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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口？！”
小家伙正说的起劲，冷不防后领一种，小短腿已经悬了空。
男人拎小鸡一样毫不费力的动作，起身后，长腿径直跨开，书房出来，拐进小家伙的房间，一路上也不管小家伙扑腾挣扎嘴里大喊‘忠言逆耳’一类的话，进门口直接将他丢在床上……
736 如果那个是顾相思，那么你又是谁？（）
小家伙尚带着婴儿肥的小小身子在床垫上晃了几晃，等稳住，仰头还想说什么，但席慕沉的嗓音却抢先一步迎面砸下，“两个选择，睡觉，或者如果力气太多，我不介意将你丢出去，迎着风雨绕小区跑两圈再回来。”
轰——
席慕沉话音刚落，窗外应时应景的一记响雷，不过眨眼的功夫，小家伙已经一头扎进被窝，“爹地，我现在就睡觉！”
总算消停……
席慕沉站床前，看了会他双眼用力闭着以致睫毛颤颤的模样，回身拉上窗帘，这才跨步离开。
门关上，小家伙眼睛才敢睁开，爹地刚刚的模样简直吓死人了，他抬手拍了拍颤颤的心肝，枕头底下抽出ipad，预备看集电视剧压压惊……
————
没了办公的心思，书房里以书桌为中心，一片浊白色的烟雾缭绕。
窗外雨滴砸在窗户上的声音异常清晰，席慕沉坐在书桌前，指间捏一根燃着的香烟，烟圈缱倦上升，他偶尔才想起来吸一口，像是长久被禁锢在黑暗中的人，偶尔见过一片光明，便再难适应原本的那片黑暗。
他出神的想着某件事情，不一会，指间香烟燃尽，知道橘黄色火星烧到手，刺刺疼痛传进中枢神经，他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抬手将剩下的烟头按紧烟灰缸，捏香烟的手指间此刻已经烫出两个水泡，他却全然没有发现般，垂着手半点没有要处理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快夜里一点钟的时候，窗外雨声总算小了些。
席慕沉仍旧是那个姿势坐在书桌前，半垂着黑眸，纹丝不动的像是座冷硬雕像般，脸上找不见半点喜怒哀乐。
‘叮铃铃——’
这个点，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总算打破书房里维持已久的死寂静默。
‘叮铃铃——’
铃声响到第三声时，席慕沉才回顾神来，黑眸瞥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见是‘祁肆’两个字，便没要接的意思。
第一个电话以无人接听中断。
隔了会，第二个电话又来。
不一样的来电显示，席慕沉眉心紧紧皱了下，这才接了电话。
“哇！三哥不带你这么偏心的！凭什么我电话你就不接，换了二哥的电话你立马就接了？嘤嘤嘤，我感觉我已经不是最得宠的老幺了……”
电话才通，席慕沉还么来得及说话，那头祁肆咋咋呼呼的嗓音已经迫不及待传过来。
席慕沉抬手捏了捏眉，一个字没说就要直接挂掉电话。
“慕沉。”几乎同时电话那头换了人，顾非寒的声音有一丝不寻常的凝重，“你现在来C医院一趟，我们都在这边。”
“有事？”席慕沉沉眉问一句，似乎不感兴趣。
“嗯，我觉得你还是得先做好心理准备。”电话里顾非寒嗓音顿了顿才又继续，“晚上有个人晕倒在朝歌外头，情况很不好，这会正在手术室里抢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慕沉，这人应该就是你找了四年的……顾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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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 瞧见那张脸，我也有种半夜撞鬼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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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饿……
睡到一半被饿醒的滋味不好受，相思揉着空荡荡的胃部，披了件衣服起来找吃的，当然，房里出来时，身后女保镖尾巴一样的跟着。
相思差不多算是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自顾自的下楼，直奔厨房。
自己给自己下了碗面，往锅里入面条时，想起什么，转头问静静立在一旁的女保镖，“要不要来一碗？”
