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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杀了你爹。”
“我要治好你,还你人情,然后再杀了你,替我爹报仇。”
承影想了想,嘴角勾起一个浅笑,淡的如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虽转瞬即逝却瑰丽无比,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人。陆兰心不禁看愣了,又觉失态,“哎呦”一声伸手去捞汤匙,这样心不在焉必然要被烫了,她跳着脚嘬着嘴吹,承影关切地上前捧起她的手。
忽然气氛尴尬起来,两人红着脸局促不安,承影坐回到桌旁,兰心盛两碗红豆汤:“吃了咱们赶路,前面扬州就是静安堂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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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如初见
陆兰心走在前面,毛驴托着承影正在乡野小路上慢行,突然斜刺里杀出三个人,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正是泰阿,旁边站着纯钧和湛卢。
泰阿首先开口:“奉掌门之令,诛杀叛徒承影!承影你先杀龙彩又伤赤霄,我泰阿容不下你这等宵小!”说罢欺身上来,陆兰心封住承影任督二脉大穴,拔长剑挡在承影身前,纯钧看了一眼湛卢,轻哼一声,举剑向承影刺来,陆兰心拔出短剑以一敌二,使出密室里的神女剑法,长剑如流星破空,短剑如灵蛇起舞,陆兰心双剑祭出身姿灵动裙裾翩跹如仙女下凡,正是天下无双的景致。纯钧泰阿皆是一愣,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精妙绝伦的剑法,二人只得连连招架,却丝毫寻不到破绽。
湛卢仍作壁上观。泰阿怒道:“湛卢你莫不是也要叛变!”
“两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弱质女流我实在看不下去。”湛卢避重就轻答道。
此时陆兰心求胜心切,催动樱云神女功配合神女剑法,剑尖所及皆蒙上一层薄薄霜气,剑气所指亦觉寒气逼人,纯钧泰阿每接一招,剑就覆上一层霜华,渐渐凝成薄冰,只觉得仿佛身在三九腊月,动作也迟缓了许多。
承影被陆兰心封住穴道,功力全使不出来,攥的双手骨节咔咔作响。眼下是陆兰心略占上风,其实陆兰心心里清楚,自己技艺尚未纯熟,又勉励催动至寒功法,只怕撑不了一炷香的功夫,万一湛卢出手,二人可就真性命不保。
忽然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她心中暗叫不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左肋露出一个空隙,纯钧一招七夕鹊桥向她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一柄软剑撩开纯钧剑尖,铮铮作响。
安弈找到城外客栈听说陆兰心曾经留宿过,便向店家所指方向找寻,遍寻不到,又担心影子门找静安堂复仇,遂想先回静安堂一面安排应对之策一面遣众人一同找陆兰心,不想却在扬州城外救得二人。
陆兰心见安弈大喜,振奋精神以百鹤剑法对阵纯钧。泰阿一边招架安弈,一边怒斥湛卢:“你这个叛徒,速速杀了承影!”
湛卢放荡不羁,毫无杀手气质倒像个游手好闲的江湖无赖,如果当初不是看重他根骨清奇是个练武的好料子,柳千斩绝不会传授武艺锻炼其为杀手。他与承影素来交好,今日怎能忍心下杀手,只是敷衍地冲承影挥了两下剑。
这下更惹恼了泰阿,他大吼一声,不顾安弈的软剑在身上划破数道口子,空手夺白刃硬是夺下安弈的软剑,而手中重剑向承影砍去。陆兰心被纯钧缠住难以分身,眼看承影要被砍到,稍一分神,惊呼之下被纯钧刺中肩膀,她强行摆脱纯钧挡在承影身前。说时迟那时快,安弈挺身挡在陆兰心身前,重剑噗嗤一声穿透他的身体,陆兰心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青色的剑尖滴滴答答流下艳红的血,如一朵朵红梅花开铺满脚下的土地。
一个雪白的身影快速驰来抱住缓缓倒下的安弈,刀光剑影刺得陆兰心双目发疼。
“静安堂地界,怎容尔等狂徒撒野!”
