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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陆殊闷哼一声，捂着裤裆，面无血色地倒在沙发上。
手上的木盒子不是何时弹开，一只拳击手套连着弹簧，耀武扬威的在空中摇摆。
“哈哈哈哈哈这是上次玩游戏时买的，本来是打开会打到脸的，但是你打开的方式不对。”林昭大笑着收起木盒子。
买回来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打到裤裆。
陆殊躺在地上，像一条离开水的鱼似的，嘴巴一张一合，仿佛缺氧。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几乎让自己晕厥的疼痛，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然而这种痛，依然是当了27年女人的自己无法承受的。
“喂，不至于这么夸张吧，还好么？”
林昭摇了摇半天没爬起来的陆殊，眼见他脸色苍白，不由停下了笑。
“你怎么了？别吓我，这东西打人也就那么一丢丢疼啊，我试过的，你这有点太过了吧。”
“怎怎么说呢？”陆殊喘着粗气，咬紧牙关，“作为一个男人，这种疼痛真的，很可怕。”
“你”林昭疑惑地看了陆殊一眼，随即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毁天灭地的笑声来。
陆殊躺在地上，郁闷而委屈。
当年在网上顶着“马甲”骂人家蛋疼的时候，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他也会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受。
都说十指连心，陆殊觉得被一拳击中的时候，那感觉就好像被雷劈，如果一定要用现实中能够体会的感觉形容的话。下面就好像连心的手指被容嬷嬷拿针狠狠地扎过一样，暴风骤雨般的疼痛几乎没让他晕过去。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双腿瑟瑟发抖。
“诶，是不是真的啊？网上说蛋疼的感觉就像女生同时在分娩120个孩子，有这么厉害？”沉寂了半天的林昭拿着手机，狐疑地看向陆殊。
“你有没有良心啊！安静了半天原来是在查这个，你就不能扶朕起来？”陆殊怒目而视。
“喏。”林昭指了指手机，一脸无辜，“网上说的啊，蛋疼的时候不宜移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陆殊一个白眼，翻倒在沙发上。
“是不是真的那么痛啊？”林昭兴致勃勃，显然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没有那么夸张吧，但是真的非常”陆殊停顿了一下，这种问题真要形容的话，还是挺难以启齿的。
毕竟他虽然身体是男生，本质上还是个女的。
而且此刻更加让他觉得崩溃的是，人家女生这辈子，经历“姨妈痛”、“孕痛”这些疼痛已经够了，虽说自己还没怀过孕，谁知道命运却转了个令人猝不及防的三百六十一度大弯，她现在竟然要经历“蛋疼”这种事情。
大约没有人的人生能比我更精彩了吧。
陆殊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没分娩过，但应该还没达到那个程度，真要说的话，怎么说呢”陆殊想了想，“总之就是非常厉害，嗯，十分厉害的感觉。”
最终，他对这个问题下了结论。
“啊？”林昭显得不解，“既然这样的话，那怎么还会有女生被男的强奸呢？被强迫的时候直接攻击那里不就行了吗？就像我上次踹你那一脚，好半天也没见你爬起来。如果有人要强行使坏的话，总要掏”
“林昭！”陆殊惊恐地打断好友的话，“好歹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委婉一点嘛。我也是醉了。”
无奈扶额，对于林昭的较真，陆殊无言以对。
“额，本着宅在实验室多年的科研精神，一不小心开了个车，哈哈哈，失误，失误。”林昭笑得没心没肺，虽然是在跟闺蜜说话，但是人家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变成男人了，一定程度上已经不再是当初随随便便能聊隐私的时候了。
所以，尽管依然不解和好奇，林昭决定还是换个话题聊一聊。
“那，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去见见‘亲爹’？”
“不，不，不。”陆殊摇了摇头。“他自己这么多年都没去找，我就更不想去了，总觉得这种豪门复杂得很。好像还牵扯到什么枪击，而且看资料，他哥对他也不待见。我可不想搞那么多事情。”
