意试着让我回心转意。不然,以他护主的性格,我往后的日子就不知道会有多少意外了。
他也变成了不确定的因素,若是有天他心血来潮跟灵修说了,我恐怕白忙了。看着灵修过得舒心幸福,对何贵儿来说,可比一个左家的安危重要的多。
“吱呀”一声,门开了,子谦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我醒着,就快步走上前来,“娘娘,趁热先把药喝了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眼前好像又是一片黑。
“丑时。”
“这么晚了,御药房还有人值守么?”
“今日有人,因为承乾殿那边御医和几名太医都守着呢,所以御药房的管事也不敢回家。”
我象征性的点点头,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
“子谦,你说,我只是伤寒么?”
“不是,娘娘体内温度极高,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出现燥热,娘娘倒是一直说冷,奴才并不精通医术,所以只能先去热,少不得还是要请御医过来看看才是。”
“不知道是什么病就要先去热么?”我皱了皱眉。
“若是热毒侵了内脏,只怕御医也回天乏术了。如果娘娘心有疑虑,不妨现在就请御医过来看看,皇上那边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杜大人在那里也就是怕出意外,走开一阵,也不会怎么样。”
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这些人都不愿意我和灵修闹翻。我也不愿意,可是一想到纠结在这其中的问题,我心里一下子没了兴致,“算了,你先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娘娘这两年行事从不被他人所扰,这次究竟是何原因,让娘娘如此忌惮左相大人?”子谦将药碗放在一边,半蹲下来,从这个角度,我无论什么表情都躲不过他的眼睛,而且,他的态度显得很真诚。
我撇了撇嘴,“我也不想让三哥去南边。”
子谦失笑,看着我好一会儿,“原来是这样,娘娘为何不直接跟皇上明说呢?反而要堵上自己的前途和眼前的一切去营造一个□后宫的罪名呢?”
“这样的事情,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提要求,干脆让他直接放弃起用左家,不是更快捷?”我嘴上一丝轻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蔑视我自己。
“娘娘既然这么不相信奴才,那么奴才以后也与娘娘隔层心思算了。”子谦也是一句冷话,我能感受得到他隐忍的生气。
“何出此言?”我没来由的心慌。
“娘娘私自与陈福约定,丝毫没有与奴才知会一声的意思,不就是怕奴才反对而阻挠么?娘娘今日又私自做决定,不肯说明原因,不就是不肯信任我们么?您是主子,当然是不必告诉我们的,可是长久下去,咱们主仆之间还有什么能说?”他没有横眉怒目,但是过于平静的表情让我一阵阵的歉疚。
“季总管!”夏儿没有料到子谦如此“口出狂言”,也是眉心一紧,急忙叫住了他。
子谦不肯松口,只等我的表态而已。
感动于他们的体贴,可是又觉得委屈,我坐在床上,就瞪着眼看着他,眼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水气。厌烦,我不喜欢什么事情都靠哭了解决。
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我抬头扬起一抹微笑,“陈福有信儿了?”
陈福不知道该如何联系我,估计应该是联系冰若的,可是又怕冰若那边被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