眼见静安堂人数众多,三杀手迅速撤离。
陆兰心身子一软坐在地上,慌乱的给安弈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安菁愤恨地打开她的手,抱着安弈给他吃药治伤。安弈向陆兰心伸出手虚弱地说:“能保护陆姑娘是我的福气。”
“你不要说话。”陆兰心焦急的看着安菁给他疗伤。
“安公子,这样的伤多活一时是一时,当我不知道呢。”安弈嘴角轻扬。
安菁握住他的手,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已经把安弈的衣服打湿。
“这些年,多谢公子。”安弈的声音越来越轻:“起初是公子派我保护陆姑娘,而今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为她而死,公子一定要替我……”他吐出一大口血,“替我照顾好陆姑娘。”
安菁紧紧抓着他的手哭成了泪人儿,陆兰心跪在他身边一边流泪一边连声说:“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安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正是本被血染红的《药王真迹》:“兰心,让我这样叫你一次吧。这书是你送我的,我会带到下面继续读,定不辜负你的好意。”陆兰心哭道:“等你伤好了再读,还要教我。”
安弈气若游丝断断续续:“我知道你喜欢他……”陆兰心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承影一脸孤寂的表情。安弈又看向安菁:“安公子,承影于云龙山一役救了陆姑娘,这次请你一定要救他。”
安菁艰难地点点头。安弈心安地笑了,手渐渐垂下,安菁抹掉眼泪轻轻哼起一首歌:“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弟弟,你还记得这首歌么?”她幽咽的歌声飘渺虚幻,有多少往事如风,飘散在浮世尘埃中。
天边飞鸟掠过,陆兰心的思绪又回到初遇安弈的那条船上,一个星目剑眉的少年朝她憨厚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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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之败
安菁给安弈扎了针保持身体不会腐烂,带着他回扬州,车轮辘辘在青石板上碾压,众人一路无语。一阵风拂过,一丝血腥味传到安菁鼻中,她回头看看众人,只有龙葵阁主人杜仲会意地点一下头。
杜仲当即命大弟子远志带领一部分年轻弟子护送安弈、承陆二人去城东等待接应,自己带八个得力手下随安菁继续往静安堂方向走去。
静安堂死一样寂静,门上、台阶上漓漓的血迹触目惊心。
“我们来晚了。”安菁心中颤抖,夺步抢进。众人也分散从各处进去。
前厅三个紫苏阁的女弟子已然毙命多时,内堂院里满目死伤,弟子们的死状和陆家堡那夜一样,安菁胸中翻涌,拳头紧攥,突然喉头一股腥甜,一丝鲜血流出嘴角。静安堂是她多年心血,如今此情此景让她情何以堪?
“安公子……”一声虚弱的喊声传来,安菁循声望去,紫苏阁主人白薇作势要拜,安菁以轻功赶到她身旁止住,给她吃了龙香续命丸,白薇孱弱道:“多谢安公子,龙葵、决明、半夏阁余部已转移城东,紫苏阁全部都在这里了。”她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大敌当前,紫苏阁没有一个逃兵,安公子你说我教的好不好?”
安菁两行泪流下,压抑着情绪答道:“好!你别说话,我救你。”说罢盘腿坐下就要运功给她疗伤,白薇轻轻扶住她的手:“别费力了,公子没事我就放心了。”说罢手一垂,合上了眼。
安菁再也忍不住,伏在白薇身上大哭起来,即便是大哭,那哭声也是哀痛而隐忍,只看到她瘦削的肩膀伴随着忽高忽低的哭声上下起伏。
留下御敌的紫苏阁无一活口。安菁等人匆忙赶去城东,才知道静安堂损兵折将多么惨重。除紫苏阁全军覆没,龙葵阁、半夏阁、决明阁所余弟子不足三十,决明阁主人商陆身受重伤,安菁火速率余部前往桃源淀。
桃源淀是静安堂遭遇大难时候的避难之所,轻易不得进入。来到桃源淀,安菁在入口处撒上一种香粉并做了符咒,转身对众人说:“各位静安堂的兄弟姐们,今日门派遭遇变故,大家团结一心英勇御敌让安某感激不尽、敬佩不已。老妖柳千斩倒行逆施多行不义,定要遭受天谴。江湖正义之士也决不会再容忍他,如今陆家堡和静安堂已结为同盟并将联络江湖各大门派共同讨伐老妖。大家先在此地养精蓄锐,有朝一日定要找柳老妖报仇雪恨!”
