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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小时，她便收拾好了行装，这才拿出离婚协议书。
是时候放顾轻舟自由了吧。只要签了这份东西，顾轻舟以后想给任何女人幸福都可以。
当初她糊里糊涂地签了自己的大名，嫁给了顾轻舟。而今，她清清楚楚、一笔一划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结束这段短暂的婚姻关系。
自己曾想望过的天长地久和一生一世，到头来不过是一段空话。
签上离婚协议书之后，她看向指间的钻戒。
这段时间她一直戴着它，也是时候取下了。
可能是戴的时间太长，也可能是她有孕后长胖了，钻戒就像是长在她的身体里一般，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拿下。
正在她忙碌的当会儿，听得熟悉的脚步声往卧室方向而来。
她第一时间把离婚协议书放进了抽屉，才藏好，就见顾轻舟大踏步入内。
“你在做什么？”顾轻舟蹙眉看着西子，总觉得这个女人看起来像是做贼心虚。
这么冷的天，她居然在飙汗。
“你怎么回来了？”西子不善言谎，回避了顾轻舟的问题。
“我落下了手机。刚才你在做什么亏心事？！”顾轻舟到底不是霍云霏，不好骗。
西子轻眨双眼，嗫嚅道：“我那，那个”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顾轻舟逼近西子，冷眼直视她的双眼。
这个女人一向不会说谎，肯定是在做什么缺德事！
第384章 那天，她去向成谜（7）（）
西子看着近在眼前的顾轻舟，口干舌燥，她无路可退，硬着头皮回道：“我，我很喜欢你”
顾轻舟狐疑地打量西子，冷声问道：“所以呢？”
她喜欢他这件事，跟她做的亏心事有什么联系？
“所以我想参加今晚的年会，我在准备！”西子急中生智，脱口而出。
“我说了今晚我有舞伴。”顾轻舟退开一步，不再紧迫盯人。
西子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谎话暂时过了关。
“你有舞伴我也可以参加，我才是你老婆。”西子轻声回道，看向手指上的钻戒。
她扬起手臂，在顾轻舟跟前晃了一圈，想起当初顾轻舟送她钻戒时的点点滴滴。
一时间，她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眉眼也沾染了笑意：“还记得吗，你送我钻戒时告诉我是玻璃戒指，我当真了。”
顾轻舟把这场婚姻当成一场游戏来玩，她很入戏，不知不觉中也当了真。
有些人爱说谎，譬如顾轻舟。有些人爱听谎言，譬如她。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其实一辈子就这样活在的谎言当中，直到生命的终结，那也很美好吧？
“男人的话你也信，只能证明你笨！”顾轻舟的视线定格在西子的纤指上。
他看的不是钻戒，而是她泛红的手指。
西子也看到了自己手指太红，她笑道：“因为是你说的话我才信。刚才想取下这枚钻戒，却怎么也取不下，大概是戴的时间长了”
这时，顾轻舟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转身看向西子，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希望你出现在年会上，增添我的困扰！”
西子失神地看着顾轻舟，不解地问道：“现在我是你妻子这个事实，也令你困扰吗？”
顾轻舟没作声，西子当他是在默认。
她见顾轻舟在看腕表，知道他赶时间，她取下自己刚戴上的围巾，套在顾轻舟的脖子上，柔声道：“这样吧，你让我送你出门，今晚我就不出席年会，好吗？”
顾轻舟点头，算是和西子达成协议。
西子欢喜地挽上顾轻舟的手臂，眸中沾染了笑意：“走吧，我送你。”
这回顾轻舟没有推开她，由着她这样挽着他的手，两人相携下了楼。
轿车从车库出来的时候，大雪不紧不慢地下着。待出了霍宅大门，顾轻舟停了车，西子转眸看向他，眉眼弯弯：“顾先生，开车小心点儿，再见。”
顾轻舟冷扫西子一眼，定格在她浅浅的笑厣之上。
西子柔…软的唇落在他的颊畔，他瞬间有些闪神。
总觉得今天的西子看起来很怪异，到底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不论是她说的话，还是做的事，都很怪。
换作以前她的固执，如果要送，定是送他到公司，今天却只送他到霍家大门。
换作是以前，她如果要做一件事，应该没人能拦住她。