“谢谢，我不饿。”女保镖摇了摇头，礼貌的拒绝了。
意料中。
相思没所谓的耸耸肩，面条入了一个人的量。
十分钟后，她捧着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到外头餐桌前就坐。
实在是太烫了，但又等不及了，跐溜跐溜吃两口，张嘴哈哈呼两口气，然后又搅动着筷子继续。
外头雨声中夹杂进汽车熄火的声音时，相思碗里面条已经吃掉一半，她手里夹面条的动作一顿，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放下碗筷立刻回房装睡，但这个想法才刚形成，她又自我嘲讽的冷嗤一声，她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好心虚？
于是，傥荡的继续吃。
果然，不多久有人进来。
这人的到来，短暂一会足够叫着房里的佣人尽数醒来迎接。
众星捧月般的模样，席慕沉周身包裹着层外头带进来的冰冷寒意，开放式的格局，一眼瞧见餐桌前正吃着面的人。
他脚下步子停了片刻，一双黑眸确认似的盯紧了餐桌前的人，但的的确确是她没错。
片刻，再跨步时他身侧拳头紧紧捏起。
行至餐桌前，步子停住。
隔一张长长餐桌的一句，相思在这头，席慕沉停在那头。
沉默。
他视线始终不曾从她脸上移开半分，而她始终没有抬眸，极专注的模样，吃面的动作没有停过半刻，只是吃面的声音变得很轻，没再有他来之前潇洒的跐溜声。
太安静了……
相思胃口突然就不好了，明明还没怎么饱。
不久前津津有味的面条入了口，嚼蜡般，只是机械重复的动作，只盼着赶紧将碗里的东西给吃完。
最后一口咽下，相思不动声色的松一口气，放下筷子，起身。
她像是完全未觉他的存在办，出去时，目不斜视的从他边上过去。
“医院里的是谁？”
相思已经走到门口，最后一步迈出，脚还在半空没有落定，身后席慕沉嗓音猝不及防落入耳中。
医院……
背对他，相思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脚下步子还是停住了，缓了下，转过身去。
她满脸不解，“什么医院？哪个谁？”
她脸上疑惑不是装出来做做样子，的确是不知道，他大半夜突然出现，没有前言和后语，突兀问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嗯，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说话时，席慕沉突然跨步过来，不算长的距离，他长腿不过迈了两三下就已经到了跟前。
这人气场太强，相思下意识想要后退时，他手里动作却更快一步，长指用力，精准将她下巴捏住。
四目而对时，他一双黑眸缓缓眯起，“如果那个是顾相思，那么你又是谁？”
738 病人如今的身体状态，能活到三十岁就已经算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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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个是顾相思，那么你又是谁……
相思有一秒钟的愣神，但心里却很快反应过来，虽不知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但十之八九是和秦初有关。
“我怎么知道？”相思不耐烦的回一句，也不知是哪来的一股子力气，突然挣脱开下巴上他手指的钳制，退两步，一脸不满，“席慕沉，你预备关我到什么时候？如果你不相信我是顾相思，放我走就是，现在这么关着我，有意思？”
“放你走？”
两步外，男人却是听到个好听笑话一样的表情，开口时喉咙里一声冷笑同时出来，“我以为我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如果你不是顾相思，我会叫你知道，有种活着的方式叫做生不如死。”
闻言，相思眸光惊恐的颤了颤，唇瓣一阵哆嗦。
他将她这个模样收进眼底，没找见半点演戏的痕迹，心底烦躁更甚，正好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他将手机拿出，看也不看一眼的，直接挂断。
相思：“……”
四下里重新恢复安静，周遭几个佣人保镖大气都不敢喘的站在一边，唯恐遭受迁怒。
席慕沉寒潭一样的眸子始终停在相思脸上，也是魔障，半小时前，接了顾非寒那个电话之后，他下意识想起席家大宅里的这个人，于是电话打来这边，得到的结果是，她一直都在半步没有离开。
即便如此，他也没去医院，而是先来这里。