“那你准备干嘛？总得活下去吧。”
“对啊，所以我预备把他所有的银行卡啊，电子账户啊集中一下，密码呢换一换，然后看看一共有多少资产，要是有个百来万呢，我就买个房，天天收租混日子。如果钱不多那我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陆殊说得一本正经，完全没注意林昭鄙视的眼光，“我跟你说啊，那个萧瑾，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凶巴巴的大美女，他们公司包吃包住，还住别墅。我想着，这个条件好啊，不知道她缺不缺程序员，虽然她很凶，但是别墅很赞，去混一段时间，体验人生也不是不可以，你说是吧？”
“你都计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林昭耸耸肩，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果汁。
“不过你得弄清楚，如果你是陆殊的身份无法改变，那你注定要过他会面对的生活啊，与其一直逃避，还不如早做准备，你说是不是？”
陆殊接过杯子时手一紧，笑容变得僵硬。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友，没有人比林昭更了解他，他的确在逃避，他不能否认林昭说的是对的，他被上天赋予陆殊的身份，就无法回到自己过去的生活了。
嫁人、生子、孝顺爸妈，杨姝27年憧憬的、向往的生活都与他无关了，可是，至于回归陆殊的生活，却也似是鸠居鹊巢。
“好了，不说了，都几点了。天哪，快点外卖，饿死了。”大咧咧一笑，陆殊拿起手机认真地看了起来。
林昭望着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忧伤，虽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她多少能想象，自己的好友现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与无助，却偏偏总是装出一副中二的样子。
从小到大，面对不好的事情，杨姝就一直是这样。越是难过越是插科打诨、嘻嘻哈哈。
想到这些，她怎么都开不了口。她还想告诉好友，医院的‘杨姝’出院了，聂凯在当天又求了一次婚，这段时间正打算装修新房呢。
第9章 70万的零花钱（）
702号房——这是自己还是杨姝的时候和聂凯一起选的，陆殊看着那块覆了灰尘的门牌，眼底有些湿润。
“7楼还不错嘛，如果停电了，爬楼梯也还是能爬上去的，这个高度不装防盗窗也没关系，装防盗窗老觉得跟坐牢一样，很难受的”
看房的时候，自己曾一本正经地提出了好多意见。
原来搞了半天，房子就是买给我的呀。
陆殊微微一愣，透过一旁电梯看到自己高大的身影，随即苦笑，“不对，现在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按下下楼的按键，电梯打开，他大步走了进去。现在这个样子，陆殊没有勇气见聂凯，除了林昭，他没勇气见任何人。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大约是不服气吧。如果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住进聂凯为自己买的这所房子里，看看也是好的。
“叮”地一声，对面的电梯门打开，从缝隙里，他看到一男一女走过去，而后门就关上了，仿佛那扇门隔绝的不只是旁边的702，就连同曾经的期待、开心也全部被关在了那头。
“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的家，当初看房的时候，你说过这个户型不大不小刚刚好。”
聂凯关切地牵着杨姝的手，目光掠过旁边电梯的时候，电梯门刚好关上。
大概是有人看房吧，心里嘀咕一句，便没有在意了。
“我没有什么印象。”杨姝皱了皱眉，努力想要记起些什么，可是除了陌生，她什么都没能想起来。
“没关系。”聂凯的笑里闪过些许失落，又重新扬起了嘴角，“这些天我们就是四处看看，记不起来也没关系，你能好好地出院，我就很满足了。”
抱着杨姝的手微微收紧，聂凯觉得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的心里好像裂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每当看到眼神茫然，安安静静的杨姝，总会有风不断从缝隙挤进来搅弄风云，掀起过往那些简单而快乐的回忆。
“小殊！”