今天她却轻易妥协了，只需要让她送他到霍家大门口。为什么她不像以前那样坚持到底，是她终于看开了吗
第385章 那天，她去向成谜（8）（）
顾轻舟恍神的时候最没有杀伤力，西子趁机在他脸上多亲了两回。
“开车的时候专心点，可别像这样恍神。如果晚上你回来得太晚，要注意别开太快。今天的雪下很大呢，到了晚上，路上可能会堆满了积雪吧”
警觉自己很罗嗦，西子的话打住。
她一狠心，下了车，站在车窗前朝顾轻舟挥手：“顾轻舟，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这个男人，从此就这样走出她的生命了吧？
西子站在原地，似已石化。
苍茫大地，漫天白雪，像是要把整座城湮没了一般。在她的行注目礼下，顾轻舟的轿车渐行渐远，远到和漫天雪花融在了一块儿，直至不见
顾轻舟的车速并不快，他只是隐约有些不安。西子这个女人一向很好懂，他却怎么都觉得今天的西子很怪异，怪异到让他心生不安。
他透过车后镜看向杵在原地的西子，雪花太大，而她太渺小，倾覆了她一身。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而已，就好像把她完全掩盖了，甚至是看不清她这个人。
直到轿车过了转角，他倏地刹了车，更是鬼神神差地下了车，以围巾裹过了自己的半张脸。
那一刻，西子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啊，在此前西子才戴过这条围巾，这是属于西子独特的味道。除了她，再无一人有这么好闻的奶香味。
好一会儿，他才探头看向西子所站的位置。
距离太过遥远，再加上雪下得太大，令视线受阻。只隐约看着有一个人像是布景一般站在霍宅门前，一动不动。
若不是他从那里而来，若不是他知道西子刚才就在那个位置目送他离去，若不是他知道，那就是西子
顾轻舟看得入神，久到忘记了时间，只因为西子傻傻地就站在原地，没有要回屋的迹象。
直到电话铃声像摧命符一般响起，他才惊醒了思绪。
“所有人都在等顾总开会，已经等了一个小时，顾总到底在哪里？”斯年焦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很快到。”顾轻舟挂了电话，再看一眼风雪中像是已被风化的西子，这才驾车往顾氏而去。
至于西子，她并不知站了多长时间，直到有小孩到她跟前戳她的脸，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她身上的雪花漱漱而落，那个戳她的孩子顿时傻了：“我还以为姐姐是雪人”
西子失笑，轻拍孩子的脑袋，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卧室。
她花了半个小时才取下钻戒，看着闪闪发亮的钻戒，把它和离婚协议书放在一块儿。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直到午后时分，霍宅佣人做好份内的事，各自去午休，西子才提起行李箱，悄无声息地下了楼，出了霍宅。
走出霍宅的那一刻，她回头看向大宅。
到头来，她也不过是过客而已。相信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会释然，包括她自己。
她步向前方，迎着漫漫风雪，头也不回
第386章 那天，她去向成谜（9）（）
下午三点，顾轻舟出了会议室，直接回到了办公室。他点燃一支烟，缓缓地抽将起来。其实他不爱抽烟，抽烟或喝酒对他来说都不过是做生意的一些外在要求。如果没有这些要求，他或许不会碰这些东西。更何况，西子好像也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是啊，西子，他又想起了她。
今天早上离开霍家后，他心神一直不安宁，总觉得心里头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难受得紧。他一直记得西子傻站在霍宅门前的情景，试问世上会有哪个女人这么傻。穿得单薄就那样站在风雪中，只为目送他走远？
即便是他早离开了，西子还是站在原地，那一刻，西子到底在想什么？
顾轻舟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还找来了红酒，仰头便喝了一杯。
他看向手机，突然很想给西子打电话，哪怕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就只是想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她在做什么。在他的冷言冷语之后，她是不是恨上他了。