一席话之后群情激昂,杜仲深深拜倒:“我等愿听安公子吩咐,万死不辞!”众人皆拜倒。安菁忙虚扶一下,温情道:“商陆好生疗伤,杜仲你去把弟兄们安顿好,我们再从长计议。”
众人一一散去,安菁走到陆兰心和承影面前。隔着雪白的面纱,陆兰心还是感觉到安菁如刺的目光,她踌躇一下,行礼道:“请安公子为承影疗伤。”
安菁看也不看径直走开只留下一句话:“陆姑娘多虑,医者仁心。”陆兰心心中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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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之盟
不多时,安菁带着一个弟子亲自来为承影把脉、施针、开方,直到深夜方回屋歇息。安菁治病不喜人扰,所以一整天,除了门口听使唤的弟子,谁也没进去过。陆兰心不吃不喝一天候在门口,等安菁出来,连忙上前拜倒:“大恩不言谢,请安公子受我一拜!”
“岂敢,安某受不起。”安菁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陆兰心局促地站起身,讷讷不语。
“柳依依有恩与我安家,你要谢便去谢你母亲。”安菁顿了一下,逼近陆兰心:“安弈是我的亲弟弟,他因你而死,我们安家不再欠你了。”说罢转身离去。
陆兰心心事重重推开承影的房门,看见他正站在窗前,便问:“怎么起身了?”
“感觉好多了。”承影答道。
“太好了!”陆兰心兴奋地小脸通红双目放光。
承影冁然一笑,不复原先冷若冰霜,陆兰心自觉失态,垂下眼帘顾左右而言他:“你伤好了我早点报仇。”说着这话,自己的心也突地一沉,承影却似浑然不觉。
“你又穿回原来那件衣服了。”陆兰心发现承影穿着以前的玄色袍服。
“还是习惯穿以前的衣服。”承影淡淡回答。
那间袍服已经浆洗过,只是被剑划破的口子仍然没有缝补,陆兰心让他脱下,坐在桌前给他缝补起来,摇曳的烛光在窗纸上映出兰心的身影,给黑凉的深夜增添了些许暖意。若能永如此时,远离尘世喧嚣,摒弃江湖恩怨,如寻常人家情投意合的小儿女,男耕女织,岁月静好。
“好了。”陆兰心把衣服放在承影床头,“早点休息,把伤养好。”
承影摩挲着枕边的衣服,目送陆兰心离去,忽然冲到门边拉住她的手。陆兰心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嗅着承影身上淡淡的草药味道,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闭上眼睛。
须臾,承影松开她,陆兰心脸颊滚烫,承影也红着脸,二人紧张地对视着。还是陆兰心扑哧一声先笑了,承影倒有些不好意思。
“看起来安公子的医术已经出神入化了,你跑的这样快!”陆兰心揶揄道,“去睡吧,明天再来看你。”
“去外面走走吧。“承影披上外衣,不由分说拉着陆兰心的手就走出屋子。
夜凉如水,月色玲珑,丹桂的馥郁香气在静夜里流动,陆兰心的手被紧紧攥在承影的手心。
“你……”
“嘘——”不等陆兰心开口,承影将手指按在她唇上,轻轻折过一枝桂花别在陆兰心的发髻上。月色照得陆兰心如一尊白玉人儿,乌黑的眼珠荡着星月的光辉,如波光潋滟的一澄湖水。
承影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兰心,假小子一样的她使出三脚猫功夫跟他周旋,搅得客栈鸡犬不宁,忍俊不禁。
“笑什么?我长得那么好笑?”陆兰心嗔怒道。
娇声软语,美人薄嗔,郎情妾意,情难自制。承影拂过陆兰心嘴角的发丝,勾头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陆兰心慌乱地闭上眼睛。
承影紧紧拥着陆兰心,似自言自语般:“我有今日,此生足矣。”
陆兰心没有听清,微微仰起头看他,承影深潭样的眼眸看不到底,陆兰心纤纤素手覆上他的眼睛:“看我干嘛?”
承影莞尔一笑:“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
“你笑起来很好看,却不常笑。”
“那以后我天天就对着你笑。”
“不要,天天只对着我笑,怪吓人的。”
“你不是喜欢。”
“像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
井上碧梧惊叶落,苑间丹桂泻香空,愿得君心似明月,策马飞花携手共。二人继续着说不完的情话,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叶尖上的露珠荡了两下滚到陆兰心额上,她揉揉眼发现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昨晚难道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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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
她发觉身上披着承影的书生衣服,脸颊绯红,轻轻去扣承影房门。
敲了几遍都没有人应。
她狐疑地走进去,发