陆殊从大楼走出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bentleymulsanne悄无声息地停在他的面前。
不等助理下车，陆涛就自己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你是？”
打量了一下眼前西装革履的大叔，陆殊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你不认识我？”陆涛苦笑，“也对，自你出生起，这是我们父子俩的第一次见面。”
被措不及防地认了亲，陆殊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去的事，是我亏欠了你们母子，你不愿意认我也是意料之中的。”
错把陆殊的呆滞当成是怨恨，陆涛心中无比愧疚。几经调查，从萧瑾那里拿到了儿子的照片，这才终于找到了他。看着儿子的确是高大帅气仪表堂堂，眼中却尽是茫然，陆涛又是欣慰，又是自责。
“我”感觉到眼前大叔眼中的泪光，陆殊觉得不能不开口了。
大庭广众的，好好把人家惹哭算怎么一回事儿呢？
“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斟酌片刻，陆殊回答，“你的事情，我妈走的时候都跟我说了，但是，我不想去找你，我”
我什么？我害怕？
这么说不大好吧。陆殊止住话头，思索之际，陆涛开口了。
“爸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可是，你妈铁了心要断绝跟陆家的关系，所以”叹了口气，陆涛调整情绪，眼底又染上了笑意，“不说了，回来就好，既然咱们父子重逢了，爸不强迫你，如果不愿意回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吗？”
“嗯。”看着陆涛鬓间的微白，陆殊不忍拒绝，大概这个人的一生中，很少这样卑微地跟人说话吧，更何况，让他这么卑微的人还是他的儿子。
“好。”得到陆殊的回答，陆涛更加高兴了，“太好了，我很开心你能回来，真的，爸真的很开心。”
伸手在口袋里找了找，这位在商场举足轻重的集团董事长，竟然激动得有些无措。
“来得匆忙，这张卡你先拿着。里面钱不多，只有70多万，晚点我再打些过来，就当是零用钱。”
“零用钱？”陆殊吃惊地差点咬着舌头。
70多万还钱不多？你们家孩子零用钱也太夸张了吧，我小时候零用钱一周才五块好么？
“对了，你现在住在哪儿？”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陆殊来不及胡编乱造，只能老实交代。
“额，我还没找到地方住，暂时住在朋友家。”眼看着陆涛的脸沉了下来，陆殊赶忙补充了一句，“过几天就去找房子了，这段时间房源少，比较难租。”
“小李，一会儿把市区那套房子打扫出来，把钥匙交给小殊，再”
“不用了不用了。”陆殊连忙摆手，只觉得生活的刺激一波又一波，光是那70多万的零用钱就够受了，现在怎么着？随随便便还要给套房？
如果接受了，不就跟他们更纠缠不清了么？
面对陆殊的连声拒绝，陆涛心中越发感动了，只觉得自己这儿子勤俭、独立，比起成天在外惹是生非、一周换一个女朋友的陆帆，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唉，亏得上下打点，为陆帆用心读书处世铺了那么好的路，可那孩子怎么就不争气呢？再看看小殊，判若云泥。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太过宠溺，又惯坏一个孩子。想到这里，陆涛不再坚持。
“你有你的打算，这很好，爸也不强迫你了。工作找到了吗？在哪儿上班？”
“找到了找到了。”生怕万一自己说没找到，人家一开口还要送个公司，陆殊连忙点头，“我在微网科技做程序开发，待遇还不错。”
潜意识中，陆殊脑子里闪过自己还是杨姝的时候待的公司，但成为陆殊以后，对于杨姝的一切他都在逃避，于是否定这个念头后，最先想到的，就是最近接触比较多的萧瑾的公司了。
“微网？”陆涛仍是面带笑意，眉毛只轻轻挑动了一下。男人很难注意到这个细节，陆殊却是有女人心的。
眼看陆涛神色一僵，陆殊的心里随之咯噔一下。手上没有动作，心里却已经扶额了。这位大叔和那个美女该不会这么巧认识吧？
“他们的总经理是姓萧吧。”
呵呵，真的认识。
陆殊觉得自己脑子一定进水了，萧瑾既然调查过陆家这个私生子，那么跟陆氏集团总归是有些关系的，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拿他们公司做掩护呢。
想到这些，他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