她一向不喜争，也不喜欢生气，他遇见她那么长时间以来，看到她第一次生气却是在酒吧的那一次。那一回，她在他身后喊得声嘶厉竭，像是用尽了自己的生命在呐喊。
明知她笨拙地摔倒在地，他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关于西子的过往一幕幕，扑天盖地地朝顾轻舟涌来，似乎欲将他掩埋至深渊，令他无法畅快呼吸。
西子走进他生命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关于她的一切却清晰异常。即便是西子此刻不在他跟前，他好像也能看到她明亮清透的双眼。
她的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有时候，就像是在对他说情话一般。
今天早上，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却是另一些更晦涩一点的感情，像是不舍，也许还有其它，只是他当初没有深究而已。
透过迷漫的烟雾，顾轻舟看向手机里的“小老婆”三个字。他从早上到公司以来，就一直犹豫要不要拨通她的电话，犹豫至今，他还是没想好要不要打给西子。
此刻的西子在做什么？是在睡午觉，还是在花园里做些琐事，又或者是站在窗前赏雪
顾轻舟思绪万千，乱成了一团，他想了许多，犹豫了许久，最终却什么也没做，只是一直抽烟，一直抽下去
斯年进办公室的时候，在看到办公室里的狼籍时傻眼。
他大概也看出顾轻舟今天有心事，而顾轻舟的心事，大概还是因为西子。普天之下，也只有西子令顾轻舟爱恨不能吧？
斯年在办公桌前站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见顾轻舟理会他。他耐心地又等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存在感不至于变得这么差。他想，只要耐心地再等一会儿就好。
足足十分钟过去，斯年发现顾轻舟还在抽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此刻他终于忍不住了，打破沉默问道：“顾总今天是怎么了？是因为夫人的缘故吗？如果想夫人，给她一个电话不就好了？”至于在这里魂不守舍吗？还抽这么多的烟，要知道晚上还要主持顾氏的年会。
今天顾轻舟迟到了两个小时，到公司后更是心不在焉。这时到了会场还在恍神，他从来没见过顾轻舟这么失态。
“没睡好。”顾轻舟不想多说。
今天他的心里总是不安，这种感觉他此生只经历过一次，那就是在霍云素出事的那一天。
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多心，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这让他很不安。
他甚至很想回到霍宅，看看西子是否安好
那厢霍云霏五点赶回霍家，刚好看到管家在客厅，便随口问道：“西子呢？”
“三小姐在楼上休息，下午没见她下楼。”管家应完，继续忙碌。
霍云霏急步上了楼，敲响西子居住的卧室门：“西子，开门！”
好一会儿没人应门，她试着扭动门柄，却进不了。
“西子，赶紧开门，不然来不及了！”霍云霏放开嗓门大喊，直接用脚踹。
这个女人的性子就是磨蹭，做什么都慢半拍，她还要带西子去试晚礼服，就不能抓紧时间吗？
足足五分钟后，室内没有动静，霍云霏才觉得不大对劲。
就算以前西子睡得再死，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开门，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霍云霏急匆匆下了楼，找到管家拿钥匙，打开卧室门，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一切都很整洁，像是西子的作派。西子起床后，一定会把被子叠得很整齐，也会把衣服收放妥当，不像她，衣服鞋帽随便乱扔，连叠被子这种小事都不会。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今天这间卧室太过整齐太过干净，整齐干净到没有一丝人气，好像这是一间空房。
“死女人，你答应过我会在家里乖乖的，等我回来接你”霍云霏失神地低喃，在原地来回踏步。
是了，给西子打电话。
电话拨通的一瞬，霍云霏又惊又喜，结果却是语音信箱。
“也许在花园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