结果，她悠闲自在坐着吃面……
不是同一个人。
医院那个不是她！
好一会，席慕沉抬手捏了捏眉心，很疲惫的模样，薄唇紧抿着，没再多说的从相思边上过去，径直离开。
————
医院。
冰冷脚步声自走廊尽头响起时，手术室里手术还没结束。
这一层早已被清场，安静冷清的，直衬得步伐沉沉而来的男人周遭气场冷厉难测，走一段，步子停住。
“哇！三哥，你怎么才来？”见状，休息椅上无所事事的祁肆最先起身迎上来，一开口就直接停不下来了，“太玄幻了，三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都不敢相信我眼睛，你不是说已经找到了三嫂，可是今儿凌晨我离开朝歌时分明瞧见一辆车横冲直撞撞到女人身上，女人躺在雨水里已经奄奄一息了，明显是得罪了什么人啊，车上下来两个装形大汉就要将女人给掳上车，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给我瞧见了女人的长相……”
说起不久前发生的那桩事情，祁肆到这会都觉得有些不大真实，“三哥，亏得我动作快把人给救下了，一看那张脸我就知道我绝对是救对人了啊！”
四年来，席慕沉的心头痛，因为一直没有间断寻找的缘故，因此此刻医院走廊里这几个人对相思的面庞全都不陌生。
“四年了，我们合力都找不到的人，我一直觉得她就是死在四年前那场大火里了，就是不久前，我刚将她救起的时候，瞧见那张脸，我也有种半夜撞鬼了的错觉……”
739 现在躺在医院那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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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肆绘声绘色，开了口就停不下来。
几步外，不知席慕沉听进去没有，他逆光站着，一张脸隐匿在淡淡一层阴影当中，叫人难以看清他眼底此刻是何神色，只是他周遭那层森森寒意却是扩散，然后一点点蚕食掉空气里的温度。
祁肆说着说着，感觉背脊一阵泛寒，嗓音总算有片刻停顿，喉咙里干干的一声咳，“那什么……三哥，手术室里都是最好的医生，三嫂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可席慕沉脸上哪里是担心的样子？
祁肆干脆不说话了，退两步，神情讪讪的呆着。
一时间，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近乎死寂。
等待。
这一层，四个多小时后，等窗外遥远天际泛起层微光时，手术总算结束。
手术室门往两边大开，里头一众医生护士围着移动病床出来，那上头躺着个面容苍白的人，额头上裹着厚厚的好几层纱布，双眼紧闭，吸着氧……
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去病房，主刀医生则是摘了口罩往这边过来。
乍一看这边的情形，主刀医生有几秒钟的怔愣，倒不知情况应当和谁说明。
还是祁肆没耐心的问一句，“我三嫂究竟怎么样了？”
“祈少，事情是这样的……”主刀医生抬手擦了下额上冷汗，“手术还算成功，但病人情况并不算乐观，除了车祸造成的创伤，病人身上还有长期被虐待的痕迹，多处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不夸张的说，病人如今的身体状态，能活到三十岁就已经算奇迹了。”
“胡说八道，呸！你个庸医！”祁肆一听直接炸毛，“哪个混蛋敢动我三嫂？等小爷查到，非剥了他的皮不可！三哥，我看你还是赶紧联系时谦那边，叫他替三嫂瞧瞧……”
“没有整容痕迹么？”
席慕沉冷不防的一声问将祁肆没说完的话给截断。
那医生刚被祁肆骂了通，一时没反应过来席慕沉这话是在问他，愣了几愣，才回过神来，额上冷汗刷刷往下掉不停，“这、这个……倒是没太注意。”
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关头，他们只负责治病救人，哪有闲情去关心病人整容没有。
不过这个答案，显然令席慕沉不是特别满阿姨，见状，主刀医生肩膀控制不住的颤动了下，“病人五官比例都挺正常，应该……至少没有大整过。”
席慕沉脸上森森冰冷不散，一时间走廊里氛围很是僵硬。
那为主刀医生日常都是泡在手术室里，眼下的确是应付不过来，额上厚厚一层冷汗，吓得几乎快要晕厥的模样，祁肆那个不靠谱的添乱还成，正经时候是向来不能指望的，隔了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